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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磨面的文章 / 磨面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大寒小寒,磨面过年

文/尚纯江

俗话说,“小寒大寒,磨面过年”。

小寒刚过,就到了腊八。俗话说,“吃了腊八饭就把年货办”,随着年的脚步愈来愈近,昔日磨面蒸馍的场景一幕幕展现在眼前。

小寒一过,娘就从麦囤里挖出一斗斗金灿灿的麦子来,端到当院里簸麦。随着簸箕的上下扇动,小麦被簸得干干净净。然后,娘把麦端到压水井边,开始淘麦。经过淘洗,金灿灿的小麦变得莹润如珠。

我知道,晒干后的小麦,很快会磨成雪白的面粉,变成雪白的馒头。那年月,白馍只有在过年时才能吃到。所以,我总是积极地帮娘淘麦。

冬天的太阳暖暖的、柔柔的,慢慢挥发着小麦的水分。晒干麦子要经过几个太阳。在这间隙,娘到磨房联系磨面的时间,到队长那里借牲口。我们村里几十户人家只有一间磨房,要提前约订。如能借到牲口最好,那样就不用推磨了。拉磨的牲口是队里的一头驴,那头蒙了眼罩的的毛驴拉起磨来很积极,把磨拉得山响,几斗小麦很快就会磨成雪白的面粉。但是,牲口不是那么好借的,我们往往要自己推磨。

由于夜里磨面的人少,我家常在夜里磨面。冬夜,夜阑人静,万籁俱寂。磨房里,煤油灯在寒风里发出忽忽悠悠的微光。我和姐姐负责推磨,娘负责箩面。在石磨的转动声中,我和姐姐一圈圈地推起磨来,身影映在墙壁上,忽长忽短。小麦在石磨的碾压下“粉身碎骨”,变成雪白的面粉和麸皮,娘用一张箩把它们分成细细的面粉和麸皮。磨房外,月亮泛出冷冷的光,北风呼啸。磨房内,石磨声声,我们满头大汗。三星正南时,几斗小麦就变成了雪白的、散发出麦香味儿的白面了。此时,娘的头上脸上覆盖了一层白白的面粉。

蒸馍要先提酵子。娘用提好的酵子开始和面。面和好后,要让面在酵母菌的作用下自然生发。只有发透的面做出来的馒头才暄腾好吃。面发好后,娘开始揉馒头。雪白柔软的面团在娘的手中被慢慢地揉成馒头。做好的馒头要让其保温生长。娘把家里干净的被子盖在馒头上,让馒头自然地长。做好馒头后,娘开始做大馍、馍花、枣山以及“燕子”、“小兔”。过年的规矩,要给干爹干娘及长辈送大馍,要为干儿女送“小兔”送“燕子”。

娘没有干儿子干女儿,但有八个子女。娘总是给自己的子女做几个面兔子面燕子,给俺爷俺大娘做几个大馍。面兔子面燕子的面揸的劲道,好吃。娘的手巧,雪白的面团在娘的手中很快就变成了“燕子”“兔子”,“燕子”“小兔”的头上眨着两颗用红小豆做的红眼睛,活灵活现。

我负责烧锅。烧锅用的是劈柴,火很旺,在锅底熊熊地燃烧着。娘把长好的馒头、“燕子”、“兔子”一个个放在笼屉里开始蒸馍。

一会儿,水蒸气、馍香味儿渐渐在厨房里氤氲开来。娘说,馍圆气了。就把笼屉从锅上端下来,打开笼屉。雪花般的馒头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儿,我肚子里的馋虫开始活跃,口水开始分泌,肚子咕咕地叫起来。

这时,娘在灶台上点燃了三枝香,把蒸好的大馍枣花放到灶王爷的神位上。老家的规矩,过年时不管是蒸馍、过油,还是烀肉,都要先给灶王爷上供。上完供,娘又拿出几个又大又暄的馒头,让我给爷爷送去。这也是规矩。上供后,蒸好的馒头要让爷爷奶奶先吃。即使他们不在世了,也要把馍或肉端到堂屋——他们的神位前。之后,我们才能吃。但只能一人一个,尝尝而已。这些蒸好的馍要等到过年那天才能敞开肚皮吃。那时,吃白馍是“三十吃一顿初一吃一天”,白馍是用来待客走亲戚的。小时候,走亲戚总是擓着一竹篮子白面馍。

改革后,土地分到各家各户,小麦是大囤满小囤流,白馍都吃腻了,杂面馍开始吃香。现在,街上都是卖馍的,市场上啥都有卖。但我觉得,这些馍都不是人工的,且多用酵母发面,没有娘做的好吃。但是,母亲在八四年就去世了。每想起来,一行热泪就会滑落面颊。

排队磨面

过年,对于农村人来说,就是放假,就是呆在家里享清福。享清福者,便是不干农活,天天睡到自然醒,悠哉游哉。

但是,过年前,必须准备好够一个正月,或者更长时间吃的现成食物。准备食物,首先要磨面、碾米,其次才能蒸馒头、蒸包子、炸果子等。

小时候,村里还没有电磨,石磨也不多。一进腊月,大家就集中到村里五六个石磨房前,排队占号。过了腊八,石磨就忙起来。每天天还未亮,就有人开始磨面,石头碾子“吱扭、吱扭”的声音远远就能听见。记忆中,用石磨磨面,速度特别慢。尤其是过年,大家要磨的粮食比较多,一旦开始,各家至少要磨一天,人口多的家庭,有可能还要磨两三天。如果磨的粮食少,就用人推磨。如果多,则用驴拉磨。拉磨是个慢功夫,骡子和马不喜欢干这活,它们拉着磨盘,总是不好好走,如果打它们,它们一生气,还会把磨盘拉到地上。牛性子慢,即使再打也走不快。只有驴最适合,它走路不紧不慢,而且拉着磨盘转圈也不烦。当然,套驴上磨前,必须得蒙上它的眼睛,否则,它也会耍脾气,驴脾气也是很犟的,我们常说的“犟驴”就是很好的证明。

人推磨,一般需要两到三人,分工是两人推着磨盘转,一个人箩面。如果是驴拉磨,则一个人往磨盘上添加粮食,同时把磨下来流淌到磨台上的粮食碎粒收起来,递给箩面的人。大人推一天磨不但累,而且转圈转得头晕;箩面的人摇一天箩儿,胳膊更是特别酸痛。所以说,磨面是一个体力活、耐性活。驴拉磨,虽然人省了力气,但是驴毕竟是动物,它什么时候想尿了,就什么时候尿;什么时候拉了,就什么时候拉;什么时候想放屁了,就随时抬尾巴放。弄得磨坊里面又骚又臭,人省了力气,但是却遭了罪。

我上小学时,村里有了电碾子,一下子改变了磨面的历史。电碾子速度快,效率比石碾子要快千百倍。于是,父母磨面的时候,不再受体力及时间的限制,也不再早早的就去排队。磨面之前,只需先用水搓一下粮食,直接倒进电磨里面,然后连续磨三到四次,白白的面粉和麦麸就分别从两个出口流出来了。

磨好了面,就能蒸馒头、做熟食了。民谚有“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的说法。因为那时候没有冰箱,为了储藏馒头,蒸得很迟。记忆中,一般腊月二十五六,母亲开始忙着蒸各种面食。先是馒头,蒸两大笼;再是花卷,蒸两大笼;还有豆馒头、素包子、肉包子等。总之,是要把家里几个瓦缸装满。蒸完了馒头,就要炸小麻花、捏灯盏。但是它们的量与馒头等相比要少得多。面用的也不一样,一般是用黏米和的面。这种面发甜,又是用油炸的,所以非常好吃,常常还没出正月就被我们吃完了。馒头不一样,虽然放在没有生火的屋子里,但是时间长了也会发霉。记得有几年,都出正月了,我们还在吃那些已经变了味道的馒头。

再后来,村里有了面粉厂,只需拉着麦子去,一会儿就能换来白面,再不用磨面了。如今,村里的超市不但有白面,还有饺子粉、富强粉等各类面粉,各种各样的馒头、花卷、包子等更是供应充足,过年时,人们再也不用为了磨面而起早贪黑了。但是,快过年了,我依旧想念那磨面的日子,想念那磨出的面蒸出的带有甜味的馒头、花卷。

磨年面

文/梁永刚

“有钱没钱,磨面过年”。在乡间,磨年面是腊月里庄户人家的头等大事,各家各户都极为重视,起五更搭黄昏也要赶在蒸年馍、过油锅前把麦子磨成面。一进入腊月,各村的电磨坊呈现一派繁忙景象。在乡亲们的心目中,磨年面非同寻常,格外上心,一是磨的面量大,平时小麦面很金贵,根本舍不得敞开肚皮吃,就连蒸的馍都是细面粗面掺在一起的花卷儿;而过年就不同了,多磨些小麦面,不光让一家老小改善伙食,还得招待前来家中做客的亲戚呢。二是磨的面质优,平常磨的小麦面多是“一风吹”,直接把麦子磨碎,白面、麸子混在一起吃,此面颜色发黑,蒸成馍,口感差。而普通人家磨年面最起码也得磨成“八五面”,也就是一百斤麦子磨出八十五斤面和十五斤麸子,由于里面麸皮少,面白不说,吃起来口感也好。当然,家境殷实不缺粮的人家还会磨成“八零面”,出面率虽低,但面粉更白,蒸出的馒头雪白,味道也好。

童年的记忆中,在外教书的父亲总是在临近过年时才赶回家,家里的里里外外,大事小事,都是母亲扛起来的。天刚蒙蒙亮,母亲用架子车拉着几袋头天淘净晒干的麦子,我和哥哥姐姐在后面推着车,在熹微的晨光中去村头的磨坊磨面。由于天色尚早,磨面的村人稀稀拉拉没几个。母亲招呼我们把麦袋抬到磨坊里,按照先后顺序排放好,几户人家颜色各异高低不一的麦袋摆成一溜儿。趁等候的间隙,母亲站在外面和前来磨面的婶子大娘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我们这些孩童,成群结队在附近疯跑玩耍。终于轮到我家磨面了,由于电磨危险,磨坊里不允许孩童擅自闯入,我们只能眼巴巴地趴在门口看稀奇。那时候的老式电磨都是人工上料,脏且累人,磨坊主人只负责控制电闸操纵电磨,将装满麦子的箩筐倒入电磨的料斗,而接面、接麸子等活计都是谁家磨面谁干。母亲个子矮,身子瘦弱,但是很要强,自己再苦再累,也决不让我和哥哥姐姐跨进磨坊一步。在刺耳的电机轰鸣声中,一筐麦子经过电磨的研磨,从底部的两个出口流了下来,一个出面粉,一个出麸子。白花花的面粉流淌出来了,眨眼工夫就把下面的面篓接满了,眼疾手快的母亲把装满面粉的篓拉到一边,迅速将空篓放了过去,一刻也不得轻闲。

弥漫在磨坊空气里的粉尘,把母亲从头到脚都染白了,成了一个“雪人”。末了,我们和母亲把一篓篓的白面倒入鱼皮袋里,装上架子车拉回家。母亲小心翼翼地把磨成的年面一瓢瓢舀入面缸里,要不了几天这些白面就会派上用场,在母亲的一双巧手下蒸成软香的蒸馍、炸成酥香的丸子、包成喷香的饺子,成为一家老小过年时的美味。

三十多年过去了,如今每到年关时节,我总是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当年和母亲一起淘麦子磨年面的情景,不知不觉中便有泪水流过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