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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不买的文章 / 不买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特别的祭奠

文/朱凌

这个清明,注定与以往不同。以往过清明,总是和父亲一起去给爷爷奶奶扫墓,可是今年,爱我的父亲,离开了我,这个清明,该是我去看望他了。还记得以往的清明,每次扫墓,父亲都会叮嘱我不买香烛,不买钱纸,只是买上几枝菊花,再带上一块小抹布就行了。

父亲曾对我说,不要弄这些虚的,人走了,弄这些东西一点用都没有,倒不如将对方记在心里,这才是最好的一种寄托哀思的方式。每年父亲都会用抹布抹净爷爷奶奶的墓碑,而后会将菊花摆在墓前,站在墓前父亲会为逝去的亲人三鞠躬,最后,便会坐在一旁,和爷爷奶奶说上一会儿话。

那时,并不理解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人已逝去,说什么对方都听不到。可是父亲却不这样认为,他对我说,这人啊,虽然走了,但是我却总感觉他们还在身边,坐在这和他们说一会话,我这心里也好受一些。

每一年的清明,父亲都很简单地祭奠亲人,每一年的清明,他都会对我说,不买香烛,不买钱纸,只买上几枝菊花,就可以了。这样的一种习惯,一直持续至今,只是未曾想到的是,父亲于一年前离开了我。

还记得父亲生前时曾对我说过,他说,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不要大操大办的,简简单单地把我给送走就行了,办得再好,我也不知道了。你们只要是把我记在心里就行了,实在没必要弄这些东西。

父亲如今已离开我们近一年了,这个清明,我们一起去看他。我按照他生前所说的,不买香烛,不买钱钱,只是买上几枝菊花。站在父亲的墓前,我对他说了许多,也直到那一刻,我方才体会父亲当年给爷爷奶奶扫墓时的心情。

清明原本就是一个祭祖的节日,原本就是怀念先人的日子,可是现在有太多的人,将这样的一个节日给过变味了。认为过清明,就一定要为逝去的人做些什么,于是到处都可以看到卖钱纸,卖香烛,甚至于还有的卖纸制汽车的小商小贩,这些东西买了,烧了,只会对环境造成污染。低碳环保过清明,不仅是对逝去的人尊重,更是对清明这个节日,最好的一种诠释。

不买,不买

文/程丽娥

前一个月,我去买菜路过一栋家属楼,看到门前有辆崭新的电动轮椅,就去敲这家的门。男主人蹒跚着给我开了门,他说腿受伤了,女儿在网上给他买的电动轮椅,五千多块钱。我把他这台轮椅的生产厂家,还有型号都抄写下来,准备回家在网上给我妈妈也买一个。

妈妈的腿,走路就疼,医生说是长了骨刺。我和兄弟姊妹到处打听,都说无法治愈,妈妈一直靠吃药顶着。她很想出去溜达溜达,逛逛街,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但是这腿走几步就受不了。怎么能走那么远的路呢?妈妈常常对我说:“我能走路多好啊。”回家后,我就开始在网上搜,电动轮椅好多,我有些眼花了,不知买哪个好。我招呼老公来帮我看,谁知他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就一个劲儿地说:“你这是闲的吧?不买,不买!”我愣住了。是不是近期公司经营不太好?但是也不能变得这么小气吧,真是不可理喻。

过了几天,我和老公去药店买药。我看到那里有卖手推轮椅的,就说:“老公,这个便宜,才一千多块钱,给我妈买一辆吧?”他拉着我就走,一边走,一边说:“你就是多事,不买,不买。”我说:“你怎么成了小气鬼了?”他只是一个劲地说:“走吧,不买,不买。”

昨天,我在上班的路上看到一个女人用手摇轮椅,走得很快,三个轱辘,感觉挺安全的。我想妈妈自己也可以摇,想到哪,就可以到哪,多好啊。我就问她:“这个手摇轮椅在哪买的,多少钱?”她说:“不贵,新的才几百元块钱,旧的更便宜。你若要买,我帮你联系,有个朋友家里有辆半新的要卖。”我就把电话留给了她。晚上,正为这事儿通话呢,结果被老公听到了,他又恼怒起来,坚决不让我买。我生气地说:“你怎么这么小气?才二百多块钱啊!我以后什么不买,不吃不喝,给我妈妈买辆轮椅,行了吧?”

他看我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就递给我一张面巾纸,低沉着说:“我是真不想说,你非逼我。那都是咱们结婚前的事了,我妈妈也腿脚不好,但她一直讨厌轮椅,不让我给她买,可我非要买。哪知买了之后,她更加为自己的腿焦心,不久就去世了。所以你就不要给咱妈买轮椅了好不好?她若想溜达,我用车拉着她。”

年画

文/曹淑风

集市上,卖年画的总是占住巷子里某户人家的一堵墙,在墙上钉钉子,钉子之间拉上麻绳儿,用夹子把做展示的画儿夹住,一夹就是半面墙,吸引南来北往的客。

年画前总是挤了一堆人,离开一个又来俩,男女老少都有,有的指指这张指指那张买了就走,有的看来看去挑花了眼不知买哪个,还有的纯粹是为看画什么也不买。我就属于什么都不买的,买年画是娘的专利,作为小孩子我只有看的份儿。

我看见很多人买门神;买毛主席像和周总理像;买一个笑嘻嘻的胖娃娃抱着一条红色大鲤鱼,娃娃手里拿着一朵大荷花儿,旁边有四个字:年年有余……我更喜欢看戏剧集,每张八幅剧照,照片下面是配词,十六幅照片组成一个完整故事,像看小人书一样。我一看就着了迷,看完一幅看另一幅,卖画人不乐意了,挥着两手嚷嚷:走走走,小孩子家家的,不买别在这儿挡道儿!我红着脸撅着嘴磨磨蹭蹭离开,又到另一家去看……

我家房子的墙是土坯垒起来的,表面再抹混了碎麦秸的稀泥,用刮板刮光滑——那时十里八乡的房子都是这样的,一屋子黄不拉叽的泥土气,倘若有几幅画贴上去,气氛立马就不一样了。年画大都贴在进门可见的正墙,还有炕内的正墙,当然也有不缺钱的人家,恨不得把所有墙贴满。有不缺钱的就有缺钱的,缺钱的人家不买画,或几年才买一回。所以,你只要看看人家的年画,就能大体知道他家家境如何。

正月里去拜年,倘若亲戚家贴了新年画,且是我没看见过的戏剧集,就一定得看完才走。某次爹带我去大山深处拜年,那个村子里有很多亲戚,走了一家又一家,走到最后一家天色已黄昏,主人留我们住一宿,我本不愿意,但又非常想看她家炕内正墙上的戏剧集,那是我没见过的古装戏《风雪配》,黄昏时分屋里光线不足,我又不好意思脱鞋上炕,想着如果住下就可以在睡觉前的灯光里看,便点头同意。

果然如愿以偿,吃过饭后,屋里点起煤油灯,我爬上炕,就着昏黄的灯光看画……等看完了,突然想起家想起娘,想的撕心裂肺,一分钟也不愿意待下去,哭着叫爹回去,爹和亲戚想尽办法哄也不管用……

大概是十一岁那年,腊月二十八,有个亲戚给了我两毛钱。第二天是一年里最后一个集,我想我既然有了钱,何不去赶个集?我就去了。

我跟着别人一起步行,走到八里外的镇上,径直去卖画的巷子里。兜里揣着钱站在画摊儿旁,心里颇有底气,再不怕摊主轰赶,也就把身板儿挺直,大模大样看起画来。《打金枝》《西厢记》《牡丹亭》《花为媒》《孔雀东南飞》……《智取威虎山》《红灯记》《沙家浜》《洪湖赤卫队》……我有的是时间(当然主要的是有钱)仔细读照片下的字,就连以前看过的也再复习一遍,倘若卖画的嫌我光看不买,我便把攥在手心里的钱摊给他看:不是不买,是还没找到中意的。

画摊儿很多,这个巷子那个巷子,这堵墙那堵墙,一个摊儿挨着一个摊儿,花花绿绿喜庆吉祥——此时它们似乎都是属于我的,是我的露天图书馆,我像个富有的财主徘徊在自己的财宝间,两眼放光满心欢喜。

这个集散得早,刚过中午人就不多了,卖完画的摊主走了,没卖完的也慢慢把展示画摘下来准备回家,我的图书馆要闭馆,我得带张画回家。我的钱不够买戏剧集,只好买单张。这张画分四大格,排了四幅不同戏剧的剧照,如今只记得《穆桂英挂帅》,其他的淡忘了。这张画一毛钱,一毛钱买四幅剧照真划算!我把它仔细卷好,小心翼翼拿在手里,走到巷口看见卖甘蔗的,用剩下的一毛钱买了一截,边走边吃得意洋洋回家转。

贴新年画是在打扫卫生之后,迫不及待把新画拿出,解开绑绳儿,一张张按顺序摊开。两个人牵着画角确定画在墙上的位置,一个人在屋地下看正斜:这边高一点,再高一点,太高了降一点,好啦!拿摁钉把四角固定在墙上,两面墙贴下来,大拇指都摁疼了。

接着贴炕围子。炕围子是四方连续图案,有现代风格的也有古代风格的,有各种花的形状也有各种几何形状。我娘喜欢买暖色调的花造型,挨着炕的三面墙根儿贴,得用糨糊才能贴得紧实平整,就像给炕穿了条花裙子。

再贴门神,旧岁的请下来,新岁的请上去,一左一右:门神门神扛大刀,大鬼小鬼进不来!

换下来的画若没破坏,小心卷起来收好,等到新学期发了新课本,可以包书皮,包了一本又一本,光滑漂亮,羡慕的别人干瞪眼。

我有一个本子,里面专门画戏里的人物,水袖长甩的青衣居多,拿红缨枪背护背旗的花旦也有,拿折扇的小生也有,偶尔也画个白脸的大奸臣……这些人物,都是以年画里的人物为蓝本。

晚上,新门神守护着的家里,躺在新炕围子围着的炕上,盖着新拆洗的被子,看着满墙的新年画,心里喜滋滋,人也是崭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