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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牛头的文章 / 牛头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牛头湾

文/胡杨

这个地方叫牛头湾,看不出,湾在哪儿?牛头在哪儿?或者有没有牛身子?

从连绵不断的绿洲走出,相隔了一段戈壁,在戈壁和村庄的连接带,有红柳,红柳蓬勃而起,密密麻麻,像是一片森林,正惊讶于这红柳的长势,车停了下来,司机说:这就是牛头湾。

我们下了车,想从红柳丛中的一条小路进入,不想,错了,要沿着一条小水渠往前走,再走一段,才是牛头湾的核心区。

我们去牛头湾,主要是看胡杨。牛头湾地处沙漠边缘,是众多的胡杨树与风沙抗衡,这一片农田才得以保全。我们一路走着,路边的辣椒已经深红,到了采摘的时候,整个辣椒田红绿相间,也是一道风景。几户人家的门口,桃树和梨树上挂着果实,桃子是毛桃,有一抹淡淡的粉红色,而梨则碧绿无暇,煞是诱人。转过了村子,就是沙漠的地形,我们想,胡杨林快到了。

整个胡杨林占据了一座座沙山,胡杨一棵挨着一棵,像手挽手的兄弟,初秋的天气,它的叶子一点点变黄,但没有彻底黄透。当地人说,要经历一场轻霜,肃杀之气,才能把胡杨树的叶子染得黄澄澄的。尽管如此,这样的景致,也是能够让人感慨一番的。

沙子越堆越高,胡杨树也像是一个攀援者,沿着沙子堆积的方向前行。不过,沙子堆得越高的地方,胡杨树也显得矮小,或者本身就矮小,但它的根系绝对扎入了沙层下面数十米,这样算下来,沙丘顶端的胡杨树就很高很高了。

牛头湾的胡杨林,一般的植株大概有碗口粗,大一些的有两个碗口粗,可见这片原始胡杨林产生的年代不是很久远,按照当地人的说法,至少也有五六十年。

胡杨树的皮肤粗糙皲裂,看见它就觉得这是亿万年的干涸造成的,即是一根柳木,把它放在太阳下暴晒,晒上三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也不会有这样的情形出现。我抚摸着胡杨树的枝干,想象着这样的树在怎样的环境中奋力抗争,在怎样的严寒酷暑中,一分一秒地汲取生命的养分,完成生命的仪式。的确,它的存在,就是一种感动。

胡杨林隐天蔽日,把整个沙丘和一大片沙漠包裹得严严实实,沙漠根本不可能有一尺一寸的前行,而胡杨林后面的村庄,则可永存安逸的生活。沙丘上是胡杨林,沙丘下面沙地则是种满了向日葵,一个个花盘簇拥着,能够称得上花团锦簇。再往高一些,透过胡杨林,枝条上的绿叶、黄叶,枝条下的黄沙和匍匐于地的野草,还有这一望无际的向日葵,构成了色彩的洪流,怎么看,怎么美。

事实上,在这扣人心弦的美景中,沙漠、风和胡杨的争斗从来没有停止过,在迎风的一面,胡杨林的身躯倾斜着,枝条一律沿着风向舒展,许多胡杨甚至匍匐于地,横向生长。在这样的环境,只有懂得逆来顺受,才能赢得生存的空间。风吹来,沙子扑打而来,树身子伤痕累累,目不忍睹,树叶子却是金光灿灿,昭示着生命的魅力。

我沿着沙子一步一滑地往上走,有时候还要扶着胡杨的枝干,才能前行。想到这一片胡杨林像冲锋的队伍,它们应该尽了全力。当然,在这片胡杨林,也有不少死亡、枯萎的树木,但它们也都高高挺立,哪怕能挡住一粒沙子,也算不枉生为胡杨。

从胡杨林走出,走了很远,视线快要离开牛头湾了,我才看清楚,伸向绿洲的沙漠,活像牛的头颅,它那倔强劲儿,是那茂盛的胡杨树,生发出来的。

怕吃肉

文/刘明亮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出生的我,小时候家里的主食就是红薯,秋冬吃红薯,春夏吃红薯干,红薯的窝头、饼子、面条。红薯叶有时也是美餐。过年吃肉对我来说是太难太遥远了。

我大哥1973年给一家食品站干活,回到家给我讲食品站有猪肉,过年会分给一点肉。我瞪圆了眼,默默地听着,等着年的到来,等着哥带回肉来给我解馋。那年腊月二十六的傍晚,哥回来了。我看着我娘把那些“肉”放到里屋铺柜上的盆子里,“肉”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屋子。我看着娘在和我哥说话,就悄悄地溜进了里屋,登着凳子把带着皴的小手伸进了放“肉”的盆子,抠了一块,放进嘴里。我溜出屋门,听到了娘的喊声,娘越喊我越跑,这块“肉”在我的嗓子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噎得我上不来气直翻白眼。我跑到了胡同北头,这块“肉”终于滑到了肚子里,我的气也喘上来了。从此我对猪肉产生了恐惧。

猪肉我是不吃了,但牛肉还在诱惑着我,当时生产队有牛,但不能随便宰,第二年队上的老牛经公社批准可以宰一头,牛头是通过抓阄的方式分的,我有幸抓到了牛头,心里那个乐啊!我得意地对娘说:“这牛头是我抓的,煮熟以后我得先吃,得管我吃饱。”叔叔帮着把牛头收拾好了,我看着下锅了,牛肉的香味在整个院子弥漫,馋得我直流口水,肉还不烂我就吃了一块。肉熟了,我的小肚子也胀起来了,半夜里我上吐下泻,几天吃不下饭去。从此我对肉产生了莫名的害怕。

改革开放了,好日子来了,我也长大了。我结婚后第一次去岳父家吃饭,岳父弄了一桌子肉菜,什么红烧肉、米粉肉、猪耳朵、猪心、猪肝。我对象、妻弟都只吃青菜,把肉夹给我,可我就是不敢吃。吃完饭我把我对象叫到一边,讲了“肉”当年怎么噎的我,怎么撑的我。妻子听后扑哧笑了,她说:“你当年吃的不是猪肉,是猪油;再就是,牛头不熟,你吃得太多。”我这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