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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蒲草的文章 / 蒲草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梦里蒲草格外香

文/刘传福

随着端午的临近,节日的期待如同小溪里的蒲草,和着轻快的音符疯长在记忆深处。“五月五,过端午,背个竹篓入山谷。溪边百草香,最香是菖蒲。”时隔30年,母亲教的这首童谣,依旧岁岁年年在五月前后情不自禁地从心底唱起来。

母亲教唱童谣的那年月,是在老家一道弯弯的小溪边。小溪离我家屋子不远,屏住呼吸都可以听见溪流潺潺流淌的声音。如今,溪流已不再,不绝于耳的是孩童们同唱的那首经典不老的童谣。

记忆中的那条小溪,远道而来,一年四季芳草萋萋、暗香浮动、水流不断,穿过村庄一直流向我家屋后,再一路清唱而去,流向不知名的下游。

端午节的前一天下午,母亲总是背上一个大嘴巴的背篓,带上我来到溪边。简单嘱咐几句后,她便用镰刀劈开一条小道,钻进了比人还高的蒲草丛里,小心翼翼地割着蒲草。而我,则悄悄溜进小溪里,使出浑身力气搬开一些光滑如玉的石头,淘气之余捉弄几只来不及躲藏的螃蟹四脚朝天……

不知过了多久,母亲叫唤着我的乳名返回,背着一大篓蒲草,手里还拿着一把青藤。趁着朦胧的夜色,母亲牵着我的小手一路哼唱着童谣回家。

昏暗的煤油灯下,母亲用剪刀拨去几朵大大的灯花,在院坝摊开蒲草,草尖上的露珠晶莹剔透,一阵阵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母亲用青藤将长短不一的蒲草扎成把,然后整整齐齐地立在背篓里,准备第二天一早背到集市去,卖给街上人驱邪避病。

过节的那天早上,我一觉醒来,母亲已经卖空了蒲草归来。背篓里,是她将蒲草换来的钱置办回来的菜、肉等过节的必需品。如今回味起来,还是满背篓的温馨和期待。

一晃眼三十年过去了,过节还在延续。然而母亲老了,背篓坏了,镰刀早已锈迹斑斑不成样子,母亲也多年没再割蒲草换钱了。

可惜村里的那条小溪,不知何时何因早已不复存在。为了工作,我们背井离乡,蒲草那浓浓的清香,事到如今只能回味。

端午临近,往昔的念想因久违的蒲草变得更加浓烈。今年过节,老家是否会有一把香喷喷的蒲草挂在门庭与父母为伴?

梦里,那溪依旧在流淌,蒲草青青格外香。

草木为邻

文/孔伟健

蒲公英

我很羡慕那些会飞的种子,比如蒲公英、柳絮、杨花。

蒲公英,是地里开花较早的。

一开始,花是贴着地面的。慢慢地,红褐色的梗将花托起、举高,直挺挺地立着。

花期,并不长久。花萎了,接着结出果实。

果实就是种子。

蒲公英种子呈褐色,近乎黑,小而轻。

奇特的是,每粒种子上都挂着个张开的伞形绒毛,绒毛在种子外围形成一个洁白的圆球,轻盈,美观。

清明过后,一地蒲公英都结籽了,都擎着一团团伞一样的绒毛。

它们等着一股风吹来。

风来了,绒毛带着种子离开花托,飞到空中。

风中,我曾追着蒲公英跑。它们忽上忽下,忽快忽慢,忽而倾斜,忽而翻转,让我羡慕不已。

很快,蒲公英不见了,我还站在原地。

这种子到底去了哪里,只有蒲公英自己知道。

柳絮、杨花

乡人爱将柳絮叫做柳棉、将杨花叫做杨棉,外观上看,白白的、软软的,还真像棉花。

其实,杨花和柳絮,集中飘飞的也就那么几个春日,洋洋洒洒,漫天像飘舞的雪花。

大门底下、沟渠旁边、墙角里、背风处,几天下来,堆积了一团团柳絮或杨花,像一块块蓬松的棉花糖。

调皮的孩子见了,拿了火机,蹲下身来,趁有风之时,去点。

一阵风吹过,这火球,便随地打滚,引得孩子们互相追逐、嬉笑。

人们说,种子烧不死,被烧掉的只是种子的外包装而已。

烧过之后,你俯身看看,地上一片黑色的小小籽粒,那就是杨柳的种子。

或许,来年,那里就有新芽萌发。

没人知道一粒种子会飞多远,因为没有人知道一场风会刮多远,一只鸟会飞多远,一条河能流多远。

种子神奇,大地安详。

蒲草

天一放暖,我就有种想到河里洗澡的冲动,就想到那条曾在我童年记忆中奔流不息的大河,就想起很多长在水中的水草。

比如,蒲草。

芦苇、苲草、蒲草,水蛇、游鱼、水鸟,闭上眼,一切如在眼前,又恍如隔世。

没人去种植、去喂养什么,有水的地方,就有神秘的生命存在。

一直以来,蒲草,就和芦苇和谐相生。一岁一枯荣,给乡人带来很多意外之喜。

春来万物发,丛丛蒲草从水底滋滋冒出水面,遍身碧绿,密密匝匝,林立于水面之上。深秋之际,蒲草茎秆上端就会生出艳丽的蒲棒来,似圆柱体,内如棉絮状。越到深秋,蒲棒越是膨大,颜色渐深,淡黄、棕黄直至绛黄。据说,这东西还是种中药材,有消炎止血、抑菌退肿之效。

翩飞的水鸟,常常会把丛生的蒲草当做停歇的月台。

蒲棒是蒲草的种子,成熟之时,寒风渐起,种子随风飘散四方。来年,便有无数幼小新生从四面八方开始新的跋涉。

蒲草成熟后,从水里割了来,晾晒一番,便可加工成蒲草苫子、坐垫、席子等。蒲席轻盈耐用、透气性好,曾经拖着我们沉重的肉身,带给我们无数舒适的睡眠。

我童年时就熟练掌握的游泳技能,已严重退化,很难找到一方干净的水塘了。水少了,蒲草也不多见了。

念想,很多东西慢慢的只剩了念想。

寻常的蒲草

文/董国宾

乡下的泽塘边,遍生着一种水草,乡下人称之为蒲草,它还有另一个好听的名字叫香蒲。不管称蒲草还是叫香蒲,在乡下生活过的我,一点都不陌生。其实,它就是长在水边极寻常的草。

冬天一过,大地敛去寒冷,原野上有了青亮的色彩,来不及眨眼,春意便充溢四方。在乡下,春水开始回暖,泽塘水面尚没有遮拦,蒲草却在水底悄悄地发芽,过不了多些日子就钻出地面。春色浓时,蒲草的叶尖好不羞涩地从水面昂出头来,那汪汪一碧的春水,便展现出无限生机。这个万物萌生的季节,各种植物都在各自的园子里抽芽吐蕊,渐次开花着叶,樱花开的时候,你是不会去泽塘边看蒲草,蒲草就按自己的方式发芽和生长。若鱼儿泛起浪花,我想它们也会很开心。

蒲草长在浅水里,水深处不多见。不像芦苇,直杆刺向天空,蒲草的茎却不明显。蒲草的叶子一片抱着另一片往上窜,水上部分就只见蒲叶,蒲茎大都潜在水中不作声。蒲草水下为白色,近水部分颜色较浅,它长得比人还高。蒲草呼啦啦涨满泽塘,一片连着一片将泽塘染尽绿意,却远不如芦苇荡有气势,只在泽塘露一下脸,或作一下点缀。不过,蒲草也有一点动人之处。蒲叶柔韧且修长,宛如一柄柄绿剑,凛凛然透出一种侠胆之气,让人满生敬畏和欢喜。热闹的夏天,蒲草虽茂密苍郁,却也不能捉迷藏,一些时间就只有了沉静。日出,在薄晨中安静地散发绿意。日落,便陷入沉思。不过,乡下的小孩子自有他们的喜好之处。蒲草和其它植物一样夏天也会结出果实,起初,是指头粗细的一根细棒,色泽浅黄,映衬着碧青的叶子,这是蒲草的肉穗花序。乡下人依据形状称作蒲棒,还形象地称为水蜡烛。小孩子从泽塘经过,会趟到浅水里摘一些上来。蒲棒拿在手里很好玩,还能入口,其实只是能吃而已,味道不是很好。小时候,在乡下老家我没少吃这个。那一点点的碎末会沾满嘴角,也会弄到脸上去,若照一下镜子,会让人忍俊不禁。泽塘边,一群小孩子一边戏耍,一边啃吃这好玩的东西,个个都是这个模样。夏去秋来,硬绑绑的蒲棒会变成软绵绵毛茸茸的身体,轻轻一按就会凹下去。耿直的蒲棒,季节一变就温软成了另一个模样,还真是挺有趣。若拿来撮一下,眼前立刻飘满缤纷的蒲棒花,成群的小孩子都会吸引过来,饶有兴致地玩上一阵子。这一层层像蒲公英又像柳絮的绒毛,风一刮,满天满地都是,泽塘染尽了一层白色。干燥的蒲棒还有更好玩的,可以当灯点,小孩子都很随意地唤作蒲灯。以前的孩子们用作玩具,在夜间拿在手里一闪一闪的,像流动的小星星。小时候我和小朋友一个接一个地点蒲灯,很晚不回家睡觉,大人就过来叫我们。小朋友个个兴致不减当然不作罢,大人硬把我们拉回家。

蒲草是乡下寻常的植物,秋天叶子黄了,乡下人收割下来编成蒲席、蒲扇和蒲包,还做成蒲鞋和蓑衣。这些常用物品,以前的乡下家家都离不开,蒲席和蓑衣更是常见。有行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缓缓从雨中走过,雨点打在身上又滑落下去,这穿蓑戴笠的情形极具诗意和情趣,现在想来,这意境我很喜欢。蒲席柔软舒适,更适合人的身体。蒲棒软绵的蒲絮作枕芯,还能让人安眠。蒲草极普通,确是很实用。

蒲草乃乡间俗物,不曾想还饱含诗意。《孔雀东南飞》有句:“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宋代苏辙诗曰:“偶従大夫后,不往三经秋。盎中插蒲莲,菱芡亦易求。”宋代道潜有诗云:“风蒲猎猎弄轻柔,欲立蜻蜓不自由。五月临平山下路,藕花无数满汀洲。”这些名篇佳句,给了蒲草另一番诗境和雅意,更增添了我对蒲草的喜好和认同。

从前,乡下老家临塘而居,塘面宽阔,有蒲草在泽塘里丛生。春上,欣欣然靓丽成一道景观。夏日,便是孩子们的乐园。秋天,蒲草就收割下来。泽塘边的小院里,颀长的蒲叶在母亲手里不停地穿飞,一个个蒲篮和一把把蒲扇变戏法似的就编成了。那个年代,我家的一些用品都是用蒲草自己编织的,用了一年又一年,伴随我们走过了一段难熬的岁月。现在,生活好起来,蒲草和童年的一些趣事都湮没在了历史的尘埃里,但我很怀旧,常常怀想那童年的泽塘和又叫作香蒲的极寻常的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