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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海螺的文章 / 海螺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老人与海

文/刘柳

这个秋天的风,第一次发善心似地收敛了淫威,不再天上地下地肆虐。于是,天空便像长了个儿,显得特别高,细看竟能发现蓝蓝的几朵白云,在悠闲地散着步。路旁的树纷纷卸下满身的枯黄,秃秃的枝丫直挺挺的,放眼望去,别有一番碧云天、黄叶地的景致了。

呜呜呜——一阵阵的海螺声幽幽地响着,老人静静地吹着,无比萧瑟。在这萧瑟声中,即便是没刮风,也让人不由觉得有无边落叶萧萧下了。

一个孩子走进了老人的悲凉。

孩子怔怔地看着老人。良久,孩子说:“老爷爷,你在吹什么呀?”

老人抬抬头,淡淡地说:“吹海螺。”

“海螺是哪来的呀?”

“海螺是我儿子带来的。”

“你儿子从哪儿带来的呢?”

“大海里。”

“大海在什么地方?”

“大海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老人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海螺,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悠远却空洞。

“大海好玩吗?”孩子稚稚地问道。

“大海有连天的波浪,起风时,浪就更大了,连船都会被打翻。我的两个儿子在大海里回不来了——”老人说着,满脸的悲伤。

“那你去大海里看他呀?”孩子说。

“我是想去见见大海,能见到大海我这辈子就无憾了。”老人说着,握着海螺的手一抖一抖的。

孩子瞪大眼睛看着老人,愣愣的。半晌,孩子才小声小气地说:“老爷爷,你想去看大海,那你怎么不去呢?“

“唉!”回答孩子的是一声重重的叹息。

“爷爷,你不知道大海在哪里吗?”

“呜呜呜——”回答孩子的是沉闷的海螺声。

“爷爷,等我找到了大海,就带你去。”

孩子显然记住了老人,记住了自己所下的决心。从此,每天孩子一定会来找老人,听老人吹着悲哀的海螺、讲述那伤心故事。“我一定要带你去大海,老爷爷。”孩子总说,稚气的脸上写满了认真。

一天,孩子兴冲冲地跑来,拉起老人就跑。边跑边嚷道:“老爷爷,我找到大海了,我带你去看大海。”

江边,孩子急切地指着滔滔的江水,兴奋地说:“老爷爷你看,大海里有连天的波浪,那浪真大。”老人呆了呆,轻轻地摸着孩子的脑袋,“是啊,海真大,那浪真大。”

孩子兴奋极了,问道:“老爷爷,你见到大海了,高兴吗?”高兴!,高兴!”老人颤颤地点着头。孩子拿过海螺,“呜呜呜——”海螺哽咽着,江水也拍得更猛了,似乎也知道了一个老人与海的故事。

为水族们呐喊

文/杨犁民

巨鲸

鲸是大海里唯一可以移动的山峰和岛屿。它的每次呼吸,就是一次井喷,把这个蔚蓝色的海面冲破了一个洞,鲸庞大的身躯排开海水——只有如此庞大的心脏,才能配得上大海的辽阔胸膛。

神让最庞大的动物生活在海洋里,而安排最智慧的动物生活在陆地上。鲸为日用品提供的原料使多少人丧心病狂,最智慧的动物与最庞大的动物的较量持续至今,蚂蚁一次次地打败了大象。

一只只鲸搁浅在海滩上倒地而亡,连大海也不能将它们赴死的决心阻挡——海浪喧哗,海鸟翻飞,地球在瞬间失去了重量。多少科学家试图解开鲸自杀之迷。这自然的强者,大海之王,带来关于死亡的思考,关于死亡的信仰。

鲸群转身,大海来不及痛哭,已在瞬间空荡。

水族馆

将大海缩小一万倍,大海也会显得拥挤。

那么多人,花三五十元的门票,隔着若有若无的距离来看海,看海里千奇百怪的动物;而动物们分文不花,人类的各种嘴脸就已被看得清清楚楚。

非法的拘禁,因为人类共同的喜好,被披上了合法的外衣。自由的领地被缩小了千百倍,亲情、友情、爱情,以及关于大海的万千幻想,被遗失在无边的噩梦里。

人难道太孤独了吗?

贝壳

最是脆弱的内心,才最需要坚硬的外壳做保护。贝壳的幸福在于,身体走到哪里,家就可以跟到哪里。

如此卑微纯洁的心灵,与强大纷繁的外部世界对抗,即便微不足道的一粒尘沙,也会玷污了这冰清玉洁的灵魂,洁白无瑕的心还来不及选择,怀抱贞操的处女,未婚而孕。

一生的痛苦铸就一生的荣耀和幸福,整个漫长生命孕育的珍珠,它的光芒照耀不到亡者的坟墓。贝壳被丢弃一边,这曾经上演最震撼人心的无声戏剧的舞台,因为戏剧的结束落下了最后的帷幕。

没有人知道,贝壳曾经有一颗多愁善感的心;也没有人知道,贝壳是一粒珍珠的母亲。

海螺

海螺是海最巨大的容器,当之无愧的历史记录者。曲折的海岸线和多年前海作为茫茫群山的巍峨忠实地烙在了海螺的花纹里。

海有多古老,海螺就有多古老;海有多少沧桑,海螺就有多少沧桑。

海螺死了,是海进入了永恒,海活在了海螺的胸膛里。仔细一听,海螺里是整个大海的回声。多少惊涛骇浪在海螺曲折幽深的腹腔翻滚不息。

与生俱来的灵魂和血肉,都在用来打造怀念别人的号角,就连名字,也被烙上了主人的痕迹。整个大海的沧桑和心事都藏在海螺里。你轻轻一吹,便是大海的呜咽,大海的哭泣。

这装得下整个大海回声的胸膛,如今已装不下一粒沙子。

海螺停泊在海滩边,像一座空旷的教堂。

海螺村记

文/吴晓来

秦岭山中有许多村庄,虽然苦寒,却起着极其美丽的名字,比如杨地镇的海螺村。从山阳城向西南行去,就进入了千山万壑的世界,山重水复,绵延不绝。公路就像细绳般撒在山水间,汽车时而钻进深涧,时而挂在峭壁,时而爬上半山。人坐在车上,把前途命运都交给了司机,由着他把方向盘搬来搬去,却去看车窗外面那山。

那山却怪,爱走极端。要么秀美如一簇少女,让人浮想联翩。再要么猛恶如一群怪兽,又让人胆战心惊。到了这等世界,就惊叹水的厉害,你看那水,千回百转,却从不迷失方向,更没有走途无路的困窘。车路不管如何曲折迂回,总是暗循着水路的轨迹。

我是第二次来这里,一路观察辨认,仍然有点找不到北的感觉。最后的几公里山路就是海螺村的通村路,那是一段不折不扣的挂壁公路,云中之路,只是这次已经变成水泥路了。但坡度大,弯道多,中巴车转弯的时候,要拧巴进退好几次才能继续前行,一车记者同行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幸亏驾车的师傅手艺极高,在有惊无险中,安全抵达了目的地。下车时,个个惊魂未定,一看时间,已经走了三个多小时。

山里的村庄大都依山傍水,海螺村却特立独行,雄踞在高山之巅。这次再来,终于明白托举着海螺村的其实是一片高高耸起的山地,尽管那只是秦岭余脉郧岭极小的一部分,走近了去看,却极其阔大。我们来时的道路,有一大半都是在山下盘绕,折来折去,逆水而行数十公里后,才渐渐接近这个神秘村寨。

如此艰险之地,山民们的先辈如何就找到这里来安家,又以海螺来命名自己的家园呢?传说是先辈曾于山洞中得一物,乃海螺也,以为神,于是建大殿祀之,名曰海螺殿。后来海螺被盗,殿也毁弃不存,但村名也就这样叫开了。一片内陆山地中真的会发现海螺吗?想来是会的,沧海桑田的巨变,尽管久远,恐怕也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但海螺村的神奇是实实在在的。危乎高哉,傲视群峰,已是卓尔不群。而更奇的是山上生山,数百平方公里的山巅平缓起伏,上面却又生着一大片鼓鼓圆圆的山丘,像一笼刚蒸熟的馒头,又像佛头上的螺髻,还像神仙对弈的一盘棋子。晨昏之际,云蒸霞蔚,青黛氤氲,神秘莫测。

数个山丘围拢一个小盆地,上百个山丘就围出了数十个小盘地,中央皆有水凼,小者如车轮,大者如磨盘,明澈如镜,村人谓之天坑,或曰天井。四周遍布奇石,千姿百态,黝黑如铁,其间百草杂生,雉飞兔走。村民们就散居在这般地面,在石缝里耕种,过着原始纯粹的农耕生活,不是隐者,胜似隐者,有人几十年连县城都没去过。

虽然如此,村里人还是骄傲于他们的家园,逢人总要说起海螺的古经,并用最吉祥也最神秘的数字,将家园描述为“九十九个凸九十九个凹”,传说着外来人如何如何在此迷路走不出去的故事。

但海螺村还是不为外人所知,直到从西安城里来了一位地质学家到这里考察后,被媒体报道出去,海螺村才出了名。人们这才知道,原来这是一片神奇的卡斯特地貌,是历经亿万年才形成的地质奇观,那九十九个凸九十九个凹,还有那些天坑,都与此有关,甚至说地下都是大大小小相互勾连的溶洞,整个村寨就是一片空中楼阁呢。

于是乎,要在这里建设地质公园开发旅游的说辞就流传开了,也勾起了村里人无限的遐想。消息灵通的驴友们,三五成群一拨一拨就摸来了,探险猎奇之际,不管走进谁家,主人都会捧出一堆核桃板栗松子,热一铜壶自酿的柿子酒或苞谷酒,让吃让喝,又不收钱,让人感叹久违的淳朴厚道,奇怪怎么越穷的地方那人越是大方呢!

因为偏远和穷困,海螺村被县上视为脱贫攻坚最难啃的一块硬骨头。一般单位啃起来着实费劲儿,县里就让国土资源局牵头来啃。国土局一把手黄局长久在乡镇历练,接到任务后明知是个萝卜,也硬着头皮给领导拍了胸膛。

撸起袖子加油干!此番他真是拼了,上蹿下跳,内引外联,从单位抽调一班干将,拿出浑身解数,很快就筹集近千万资金投在海螺村,铺路引水,改电装灯,修葺民居,招商引资,兴办产业,短短半年,海螺村就面貌一新。不说别的,单是那几十公里的云中水泥路,就足以让村人欢欣鼓舞,让前去采访的各路记者惊为神功。

不知海螺村何时开始有人居住,但这一代海螺村人,无疑是赶上了一个好的时代,终于可以借着“精准扶贫”的东风,摆脱苦寒和贫困,过上好日子了。

海螺村曾名海螺殿,曾误作海螺店,如今又改作海螺宫。或许将来这里真的会被开发,成为一个让人领略自然伟力的地质公园,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