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房子的诗 / 房子的诗句

老房子

时间概念下，长在
村子里的一个瘤子，良性的
对于父亲来说
多么美好的日子
在里面，生生灭灭

父亲在院子里磨镰刀
弓着的身子
多么像宿小的老房子
除了给我遮风挡雨
还是我的依靠和归宿

而青天，在山外
天光云影，还够我们
徘徊多久？

父亲磨快的镰刀的刀锋
照见了我微微低垂的头颅

仅此而已

我想要在光明之中描述
我对世界的经验
于是我打开了全部的灯
在这所房子里
我打开了全部的灯
在这所房子里
我看到了它外部的黑暗
我看到了它内部的光明
然而这不是我的内部
我的内部对于我而言还只是一个词语
我不知道它是否属于黑暗
我也无法确定它是否光明
我无法感觉到风的吹拂
在这所内部光明外部黑暗的房子里
任何所谓的秋天都是不存在的
任何有关于我的消息
都只是我自己所设想的
虚妄或者真理——仅此而已

老房子

当红色的“拆”字喷上老房子
一连几天，我都要回去看看
门窗被卸，屋项被揭
老房子一点点被掏空……
像我隐隐作痛的心

房前，月季照常结苞开放
像母亲搬离时哭红的脸
屋后，银杏树落了一地金黄
麻雀和斑鸠树上树下飞来飞去
叫声惊慌，似乎与什么较着劲

三十多年前，小弟在院门外失踪
二十多年前，奶奶搬到西山的土里
与父亲都没有见到的爷爷团聚
老房子在，我们还有来处
老房子不在，我们将归途交给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