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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山歌的文章 / 山歌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歌美 水美 茶美

文/雷钟哲

上世纪70年代,我刚工作就在安康。期间,经常听人提到紫阳,但似乎与穷都有关联。那时普遍都穷,安康地区(现在称安康市)所在的安康县(汉滨区),也穷得不通火车,城外的汉江大桥尚未架通。所以穷乡僻壤,就成了我对紫阳最初的印象。

感谢互联网,它能让各地风情——哪怕再怎么遥远,也能立体地来到眼前,因此,我就有了与紫阳“艳遇”的机会——是“艳遇”,因为“紫气东来、阳光普照”的“紫阳”,实在是太娇美了!

先是听了一首撩拨心弦的民歌——《郎在对门唱山歌》。不说陶蘅深情的演绎打动了我的心扉,不说优美的旋律让人如痴如醉,不说原生态的民歌具有无以抵挡的魅力,单看那歌词:郎在对门,唱山歌哎/姐在房中诶织绫罗/那个短命死的、发瘟死的、挨刀死的/唱得果样唉好哇/唱得奴家脚耙手软手软脚耙/踩不得云板,丢不得梭诶/绫罗不织哎听山歌。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紫阳这方水土养育的紫阳人,竟然能用这么简单的几句歌词,将郎的山歌赞到极致。而这个最高的评价,却是通过“短命死的、发瘟死的、挨刀死的”的嗔语反衬出来,令听的人到了“脚耙手软手软脚耙”的地步!看抑实扬、看贬实褒,山歌如此神奇的地方,怎能不让人一探究竟?

紫阳处于北纬32°,和北纬30°线比较接近。而在这条线上,有着世界许多着名的自然景观。这里既是地球山脉最高峰——珠穆朗玛峰的所在处,又是海底最深处——马里亚纳海沟的藏身地。世界几大河流,比如尼罗河、幼发拉底河、长江及密西西比河,均是在这一纬度线流入大海。也许是上帝的眷顾,这一纬度线附近的紫阳,也得到了上苍的青睐。你看,紫阳居于秦岭以南、汉水之滨,虽在地理区划上划归西北,却属于长江水系,是典型的南北过渡地带。因此得天独厚、资源丰富,是全国最好的高富硒区。且富硒生物种类繁多,又尤以富硒茶、富硒水名扬天下,被誉为“中国硒谷”。还有“名茶之乡、民歌之乡、板石之乡”的别称。

爱茶的人讲究水质。“扬子江心水,蒙山顶上茶”,就是咏茶诗文中最为着名的茶联。也就是说,只有扬子江心的水配上蒙山顶上的茶,才能冲泡出最高韵味的茶汤,江边的和其他地界的水,或者采摘于山腰、山底的茶,都达不到这个极致的境界。拜大自然所赐,紫阳的富硒水,就能助饮茶达到至善的境界。

美丽紫阳,美在山水。在文人笔下,紫阳的山是一篇篇百读不厌的散文。紫阳籍作家李春平在《紫阳的山水之美》中曾写:“西部险峻,东部雄浑,南部奇伟,北部苍劲;由此构成了气势磅礴的山势脉络,也彰显着紫阳山地的大气。”而紫阳的汉江、任河两大水源,在这里交汇成独具一格的“鸳鸯戏水”:“一清一浊,泾渭分明。”“你站在那个泾渭分明的地方,自然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任河还是身在汉江了。人,就彻底被水迷住了。”如此之美的地方,对外地人产生难以抗拒的吸引力,也就不足为奇了。

歌从云雾来

文/李兴林

“云陪奴唱歌,雾和奴做伴,云是郎来雾是妹,永远不分离。”云雾中飘来村姑甜美的歌声,醉云、醉雾、醉人。

她宛如一朵美丽的奇葩,生在山中,藏在云中,裹在雾中。似云像雾飘散着,弥漫在整个空间。似有野草的青涩,又有山花的芳香。

云屏,一个颇具诗情画意的名字。她肯定和云雾有关,肯定和山歌号子有关。云中有歌,雾中有曲。春风春雨,云里雾里。云压山巅,雾填沟壑。风吹云走,云牵雾动。山在云中,人在雾中。

云翻山,雾绕梁。我腾云驾雾般恍惚从县城来到了“两当号子”的发祥地——云屏乡黄崖洞山下。云雾中飘来细细雨丝,山风中带来微微花香。山崖下,梁弯里,一座青瓦白墙,五梁八柱带三尺廊檐的大瓦房,像一位腼腆害羞的村姑犹抱琵琶半遮面,在浓雾中时掩时露。房前,几树梨花带雨白,一枝红杏绕窗来,屋后的椿树上不时传来布谷鸟清脆欢快的叫声。这一切给雨雾中的农宅增添了几多妩媚,几多雅趣。这是“两当号子”传承人袁老先生的故居。

我此行顶风沐雨,穿云踏雾的目的之一,为的就是拜访袁老先生。再听一回他那富有磁性的浑厚的带点野味的歌声,遗憾的是这回我的愿望落空了,袁老已于年前不幸病逝。我扼腕叹息,怅然若失……十年前我第一次拜访袁老,是年他虽已70高龄,身体还很硬朗。那也是一个天低云走,雾浓花香的日子,也是在这座老宅,袁老即兴为我们演唱了“两当号子”和几首山歌。还有他那厚道热情,爱人敬人的性格魅力深深吸引了我。随后我又多次拜访袁老,遂成忘年之交。袁老粗识字,却酷爱音乐如命。他15岁开始学唱号子,一生演唱过上百首山歌号子。1957年他和云屏乡的其他三位民歌手一起赴北京参加了全国民间音乐汇演,并在中南海怀仁堂为毛主席、周总理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演唱了“两当号子”。从而“两当号子”上北京,名蜚一时,传为佳话。

正在我遐思冥想间,和袁家隔河相望的云雾中,号子声声陡然而起:

“哟嗬哟嗬嗬哟嗬——丰收年唱的丰收歌哟,唱的粮食哟流成河。包谷棒子金灿灿哟,高山的水稻哟笑弯腰。棉花如云谷如海哟,场上麦垛哟比天高。你问产量有多少哟,亩产千斤哟跑不脱……”

这不是袁老为毛主席、周总理演唱过的《丰收号子》吗?是他的歌声,高亢、粗犷、浑厚、嘹亮。同行的友人告诉我,歌者是袁老的徒弟,我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眼前,老宅虽在,物是人非。故人已闻天堂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所幸的是袁老的精神还在魂还在,号子还在歌还在。

云屏盆地,白雾蒙蒙,细雨霏霏。一位村姑甜美婉转的歌声破雾而来:

“在那云雾缭绕的大山中,有我美丽的故乡云屏。青山滴翠是绿色的希望,五彩云霞是漂亮的衣裙。龙潭回倒影,飞瀑泻如银;黄杨花醉人,杜鹃映山红;栈道一线天,天门锁烟云。啊!我爱你如诗如画的云屏,我魂牵梦萦的云屏……”

透过云雾挪动的缝隙,隐约中的云屏盆地,阡陌纵横,清溪潋滟,松柏掩村,翠竹绕屋,鸡鸣犬吠。

雾散云稀,时至午后,天开日出。到云屏高山草甸,看云低草长,茂盛的草甸如绿海碧波;奇异的花草似孔雀开屏。游动的牛羊是撒在高山草甸上的颗颗珍珠;明澈的冰河是缠绕在高山草甸的玉带银波。碰巧有号子歌手正在为游客演唱山歌:“太阳落坡四山黄哟,照见河里么打鱼郎,打不到鱼儿早收网哟,缠不到贤妹哟早回乡。”小伙子唱得高亢急昂,山妹子唱得情深意长:“草帽子哟十八旋,遮风挡雨带身边,妹送情郎当红军,常给阿妹报平安。春去秋来雁南飞,红军队伍到陕北,阿妹心中常牵挂,情郎几时哟才能归?”

云屏的山歌醉山、醉水、醉人。

黄菜

文/小米

黄菜生长在村后的荒坡上。不算很多,但偶有所见。

我以前总认为黄菜是草,不是菜。

小时候,放了学回家,给猪“寻”草(也就是打猪草),是我的主要任务之一。因为那时候,我们所学的课程太少了,只有语文和算术,作业也就更少。回了家,时间还早,必定要帮家里做点什么。做家务,向来都是我所厌烦的事情。所以我总是自告奋勇地,放下书包,就跟别的小伙伴一起,提一个竹编的笼子(篮子)或干脆背一个背篼,到坡上去,给猪寻草。尤其是在夏天,这是我非常喜欢的工作。因为用不着在家里听大人的使唤,我可以一边玩,一边干。山坡上的风吹得也畅快,阳光也不像中午的时候那样强烈了。不时地,还可以一边听别人唱山歌,一边给猪寻草,是很惬意的事情。

在我们乡下,几乎人人都能唱山歌,而且多半都是自编自唱,现编现唱,很随意,很有个性,也很能抒发自己的感情。山歌不能在家里唱,不能在村里唱,只能在野外唱。给猪寻草,就是唱山歌的最好的时机。因为寻草的人一般都在玉米地里,也多是单个的,别人能听见,但看不见。唱了,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一旦到了暑假,我更是每天都要去给猪寻草。给猪寻草,我就喜欢到坡上去找黄菜。运气好的话,能够一下子找到好几丛。黄菜的根是黄色的,一根一根的,很粗,也很稀疏。它的叶子绿油油的,能长到一尺左右长,指头那么宽,黄菜的叶面很厚,很嫩,叶子也很多。一丛黄菜能揪一大把叶子,五六颗黄菜就能装满一篮子。我们也只把叶子揪来,让根留着,继续长叶子。什么地方有黄菜,我是牢牢地记在心里的。如果找到了黄菜,就可以找一个阴凉的地方,坐着或者躺着,咂着玉米杆,听着别的寻草人唱出来的山歌,悠闲地享受一番。我当然要等到天黑了才回去。

小的时候,就没有吃过黄菜。但我听父母说起过,他们在大饥荒的年份是吃过的。他们认为黄菜不好吃,所以,不到饿死人的程度,也就不吃黄菜。

把黄菜焯一焯,晾干,可以存到冬天,再吃。也可以用盐来腌。乡亲们觉得腌它太浪费盐了,一般都不这样做。

我是参加工作调到县城以后,才吃过黄菜,却是在城市的宴席上。它的味道寡淡寡淡的,难以给人留下什么好印象,更不会有什么深刻的记忆。我跟父母的观点差不多,觉得它实在不怎么样,很一般。但是,这时候的黄菜,已经成了山珍,别说拿它喂猪,连村里人自己也是舍不得吃了。它们被菜贩子收购了去,加工之后,绝大部分被卖到沿海城市或国外去了。据说,在村里就可以卖到四五十元一斤。谁还舍得吃它呢?

老话说:此一时,彼一时。

老话还说: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