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天鹅山的文章 / 天鹅山的散文

相约天鹅山

文/曹德莉

天鹅山在哪？我是从未去过，只是听朋友说它刚被评为全国康养森林基地，临东江湖而立，在罗霄山脉南端的八面山下，山体雄伟，森林密布。我一直倾心投入大自然的怀抱，渴望从大山获得纯净和清新——这不，去年刚进入深秋时节，受朋友热情相邀，我们一行向着东江湖畔的天鹅山出发。

上苍造物，奇绝万象，天鹅山就是上苍赐予人间绝美的经典之一。

相传明嘉靖年间，久旱不雨，山岭荒凉。一群白天鹅忽从天飞来，落于山顶。三天后喜降大雨，山上随之生机勃勃，万木葱茏，山名因此而得。

途经资兴市的兴宁镇，到达天鹅山大桥，这是必经之路，也是山林的入口。天鹅山大桥，1987年建成，长220米，高800米，采用吊装式建桥工艺，气势雄伟。立于桥上，极目东江湖水天色，远望天鹅山顶，群峰挺拔，犹如天鹅于云雾中飞翔。

我们不急于进去，为的是追求不同的体验，决定弃车徒步攀登天鹅山。乱石小路，左腾右挪，既然决定了就无惧荆棘丛生。一路古树参天，清新幽静萦怀，顿觉天鹅山的卓尔不群。刚走了5公里，我们便望见了从深深峡谷中70米高处垂直跌落下来的大瀑布，浪花四溅，水珠飞扬，阳光透过水雾呈现出一道道绚丽的彩虹，人行虹移，如梦如幻。抬头仰望，崚嶒的丹崖，浓郁的赤红里透着明丽；裂缝纵横的峭岩间，生有簇簇灌木，五彩缤纷的颜色又给山体平添了几幅油画的色调。

路边大树脚下，红白黄蓝紫的各种野花，在草丛里掩映着，在阳光下绽放着，在蜂蝶的亲吻下陶醉着。半个小时后，我们抵达半山腰，在一处被蓊蓊郁郁树林笼罩的村落，慈眉善目的老人出来招呼我们歇脚，为我们沏茶。寒暄中，老人说这茶采自山顶，问清香与否？我喝着绿茶，觉得西湖龙井也不过如此。再问及老人家贵庚，他告知85岁，我惊叹他却是60岁左右的容颜。再看看斜坡上悠闲地啃草的牛儿、蔬菜地间自在觅食的小鸡和枝头对歌的鸟雀，我们似乎顿悟古代那些文士为何归隐了……

山有泉而秀，土得水而沃。只见村口东北隅的一长方形的硕石，被三块巨石撑起，形成一尊天然大鼎。“鼎”内有大小圆池，四季蓄水，满而不溢，一池作饮用、煮饭、泡茶，顺延下来的一池解洗菜洗衣灌溉之需。老人家告诉我们，仅这一“鼎”泉水，就可满足山上村里几十口人的生活用水了。再往前走10来米，见从光滑的石壁上飘然而下的清泉，犹如玲珑的珠帘、浮动的白练，泻入又圆又深的石潭。我掬一捧泉水啜饮，泉水清爽甘洌，“多少人间烦苦事，只消一点便清凉”，同行的朋友齐呼美妙至极。正是这汩汩山泉，滋润着天鹅山的沃土，才有了眼前这山花的纯正，庄稼的丰茂，果实的香甜，古树的葳蕤。

大约花了两个小时，我们终于登上了天鹅山顶，已临近傍晚。有男士把湿透的上衣脱掉，向着群山旌旗般挥舞：天鹅山，我们来了！

俯瞰脚下不远处，发现有两枚椭圆形石头，每枚重约100公斤左右，相传为天鹅之蛋。而四周墨色层层中群山起伏，岗峦叠翠、延绵不绝，被群山包围着大大小小的碧绿湖泊，尽收眼底。这高峰擎平川、云端藏大野的景象，已让我深深震撼。

在天鹅山之巅俯首云层时，便有“面朝云海，春暖花开”的至美感受。云雾或浓或淡，随风飘移，时而上升，时而下坠，时而回旋，时而舒展，与生长在天鹅山的陡坡山脊或悬崖绝壁缝隙中的棵棵高大挺拔秀丽的银杉缠绵。银杉“似松非松，似杉非杉”，主干高大通直，挺拔秀丽，枝叶茂密，微风拂过，银光闪闪。陪同的一林场负责人介绍，银杉是天鹅山最值钱的宝贝！世界上的银杉大多己经灭绝，而天鹅山现存活365株，最高的一株胸径45.7厘米，高19.5米。由于银杉稀有而又古老，所以，银杉的身价倍增，被誉之为“植物熊猫”和“活化石”！

银杉在云海中时隐时现，似真似幻，使人感到一种缥缈的仙境般的美。峰石、银杉的实景和云海的虚景绝妙相依，是诗情，是画意，给人无限的冥想和遐思。徐徐落日挣脱云海露出了它完整光鲜的脸蛋，天上顿时闪烁着耀眼的金辉，天鹅山山顶的棵棵银杉披上了斑斓的锦衣，璀璨夺目！此刻因日落时形成的云海五彩斑斓，最为壮观。在远方，天地合一的尽头是蓝莹莹水光潋滟的东江湖。

整个天鹅山散发出浓厚而悦人的气息，空气如刚挤下的奶汁般新鲜。秋季露营赏花，不如与天鹅山美丽相约。从景区门口到天鹅山顶，有着一条盘旋而上的沙石公路，长达16公里，公路两旁栽满了格桑花。格桑花也叫幸福花，花瓣美丽，颜色各异，清香似葵花，喜爱阳光，不畏严寒风霜，是生命力最顽强的一种野花。在花道边的骑车族中，一张张笑脸与格桑花相映，一路骑行，兜回满怀甜蜜与芳菲，自然是快乐无穷。

置身天鹅山，可以尽情赏玩斑斓壮观而神秘莫测的云海和不乏浓醇馥雅的银杉。这里的每一株树木、每一株花草都为你收藏阳光、雨露，还有千百年来最美的天鹅山风光。看着翠绿欲滴、参天耸立的大树，不禁让人对天鹅山的春天充满了遐想。

说给天鹅山的情话

文/袁晓燕

一晃二十余年，思念结成茧又化成蝶，时常徜徉于天鹅山的山水之间。

还记得吗？那时，你很年轻，以丰厚的绿色覆盖和生物的多样性刚刚摘取国家森林公园的桂冠；那时，季节很年轻，正是乍暖还寒、梧桐花开的早春；那时的我，同样年轻，恰逢风华正茂、理想放飞的花季。在这样一个特定的时间节点，我们相遇了，青春的我们心怀同样的梦想——成长、成熟！

我清楚地记得，那时，天鹅山有些羞涩，有些朦胧，一层浅白的雾山风吹不动，树枝撩不开，雾里看花花也是娇羞的。唯有天鹅溪的水不甘寂寞，它激情澎湃，甚至有几分鲁莽，从大山的腋窝里一路跌宕，带着“娃娃鱼”的歌唱和幽兰的馥郁来到跟前。经过一番沉淀，静水流深，让人几乎看不出它的动静。东江湖汊的桥，如长虹卧波，桥下的水则娴静如温润的碧玉，偶有鸟叫蜂鸣虫唱，反衬出一种恰到好处的静来。

天鹅山的前身是林业部所辖的国有林场，场部所在地叫“水推磨”，因被天鹅溪的水圆形环抱而得名。家父一直在“林家铺子”工作，所以对林场我有一份天然的亲近。林子深处的砍伐声、拖木的号子声、检尺工人的“唱尺”声就像流过生命的交响曲，一辈子无法从骨子里剔去，堆积如山的木筒子和成串的木排从小到大是与我相伴的风景。走进天鹅山就像遇到故人，又似被天鹅仙子温柔的羽翼轻轻拥抱。虽是初次相见，却有着陌生中的熟悉。山风中，野花混合锯木灰的味道，就像我重复过无数次的梦。医院、学校、食堂依山而建，工棚、卷尺、排钩……皆如手上的掌纹，闭上眼也知道“路数”。相遇而彼此相知，自然有着“邂逅”的惊喜和幸福。从此，我惦记上你了，天鹅山。记住了你纯净的天空，记住了你嶙峋的山谷，记住了你莽莽的林海，记住了你珍稀的动植物，同时还“顺”走了一个关于你的美丽神话——一群仙鹅相约下凡洗澡，脱下羽衣变成貌美如花的仙女。最小最美的仙鹅沐浴后找不到自己的羽衣了。时辰已过，她无法随姐妹们返回天庭，于是留在天鹅山与砍樵阿哥结为连理，过起了男耕女织的生活。

或许是源于父辈的职业，也或许是那山那水沾了仙气灵气，天鹅山的一切在我心眼里都是那般地亲切与美好！

二十余年过去了，许多事如天鹅溪的水，经过冲刷沉淀，渐渐淡去，唯天鹅山如一枚顽强的种子植于我心我梦，令人魂牵梦绕。

终于，猴年春末夏初，我再次进入你的领地。湖南省原省长刘正当年题字的天鹅山大桥静卧湖汊，相比建设期间黄土裸露，更显葱郁静美。风过枝曼舞，满眼都是深深浅浅的绿，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唐代诗人陈子昂的诗句：鹤舞千年树，虹飞百尺桥。还疑赤松子，天路坐相邀。

有“神仙”相邀，心中暗生几分欢喜。走近你，倏然发现，我已青春不再，而你，一如你的初心，满目葱茏，充满活力。这时的你，天鹅展翅，不经意间实现了你华丽的转身。作为国家森林公园管理处，你比过去更娴静了：林中的伐木声消失了，检尺工人的唱尺声消逝了，拖木的号子声已成遥远的天籁。经过改制“瘦身”，这里没有了医院的“来苏水”味，没有了学校的朗朗书声，更不见当年简陋的工棚。古老的山年轻的你扮靓了，山脚下的路旁隙地撒满靓丽的格桑花，紫的，粉的，纷纷攀上你的“裙摆”，惹得蝶儿们争先恐后与你斗艳。

院子后有一条较为掩蔽的石阶路。独自踩着松软的落叶蜿蜒而上，搜寻我和你曾经的记忆。红砖房旁边的圹头放置着几口蜂箱，圹下的野栗树正盛放着微黄的花朵，如云的花海中响起嘤嘤嗡嗡的采蜜声，花香隐隐，而锯木灰的味道已淡得难以找寻。围绕“水推磨”顺时针转圈，感觉有了几分熟悉中的陌生。

沙石路旁，一眼山泉与我不期而遇。这股小小的山泉从石壁中流出，非常清洌。不知是谁将竹片插进石缝，水顺着竹片欢快前行，跌落成了小飞瀑。几粒细小的水珠溅到脸上，凉凉的，润润的。用亲吻的姿态凑上去“咕嘟咕嘟”喝了几口，透心的甜，透心的爽！来自天鹅山“肚脐眼”的直饮水，真正的天然矿泉，那滋味美醉了。

藏着一份美好的私密回来，与众人汇合后去往天鹅顶。一路上你蕴藏的内涵令我惊奇不已。春天的蕨菜与夏天的野莓同时频频闪动明眸。一面爬山观景，一边采摘鲜嫩的蕨菜，或者品尝酸甜的野莓，“鱼与熊掌兼得”的贪婪全都得到了满足。一辆越野车开足马力掠过，路肩灌木下一只野鸡竟然比家养的鸡还淡定。走在前头的办公室主任说，天鹅山作为生态公益林不再进行砍伐后，每次进山都能看到不同的野生动物，有一次还看到一只白鹇领着一群幼仔在林地里寻食呢。对这些丛林中的生命而言，天鹅山原本就是它们的家，在自家门口悠然寻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在你博大的胸怀里攀爬游走了两个多小时，登高望远，心胸变得更宽广了；在天然氧吧里洗涤尘垢，心地变得更纯净了。一位同行者告诉我，格桑花的花语是幸福。不管是谁，只要找到八瓣格桑花，就找到了幸福。

天鹅山，我想轻轻对你耳语：用不着寻找，有一朵八瓣格桑花已悄悄为你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