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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蜜蜂的散文

2022/12/11好文章

描写蜜蜂的散文(精选12篇)

女贞花开一街香

文/谢泓

四季花木,那是大自然对于人类劳作的厚重奖赏。不论你是行走在山野还是田间地头,抑或是小城某条小街,若你能收敛住一颗浮躁的心,用心去欣赏那怕是一朵无名小花,你都会感动不已。

面对一朵小花微笑,是对生活禅味的诠释。诠释生活需要的是一份自我心境,还有那敬畏的肃静。

小城一条小街,一街两行生长着女贞子树。有树必有花,有花就会有故事,那女贞子树也就四季讲故事,年年说心境。

这样的季节,夏阳热烈的拥抱着,女贞花却开得灿烂又从容。开得小街沉浸在一派沁人心脾的香味记忆里。开得满树上落满厚厚“白雪”,素洁非常,久久不散的香味,似在讲述着常青久远的故事。远远嗅来,让你陶醉,让你留恋,让你情不自禁去追溯他历经的岁月春夏秋冬脚印……

一树女贞子,经历了春风夏花秋实冬藏;孕育—生长—分娩;秋收时节,满树的黑籽儿—女贞子,压得枝条弯弯,不堪重负一般。再平常不过的黑籽儿,似乎被人们早已遗忘。

然而,每到隆冬腊月,大雪纷纷时光,黑籽儿却成了宝贝。无食可觅的飞鸟,就依恋起女贞的枝条,一口口去啄食那颗颗黑籽儿,聊补无米之炊的饥饿。它们飞来飞去,忙火在女贞子的世界里。女贞籽儿,外面包裹着一层薄薄的糖衣,虽说颜色黑黑,但味道不错,飞鸟就取食充饥,即使天黑了,借助路灯光,依然依恋于枝条……

此时,我正漫步在女贞树下,仰望天空,天女散花般、纷纷扬扬落花,丰收谷壳般新鲜厚重。女贞子花,正牵着蜜蜂的翅膀与之窃窃私语,依依不舍;终究这是一个需要倾吐的日子,女贞子就抓住不放,她要告诉蜜蜂好多好多新鲜故事,那是自己亲眼所见或道听途说的故事……

小街一片金灿灿,一阵风来,竟聚集起许多碎金小堆儿。空气里散发着不尽的清神醒脑清香。若是清晨,早早漫步于女贞树下,自然是占尽先机。那馥郁浓香,让你独宠,心底却生出另一种情愫来。

夏风轻轻摇曳,女贞树就开始婆娑起舞,让快乐伴随脚步翩翩;黄黄的小米花,魂不守舍,使你眼花缭乱,有若梦若醒虚虚实实般憧憬。晨曦从天边射来,一地黄花满目金星,一眼望不到头的女贞树,竟是如此阳光灿烂!

当你走进女贞花内心深处、思想海洋,你就会发现女贞花,极富个性,虽说默默无闻,却内敛刚毅;看似纤纤软弱,骨子里却充满自信与坦然,听任季节风雨洗礼,奉献生命灿烂光辉。

一只蜜蜂飞来了,与女贞花谈情说爱,久久缠绵;又有一只蜜蜂飞来,两只飞来,紧接着飞来了许多蜜蜂,蜜蜂是那么的专注,那么的热爱生活,那么的专注于花朵的美丽,绝不移情别恋!

此时,眼前就有一首小诗在吟唱,就有一幅淡淡水墨画徐徐展开,就有好多故事在娓娓讲述……不用去远处欣赏花木灿烂,不用放弃眼前美好而去随波逐流,只好好欣赏眼前这一树树女贞花,就会让你快乐无比,让你获得生活的强劲动力。终究美好无处不在。发现领悟,用心体会女贞花的细腻感情,就会快乐无比!

人为什么就不能如同女贞子一样,到了花季就唱花儿的歌?到了该绽放的日子,就阳光明媚?女贞花,开放在自由的世界里,灵魂却常住在快乐人们的心底……

故乡的早晨

文/虾公

我很懒,尤其在家里。家里人宠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早上起来,像往常一样家里只剩下我,爸妈都干活去了吧。粥煮好了,在等着我,每天都是这样子开始。打开电视,按下静音,切换着那些艳丽多彩的画面,有心无心地看着字幕,整颗心悬空着,没有目的,也不需要目的。我,不喜欢喧嚣。

安安,静静。

想出去走走,却没有人作伴。把碗放进盘里,窗户虽然封闭着,还是能看到玻璃窗泛黄——阳光的作用。一连几日的阴雨天,地上都是湿黏黏的。我才发现,今天的地板是灰白白的,干干净净。我喜欢这样子的家,给人舒适的温馨。

世界被一阵发动机的声响打破。随之可以听到高跟鞋“哐哐哐”。是谁?透过猫眼,我看到了,看到的不是谁,外面分明是一个美丽新世界。是谁,还重要吗?人,已不重要。

我下意识地用力拉开那副门。那副用竹子复合的门,那副自建校便有了的门,那副苍老而不衰的门。

“啊——”

心在惊叹!我看到了什么?眼前是真实的存在吗?像在天堂,在梦里。我激动但不落泪,我感伤如此良辰美景,你们却不在我身边,不能挽着你们的手,并肩看彩霞。

地上铺满了落叶和花瓣。门前的两棵大榕树凛然而立,任凭岁月风吹雨打,花叶凋零而新枝不断。灰白的水泥地板,间隙点缀着落花枝叶,随意而自然。对面是教学楼,教室门窗关闭,冷冷清清像极我们小学时考完期末试后的光景。学校正门洞开,大厅直通上下,房舍布局层次。这才是设计,这才是传统,这才是宝贵。我们的童年,我们的青春都刻在这些砖与石里,但愿它能够永远。

周遭是没有人的,我凝望着大厅,依稀看得到学校外面的花开了草绿了。一个女人推着自行车,车尾坐着一个小孩,小孩身边一个老人扶着,她们慢慢地走过。我猜她们是祖孙三代。这就是电视,因为美丽的画面就在大厅里直播;这不是电视,因为电视没有生命力。祖孙的最后一片身影淡去的时候,一只调皮的燕子低飞掠过,给春天添上了一串动人的音符。

风,清凉凉,吹得落叶“哗哗”。想起后背岭,曾种满马尾松,风起时便会发出凄凉的呼啸,让人禁不止打冷战……这些儿时的记忆碎片,每每一闪而过,往往怅然若失。

幸好有太阳。懒懒的阳光,淡淡的阳光,轻轻地飘洒在这片土地之上。远处,一只白色的小蝴蝶在晨曦里跳动,我以为这是仙子的化身。

红通通的围墙守护着校园。两行马蹄树茁壮成长,叶儿墨绿而幽深。雪白的花朵,点在枝头,片片有情,繁华簇锦。隐约可以听到蜜蜂的“嗡嗡”,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捕捉蜜蜂的情景——吹满吃完了零食的小塑料袋,小心翼翼靠近蜜蜂,悄悄地伸向花蕊,做好逮捕蜜蜂的准备……捕捉到了就“拘留”它一时半会,小惩大诫。然后放飞它,乐此不疲,心似功德圆满。

我喜欢这种天气,我喜欢这冻白的故乡的早晨。

美丽的蝴蝶花

文/莲子

落日柔和的余辉从教室后面的窗子透过来,使老师的侧影有着说不出的美丽,圣洁而温柔。老师沉浸在课文的朗读中,撑在桌角的一只手细长、洁净,白得近乎透明,像小昆虫薄脆的翅膀。我走神了。

柔柔春光里,粉蝶在花丛中飞舞,蜜蜂嗡嗡地忙碌着,在土墙上钻出许多小洞。找一个玻璃瓶,塞进几朵黄灿灿的菜花,用小棍一掏,蜜蜂就会被引诱到瓶里。作文课上,我写的小动物是蜜蜂,写它们的勤劳,写它们的智慧和勇敢。同桌用一截红毛线换我的作文去抄,她的作文得了优秀,我的却不及格,老师用教鞭狠狠抽我:“打断你这双可耻的手,看你还抄不抄。”后座的男生替我辩解,遭到的是更严厉的斥责。我紧闭着嘴,泪水在心里怦然破碎。是丢失了老师那双白得透明的手?还是凋落了花瓣一样薄脆美丽的蝴蝶翅膀?

那个男孩叫安,有一双很黑很亮的眼睛,他喜欢轻轻地拉我的辫梢。夏日漫长的午休里,我们趴在桌上睡得手脚发麻,同桌间盛行用石头、剪刀、布来决定睡桌子还是睡凳子,我总是输,窄窄的长凳,我小心地侧放好身子。安把衣服揉成一团,从桌底下偷偷塞在我的脑下,他的脸在凳子上压成了一个长面饼,悄悄地用眼睛和手势和我“说”着无声的话。

一次,学校命令每人至少借一本书给图书室。当时日本的三口百惠、三浦友和主演的电视剧《血凝》正风靡中国大地,姐姐不知从哪借来《血凝》这本书,于是我偷偷塞进了书包。那本书封底没有了,看不到定价(因为书弄丢了会照价赔偿),交给安登记时,挠挠头后擅自写了一个天价:四角八分。

临近毕业考试,学校加上了一节课晚自习,晚饭后我们得赶到两里外的学校去。好在是夏夜,自习回来时大人们往往还在堤坝上乘凉。伙伴们喜欢把手电光射向浩渺的星空或者辽远的江面,比试亮度。我却莫名地害怕那光束抵达的神秘和渺茫,还有那无法抵达的未知和黑暗,于是埋头紧赶着前面的脚步。

那晚我落在了后头,漆黑的四野惊得我拼命往前跑,不小心脚崴了,疼得很,还有更大的恐慌追着我。突然有人从黑暗里跑过来扶住我,不吭一声,我也使劲地拽住了他的胳膊。走到亮光处,他轻轻拉开我的手。是安!我的脸瞬间发烫,心莫名地乱跳起来。

之后我没有再见到过安,连偶尔的邂逅都没有。在时间的长风里,我那敏感、纯洁、颤栗的心终于能坦然从容地盛放,有什么东西还可以重新拾起呢?那隐秘的、羞怯的、快乐的蝴蝶花还一直停歇在记忆深处。

“是否还记得童年阳光里,那一朵蝴蝶花,它在枝头美丽地盛开,洋溢着天真无邪,慢慢长大……”每当听到水木年华的这首歌,我总是禁不住潸然泪下。

清明赏花

文/张启越

春天来了。清晨,我和爸爸沐浴着明媚的阳光到小区里赏花。

院子里满是玉兰花,它们高傲地站在枝头上,有黄的,有白的,有紫的,有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像小导弹一样,有全开了的,像一个个莲花宝座。我有个疑问:为什么所有的花骨朵都朝北啊?爸爸摇摇头,笑着说:“我也不知道。”

我们看到满树的杏花开了,远远望去,像一片灿烂的朝霞。走近一看,枝条上一串串的,满是粉色的花儿。我仔细地观察每一朵花,粉红的花瓣托着纤细的花蕊。不时的有小蜜蜂在耳边嗡嗡地飞着给花儿传播花粉。杏花笑着对小蜜蜂说:“您辛苦了。”“不辛苦,我喜欢这样的工作。”小蜜蜂挥动着翅膀说。

连翘花开了,远远望去,像黄色的锦缎。花儿点缀在枝头上,顶着晶莹的露珠,映着太阳光,像小灯笼一样。

梅花也开了,他们高兴地涨红了脸,迎着春风在自由的歌唱。

有一种不知名的小花儿也开了。它们像蓝色的小天使,飞翔在绿色的草丛里,眨着小眼睛,和着鸟儿的歌声,跳起了美妙的舞蹈。

春天是花的海洋。有了花儿的陪伴,春天便成了一个美妙有希望的季节。闭上眼睛,嗅着花香,我仿佛看到累累硕果挂满了枝头。

蛇和小蜜蜂

文/周琪皓

从前,森林里有一只爱观察、勤劳的小蜜蜂。有一天,小蜜蜂因为很早就出去采蜜,忙碌了很久,实在太累了,所以边飞边睡。一不小心,就飞进了一个坑里,准确地说,是飞进了一个大树洞里。树洞里有条蛇正在睡觉,小蜜蜂不小心惊动了那条蛇。而蛇很喜欢吃蜜蜂,蛇蹦起来说:“小蜜蜂,你跑不掉了,乖乖成为我肚子里的食物吧!”

小蜜蜂紧张地说:“你现在就吃掉我,也没什么意思。我们来场比赛,如果你胜了,我就让你吃掉;如果我胜了,你就放我走。”

“好!”蛇骄傲地说:“比什么?”

“比隐身魔法。”

“不能出这个洞?”

“是的。”

“不能钻进地下?”

“是的。”

“不准偷偷溜出去。”

“好的。”

蛇马上大声说:“好,我闭上眼睛,数十秒钟,如果我找到你,你就乖乖被我吃掉。”

蛇从一数到十,睁开眼睛一看,小蜜蜂果真不见了。蛇在树洞里东找西找,想尽一切办法,都没有找到小蜜蜂。

蛇只好大声喊:“我输了,小蜜蜂你胜了,你在哪里?”

突然,小蜜蜂从角落的一片叶子里钻了出来,说:“这是含羞草,一有东西触到了它的叶子,叶子就会合起来,这样你就看不到我了。”说完,小蜜蜂快快乐乐的飞走了。

棕棕变形记

文/吴嘉上

森林中,有一只小熊叫棕棕,它善良真诚却邋邋遢遢。为了让自己变成最酷最帅的小熊,它决定离开森林、锻炼自己。

它走啊走,来到了一条小河边。一只小蜜蜂正在河边的花丛中忙忙碌碌地采蜜。只见它手脚不停,嘴里还叼着一个蜜罐。棕棕看见小蜜蜂忙成这样,就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热情地对小蜜蜂说:“让我来帮你吧!”小蜜蜂看了一眼棕棕,忙说:“谢谢你的好心,但是不用了,你身上太脏了,人们不会喜欢你釆的蜂蜜的!”棕棕听了,低着头走开了。

低头走了一段路,突然一滴水珠掉在棕棕的头上,原来是一只小象在洗澡,小象看见棕棕连忙说:“快来帮帮我呀,我的鼻子太短了,够不着!”棕棕马上去拎来一桶水,它们一边打水仗一边洗澡,玩得可高兴了,突然间,小象惊奇地说:“呀,棕棕,你变干净了,你好漂亮啊!”

从此,棕棕爱上了洗澡,成了一只最酷最帅的小熊,森林里的小动物们都乐意和它一起玩!

山之巅

文/赵素侠

天空中簇拥着层层叠叠的云朵,尉蓝的,絮白的。她们慢慢移动,就像草原上流动的羊群,散漫且自由自在。

鸡角尖的峰峦与远处的峰峦旖旎衔接,逶迤出起伏的弧线。

在高山上,你看到的天空是深邃的,她没有夏日的酷热。太阳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出一片金黄色的投影,带着丝丝的热量,从树林里吹来的风,是清爽的。蝉噪的声音如起起伏伏的乐章,一波一波的漾起波澜,再一波一波的散开。

桦树盘避暑山庄一号,二号,直到三十几号,它们坐落在蓝天白云间,绿树环绕,窗明几净。宽阔的柏油路,连通每一座庄园,它们延伸到滑雪场那边的大片开阔地。路边的溪流,大片芦苇和大面积的红柳,晕染出层次分明的水墨丹青。洋洋汤汤的自然风,推送着鸟鸣蝉噪,让你的心胸变得豁然开朗。在山上,你看到伸向远方的开阔地面,它们静寂得如同站立了几千年的古树。而那些前来避暑的游客,就像投进水中的石子,在这里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在千年一遇的洪灾过后,又遇新冠,到处弥漫着焦躁不安的气息。

我常常会被灵感刺激得躁狂,作为一名写作者,总是被缤纷的思绪缠绕,陷入无端的涡流里无法自拔,也是一件让人痛苦的事。

扬和丽一直提议,让我来体验一下避暑山庄的生活。这两位贴心朋友,常常给我带来开心和愉悦。在茫茫人海中,能遇到这样精神上独立、灵魂上平等,并能达成深刻共鸣的朋友,也是一种幸运。

扬的人格魅力在于,他到了哪里都能同人打成一片。上至厅处级干部,下至平民百姓,都能同他敞开心扉。他没有领导干部的倨傲,也没有在上司面前的卑微,集慷慨大度,风趣幽默于一身。一个从政人员,能潜下身心,写出二十多集的连续剧,也体现出他的涵养与积淀。

丽是我的偶像,天生丽质,具有一级戏曲演员的资质,拥有会计师资格证,财务总监,她的天赋相当的高。

当我们同时出现在避暑山庄的时候,房东的两个女儿,已经雀跃着来帮我们拿东西。丽的专业音响设备,吸引力更大。

受到疫情的影响,来度假的人明显比往年少很多,居住在这里的大多是老住户,人员流动明显受到限制。居住在庄园里的郑州来客,自觉缩小了活动范围,村委会派出值班人员在门口值班。队长派人挨家挨户进行人员登记。房东向我们介绍的时候,不无感慨的道,其实庄园里的人,都是在洪水和疫情之前就来的,值班是为了防止有亲属来往。

自律和严防,已成常态,国人引以为豪的,也是我们值得骄傲的,洪水面前的同心协力,疫情面前的自觉自律,延伸到了高山之巅。

扬在山庄里的人缘特别好,总是被人请去一起品尝农家饭菜。作为扬的朋友,丽和我一起被他的几个朋友约去共餐。

共餐的有乡村干部,退休老干部,有县领导,市局领导,还有卫计委的领导。他们几个相互熟稔,交情颇深。说起基层工作的点点滴滴,都有无尽的话题。卫计委的领导,接到一个电话,忙不迭的打电话联系救护车,说是一个老干部在山庄避暑,心脏病突发。

这件事引起几个人的热议。县领导说,避暑山庄的知名度越来越高,加上高速公路的开通,来这里休养的老干部很多。而这里的医疗条件不匹配,像现在这种突发情况,等联系上救护车,在山路上跑两个小时,黄花菜都凉了。他直接跟卫计委和市局的领导加砝,让他们想办法扩大镇卫生院的规模,上等级,增加医疗设备,强化骨干力量。

市局和卫计委的领导说,他们已经考虑到这件事。市局领导说,他已经带着市医院的人来考察过两次,准备把这里搞成分院,这件事问题应该不大,只是很多细节和医院的性质需要再考虑。

听到这话,本在养病的县领导,一仰脖干下一杯酒。几人都劝他,他在养病不能喝酒,但为表谢意,他又连敬带碰的喝了几杯酒。我不由对这些父母官肃然起敬,这里变成了现场办公。

在这个避暑山庄里,我看到了一个微型的社会。

避暑山庄里的生活是悠闲的,慢节奏的,随着太阳的升起和偏移,山间的道路上就有了仨仨俩俩的人在跑步运动。田园外围开着各种各样的花,牡丹和月季开得正盛,红艳艳,粉嫩嫩,格桑花在枝茎上轻轻摆动,黄色,白色,粉色的蝴蝶花随风摇曳,惹来蜂蝶翩翩起舞。

我们刚刚走出庭院,就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跑过来,拉着丽的手叫了起来,阿姨阿姨,你昨天唱的歌好好听哦。

看到这个带着甜甜笑靥,头上扎着许多小辫辫的小姑娘时,我们都忍不住乐了。房东的俩个小姐妹身后跟着的这个小丫头,古灵精怪,活泼可爱。

小姑娘身后跟过来几个人,其中一人对丽说,昨天是你唱的?唱的真好!

昨天晚上,丽的音响设备,在山庄的庭院里支起来后,几个小朋友,就忙不迭的拿起手机跑前跑后录视频,发抖音。

丽的歌声飘起来的时候,吸引出更多的人。她专业的唱功,让人陶醉。音乐给人带来的美感,尽在旋律的变化中,她的一曲《梁祝》唱得柔肠百转,如泣如诉。这场演唱颇像现场音乐会,因为怕扰民,我们早早收了场。许多人恋恋不舍的说,明天还唱哦。丽的身边又多了一群粉丝。

等到我和丽回到房间后,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歌声,那些意犹未尽的人们在继续娱乐。

房东家的小姑娘跑来,告诉我们,她爸爸在地边烤玉术穗,让我们过去吃。山里农家人的朴实和热情,让我们很感动。房东变着花样做农家菜,包的野菜包子,土豆,豆角,黄瓜,都是自家采的。炖的鸡也是自家在树林里散养的。

这里的人家用的都是土锅灶,烧的木柴棒,做出来的饭菜,跟燃气灶和电饭堡的味道全然不同。

当我们跟着小姑娘一起来到地边的时候,房东已经烤出好多穗黄灿灿的玉米棒了。烤的时候是带着苞的,去掉苞以后,嫩玉米的香气就在鼻间缭绕。

相邻庭院里的客人刚刚从山上采了一大筐野蘑菇,有红的,黄的,白的。有红香菌,草菇,鸡枞菌。他走过我们身边的时候,引起我们极大的好奇。

我们提醒他要小心毒蘑菇,他就笑了起来。他知道哪些有毒,他经常去采,随便转一圈就能采这么多。

一位男士手里牵着一只小狗,独自慢悠悠的从山道上走过来。

扬把手里的烤玉米让给那位男士,那位男士也没客气,接过玉米棒,一句话都没说,牵着狗又慢悠悠的沿着道路往前去了。

他来有一个多月了,一直都是一个人,跟谁都不打交道,每天都牵着这只狗散步。

听了扬的话,我认真的观察那位男士。

那是一位看上去比较儒雅的男士,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一副淡泊宁静,波澜不惊的模样。他手中牵的是一只被称为“微笑天使”的,纯白色的萨摩耶雪橇犬。那只犬被打理得纤尘不染,洁白如雪。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那故事只有当事人知道。

在这里避暑的人们,大多会选择到山间走一走,散散步,在房间里玩棋牌,或者坐在长廊里聊天。日子便晃晃悠悠的,从日出到日落,慢慢带走夏日的阳光,迎来秋日的凉爽。

在山之巅,总感觉离天空很近。层层叠叠的山峦,在脚下延伸,鸟雀和昆虫,飞出各种各样的象形文字,诠释着大自然的秘密。

扬要带我们去的那户人家,在大山深处,是一户养蜂人的家。翻山是一件让人胆怯的事,但扬说那里值得一去。

沿山庄近处的山梁往上走,藤蔓和蒿草覆盖了路面,各种品目繁多的落叶乔木和灌木丛,在头顶和身体四周蓊蓊郁郁,向上跋涉时,随时都要用手攀扶,拨开眼前的荆棘和藤蔓。等走到山梁上的便道后,我们看到一人多高的铁网围栏。

扬告诉我们,这里原来能看到梅花鹿,大约有十九只,以前都从这边围栏投食。大约是因为这片林地被吃光了,那群梅花鹿就离开这里,看不到了。我仔细观察后发现,这片陡峭的山坡,被鹿群踩得很光滑,树木的上半部枝叶茂盛,底部的植被都被啃食光了。物竞天择,是大自然的规律。

又走了一段山路,沿山腰的便道往山顶攀登,两边的山茱萸树遮天蔽日,坡地上有一些大的土坑,山涧溪流浸润过的地方,有一道道的土槽。扬说,那是野猪拱的,那土坑是野猪打泥滚出来的。这让我们有些胆心,我们会不会遇到野猪。

一直走到岭上都没有看到任何人家,我愈发好奇,在这没有人烟的地方,一户人家怎么生存。

站在山顶的凼子岭间,向山下望去,只看到丛林和叠嶂的峰峦山脉,根本看不到人烟。崎岖的羊肠小道在山腰间盘旋,路旁的柿子树,核桃树,栗子树及科目繁多的高大乔木,与日月争辉,比肩顺势而长,必须仰望,方能看到树冠。人在大山里渺小如蝼蚁。

在半山腰处,听到扬同下面遥相呼应,才发现在一簇簇茂竹掩映下,显露出来的院落。有一老妇人站在院落后面的场地上,远远的同扬打招呼。

这是一座青瓦土墙的老式四合院,树杈间搭有鸡舍,在四面的墙壁上挂着一个个蜂笼。

在进院的小路两边,一直到院落里,种植有牡丹,月季,芍药,虞美人,鸡冠花,地边还有一排黄花菜,争奇斗艳。院落里打扫得很干净,体现出主人的生活情趣和勤劳。

扬管老妇人叫“婶婶”,问她“叔呢?”

大婶说,你叔下山收野蜂去了。

在院落里有自来水管,婶婶热情的拿出家里的水果,在院子里摆上木椅。从大婶那里得到证实,我们在山上看到的野猪痕迹是真的。

在这座大山里,生活着许多野生动物。住在大山深处的夫妇二人,对这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充满了感情,说起这里的风土人情如数家珍。

他们能通过一些痕迹,判断出有什么动物,什么时候经过。

大婶说,野猪一般不会主动伤人,看到人,都会主动跑远。在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主动攻击。

上世纪八十年代,山里的猎人,常常带着猎枪,上山打猎。一般都是几人联手进行围堵。野猪一旦遇到攻击,就会拼命反扑,发狂的野猪很恐怖,据说能跟老虎打成平手。野猪一旦发怒,最具杀伤力,猎获起来非常危险,这里发生的故事多不胜数。

有一个叫奎的年轻人,在一次围猎中,被发狂的野猪掉头追赶,眼看无处可逃,只好拼命抱着野猪的脖子,用头顶着野猪的下巴,同野猪一起在地上翻滚,人猪大战,凶险异常。等到同伴赶来用枪杀死野猪,身材魁梧的奎已经浑身是伤,只剩半条命了。

大婶回忆起往事,画面清晰如昨。一个叫李家旺的,跟两个同伴,从几个方向赶野猪,李家旺独自沿沟底向上,发现一头野猪正坐在石头下面晒太阳,那是一头怀着猪仔的老母猪。他提着枪瞄准野猪,结果打偏,让野猪发现了。那野猪发出狂怒的吼叫,向他扑去,他仓皇逃命,猎枪弄丢了,外套衣服也跑掉了。等到两个同伴围上来,发现那头野猪坐在石头下面晒着太阳,却没见李家旺。看到地上的枪,散落在山上的衣服,都以为他遭遇了不测。找到最后,看到他在石崖下面,面无人色,狼狈不堪。

到了九十年代,随着对野生动物的保护,猎枪基本上全部上缴,人们已经不再上山打猎了。

大叔是一个养蜂高人,很擅长去山里面寻找野生蜂群,然后引诱回来。没有他搞不定的蜂群。

山上的这所院落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为了养蜂才建起来的。

大叔熟谙蜜蜂的习性。蜜蜂对巢址的选择是极为苛刻的,不但要求蜂巢附近有丰富的蜜源,而且要求冬暖夏凉,且能防御天敌的侵袭。

蜜蜂喜欢背北向南的山麓,在山腰上的岩洞,土洞,树洞筑巢,还可以选择在房檐、窗户、房梁、屋顶、墙壁隔层、松树上、土坡断层、树洞等地方筑巢。

这个深藏在鸡角尖背部的偏远山谷,有充足的采花源,非常适合养蜂。

从八十年代到现在,夫妇俩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五十多年的岁月。

大叔熟知蜜蜂传递给他的每一条信息。他熟悉每一个蜂笼的情况,一旦发现哪个蜂笼里多出一个蜂王,必须马上带走其中一个蜂王去安置新的家,否则就会有蜜蜂流失。

一旦发现哪个蜂笼里没了蜂王,就要赶快想办法把这窝蜂安置到有蜂王的家。

在蜜蜂的世界里,每只蜂都有严格的分工。每个蜂笼里有蜂王、雄蜂和工蜂组成,它们各自承担不同的责任。一个蜂群中有几千到几万只工蜂,它们的职能是采取花蜜、花粉,酿蜜,分泌蜂蜡,饲喂幼卵和蜂王,造牌,守卫蜂巢,调节巢内温、湿度等,承担蜂群的一切工作与活动。

大叔熟识蜜蜂的所有活动,仿佛能听懂蜜蜂的语言。受惊时,他会想办法安抚;落单后,他会收回到大家庭里;遇到威胁,他会排除危险。这也是他家的蜂群队伍,越来越壮大的原因。大叔家每年能收割几百斤野生蜂蜜。每次收割的时候,他都会给蜜蜂留下足够多的蜂蜜,来保证蜜蜂安全过冬。

告别大婶的时候,我们按常规路线,向谷底走。

从山腰出发,我们看到沿途有很多蜂笼,它们隐蔽的很好,同大自然溶为一体。

途中毫无意外的看到松鼠和各种小动物。

快与大路接近的时候,我们看到在石坝上,一大片的湖光水色。扬告诉我们,山里人们的饮水,都是从这里引出的。这是正宗的岩泉水,清冽甘甜。离泉洞较近的地方,有一股凉气袭来,沁人肺腑。

沿着山路走过来一个人,大老远的跟扬打招呼。听扬喊大叔,我不由定睛细看,只见他肩挑木杠,木杠上系着蜂笼,正大步流星的走过来。

我不由感概,老夫妇两人年过八十,身体都这么健硕硬朗,完全不像耄耋老人,这也是生活在大山里的原因吧。

大叔告诉我们,他挑的蜂笼里,都是他收回来的野蜂。他说,如果再晚一点,这些蜂都有可能会死掉,因为失去蜂王以后,这些蜂就爬在那里不动。

大叔找野蜂很有经验,他说,蜜蜂很勤劳,一般很早就出去采蜜了,在上午9-10点钟的时候,就会开始返回了。这个时候只要留心观察蜜蜂返回的路线,根据路线追踪,一般就能找到蜂群。还可以根据蜜蜂飞过的声音来判断蜂群距离的远近,像飞声尖,消失快,表明窝远或是出巢蜂。而声音稍长、消失慢,那就表示蜂窝就在附近不远处。

遇到长时间不下雨的情况下,蜜蜂会每天去水源地采水,而且采水的大部分都是老蜂,它们就近原则,一般不会飞到太远的地方,采水后直线返回。只要顺着它们飞行的方向追踪就可以了。

外出的工蜂在采蜜完成了以后,就会立即返回蜂巢,通过蜜蜂飞行的高度也能判断蜂巢的远近,如果工蜂飞行时地面较低,在3米左右时那表示蜂巢就在前面不远处,只要顺着飞行方向追踪就可以,如果飞行时离地面比较高,大约有六七米,那表示蜂巢还在一千米以外。

告别大叔,我们沿路回到山庄,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房东夫妇忙忙碌碌的装土特产,房东家的小姑娘围着我们跑来跑去,恋恋不舍。

你们不走行不行?小丫头撅着小嘴,中午做好吃的,眼气死你们!

可爱的小丫头让我们哑然失笑。看实在留不住,她只好央求道,那你们明年早点来!

房东夫妇拿出自己种的土豆、黄瓜、包心菜,自己晒的野菜,整袋的往车上装,这让我们非常过意不去。

车子启动以后,还看到房东夫妇和女儿在挥着手,小丫头两眼通红,依依不舍的目光,让人不忍。

我忽然觉得,在这座大山里,有许多值得让人留恋的东西,纯朴,自然,能让疲惫的旅人洗尽铅华,返朴归真。

花事

文/西江月冷

春天一到,当盛开的花朵飘来第一缕芬香的时候,就能看见飞来飞去的蝴蝶了。与蝴蝶一起飞来的,还有蜜蜂。各色的蝴蝶在花间轻快地舞蹈,把春天的美丽渲染得更加浓郁。蜜蜂呢,则扇动着小小的翅膀,在“嗡嗡嗡”的叫声中,开始了又一年忙忙碌碌的生活。

漂亮的蝴蝶自然让人喜欢,各色的花纹,各种的飞行姿势,怎么看都是春天里最美的使者。那时候,我觉得每一只蝴蝶都是一首飘扬在春天的歌,看着看着,便让人走进了幻美的梦境。相比之下,蜜蜂的身影却朴素单调,就连肚子上黄黑相间的线条,也毫无美感可言。于是常常的,我看见它们用一样的姿势,在一朵花又一朵花之间机械地穿梭。

最早的时候,我不知道那些蜜蜂是在采蜜,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何这样一些外貌平常的昆虫,竟然也喜欢花的美丽。甚至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当我们几个伙伴实在无聊之极,用竹竿去捅树上的蜂窝的时候,还对蜜蜂产生了强烈的敌意。而更大的敌意还在后面,当竹竿把蜂窝捅得剧烈地晃动了几下,成群的马蜂便倾巢出动,向我们飞奔而来。慌乱中我们丢盔卸甲,扔了手中的竹竿,捂着头四散逃命。这样的经历,着实让我们对蜜蜂产生了更坏的印象,因为那时我们根本分不清蜜蜂与马蜂的差别,在我们眼里,它们原本就长得一个样子。

哪年秋天,春天里曾满树白花的槐树上终于挂满了可以换钱的槐米,我正用竹竿打一些下来,一转头,就见母亲端着一瓶东西走进了家门。母亲说,那是蜂蜜。那时我对蜂蜜一无所知,更不知道瓶子里粘粘的液体会那样好吃。原来村里少见地来了一位卖蜂蜜的人,虽然生活拮据,但母亲说既然遇见了还是买一点留着的好,她说吃蜂蜜能够治疗咳嗽,滋补身体。随后母亲用调羹盛出一点,我用舌尖试探地舔了一下,然后在嘴里慢慢地搅动,呵,原来蜂蜜是这个味道,竟然比白糖甜上百倍。后来,当家里的人谁有咳嗽的时候,母亲就盛一点用温水冲开,让其喝下。一瓶蜂蜜,竟然断断续续地食用了半年。

自从品尝了蜂蜜,对蜂蜜的来历总算有了一些简单的了解。再到每年花开的季节,当我看向花间的蜜蜂时,对它们也产生了一些好意。然而,那时我并没有见过养蜂的工场,也不知道养蜂的辛苦和蜜蜂采蜜的具体过程。

长大以后,每次春天进山的时候,都能时不时地在一些花朵盛开的地方,看见一个又一个蜂箱。蜂箱的附近,是简易搭建的草棚,养蜂人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戴一顶挂了纱网的斗笠,在蜂箱之间默默地劳作。成群的蜜蜂则在蜂箱中进进出出,又漫天飞舞地飞来飞去。只是它们并不理会我们这些陌生的行人,我们呢,看见蜜蜂在自己身边飞过,还是充满了隐隐的恐惧。

后来才知道,任何一只蜜蜂都是不会轻易蛰人的,只有它们遭遇了危险或以为危险来临的时候,才会做出攻击的行为,而蛰过人的蜜蜂,也会很快地死去。这不由地让人心生伤感,我更为自己年少无知时曾故意招惹过它们而感到内疚。

前日上山,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山路旁,遇见了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老人坐在一棵大树下的简易草棚前,安静地和面。草棚的南面是十几只蜂箱。见附近景色清幽,我停下车,开始与老人攀谈起来。原来老人一直这样生活着,采蜜的生活,又让他这个简陋的“家”时不时地换一换地方。哪里花开,就到哪里,这样的生活,辛苦却充满了说不出的诗意。攀谈中,我不时地看一看老人,老人满脸皱纹,但目光矍铄,一双布满了青筋的手,也一直有力地揉着面团。我们聊得最多的,自然是蜜蜂和酿蜜的话题。后来老人还拿出了自己的工具,给我说起酿造蜂王浆的大概过程。老人面色和善,每一句话都朴素无华,我想,这样的交谈对我来说,实在久远了,我哪里是在与一位陌生的养蜂人交谈呢,他的身影,他的神色,他的话语,分明让我想起了离别多年的乡亲啊。

再入心的交谈,总有结束的时候,我最终还是要远远地离开。而关于蜜蜂的辛劳,真正让我震撼的,是当我看到了这样一段句子以后:“每1000克蜂蜜,需要5000只蜜蜂,以一生的努力,飞行相当于地球11圈的距离,采集100万朵鲜花,精心酿制而成。”

那么,我眼中的养蜂人,又怎能不一生辛勤,怎能不让人就此亲近。我常常地,远远地看见,他们与成群的蜜蜂一起,追逐着一场又一场季节的花事,于辛勤之中,奉献给人们无尽的甜蜜。

黑蜜蜂

文/鲍尔吉·原野

黑蜜蜂无牵无挂,孤独地飞在山野的灌木上方。一只肚子细长的黑蜜蜂在岩石的壁画前飞旋,白音乌拉山上有许多壁画——古代人用手指头在石上画的图形符号,我觉得像是古埃及人来蒙古高原旅游画的。黑蜜蜂盯着壁画看,壁画上有一人牵着骆驼走的侧影,白颜料画在坚果色的黑石上。黑蜜蜂上下鉴赏,垂下肚子欲蜇白骆驼。古代骆驼你也蜇啊?我说它。黑蜜蜂抻直四片翅膀,像飞机那样飞走。

草原上有许多黑蜜蜂,长翅膀的那种大黑蚂蚁不算在内。盛夏时节,草地散发呛人的香味,仿佛每一株草与野花都发情了。它们呼喊,气味是它们的双脚,跑遍天涯找对象。花开到泛滥时节,人在草原上行走没法下脚,都是花,踩到哪朵也不好。花开成堆,分不清花瓣生在哪株花上。野蜂飞过来,如里姆斯基·科萨科夫在乐曲里描写的——嗡,嗡,不是鸣叫,是传来的小风扇的旋转声。黑蜜蜂比黄蜜蜂手脚笨,在花朵上盘桓的时间长。我俯身看,把头低到花的高度朝远方看——花海有多么辽阔,简直望不到边啊,这就是蜜蜂的视域。蒙古人不吃蜜,像他们不吃鱼、不吃马肉狗肉、不吃植物的根一样。没有禁忌,他们只吃自己那一份,不泛吃。野蜜蜂的蜜够自己吃了,还可以给花吃一些。蜜蜂是花的使者,它们穿着大马裤的腿在花蕊里横蹚,像赤脚踩葡萄的波尔多酿酒工人。晚上睡觉,蜜蜂的六足很香,它闻来闻去,沉醉睡去。蜜蜂是用脚吃饭的人,跟田径运动员和拉黄包车的人一样。

草原的晨风让女人的头巾向后飘扬,像漂在流水里。轧过青草的勒勒车,木轮子变为绿色。勒勒车高高的轮子兜着窄小的车厢,赶车的人躺在里面睡觉,凭驾车的老牛随便走,随便拉屎撒尿。黑蜜蜂落在赶车人的衣服上,用爪子搓他的衣领,随勒勒车去远行夏营地。月亮照白了夏营地的大河,河水反射颤颤的白光。半夜解手,河水白得更加耀眼,月亮像洋铁皮一样焊在水面。那时候,分不清星星和萤火虫有什么区别,除非萤火虫扑到脸上。星星在远处,到了远处,它躲到更远处。虫鸣在后半夜止歇,大地传来一缕籁音,仿佛是什么声的回声,却无源头。这也许是星星和星星对话的余音,传到地面已是多少年前的事啦,语言变化,根本听不懂。等咱们搞明白星星或外星人的话,他们传过来的声音又变了。

黑蜜蜂是昆虫界的高加索人,它们身手矫健,在山地谋生。高加索人的黑胡子、黑卷发活脱是山鹰的变种,黑眼睛里藏着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他们彪悍地做一切事情,从擦皮靴到骑马,都像一只鹰。黑蜜蜂并非被人涂了墨汁,也不是蜜蜂界的非裔人,它们是黑蝴蝶的姻亲、蜜蜂里的山鹰。蜂子们,不必有黑黄相间的华丽肚子,不必以金色的绒毛装饰手足。孤单的黑蜜蜂不需要这些,它们在山野里闲逛,酿的蜜是蜜里的黑钻石。

一位哈萨克阿肯唱道:黑蜜蜂落在我的袖子上,袖子绣了一朵花。黑蜜蜂落在我的领子上,领子绣了一朵花。黑蜜蜂落在我的手指上,手指留下一滴蜜。我吮吸这一滴黑蜜,娶来了白白的姑娘。

晨光在草原的石头缝里寻找黑蜜蜂,人们在它睡觉的地方往往能找到白玉或墨玉。黑蜜蜂站在矢车菊上与风对峙,它金属般的鸣声来自银子般的翅膀。图瓦人说,黑蜜蜂的翅膀纹络里写着梵文诗篇,和《江格尔》里唱的一样。

赶一场生命的花事

文/赵自力

我有一个朋友是养蜂的,今年开春邀请我去看看他的蜜蜂。

驱车前往朋友家,却发现院门紧闭,经打听才知道朋友夫妻俩都上山了,和那些蜜蜂一起住在半山腰。踩着一路的春风,在嗡嗡的蜜蜂声里,很容易找到了朋友的住处,他们正在工棚外割蜜。朋友见我来了,笑得很灿烂,忙请我坐在石板上,端来一杯纯天然的新鲜蜂蜜。还没喝,就闻到了一阵清香,我低着头浅尝了一口,真的美味,是那种淳淳的甜,淡淡的香。

我望着那些飞进飞出忙个不停的蜜蜂,一股敬意油然而生,是它们辛勤劳动,创造了一个甜蜜的世界。“感觉怎样?”朋友放下手里的活,“就没闻到什么特殊的味道?”我再仔细品尝了一下,满口里除了香就是甜,哪知道还有什么味。“走,我带你去看看。”朋友望着不解的我,拉着我的手就走。

与其说是朋友带着我走,倒不如说是蜜蜂在给我们引路。不大一会儿,峰回路转处出现偌大一片山,放眼看去全是野樱花,怕有上万株吧,都在争相怒放着生命。更让我惊奇的是,满耳都是嗡嗡的沸腾的声音,整座山上成千上万只蜜蜂在舞蹈,在采蜜,那独特的交响乐与美艳的樱花相衬托,看着听着都是一种享受。

朋友介绍说,养蜂人是要追花的,什么地方的什么花开了,他们就带着一箱箱蜜蜂去赶花。所以,蜂蜜才有不同的味道,什么荔枝蜜、樱花蜜、油菜花蜜等等。我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香甜的蜂蜜里的确有樱花的味道。

为了一滴蜜,这些蜜蜂要翻山越岭去采花粉,该是多么辛劳。忙完这期又接着赶下一个花期,从未停留,直到冬季。那些养蜂人,其实也如蜜蜂一样,去赶一个又一个花期,去酿造生活最甜的蜜。

生命也是一场纷扬的花事,怒放总是最美,却如此短暂,就算再留恋枝头,亦会在岁月的催促中凋零枯萎。正因如此,以随时准备好的姿态去追赶生命的花事,才不会辜负生命的美好。

风从哪里来

文/古高风

风吹过,田野里稻苗随风起伏,一浪接一浪,山谷里传来阵阵笑声,孩童清脆的咯咯笑声,如风铃,如清泉击石。大水牛躺在水潭里,嘴里一遍一遍嚼着刚吃的草,嘴角冒着黄泡沫,双眼微闭。偶尔飞来一只小虫,停在牛角上,停在牛背上。大黄狗也安静地趴在一旁,舌头淌下涎水,呼吸却不急促。山谷里安静得很,草地旁的小河不急不慢地向前流。仔细听,还能听到蜜蜂在花丛中忙碌的声音。不远处,花蝴蝶翩翩起舞,孩童追在后面,扑过来跑过去。跌进花堆里,沾了一鼻子的花粉,引来蜜蜂围着嗡嗡转。

大一点的少年躺在一棵大树下,双手交叉叠在脑后,透过树丛的星点空隙看天空。白白的云,蓝蓝的天,暖暖的阳光,真像邻居家大哥哥那本童话故事书里的图画啊。听,风的声音。树叶哗啦啦地响,树丛也微微晃动。呼呼,风穿过了山谷,爬上山头啦。哗哗,山头上的树群全都微微往另一边倒,一晃又回到了原点。

风从哪里来的呢?少年眯起了双眼。大水牛打了个喷嚏,喷出一只小飞虫,哼了两声通鼻子,仿佛在说风从水里来,这水窝多凉快啊!大黄狗收起舌头,头趴在前爪上,摇摇头,仿佛在说风从地里来,趴在这就爽快得不得了啦!孩童听下追逐的脚步,小脸涨红了,摆摆手说风是蝴蝶带来的,瞧它们多漂亮啊!花蝴蝶在空中扑闪着翅膀,不不,风是花儿带来的,看它们多香哪!花儿随风摇摆,不不,风是蜜蜂带来的,有它们我们才有花香呢!蜜蜂嗡嗡叫着,我是跟着风来的,我也不知道风从哪里来。

哥哥,哥哥,那风是从哪里来的呢?孩童跑过去摇着少年的手。

风啊,是从山那边来的。少年抽出一只手,摸着孩童的头。

山那边有什么呢?孩童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

山那边啊,有一座城堡。里面住着一个公主,很漂亮的公主。有姐姐漂亮吗?当然啦。比姐姐还漂亮呢。后来公主遇到了一个王子,他们在一起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真的吗?恩。少年应了一声,便沉默不语。他想起了那个童话故事,想起了那本有好看插图的书。少年的思绪漂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孩童见哥哥不作声,便跑去追蝴蝶去了。

风还在舞,穿过草地,越过树丛,掠过稻田,来到山的那一边。山那边有所破旧的老房子,房子前红旗随风飘扬,传来阵阵读书声: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找春天

文/刘文卓

“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谁知道呢?今天周六,老师布置作业“找春天”,写作文就先不管了,能和要好的同学一道名正言顺地出去玩,真是太好了!

我们先去了天鹅湖,湖边的桃花开得最美了,粉红的花瓣,雪白的花瓣,嫩黄的细蕊,小小的蜜蜂在花间飞来飞去。“好漂亮呀!”我们七嘴八舌也没把蜜蜂给吓着,它们仍然辛勤地工作着。湖边一角有几棵山茶花树,其中有两棵树上的花开得最大最艳,红彤彤的,像一只只蝴蝶;还有些花蕾胀鼓鼓的,马上就要怒放了,看得我热血沸腾。

围着湖跑了小半天,真有点累了,我们各自拿出带来的好吃的,坐在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吃起来。几只黑天鹅朝我们游过来,撕下一点面包丢进水里,它们很快就伸长脖子给吃进肚子里,之后仰天大叫一声,展开翅膀得意地走了。

春天里,百花香,我们找到了春天,还找到了小伙伴和黑天鹅,还有很多很多走出家门的快乐的人们,他们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春天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