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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忽而的文章 / 忽而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渐渐地,你越发老了

文/穆临

是夜,有些许凉风。

忽而记起有好几天没有去祖父母家看看了,踏着夜色,我走出家门。

按节气算已经过了立秋,屋外夏虫还在卖力地鸣叫。没有了夏日里的聒噪,现在更多的是一份平和,恬淡。路两旁的人家也逐渐放下了碗筷,开始了茶余饭后的另一段时光。走在路上,时而静谧幽暗,时而柔和悠远,路灯将一段不算太宽的路斩得断断续续。

还没走到,已经听见电视很大声地在放新闻。渐渐走近些,临墙而搭的猪舍散发着亮黄的白炽灯光,奶奶正府着身子用竹竿拨弄着什么。我轻轻喊了声,奶奶回过头,笑了。

走进家门,爷爷正在看新闻,声音很大。生怕他听不见,我重重地喊了声,爷。爷爷总是这样,半躺在竹椅上,每次我在背后喊他,他总会很夸张地回过头。寒暄了几句,爷爷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递给我。这样的举动我不只看了多少次,偶尔磨一次豆腐,奶奶就会在点卤前舀下一碗等我来喝,偶尔有一碗好菜,爷爷总留着说是要等我回来。他们过惯了穷日子,这些在我们看来在平常不过的东西,他们却视如珍宝,一点点留给儿孙们吃。有好几次,我都不愿意为这一碗豆浆走一趟,奶奶却一直放在冰箱里,冒着大太阳出来叫我。

记忆的版图一点点蔓延,往日温情的一幕幕又再一次重演。奶奶端来一碗面,我推辞了好久她才自己拿起筷子吃。一会儿,奶奶像是记起什么似的,放下筷子拿起柜子上的一个本子。那是我为她抄的经文,奶奶没读多少书,却会念一些经。奶奶说有一个字不认识,拿着本子在灯下找。我也凑了过去,本子已经破烂了,看得出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念。视线慢慢转移,却停在奶奶的左手上,手背,拇指上有还几个小创口,伤口正在结痂,乍一看还是触目惊心。奶奶说,那是剥芋头弄得,有毒气在。奶奶剥芋头是喂猪的,常常有人家弃在田里不要的芋头,奶奶都会去剥。多少个岁月了,奶奶还是在做同一件事,就像疼儿孙们那般一如既往。

小坐一会儿,我便走出来了。抬头仰望夜空,还是那样深邃渺远,流年暗转,他们渐渐老了。我想,每次回来去看看他们,也让他们看看自己,对爷爷奶奶来说便是最大的欣慰了。

忽而停电

文/晓梦

女儿去外地上学有些时日了,本以为阔别许久的“二人世界”可以有无尽的暇余时光供我们消遣,可是我们依旧忙,白天忙着加班,忙着应酬;晚上忙着挥霍憋屈很久的爱好,我抱着电脑一玩就是通宵,他拿着遥控器直到昏沉沉睡去。怕互相干扰,索性我们俩分开了各自的卧室。这光景散漫而冷清,在夜里越发显得冷冰冰的!

不知为何,那天夜里忽然就停了电。只是啪地一下,屋子里顿时漆黑无比。电脑前面的我显得无所适从,夫摸索着喊,“手电筒和蜡烛在哪啊?”我明晃晃的记忆也短路了,毫无印象。

待眼睛稍稍适应,我俩一起摸摸索索地找到了蜡烛和火柴,就在火柴哧啦一下子点着蜡烛的时候,整个屋子霎时布满了柔和温暖的光。给物业打电话,说是主线路故障,今晚修好也是后半夜的事情了。

没有了电,电脑和电视都不能看了,辛苦了一天的手机也由于电量耗尽打不开了,时光貌似太无聊。因为无聊,我和夫挤在窗户边看黝黑的夜景,月亮雾蒙蒙的。“明天该是风天!”夫笃定地说。前面楼房的格子窗户里间隔有微弱的光次第亮起,那光影里也有这般趴着窗户眺望的人影,我和夫猜着那影子是男是女。

没有了电,街边的霓虹关了,音响哑了,四下里静谧无比。这样的夜似乎才是夜吧!

因为无聊,我和夫靠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我们从单位食堂的饭菜,讲到女儿是否生活适应,讲到新近流传的轶闻,讲到那些无聊的电视剧,讲到少时停电的趣事。好久都没说这么多话了,才发现我们那么远又这么近!说着说着,后来,我们就那么美美地睡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电。一梦醒来,天出奇地亮了。夫在厨房做蛋炒饭,家里飘着温暖的馨香。原来只是短短的一次停电,竟然可以唤回如此安然幸福的生活。

忽而的流光

文/何红雨

1

2016年1月14日下午,收到父亲的短信,他在信息中说二伯生病了,叮嘱我周末一定要去看望,去时记得要带给二伯一本他新近刚刚出版的《中华诗词曲对仗大辞典》。

在我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

父亲说他拨打了好几遍我的电话,我都没有接听。

我再看手机,确是好几个未接的电话,其中一个是哥哥打来的,另外六个都是父亲打来的。

我为没有接听到父亲打来的电话而深感抱歉。然而,再打给父亲,时间上显然已经很不合适。便只好作罢。也只能以一条短消息问候祝福了。

这本是件令人怅惘的事情,会不自觉地令我想起许多。

那些久远了的时光,或美好幸福,或疼痛凄怆,然而,都已然远去远去了。

之后的更多光阴,唯有把祝福藏进心间了。

想到流光的迅疾飞逝,便会生起几许感伤。仿佛还是年少的最好时光,然而,一晃便就几十年的光阴流走了。

2

心中也刚刚才确定好周末去看望二伯的时间,不料,2016年1月15日就又得知大伯在昨天(2016年1月14日)上午洗澡时突然晕厥……

大伯在昨天上午洗澡时突然晕厥的这个消息是女儿告知我的。

她在午间时分发来一张微信的截图,我打开看,才知道是她看到了之后截图给我的。

大伯在微信中说,晕厥醒来幸无大碍。今日自拍一张。眉目间有划伤,戴墨镜以保养。这是我的第六次晕厥。事后头脑格外清爽,有电脑关后重开之功效。检查一切正常。曾请名医会诊,结论:一般性脑供血不足。告诫:避免疲劳。如觉不适,立即坐下躺下,即在街上路上,也要坐下躺下。洗澡也出事。教训:老人沐浴不宜勤。一次二十分钟即可。要在精力充沛时洗。洗时莫关门。家里要有人随时观察帮助,切记切记!

突然想起去年此时节一家人去看望大伯的情景。彼时,他正神采奕奕地坐在会客厅的长沙发上与客人喝茶聊天,见到有客人来访,那位约莫七十岁的客人就起身告辞了。大伯大妈于我们一家的到来很是高兴。他们带着我们参观了书房,又对我们讲起了墙上装裱悬挂的那一幅幅字画的珍贵来历……满满三大书柜的书籍,但大伯却说,这只是他书籍的最多三分之一。又说,还有更多的书籍都留在了老房子中……那日,大伯兴致极好,不仅送给我们八本他近年所出版的书籍,还挥笔为我们写下了几幅毛笔字。临告辞,我们一家又都在他的身旁坐下来,同他一起合影。

3

几月前去看望父亲,他也已然显出了老态。消瘦,且发多已经斑白,背脊也显出了几许佝偻。坐下来同父亲聊天的时候,感觉他真是老了许多,才聊了没有多久,他就有些疲倦了。

其时,心里是有着许多感伤慨叹的。

在我,似乎关于父亲,总都是年轻的。儒雅英俊、知识渊博、和蔼善良但又优柔寡断……这些都是我于父亲的总体印象。也仿佛,这些印象是一直以来都伴随着我的,在见或者不见父亲的时候,亦在想或不想父亲的时候。

年华的飞逝中,那些曾经的灼灼其华,以及美好曼妙而今都已然消失不见。

4

某个早春,我开车去往故乡的河堤,只一人。

是的,并不想再有她人陪在身边。

因为,因为大约唯有我知道,彼时,我只是需要一段属于自我的独处时光。

故乡的河堤在早春里显出一派旖旎美好来,然而,那刻却也唯有我知道,其时的这些旖旎美好,却早已经不再如早年。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春阳下的河堤边长久地发呆,却忽然听到了几许哨鸽的叫声。那声音,悦耳中隐约着无限广袤的思念。

河水清澈,也辽远无际,彷如那刻我于父亲,以及于那些逝去了的早年美好时光的思念一般。

忽而间,真的真的只是忽而间,就走过了一个人的一生……

纵使不舍、纵使留恋、纵使想要停下脚步,又怎能阻止时光的不断荏苒、容颜的一再蹉跎?

所以,唯有在某些时候,兀自着无奈着叹息感伤了吧?

除此,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