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天生桥”

在砚瓦（地名）吃罢午饭，休整一会，先前的疲惫渐渐消去，准备向下一景点——天生桥进发，心里一直在纳闷，晴隆哪里有一座天生桥呀，先前知道有一座天生桥水电站，可那座天生桥水电站位于广西隆林县原祥播乡、桠杈镇与贵州省安龙县德卧镇接壤处南盘江的峡谷上呀。出于虚荣又不便开口问同游，怕闹出笑话。

汽车通过一段蜿蜒崎岖山路的颠簸，来到一处绝壁之下，众人下了车，略作交代，便向绝壁深处走去。远远望去，隐隐约约有一洞穴，可没见什么桥，心想这大山深处何来什么桥，顺口问身边同游："这是去天生桥？"

答曰"对头！"又是一头雾水，觉得一点都不对头。

入山的路，明显是刚刚开辟的，看到躺在一旁，有些倒伏的杂草，就知道我们不是先锋……原来，这就是向导，一直在提醒我们，这里有沟，那里有坎，脚下有水，其实根本没见到水，因为这是冬季……

我一边想着，混混沌沌跟随"大部队"跌跌撞撞进入大山深处，这里基本没有路，幸好有向导，否则根本无法入山。一路沿着干涸而陡峻的山沟向上攀爬，到处杂草丛生，荆棘满布，超过人头，游者虽众，但除了能看到走在自己前面的人，几乎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他人。

走不多远，前面的人停了下来，抬头仰视，原来被一处险境阻隔，约莫二丈的石壁横挡在中央，两边怪石嶙峋，青苔密布，难以翻越。几位年轻一点的同游跃跃欲试，各出奇招，试图攀越……通过一阵子推拉拽，终于上去一人，于是，上面的拉，下面的扛，好不容易全部越过"石门",继续往大山深处探寻，越往前，越艰险难行。趁着间歇，回头寻觅来时之路，早已没入灌木草丛之中，不见踪影。

刚入山谷，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紫茎泽兰。据说这是一种外来物种，别名破坏草、霸王草……原产于中南美洲的墨西哥至哥斯达黎加一带，被收录到世界100种危险入侵植物名录。入谷愈深，紫茎泽兰倒是愈少了。

一路走走停停，高低起伏的山路如帘似幔，辨不清东西，沟道两旁拥挤、交错出一望无际的丛草和灌木，显出一片油油的绿光，探出草丛，高高低低，归拢到路的两边。一阵寒风吹过，灌木和草丛不停地摇曳，让人随之摇摆不定。越过一个垂直的坳口，更是难以行进：杂草、灌木，藤蔓纠缠编织，形成一张难以破茧的网，地上铺着厚厚的枯枝败叶，踏上去如履绒絮。岩石和树干上长满苔藓，手触之处，滑如泥鳅，实难驻足。向导用随身所带的镰刀挑开藤蔓，用脚踩倒杂草，用身体撞弯小树，像个开路先锋，在密匝匝的林子里挤出一条路来。

渐行渐歇，艰难前行，入山愈深，道路愈险，抬头仰望，两山夹一沟。一边是高耸的石峰，陡峭的岩壁由山腰直插到山顶，怪石嶙峋，洞穴密布，大小不一，乱石横生，呲牙咧嘴，有几处形成天然石洞。在岩石空隙地带，灌木丛生，密密麻麻的藤萝爬满了石崖。两岸危崖高耸，荫天蔽日，绿意森森。

不知折腾了多久，终于来到洞穴口，道路越发陡峭，兴许是先前的"石门"翻越有了经验，已有两三人，爬入洞内，在指挥下面的人往上攀爬。两位女士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无法越过险道，只好打退堂鼓，见此情形，年纪稍大的我和泽文君、显赢君，看到就头上冒汗，欲之不能，只好止步，望洞兴叹。原来这就是今天的目的地——天生桥。

我不止一次去过三望坪，那也有一去处，被称"仙人桥",多少还有点桥的韵味，原来桥是"仙人"为达成某种夙愿而建造的，其实就是"红娘"——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故而人们将"红娘"称之为"牵线搭桥"之人……

等了许久，上去的同游尽情享乐游之极至的快乐，寄情山水，乐不思返。

"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惭愧至极，我大抵就是"非有志者".

细想良久，倒也坦然，姑且算"阿Q" 精神吧。人生总有很多遗憾，但有时遗憾也未必是坏事，遗憾如希望，让人回味无穷，"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我之拙见，亦留遗憾之义，倘若 "更上一层楼"后，叹曰：不过如此！遗憾的机会都没了……正如莫言所言："世界上的事情，最忌讳的就是个十全十美，你看那天上的月亮，一旦圆满了，马上就要亏厌；树上的果子，一旦熟透了，马上就要坠落。凡事总要稍留欠缺，才能持恒。"

燃了几支烟，没待登上"天生桥"赏景的同游返回，我便和泽文君一同返回。泽文君呼我，说顺山沟下行，可绕过荆棘，我便同行，哥俩"顺流直下",杂草倒是比沟两旁少了许多，可越往下，沟坎越高、越险，没走出多远，被一处一丈多高的陡峭山崖挡住去路，不得不相互吆喝着，回到来时的山路，一边走一边聊，很是惬意，暂时忘却了"遗憾"……

跌跌撞撞，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好不容易走出深山，眼前一亮，路平坦多了，杂草已被铲除，散落在道的两旁，路边放着一部除草机。原来我们不是探险者，早有人给我们清除了障碍……

回到车旁，回望，刚走过的路已没了踪影，只有远处的洞穴依然隐约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