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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草原的文章 / 草原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心田上的蔓橞草

文/月映雪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亩田,用它来种什么?种桃种李种春风……这是三毛《心田》的题记。

三毛在《心田》里说:这亩田,说大不大。种了芬芳的桃李,就没有了杂花野草的一席之地;种下了仇恨,就容不下宽容;种下了嫉妒,就容不下羡慕;种下了骄傲自大,自然也就容不了谦虚向上的立足之地……

我喜欢三毛的这篇散文。

我在我的心田上种下了宽容、羡慕、谦虚向上的同时,种的不是芬芳的桃李,而是一颗小小的蔓橞草。

蔓橞草是一种极其普通的草,在田间、地头随处可见,可以说,只要是有草的地方就有蔓橞草。

小小的蔓橞草,虽然极其普通,却有着坚忍的性格。唐代诗人白居易的诗句:“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就是对蔓橞草坚韧品质最好的诠释。

蔓橞草是他的生日花语。

当他呱呱坠地,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蔓橞草的坚韧似乎就附着于他鲜活的灵魂上,让他成长为一位吃苦耐劳,不畏艰难,迎难而上的人。

他是我一位很要好的朋友,在我们交谈的过程中,我对他有了很深的了解。他是长辈们眼里孝敬懂事的好孩子,是姊妹们心里能挡风避雨体贴的好兄长,是同事们眼里的好领导,是妻子心里的好丈夫,儿子的好父亲。

他生长在那个艰苦的年代,从小就吃了不少的苦。

那时,他父亲在外地工作,年幼的他,就以一个大男子汉的姿态,担起了家里所有的重活。粮食紧张的时候,他去山上掏过鼠洞。为了挣上五毛钱贴补家用,才十四岁,还在长身体的他,时常整晚去粮库干着成人的活,帮着翻晒粮食,很多时候累得第二天没法上学。十冬腊月,塞北早已冰封大地,为了让年迈的奶奶和幼小的弟妹不挨冻,他顶风冒雪去拾柴,捡煤球,吃尽了苦。

他的童年生活是艰苦的,他的青年时代更是艰辛的。

高中毕业后,为了减轻家庭的负担,他毅然去了荒芜贫瘠的草原,干起了被人称为:“远看是个逃荒的,近看是个要饭的,实际是个打钻的”,那最为辛苦的地质工作。

他告诉我说,有一次地质队交个他一个任务,派他一人居住在离地质队约200公里以外,荒无人烟的草原上,去进行先前的地质采样工作,一住就是半年。那时,他死的心都有了。我想,若不是他有着蔓橞草那样坚韧的毅力,或许,我今天真的就无缘认识他了。

在那半年里,我实在难以想像,除了每月能看到那么一次送供给的人外,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他是怎么忍受住这无边的孤独和寂寞的呀?他每天默默无语的独自扛着地质背包,步行十几公里去采样,披星戴月地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冷冷清清的帐篷里。那时,草原上时常还有狼群出没,特别是在风雨交加的夜晚,凄厉的狼嚎伴着狂风暴雨,雷鸣闪电,一阵阵袭击着他那顶单薄的帐篷,孤独和恐惧一次次撞击着他快要崩溃的心,他又是怎样咬着牙挺过来的呢?我实在难以想像,我真的无法想象了。

当我看到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时,我一切都明白了,他骨子里透着一股刚毅、倔强、坚韧不屈的性格,就如同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蔓橞草。他就这样,一步步地走了过来,在荒芜贫瘠的草原上一干就是十年,填补了我国一项又一项地质资料的空白。

艰苦的工作和生活,磨砺了他的意志,锻炼了他的品格,积累了他的人生财富。就如同那荒原上的蔓橞草,经历了秋雨风霜的洗涤,冰雪寒冷的覆盖,即便是它的叶枯黄了,冻死了,它的根仍然坚韧的活着,待到春风吹来时,它又会顽强地吐出新绿,开出一串串小小的紫色花朵。

我轻轻地捧起一颗小小的蔓橞草,将它小心的捂在我的胸口,种进我的心田。我要用我滚烫的心,去温暖它弱小的身体,用我浓浓的血,将它精心浇灌,让它永远青绿,春天永驻,直到我的心不在跳动的那一刻。

额尔古纳的忧伤

文/梅玉荣

秋渐深,天空常有雁阵掠过,牵人情思。不禁对《鸿雁》这首歌有了兴趣,网上搜听了好几个版本:沙宝亮,呼斯楞,格格,范海荣,鸿雁组合,额尔古纳乐队等。最让我动容的是额尔古纳乐队演唱的蒙古语《鸿雁》。

“鸿雁,天空上,对对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

简洁诗意的歌词,勾勒出一幅空旷、苍凉、辽远的画面:秋天,明净的天空掠过一行大雁,广袤的草原不复春夏时的繁茂鲜妍,只有一些发黄的草在风中瑟瑟,站在蒙古包前的人,抬头久久凝视大雁,满怀忧伤无法释放,只好去弹琴排解,谁知忧伤竟从琴弦中缕缕飘出……歌手的音域像草原一样宽广,声线像额尔古纳河一样潺潺而略带忧伤,每一句都叩击着我的心,让我联想到生命里那些最珍贵的字眼:故乡、母亲、童年、碧蓝的天空、清澈的河水、遥远的爱情……一遍遍聆听,有一种柔软的东西在心尖缠绕、揪扯,几乎要落泪。

也许是因为近来我正在读蒙古族作家鲍尔吉·原野的散文集《原野上的原野》的缘故,听到《鸿雁》我就想到原野。原野说,“长调给草原生活镀上一层琥珀的光泽,告诉苍天,人们对生活的感激”。《鸿雁》里的忧伤,就像一首蒙古族长调,是蒙古民族发自灵魂深处的歌声,是对大自然的敬畏和感恩,是珍惜碧草蓝天的环境,能在长生天的庇佑下安宁生活的祈祷。这忧伤,包含了千百年来人们远离故土之伤、永别亲人之痛,也蕴含了人们无法操控时间、空间和命运的无奈感。而在岁月催逼下,无节制地开发所导致的河水断流、草场沙化,又怎能不让人忧心忡忡?这不仅是蒙古人的忧伤,也是整个人类的忧伤。

“鸿雁,向南方,飞过芦苇荡。天苍茫,雁何往,心中是北方家乡……”

鸿雁的双翅上搭载着一个美丽的故乡。北雁南飞的不得已,使得北方成为永恒的故乡。迁徙意味着别离,别离牵扯出思念。大雁如此,人何尝不是这样?每个人生命的源头来自故乡,每个人记忆里都藏着一条婉转的小河、郁郁葱葱的山林、袅袅飘升的炊烟、永远温暖的母亲笑脸。哪怕走到天涯海角,故乡总植根于你的血脉深处,时刻等待召唤迷失的灵魂。一个人身逢绝境的时候,会迸发出生命最初的纯真。我喜欢那些在高原上不停劳作、目光单纯、笑容腼腆的人,我感动于那些面目黧黑、手握转经筒、心有虔诚信念的人,我震撼于那些衣衫破烂、一步一叩首、全身俯地不起的磕长头的人。他们的话语往往不多,但他们笃定的信念,就像草原上永不干涸的水源,纯净而坚定地存在。

“鸿雁,北归还,带上我的思念。歌声远,琴声颤,草原上春意暖……”

歌曲的演唱者是“额尔古纳乐队”,这是个4人演唱组合。我并不知道成员们的姓名,却认为他们定这个乐队名称别具慧眼。额尔古纳,是鲍尔吉·原野笔下常出现的河流。这是一条芳香的河,成吉思汗喝过,蒙古族的千家万户用它熬茶,大军用它洗濯兵马。额尔古纳的汉语意思是“以手递物”,也即有“奉献”之义,它是蒙古人的母亲河。原野用他深情而风趣的笔触描写牧民们的放歌与交谈,描写牧区的牲畜和院落,写到满特嘎、格日勒、阿斯汗、云良、萨仁其其格等人物,无不形神俱肖,让人身临其境。我听《鸿雁》的时候,眼前一一浮现这些人的面孔,浮现出他们谈笑、挤奶、坐在一起唱歌、在风雪中寻找牛羊的各种场景,感受到一种来自草原的博大,来自生命内质的温暖。

“鸿雁,向苍天,天空有多遥远。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

歌声依然在耳畔萦绕,《鸿雁》里的忧伤已将我迷醉。我想,如果此刻身在草原,听着这首歌,我定会像一个心怀苍天面朝草原的蒙古族人一样,在悠扬的马头琴声中,豁达豪迈地一杯接一杯,不醉不还。

细雨甘南

文/马超和

细雨如丝,轻抚着这片被誉为“亚洲最优质的天然牧场”的土地。隐去那苍远的背景,宛若来到了烟花三月的江南。路边,有人坐在毯子上聊天,孩子们在草地上嬉戏,不远处停着他们的交通工具。生活水平提高了,越来越多的城市人喜欢到草原上体味返璞归真的感觉。他们丝毫不在意这连绵细雨,似乎这淅淅沥沥的小雨是这草原上最平常不过的景致。沿路的那些山跟我以前攀爬过的六盘山相比,坡度较缓,没有嶙峋的怪石,显得很是秀气,像一个个恬静的少女。它们在云雾里时隐时现,愈加显得楚楚动人。

溪流因着地势,弯弯曲曲的,把草原分割成大小不等的板块。碧绿的草间夹杂着盛开的、不知名的、淡黄色野花,使整个草原呈现出黄绿色,在白云的映衬下,令人痴迷、沉醉!嫩绿的青草铺过大地,铺过群山,一直延绵到天尽头,和白云相偎——那是一种经久不变的、完美的色彩搭配!牛羊沐浴着细雨,从容淡定地啃食着牧草,对公路上来往穿梭的车辆不以为意。它们偶尔抬首凝视,仿佛在思量:人真是奇怪,面对如此境界,竟也停不下奔命的脚步——人世间的事儿,我深陷其中,尚且理不清头绪,有诸多迷惑,更何况它们!

藏族人民把山水视为神灵,禁止污染,反对随意杀生和砍伐,他们将幸福美好的地方称为香格里拉。一路行来,有一个念头愈来愈清晰:在这片仍然保持着原始本真的草原上,处处是“香格里拉”。这的确是一个没有污染、没有喧嚣的世界,如果真有天堂,这里无疑是比较靠近的,怎会是某些人所认为的“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在这里信马由缰,纵然是神仙见了,也会陡然生出几分嫉妒。在如此澄澈的天空下,在如此醉人的境界里,即便你没有动听的歌喉,唱出的也是天籁。

或许是因为平时的压力都有点大吧,很多人在无拘无束地驰骋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时,都会禁不住产生避离喧嚣、过一种田园牧歌般生活的念头。此刻,我没有丝毫这样的想法,因为我晓得,这不现实:对于这方纯净的天地,我只是个匆匆过客,即便有无尽的留恋,还不得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很多念头,它只能是灵机一闪,就像朝露,抛出来被太阳一晒,立马就没影没踪了。

一直以来,我都喜欢听藏歌,作为歌词中经常出现的一个词汇,“卓玛”不着痕迹地深烙在我的脑海中。我觉得,对于生活在青藏高原及其周边区域以外的人们来说,“卓玛”或许已经成为一个区别于“唐卡”“风马旗”等的文化符号。在藏语里,“卓玛”意为美丽的月亮,在藏族女性中,叫卓玛的不计其数,既有饱经风霜的老妇,又有活力四射的少女,也有朝气蓬勃的孩童。一路走来,我遇到了很多“卓玛”,她们眼神纯净,因为惦记着自己的活计,行色匆匆,或许是因为面对生人的那份儿羞涩,她们的“高原红”显得格外醒目。

装饰华美的寺院、随风飘扬的经幡和藏族同胞灿烂的笑容不时从车窗外闪过,既充满宗教的神秘色彩,又烘托着世外桃源般的宁静。藏区的宗教氛围很浓重,一山一石,一草一木,都被赋予了神秘的宗教意义。我有几个藏族朋友,我跟他们有着密切交往,也曾认真地看过几部有关西藏的纪录片,如《行走西藏》《西藏的诱惑》,自然对藏家风情有一些粗浅的了解,所以,对于所见所闻,倒也不会好奇万分,不会迷惑不解。

风轻抚着彩色的经幡,仿佛也在吟诵着经文,于是,覆盖着草原的阴云并没给人多少压抑和怯意。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藏文化符号——格桑花:我常在藏族歌曲中听到格桑花,我很好奇,格桑花到底是怎样的模样?

我向同行的人提出了这个问题。我算是问对了人,她是藏族,且干过几年导游,对此有些了解。她告诉我,格桑花在藏语中又被称为“格桑梅朵”,传说是格桑活佛变成的,它寄托着藏族人民期盼幸福吉祥的美好情感,在藏族人们眼里,格桑花是高原上生命力最顽强、最普通的一种野花;然而,在植物学上,没有具体的哪种花叫格桑花,藏区普遍认为格桑花是金露梅,一种生长在高原上的普通花朵,秆细瓣小,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可风愈狂,它身愈挺;雨愈打,它叶愈翠;太阳愈曝晒,它开得愈灿烂——后来,我无意中在网络上看到了某些学者发布的、相似的内容,想来不虚。

慢慢地,尕海的倩影出现在眼前。远望,尕海静若处子,在浩淼烟波的笼罩之下,尕海活脱脱就是一个仙境。打开车窗,我尽情地亲近着水的气息。跟许多景点不同,这里还没有太多商业的痕迹,没有让人望而却步的昂贵门票。尕海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反射着高原并不强烈的阳光,映照着澄澈的蓝天和灵动的白云。在藏族人民眼中,尕海是个圣湖。传说很久以前,七仙女们在这风光旖旎的大草原上采摘野花时,不慎跌落了一颗翡翠,顿时化作碧波万顷、烟波浩淼的圣湖,从此尕海湖就成为滋润尕海草原生灵的源泉。

这一带天气多变,一会儿阳光明媚,转瞬阴云密布,就是冰雹横扫,也并不稀奇。人们说,尕海是高原的晴雨表,真是实至名归啊:“云是水的梦,水是云的神”,气候温润之处,云和水的关系最是微妙,也正是这种微妙的关系,才造就了它们的万千姿态,才形成了它们与别处的显着差异。

早就听说尕海是鸟儿的天堂。果然。不知名的鸟儿斜飞横掠,无拘无束地展示着自己得益于小巧身躯的高超技艺。谁是观众?是无心打搅它们恬静生活的过路客,是自由呼吸清新空气、自在生长着的牧草?是洒脱得如古代鸿儒大隐的牛羊?

我无暇细究,我早已迷醉在它们美轮美奂的舞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