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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青菜的文章 / 青菜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万物生长

文/徐斌

自从进园种菜,我写过数篇文章,几乎所有的蔬菜,都曾在我的文字中蓊郁。其实,在我的园子里,韭菜才是正宗的土着,其他的菜都是移民。

几个月以前,我提着镰刀走进园子,用了几个下午,砍完里面的杂草——草太茂盛,根茎粗壮,已割不动,只能挥镰猛砍。突然,我发现一块韭菜地,一片白生生的韭菜花好像一群被困的孩子,举着精瘦的小手,朝我喊叫:救我,救我!

我蹲下来,爱怜地理顺一丛丛韭菜的绿叶,拔尽跟它们挤在一起的茅草,之后浇水,施肥。过了几天,韭菜叶子变绿,婀娜妖娆。

它们见风生长,又不生虫,割过又长。有时清炒,有时炒鸡蛋,有点辛辣,有点儿甜。还曾剁碎做饺子馅,还曾掺在面粉里炸着吃。想到古代有个人,用一把韭菜两个鸭蛋,以杜甫“两个黄鹂鸣翠柳”诗意做成菜,仿佛自己也受到诗的浸染。

而今,天气已冷,韭菜瑟缩,长不起来,风中颤抖,令人心痛。从空地里铲些肥土,细细地撒在韭菜根上,像是给它们盖床棉被,让它们休养生息。又从田沟里捋了银杏树叶来,加盖在肥土上面,成就它们金色的梦。

我知道万物生长,都有自己的规律。我尊重每个人,同样尊重韭菜,尊重青菜、芫荽、大蒜、萝卜、菠菜、茼蒿、芹菜、生菜、荠菜(我们乡下叫做野菜)、豌豆、蚕豆、菊花脑。它们都是我的园子里的居民,都享有自由权、居留权。我只是召集人,愿尽最大的可能,为它们服务。我知道它们生命短暂,都不容易。

我时常在午饭以后,在温暖的冬阳之下,在园子里闲逛。我爱园子里的树木,爱园子里的菜,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两棵银杏树,说落叶就落叶了,像是被风猛扯几把似的,只剩下铜干铁枝。那些叶子落在青菜畦上,像金黄的扇贝,像太阳的鳞片。我却无意发现,有几棵青菜,叶子边缘腐烂成泥。这是怎么回事呢?

突然想到,冬日风紧,寒气似隐藏形迹的魔鬼,把人们往绊住太阳之脚的南墙底下驱赶。况且有句老话,万物生长靠太阳。莫非,青菜并不需要树叶覆盖,而是需要阳光的爱抚?于是弯腰,把那些黄叶,一把一把抓起,抓不到的地方,一片片地捡,都扔在田沟里——后来都盖到韭菜上。越是矮的青菜,上面聚的黄叶越多,腐烂程度越重。我责怪自己太不小心,像做错事的孩子,向它们道歉。

那些腐烂的青菜,还真渐渐缓过劲来,叶片挺括,片片向上,散发着温和的绿光,而叶脉显得更白。我后来发现,渴求阳光的还有生菜。不论是播撒的,还是移栽的,只要晒到太阳,都显出明亮的嫩黄,那些叶片,好像是透明的。而且,那些移栽的生菜,仿佛都会转动,那些洁净菜心,始终向着太阳。

靠近墙根,是些蚕豆,约莫半尺高,过了冬季,就会开出蝴蝶花朵,结出愣头愣脑的饱满豆荚。它们似乎不怕寒冷。还有荠菜,也已生出许多,像孩子们做操,踢腿伸臂,四肢打开,全身舒展。我凝视它们,感觉它们已经生出翅膀,想要飞到外面玩耍去。

煮面

文/张彩虹

难得回家休息,刚进门,婆婆告诉我她和公公要回老家一趟,叫我自己解决肚子问题。听到这个消息,我如晴天霹雳。我一向不喜欢做饭,觉得做饭是在浪费时间,吃得越简单越好,可为了儿子的健康,我决定尝试自己动手。

趁儿子还没有放学,来到超市,开始采购,想着在儿子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说来惭愧,由于工作的原因,难得的和他团聚,更谈不上为他煮吃的,今天是该好好露一手。

蔬菜区,黄瓜、青菜、辣椒……等等!太多了,我都无从下手,忽听挑青菜的老婆婆说:“青菜好,晚上下面条吃”。听后灵机一动,晚上为儿子煮面条,方便不说,还快。于是我挑了几棵青菜,买了水面,黄灿灿的,看着就想吃上几口的样子。听说上海米醋不错,找了半天可惜无货,就用镇江香醋代替,反正儿子是个“醋坛子”。看了看时间,嗯,赶快!要去接儿子放学。

儿子看到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走在路上,告诉他爷爷奶奶回老家有事,今天晚上回家给他下面条吃。听后,儿子用怀疑的眼光看了看我,说:“妈妈你会吗”?我嗯嗯了两声,因为心里还是有点虚。

回到家,儿子像往常一样,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写作业,而我则来到厨房,打开煤气炉……把面条放进了锅里,然后洗菜、打鸡蛋,面条差不多熟了,放入青菜、鸡蛋再盖上锅盖煮了一会,关火。拿一个大碗,倒上四份醋、三份酱油、二份酱、一份油、将面条全部倒入搅拌……大功告成!喊来儿子,开吃。儿子望着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面条,再看了看我,端起小碗,小尝一口,满脸堆笑,拇指一竖:“好吃!”

看着儿子满足的样子,我摸摸流下的汗水,舒坦、爽!

饮食男

文/胡竹峰

去年初还是前年底,忘记了,朋友约去他家吃饭,临时要我做两道菜,都是挺深的交情,不好推辞,再说也喜欢下厨露两手,索性遂了他的意愿。

做了什么,我就不说了,总之那顿饭大家吃得不亦乐乎,事后居然封我为“饮食男”。人生在世,草木一秋,谁都是匆匆过客,挣个响当当的名头不容易,以后行走江湖,那可是一张无形的名片,何况“饮食男”叫着好听,听着顺耳,怪好玩的,我也就受之如饴了。再说,自打落下娘胎,谁都要吃饭的,人为一张嘴,树活一层皮嘛。

以至“饮食男”这三个字,我一听到,就暗暗叫好,神采奕奕,精神焕发,有奢侈在嘴的感觉,或者说是寄情于胃的感觉,总之是文学与生活的完美结合。眼前蓦然呈现出这样的场面:

一个穿白衬衫的青年,文质彬彬地闲逛着菜市场,穿过繁华的街道,左手提着一尾鲜活的鲤鱼,右手篮子里装满苦瓜、豆角、青椒、山药、马铃薯、蒜头之类。青蓬蓬的菜叶兀自从袋口探出来,颤巍巍地抖动,正是:

满篮蔬菜装不住,一棵莴笋出头来。

这青年便是饮食男,他提着一篮蔬菜走在回家的路上。蔬菜的淡香飘在身边,浮过热闹的街道,钻进人们的心头,饮食男视而不见,白衬衫上新染了一道碧茵茵的菜渍,那是别在胸前的一枚植物印记,仿佛来自遥远乡村的绿月亮,浅浅一弯,像油画一样清晰,又如水彩般清逸。

水彩的时光那是别样的春愁,心头泛起这样的句子,于是就想起初恋的时光,想起树荫下穿绿裙子的那个女孩,想到一块刷牙,一同洗脸,一起做饭……

饮食男终于回到家,揉揉发麻的胳膊,甩甩酸痛的手指,在水龙头下洗菜,自来水冲出一道白亮的弧线,打在指间,旋在瓷盆里,菜叶飘飘,仿佛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饮食男就是捕捞的渔民,或者是看海的逸士。时间猛地跳回到客居青岛的日子,和朋友一起在栈桥的海岸旁,挑螺蛳、吃牡蛎、啖牛肉烧烤、喝新鲜扎啤,俗俗的充实拧成淡淡的风雅。这些饮食带来的享受,都是穿过喉咙的美好记忆,历久弥新,经年不忘。

电饭煲里的大米熟了,一股清香溢出锅盖,飘荡在四周,轻轻一嗅,胃里顿时爬满饥饿,饥饿得双腿发软。赶紧放油入锅,饮食男开始工作了,煎炒煮炸焖炖,轮番上阵,这些基本功,我想,是作为饮食男最起码的素质吧。

我以前喜欢吃肉,现在偏爱吃鱼。城市米贵,肉价飞涨,我只得吃鱼了,哪天鱼价再涨,干脆戒了荤拉倒,像兔子一样专吃青菜。不过厨艺好的人,烧的青菜堪比鱼肉。这年头,只羡州官鱼肉百姓,不屑市井青菜小民,青菜总之很难流行,但我爱吃。家常青菜,色如翡翠,盛在瓷碗里,香腾腾的,味道很透彻,有股暖心的透彻,有股明润的透彻。譬如蒜茸油麦菜,放酱油,爆火速炒,那滋味直逼人心,然后风韵弥漫;再如酸辣大白菜,放陈醋、辣椒粉干炒,出锅后,清爽中有一丝酸辣,令人舌齿生津,惜乎那种滋味,只可意会,无法言传。

饮食之道,讲究风韵与心境一体,表相共味道相依。饮食男女何尝不是如此,但许多人往往徒有其表,就像所谓高级酒店的饭菜,看着漂亮,吃了不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