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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芦荻的文章 / 芦荻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水边的芦荻

文/彭家河

蒹葭慢慢老去的时候,芦荻花便白茫茫的铺开了。

八月一过,苍老的芦荻便从《诗经蒹葭》的句子里走出来,孤独的站在日益清澈的江边,高举着洁白的幡,仿佛在给诗人招魂。

西周诗人深邃的目光越过雪般的芦荻花,望见了河那边的女子。想必那个所谓伊人穿着粉红的衣裳,在初秋的水边才那么光彩照人。然而,西周的那个诗人最终也没有能跨越念想中的河流,与伊人牵一牵手。千百年来,只有一首断肠名篇让一代代的读者遗憾和遐想。

年复一年,诗人早已经随苇下的流水流向岁月另一端,渐行渐远。然而,一年一度,芦荻却历经岁月的风雨,如期开放。

水边芦荻的旁边除了诗人,还有城市和乡村。自古以来,城市与乡村大都居住在水边,于是,他们便与芦荻成了邻居。

芦荻总是远远的居住在城市的郊区,栉风沐雨,是城市的贫民。在水一方的高楼上总是夜夜笙歌,觥筹交错,在来来去去的人流之间,芦荻在对岸的黑暗中却越加显得清贫以至穷愁潦倒。幸好芦荻不好交游,不落俗套,在远远的河之洲安然静守,怡然自得。

芦荻静默的在无人关切的地方独自开放,然后又弱不禁风的独自调零,仿佛一出悲剧。然而,当城市在一次次改造得面目全非的时候,在楼上的主人换了一茬又一茬的时候,芦荻仍一度又一度的谢了又开,开了又谢,从不落幕。

芦荻与城市年复一年的遥望或者是对峙,受伤的总是其中一方。当芦荻又盛开的时候,城市总有不少东西已经逝去,荣耀或者耻辱,生命或者理想,或许没有一点痕迹。在城市与芦荻的对抗中,永存的总是芦荻。

在城市中追逐的人流或许没有时间停下来回望一眼芦荻,在匆匆的脚步之中,流逝的却一直是人们自己。芦荻静静的守着自己的清贫,在繁华之外修身养性,在无影流逝的时间之外,超越尘世,仿佛一位旷世高人。

芦荻的开谢静得无人知晓,有人说那是寂寞的花。然而,又有谁的人生盛宴会永远不散呢?又有谁的荣华富贵经得住与芦荻的比拼呢?在芦荻再次开放的时候,更多的过客便会渐渐无影无踪,没有丝毫痕迹。如果芦荻能有记忆的话,它或许能回忆起人们曾经的荣耀。

芦荻看惯了尘世的变幻,芦荻也练就了沉默不语,或许他在等待一位能与之对话的智者。

可是,西周的诗人把目光越过了芦荻,看见了在河对面的美丽伊人;白居易把目光越过了芦荻,看到了浔阳江船对面那个弹着琵琶的歌妓;苏轼也把目光越过短短芦芽,看到了春江暖水里鲜美的河豚。从芦芽从芦荻,它漫长的一生,几乎无人问津,偶尔提及,也只是陪衬。有人觉得或许是芦荻的不幸,其实,这是人们的不幸。

一拨又一拨人来过了,又消失了,一幢又一幢的高楼立起了,又倒塌了,芦荻仍静静的在水边世袭而居,看着滚滚红尘和如流岁月……

芦荻和芦苇

文/陈道泽

《诗经》里有“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这蒹葭就是芦苇,那芦苇的幼芽也长得像笋子一样,但不是苏轼《惠宗春江晓景》里“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中可食的“芦芽”之“笋”,而芦荻的笋味道却鲜美可口。

芦荻的笋出生在沙土地的水边上,刚挖出来的芦荻笋就像山野竹园里出产的野竹笋子,小宝塔似的,掰去外叶,稍作打扮,还露出尖尖的小猪尾巴,嫩嫩的,鲜亮的,尖尖的头,圆粗粗的脚,焯过的芦荻笋沥干水后放在坛钵里,洒些适量的盐腌渍再放冰箱,随拿随烧。

选用芦荻笋烹饪出来的菜肴去招待亲朋好友,地道的野味,不比山珍海味逊色,要是芦荻笋烧肉,笋子嫩而脆,嚼着,满口的鲜香,伴烧的肉还不肥腻。

芦荻笋是珍馐,芦苇笋却无人品尝。

夏至节后的芦苇荡却是另一道亮丽的风景,一片碧绿青翠的芦苇组成了一支超级舞队,在自然风的作用舞女们便翩翩起舞,传来的“唰唰”声,那是舞女们欢快的脚步声……芦苇也有自己的出头日,还是包裹糯米粽子少不了粽叶,天生我材必有用,端午时节,家家户户都挂菖蒲,砍艾叶,包粽子,喜庆佳节;用芦苇叶裹粽子,粽子甜蜜,爽口,清香,粽子离不开粽叶,就像人离不开衣服一样,宋代的欧阳修有《渔家傲·五月榴花妖艳烘》:“五色新丝缠角粽”,说人们用五彩的丝线包扎好了三角形或者多角形的粽子,要是分送,表达着对亲朋好友长寿的祝福。谁家包裹这“角粽”还缺少了粽叶?

和芦苇生长在一起的芦荻叶大不相同,芦荻的叶片太窄,太瘦,包不住糯米,而芦苇的叶宽阔,肥大,肥有肥的长处!裹粽时,只需一两片芦苇叶片就可将雪白似的糯米裹得扎扎实实,巧手们将叶摊在手上,就像魔术师一样,那手将叶一旋,叶就卷成了锥子似的筒,然后将雪白的糯米往筒里一倒,再以棕榈叶细丝,或泡透的稻草将已经盖紧服帖的粽叶系紧,一只生粽子就裹成啦,煮熟了热粽是人见人爱,这是谁也挡不住的诱惑!

明朝解缙的一副对联“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人家老瓦屋上的芦苇,扎根不牢,解缙是贬斥那些基础不牢固,没有真才实学的人,竹笋腹中空,芦苇根底浅,其实真正的芦苇并非是解缙联中的扎根不牢的,滩涂江岸的芦苇根基牢固,秋后的芦苇的主干上还戴着如白棉絮似的芦花,唐代白居易有“江柳影寒新雨地,塞鸿声急欲霜天。愁君独向沙头宿,水绕芦花月满船”,诗里借秋天景物衬托朋友离去的悲愁,以表达对朋友独自离去的担忧和悲愁之情,而现实中的芦花给人以萧瑟,凄凉之感,而砍下芦柴还是可以利用的,芦柴可破开作芦席,大量的芦柴还是制作纸张的原材料;芦荻,实心,皮厚,嘴不尖……秋冬的芦荻和芦苇都长成芦柴,他们长得十分相似,如一对孪生兄弟,可其性格却各有千秋,就像茫茫林海的无数片树叶却找不到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有长有短,各有各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