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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瓜子的文章 / 瓜子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还想去抓海瓜子

文/汪国华

海瓜子,学名梅蛤,也称“虹彩明樱蛤”“扁蛤”,是生长在滨海滩涂的一种小水产品,因状如南瓜子而得名,在我老家浙江衢山俗称它为黄蛤,它薄薄的白壳上有点粉黄色。现在海鲜市场上的海瓜子大多都是养殖的,其鲜味与真正野生的海瓜子相比还是有一定的距离。尤其是自己抓来的野生海瓜子,吃起来就更有味道。

那时候,在衢山岛斗村的一条横街下面就是一溜弯弯的沙滩,落潮时会露出一大片灰灰的海涂。那涂泥柔软稠粘,泛着水光。每年的七八月份,沙滩就是我们的游乐场。尽管我不是赶海的高手,可我还是喜欢在泥涂上活动。潮水一落,别看那海涂只是灰灰的一片,走进去了你就会感到,那海涂就是一个丰富多彩的生物世界。

在涂泥中抓海瓜子,不但需要经验,也需要学问。各种各样的海洋小生物在涂泥下生活,有着自己特有的洞穴。我们称它们的洞口为“门花”,而同样是海瓜子,那“门花”也不是固定不变的。

我跟我的伙伴们提着专门抓海瓜子用的“黄蛤篮”,浅一脚深一脚地踩进泥涂。开始的时候是不懂得识别门花,只知道把手伸进泥涂去乱摸,这样效果实在太差。后来是表哥告诉如何我识别那些门花,找到里面住着的小生物。于是我就低着头,眼睛看着泥土开始寻找那些小洞洞、小花花。就这样,眼光在不断的摸索中锐利,信心在不断的摸索中增强,海瓜子也在不断的摸索中越抓越多。

当然,把手伸进泥涂里也是有讲究的,关键在于稳准狠。抓海瓜子的老手一个落潮就会抓到三五斤,而我只能是一斤多一点啊。而且我刚开始抓海瓜子的时候,总是把海瓜子和涂泥一起抓了,满篮都是灰灰的涂泥。后来慢慢地学会了甩泥的动作,泥涂就少了很多。劳作一天后,看看黄蛤篮里,都是一粒粒的海瓜子,白粉粉的像是一颗颗珍品雨花石。

我不知道现在养殖的海瓜子是怎么清洗的。只记得儿时抓的海瓜子得用海水养上半天,让它们把里面的泥吐出来后,然后用葱油爆炒。现在岛斗的那个沙滩都成了陆地,一片泥涂也没有了。现在的我有时候很想找个有泥涂的地方,有野生海瓜子的地方,去再体会一下抓海瓜子的感觉。

拯救

文/汪永丽

那张十元假币,是我从放学回来的路上捡到的。或许,它原来的主人,知道是一张假币,故意扔掉的。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停电的夜晚,我兴奋而慌张地拿出那张被我藏起来的假币,悄悄地出了门。在街上溜达了一圈,找到了目标,那个在超市旁摆摊卖瓜子的老太。

一支小小的蜡烛,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照耀着她那并不起眼的小小瓜子摊,犹如荒郊野外飞舞的萤火虫般,忽明忽暗。我走上前去,心如鹿撞,祈祷漆黑的夜让老太看不到我脸上的慌乱。

“来一斤瓜子。”我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些。

递上假币的时候,才发现因为手心的汗,使得那张假币有些湿润,我的内心更加惶恐不安。幸好,老太并没有细看,直接放进口袋里,又掏出一小把五角,一元的零钱,准备找钱给我。

我多想慷慨地说:“不用找了。”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去。可我做不到,毕竟那是一张假币,心虚得厉害。

老太可能是年龄大了吧,行动不便,找钱都不那么利索。她拿出来的零钱并没有直接给我,而是从摆放瓜子的摊位下面拿出一个纸盒子,将那些零钱放进盒子里。

老太低着头,以几乎贴近盒子的姿态认真地看了又看,然后,选出一张比较崭新的一元纸币,拿在手里,放在微弱的烛光前看了一下,再将折叠的边角整理平顺,放在盒子旁。接着,又以同样的方式拿出第二张一元纸币。

看我焦急的样子,老太说:“小朋友,别着急,你的父母挣钱不容易,我不能将破损的钱给你,那样你会吃亏的。”

老太温暖而善意的言语,在那一瞬间深深地刺痛着我的心,羞愧无比的我猛地醒悟过来。我说:“瓜子不要了,快把我的十元钱还给我。”在老太疑惑而不解的眼神中,我接过那张假币,一转身,飞快地跑了。

在这样拥挤的市井里,没有人会刻意地去注意街边一个不起眼的瓜子摊,而我却不敢忘记,一位平凡的老太,凭借一颗善良的心,几句暖心的言语,拯救了一颗无知少年歪念的心。

海瓜子

时间有的时候是用来浪费的,而且,浪费了,你还会觉得值——比如说,吃海瓜子的时候。

海瓜子是个小不点,长得小巧精致,大小似南瓜子,薄脆的壳,白里微微透点粉红,色如樱花,形状宛如美人耳垂边戴着的小玉坠。难怪海瓜子学名虹彩明樱蛤,多么浪漫别致的名称。

梅雨时节,滴滴答答的雨下个没完,让人心情跟着有些烦闷,不过,这个时候,有两样物事让我特别喜欢,一是栀子花,这个时候的栀子花特别的丰腴白嫩,花香浓烈,采一两朵在家中,便觉清香盈室。还有就是海瓜子,梅雨时,海瓜子的肉质最为肥嫩、饱满、鲜美,所以它的别名就叫作“梅蛤”。

海瓜子肉质细嫩,口味清爽,称它为小海鲜之王一点也不过分。我喜欢吃带壳的东西,所以,我对海瓜子青眼有加。不过,因海瓜子壳小肉少,山里人通常不爱吃,嫌抠索起来不够利落,又嫌它肉少仅够塞牙缝。

吃海瓜子也有技巧。我一个温州朋友,道行很深,吃起海瓜子,不是一粒一粒剥,而是舀一勺放进嘴里,舌头像搅拌机似的,自动进行壳肉分选。分选完后,肉下肚,壳吐出,动作煞是干净利落。我吃海瓜子,也差不多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一盘海瓜子,三下五除二,窸窣就吃光了。我认为,这是一个资深海边吃货的必备基本功之一。古人有《咏海瓜子》诗:“冰盘堆出碎玻璃,半杂青葱半带泥。莫笑老婆牙齿轮,梅花片片磕瓠犀。”瓠犀是瓠瓜的子,因排列整齐,色泽洁白,所以常用来比喻美女的牙齿。《诗经》里就有“齿如瓠犀”,后用瓠犀微露形容女子的牙齿洁白美丽。的确,吃海瓜子吃得优雅的美女大有人在,翘着优美的兰花指,夹一个海瓜子,轻启樱唇,用樱唇之尖轻轻一吸,瓜子肉就入口中。优雅是优雅,不过,吃不爽快呀。

对贝壳类海鲜,我们惯用的办法是白煮。海瓜子也一样,将海瓜子放在沸水里过一下,十秒左右,就可以捞起来了,这时海瓜子的壳,如一把把小扇子纷纷打开,露出雪白鲜美的嫩肉。装盘,浇点美味鲜酱油,上面撒些葱花、蒜末。这样做出来的海瓜子,肉嫩鲜香,味浓汁醇,用嘴轻轻一吸,肉就鲜沥沥地落在舌头上了。

也有将海瓜子放油里爆炒,放少许葱末、姜片、盐或酱油,炒至海瓜子如爆米花一样噼里啪啦开壳,即可起锅。当然,火候很要紧,炒得过火,肉会脱落,这样则无须费力嗑肉,只要在盘中拨壳捡肉便是,省力是省力,不过也扫兴。有一次,请一位刚离异的女友到海鲜城吃饭,上来一道海瓜子,吃着吃着,女友忽然泪流满面,原来她想起,刚结婚那些年,每回家中有炒海瓜子,都是她丈夫一点一点剥好海瓜子肉给她吃。那些年,有人宠着她,惯着她。而现在,曾经的恩爱不再。昨日的爱人已经是别人的伴侣了。

铁板海瓜子的味也不错,在烧热的铁板上撒上海瓜子,浇上事先调制好的配料,海瓜子一个个张开了小嘴,像小花一样次第绽放,露出里面的嫩肉,脆嫩鲜美,咸香微辣。

梅雨时不喜出门,在家烧几样爱吃的小菜,其中必有一样是海瓜子,叫上几个闺密,吃得颊齿留香,聊得天花乱坠,此时最为惬意,看谁都是可爱又美丽。

因长在滩涂,海瓜子多含泥沙,须在淡盐水中浸养半日,有时在酒店吃到的海瓜子还有泥沙、小石子,不过有沙砾也没什么,嚼起来嘎巴嘎巴乱响,显得你牙好身体棒吃吗吗香。

我们这里的海瓜子看上去细皮嫩肉的,厦门的海瓜子长得就粗气多了。厦门真是个好地方,春夏秋就不提了,就是冬天,也比北方的初春来得妩媚,初冬时到厦门,什么紫花马樱丹、硬骨凌霄、翼豆、红花洋金凤、蒜香藤、姜花,开得那叫一个闹猛。厦门人挺浪漫,连小吃的名字也那么有味道,雪媚娘、桂花红豆糕、飘香榴梿酥、椰香西米露、香芋麦包,还有饮料,菠萝喳喳汁、紫花芒果汁、玫瑰红豆汁、茉莉绿豆汁,听上去分明就是一首诗。

那天晚上从鼓浪屿回来,我们几人结伴去吃夜宵,叫了一道海瓜子,上来的海瓜子壳小而薄脆,壳表呈褐色或淡绿褐色,是用蒜头、生姜、辣椒翻炒的,红绿相衬,玲珑精致,味极鲜美,不过跟我们平素吃的海瓜子长得不一样,我疑心伙计端错了菜。老板娘说,没错的,这就是“海瓜子”,闽南土话称“蚬仔”或“土鬼仔”,潮州人叫作“薄壳”。后来一想,也是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养一方海鲜,同是女人,闽南的女人跟我们长得不同,同是海瓜子,他们那里的海瓜子,长得这般也就情有可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