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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春分的文章 / 春分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春分:一个归零时刻

文/韩冰

“玄鸟春归,四时有秩。”春分时节,燕子如约归来,凡掠境之处,无不孕育出浓浓的春机,这是众生年轮的又一次归零时刻。这一天,全世界昼夜平分,赤道复又成为光芒的焦点;这一天,极昼与极夜的景观成为虚无,日与夜、光明与黑暗、温炙与清寒形成难得的均势;这一天,昏线的边缘消融到夺目的金光里,那一染桃源芬芳,也随之飞旋而起、游走、继而沉醉在泥土间,只剩此木枝干和鲜嫩的绿,绿将如昼般广布人间。

“春风一绿江南岸。”它捭阖天涯万里,却又不过尺素寸心。春信甫来,春风如履,驱行远涉,便绿了南粤,绿了塞北,绿了人世,生命也因此留下了清新的印记。阳光清密如酒,乃是萃取粮食、啜饮风雨后新酿成的,花香弥漫在曲折的路上,窗外的莺歌燕语便作了这通报节气的“自来钟”。

节气与物候,为这春秋更迭的天地万物,编写好了一套完整的认识论(这一计时体系,时至今日也达到了惊人的精度),各个世代的文人君子复又从中吟咏兴叹、描摹放歌,遂又演绎出了一整套诗意化的生活方式,人们代代相袭,内化于心,几近遗忘。倘无节气,今天和昨天并没有不同,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常人如你我,生活多如是,时间和事件密度平均,经历和精力完全吻合,毫无风险也不起波澜。

节气、谚语、俚俗、诗词以及它们囊括的草木鸟兽虫鱼,曾经在相当漫长的历史岁月间,诞生澌灭,来往穿梭,未闻有渝。它们粘附于人类的劳动实践,支撑着一个古老的民族,有滋有味地生生不息。它们本然地活跃于都市与乡间,表达着这个族群至朴的性情。诚如寻根文学的创造,需要回归田园耕作,温习梓谊深情,解读家族语码,最终形诸动人的文字。领悟时间的性情,串起节气的念珠,亦须于物我两契之际,细加揣摩,方能温故如新。

春天是花木的知音,是阅美的智者。花也罢,木也罢,其实都包容生命的哲思,在审美知觉的视野中,感性与理性达成了和解,微草也罢,虫蝶也罢,其实都象征性情的风神,在“悟”字面前,物与我总是丝丝入扣。《三联生活周刊》的朱伟先生,无疑是这一领域的“行家”,先生有雅量,喜好传播应时应景的诗词,不意聚起了一批“节气爱好者”,掀起了一股“节气热”。

更多的人关注节气,赖因自己“据时养生”的冀许。春天到了,漫山遍野的“采撷人”,竟比野菜还要多。顺应天时的健康,并不意味着五毒不侵,其实,真正的健康呼唤一种从容与昂然的身姿,同时,健康还带来一种沉着和无畏的步态,一如四时的轮回,时间的重诺。

春分是节气的代表,它统率着光谱的轴线。一个世故丰蕴的城市,它的春分定然呈现悠然怡悦的气氛,即使它原本充塞着急急忙忙的工作者与匆匆促促的车阵。一个了无纷扰的乡村,它的春分定然晕染出浓郁多彩的画面,即使它最初是杂草狂生的荒原。

春和景明,在都市与乡间有了不同的注脚。农人依然会遵循祖例,按照燕子的到来判断插秧的日期,若是到得早了,日期就要提前,若是到得迟了些,日期则要延后。市民嗅到春日的气息,则要缓滞一些,生出新芽的绿植、游人渐多的公园、滚滚而来的雷君、淅淅沥沥的雨音,都昭寓着春天的讯息。

春日晴暖居多,却也有风柔雨密之时,燕子来檐下避雨,它们不多久飞去,再来时口里衔草,在檐下隐蔽处跳跃忙碌,似乎笃定此处是可以安身的家居。东坡词《定风波》里载道,“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不同地域的气候不同,物候有别。仲春时节,秦淮以北的地区气候迟暖、山气正佳,崂山的春茶成熟恰当,内涵丰富,颇有乡情的体验。

春以绿为衣,茶以新为贵。春日暖光里,新绿荡漾在杯中、呷一口新下来的明前茶,无论身处南北、他桑吾梓,无论“春风绿否江南岸”,都让人觉得早一点进入了春天。

春分春意浓

文/马科平

春的步履匆匆,转眼到了春分。持续几天的春雨,把大地洗刷得洁净清爽,空气湿润而透亮,灵动布满天空,伴着缕缕花香,在人们的鼻翼间、眼眸里轻轻飘荡,心情似乎也在一瞬间变得开朗润泽起来。

中国习惯以立春、立夏、立秋、立冬表示四季的开始。春分、夏至、秋分、冬至则处于各季的中间。春分秋分称为“日夜分”,春分这天,太阳光直射赤道,地球各地的昼夜时间相等,古代春分分为三候:“一候玄乌至,二候雷始发声,三候始电。”是说春分日后,燕子便从南方飞来了,下雨时天空便要打雷并出现闪电。

民谚曰:“春分降雪春播寒,春分有雨是丰年。吃了春分饭,一天长一线。春分有雨是丰年。”春分三花,海棠、梨花、木兰,数不清的花蕾,静待绽放。吟唱的黄鹂叫醒了沟壑山川,水碧山青;放歌的布谷唤醒了春播农耕,浇水播种。正所谓春“分”得意,春光无限,春暖花开。

河谷流水潺潺,弹奏生命的交响乐。小鸟叽叽喳喳,打开沉寂的大门,飞向岁月的天空。桃树繁密的枝桠,抱紧的守望在春风里一夜间绽放,悠悠芬芳弥漫,像一笔丹青,晕染了北方沧桑的脸颊,愉悦在脸颊晕开,和桃花相映衬。梨花、杏花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妖娆这一场生命的盛典。

春分地气通,麦子忙起身。阳春三月天,一刻值千金。麦苗明显在拔节,绿莹莹,水晶般的露珠挂满茎叶,在暖暖的阳光下闪烁翠绿的波光。青绿的麦苗这个时候显得十分精神,麦叶就像擦了一层光亮亮的油,它们是这个季节大地上的主要色彩。

田野绿意盎然,除了田埂,麦绿把田垅盖得严严实实。麦田的深处有村庄,村庄在这样的色彩里是一幅温暖祥和的油画。空气里洋溢着一种奇异的麦子生长的清香,弥漫着令人陶醉的麦子拔节生长的气息。

迎春花金黄灿烂,开得正浓。小草丰润健壮,像舒展的地毯,茵茵地铺满河边、田头、路边,一直蔓延到庄稼地边和村头菜园,远远望去一片新绿。柳枝儿一束束嫩黄的叶芽,在空中张望。田野上、沟渠边的荠荠菜,也不羞怯地开了花,细细的茎,串通碎碎的白,素洁淡雅,一簇簇地托举在阳光和风中。

菜园里翠绿的蒜苗、青菜、白菜郁郁葱葱,青翠欲滴,韭菜青中有黄,菠菜青出了黑,油菜抽出了花苔,棚里的西红柿果实累累。菜园旁的果园里,蜜蜂嗡嘤,在花朵间徘徊。苹果枝头吐露出了嫩绿,一切都是那么舒展惬意,自由自在。

“春风春雨花经眼,江北江南水拍天。”遍地是色彩的合奏和交响。在枝头,是花朵;在天空,是花团锦簇的云彩;在河流,是粼粼开放的浪花;甚至,在土地,是铁犁犁过后如花绽放的泥土。沐浴春风,目尽春景,拥抱春意,感悟春天。

春分的童年记忆

文/曹光雄

又是一年春分节气,怎不令人想起欧阳修的《踏莎行》:“雨霁风光,春分天气,千花百卉争明媚。画梁新燕一双双,玉笼鹦鹉愁孤睡。薛荔依墙,莓苔满地,青楼几处歌声丽。蓦然旧事心上来,无言敛皱眉山翠。”春分之时,海棠、梨花、木兰将陆续绽放——古语谓之:一气三候花信风是也!那真是莺歌燕舞、杨柳吐翠,繁花似锦、蜂蝶嬉戏。春明景和逢盛世、檀郎谢女踏青来,九天云外风筝飞、牧童柳笛春增辉!此时花木管时令、鸟鸣报农时——民谚之意分明:桃花开燕子来、布谷声声、油菜花开,准备谷种下田畈,一派田园风光!

难忘童年,每年春分时,我的干爹便会从桥口乡排塘村,赶到干城街我家将我接去,在他家一住就是一个月。干爹家与干伯共住一栋青砖大宅,干伯家住天井上宅四间,干爹家在下宅四间。干爹是村小学校长,虽说学校就在家隔壁,但他成天忙学校事,只在放学后才回家。干妈则主内操持家务,常是戴着头巾,系着围裙,张罗家人的一日三餐,还养了几头猪一头黄牛,忙不停地剁猪草,煮猪潲。膝下有三男三女,大哥是田土里的主劳力,犁田、挖土、插秧、栽菜、收割等全靠他。三个姐姐则分工合作寻柴火、打猪草、喂猪喂鸡、捆禾草、砻谷、秕谷。两个小弟与我年纪尚小,只晓得跟在哥姐屁股后面玩,有时还帮倒忙。一次,大哥正忙着春耕前田里蓄水,我却将堵好的水口扒拉开,幸好被大哥及早发现又堵好。大哥并没生气,只笑我“蠢子”。还有,我见屋里有秕谷用的手摇风车,风叶摇把好玩,我便使劲摇动空转,结果把木把摇脱。干爹中午回来,把它修好,像讲课一样告诉我说:这种老祖宗发明的农用工具可神奇了,一筐的粮食倒进去,摇动风叶,它便会狼吞虎咽起来,秕谷之类的全都扇到了风车之外,而坚实饱满的颗粒一颗不落收入了筐中。“这就叫去浮存实,无事不要空摇,须加爱护哟!”

跟着三姐去打猪草,是最愉悦的事。田野山坡上有许多油茶树,长满茶苞、茶耳,嫩绿略带浅红。三姐摘下捧手给我吃,清香又脆甜。那一丛丛映山红花杂,姐也采撷让我吃,微酸可口。更有,南风天入夜,大哥点着铁笼松脂火把,拿上铁尖抓子,带着我到田里溪边去罩鱼或泥鳅,最有趣。山乡的夜,星光点点,月光下山上树影朦朦胧胧,草丛里的蛐蛐鸣叫声,更添几分寂静。这是在城里感受不到的清新和幽静。我提着鱼篓跟着大哥,他凭着经验寻到点,火光下一铁抓下去,十九不落空,近两个时辰,鱼篓就装满了,有滑鲶、老婢鱼、黄鳝、泥鳅,还有巴掌大的螃蟹。按现在说法,这可都是无污染的野生稀物呵,自然第二天被全家美美地享用了,干妈特地多夹给我吃。

呵,低眉郴江水如碧,举目郴城新燕飞。七彩纸鸢随风起,千花百卉秀芳菲。如今的郴城美如画,不亚于山乡田园风光了。你看,雨水节气过后,燕泉广场附近的交通岛,樱桃花盛开成了“桃花岛”,航拍图很壮观;郴江河畔游道紫白玉兰相映分外妖娆;春分、清明时,东塔岭对面唐家山的满山映山红、志木花红白相映,美了人间。桥口排塘村更是成了郊游的好去处,只遗憾我的干爹妈及大哥姐等,相继离开了我们。但他们待我的深情,就像年年春分一样,总会激荡在我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