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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燕子的文章 / 燕子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你未长大,我未老

文/1977人淡如菊

题记:世界这么大,我想去走走。这是所有人的梦想,隐忍的梦想。

你未长大,我未老(之一)

风老雏鹰,雨肥杏子。大自然用自己神奇的手,调制着世间的一切。

涂上姹紫嫣红,调出明媚的色彩,在你不经意间,世间一切都变了样。岩石上的迎春花已经完成了它的光荣使命,悄然隐退;樱花赚足了大众的眼光,收敛了光华;燕子呢喃的飞回。

该是你生命中的第十二个春天了,经历了这生命中的人间四月天,你的世界正在拓宽,你的精神世界正在丰满。

“我看见小燕子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不知道,今天早晨我还在睡觉的时候它一直在外面吵,我发现它回来了。”

“是去年的那群小燕子吗?”

“是。”儿子扑闪着大眼睛很肯定地说。

“你读史铁生的《不同》‘每一天我都能看见一群鸽子,落在邻居家的屋顶上咕咕地叫,或在远远近近的空中悠悠地飞。不特意去想一想的话,你会以为几十年中一直就是同一群,白的、灰的、褐色的,飞着、叫着、活着,一直就是这样,一直都是它们,永远都是那一群,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可事实上它们已经生死相继了若干次,生死相继了数万年。”

“明白了,昨天我就发现有几只燕子在电线上乱飞,原来他们不认识路,这也许不是去年的那群燕子。”

儿子其实不明白史铁生文章的内涵,但他能明白的是他那群去年的燕子飞不回来了。

童年的歌声还在,沉重的书包,完不成的老师作业已经占据了童年的日子。

“池塘边的秋千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

罗大佑的歌声从我的童年唱到儿子的童年。

我的童年有记忆的歌声,有平坦空旷的练兵场,有清澈的溪流,有无边无际的打谷场,有很多的孩子们玩的游戏……

可是,我儿子的童年里,没有听到过漫山遍野知了声嘶力竭的吟唱,没有见过相思林中的花瓣飘飞,没有在青草地上打滚的欢乐,没有品尝过青草的苦涩而香甜的美味。

孩子,妈妈陪你亲近自然,找回你的快乐。

你未长大,我未老(之二)

我和儿子骑着脚踏车,并排走在小巷里。

从黄虎路穿过,窄窄的小巷隔绝了一切的喧嚣,初阳升起,老旧的房子上满是葳蕤的爬山虎,相得益彰。高大的香樟树投下的斑驳的影子,在微风中筛下细密的纹痕,摇曳不定。蔷薇花在老房子的墙根下华美的盛开,还有苍苔盈阶,落花满径。

儿子爽朗地笑着,弓起腰用力地踩着脚踏车,愉快地和我说起学校的趣闻,我突然想起很多影片里骑车的镜头。

“孩子,你慢慢来。”龙应台说,她反对教育的急功近利,反对残酷的中国式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她认为教育是个长长的过程,是个慢的艺术。

成长才是人生中重要的课程。

我看《放牛班的春天》也很羡慕那些孩子,他们有幸碰到了人生最好的老师。

儿子忽然刹车调头,并欢呼:“快看,美景。”

我停车依斜在半边悬空的栏杆边,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旬城依山撒开,汉江悠悠绕太极,山水相依。

这是沈从文的笔也描不出的美丽,是黄永玉大师也调不出的色彩,自然的恩赐把旬阳的山水雕出了天然太极八卦图,有云涌起的时候,八卦图风云变幻,捉摸不定。

庄子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浮士德说:“真美呵,你停下来吧。”

儿子在作文里说:“小小的县城就像一朵花,开放在旬河之畔。”

人人都说家乡美,儿子,我们的家乡更美,用你的善于发现美的眼睛来记下这一切吧。

老屋

文/荷锄月下

老屋建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松嫩平原典型的干打垒,面南背北,四边黄土夯砌,架上梁柁檩子椽子,铺上高粱秆扎成的靶子和麦秸,再抹一层厚厚的碱土泥。远远望去,俨然一个灰头土脸的乡下孩子。

碱土是开春时父亲从村外运回来的,堆在院子里,圈成一个圆儿,像一个沉寂多年的火山口。每年的雨季来临之前,父亲都要对老屋进行一番打理,防止老屋渗雨透风。父亲从屋后的辘轳井里汲上水来,一桶桶灌进去,火山口里的水便一点点漫延开来。待碱土都泅透了,父亲再将这些泥土一点点往中间聚拢,同时散上一些剁碎的麦秸,像和面一样地耐心细致地和着。泥和好了,父亲爬上屋顶仔细巡视一圈儿,找到漏点或存有隐患的地方,先用土块塞住,再撒一些干土弥上,然后开始抹。泥如果和得干了或者稀了,麦秸放得多了或者少了,屋顶就会出现放射性的裂缝,于是父亲就要抹第二遍,甚至是第三遍了。屋顶抹完了,接下来该抹老屋的外墙了。站在地上的母亲一次次吃力地将沉甸甸的胶皮桶递给站在梯子上的父亲,大汗淋漓的父亲一次次挥舞着手中的泥板,动作轻盈,手法娴熟,只消一两天的功夫,老屋便焕然一新了。多年以来,灿烂的阳光下那两个勤劳的身影,一直深深地刻印在我的脑海里。

夏天来临,似曾相识燕归来,老屋又迎来了新的主人。两只北归的燕子选中了屋檐下的一块风水宝地,于是整日里东奔西走,一根草一口泥地辛勤忙碌着。几周之后巢穴筑完了,燕子们便安静下来,开始鞠躬尽瘁地孵蛋了。一天早晨,不经意间发现,燕子的巢穴里竟然多了几个光头秃脸的小家伙。小家伙们一身粉嫩,抻长脖子叫着,一个个脑袋削了尖似的朝父母要吃的,这一点看起来和我们有点相似,肚子不大,却始终填不饱。大燕子不知疲倦地飞来飞去,小燕子歇斯底里地吵着闹着,屋檐下叽叽喳喳的一家人,给老屋平添了一丝生机,也赋予了新的生命。在农村,燕子深受人们的喜爱,如果有人想打燕子的主意,就会中了“打燕子,瞎眼睛”的诅咒。而燕子的巢穴也是没人敢动的,因为燕子筑巢对这户人家来讲,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情。燕子恋家、报春,有了燕子的庇护,这户人家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因此谁也不可能将这份幸运亲手打碎。不难想象,那个时候,老屋或者说整个村子,如果没有了燕子的身影,该是多么的寂寞和萧索。

一场秋雨一场凉,不知什么时候,和老屋厮守了一个夏天的燕子们飞走了,秋天悄然而至。老屋一天天被收获的喜悦浸染着、包围着,许多人家的屋顶也变成了天然晾晒场,苞米了,谷子了,高粱了,一堆堆、一块块齐整整地铺展着。秋天是乡下盛大的节日,站在屋顶之上,举目远眺,普天之下人欢马叫、五谷丰登,恍惚之间世界变大了,眼光放远了,胸怀也随之莫名地开阔起来。此时的老屋,敦厚得如同慈善的父亲,骑在父亲的肩膀上,我的心里觉得格外踏实。屋顶上站得久了,望得累了,就四仰八叉地倒在宣腾腾的谷垛上,仰望深秋高远的天空,还有天空里游弋的白云,一任清凉的风儿轻轻地从脸上、从腋下掠过,裹带着田野深处丰收的气息,隐隐的,还羼有一丝一缕炊烟的味道,那是柴火毕剥燃烧的声响,那是粮食赴汤蹈火的从容,那是父亲和母亲常年劳作的汗香。有时还会由远而近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鸡鸣犬吠,于是梦一点点沉了,自己变成了一只振翅高飞的小鸟,浑然忘我地迷失在美丽的飞翔中。

大雪小雪纷至沓来的时候,披银挂素的老屋,隐者一样横亘在冬天的深处。这时的老屋是安静的,许多人开始猫冬,于是火盆便派上了用场。火盆是用粘黄土掺和着乱麻旧绳手工制作的,底小口大,耐火保温。每天晚上做完饭,母亲都要将灶坑里燃得正旺的炭火小心翼翼地搓出来,盛在火盆里,然后用烙铁一层层压实,端到炕上,供一家人取暖。我和弟弟们则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地争抢烤火盆的最佳位置,一会儿烤手,一会儿烤脚,不一会儿身子就温温热热了。如果饿了,就往火盆里扔几个土豆,大约二十分钟过,热胀冷缩的土豆突然膨胀起来,在火盆里放了一个“屁”,霎时浮灰四起,我和弟弟们一边叨咕着“土豆土豆你姓刘,放个屁你就熟”,一边将外焦里嫩的土豆从火盆里扒出来。烤熟的土豆外焦里嫩,甜软可口,屋子里到处弥漫着土豆朴素的香气。有时我们还将黄豆和苞米扔进火盆里,不一会儿火盆里便噼啪作响,酥香的黄豆花和苞米花便成了我们奢侈的点心。

时光飞逝,转眼四十年过去了,老屋尽管修缮了多次,但依旧逃脱不了衰败的命运,门窗腐朽,墙皮脱落,屋顶坍塌,时光无情的磨砺中,就像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在一个初春的早晨颓然倒下,没有一丝挣扎,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卑微的呐喊。从此以后,每次回到乡下,我都会默默地驻足那里,一页页翻阅着这片土地曾经鲜活的过去。我想,那是我对老屋最虔诚的祭奠和最深切的怀念。

春泥

文/杨崇演

春泥最知春。一滴泥,一块泥,一片泥……春天的引力波既有形也无形,润泥无声,引泥可爱、灵动、滥觞,富有盎然生气。

春泥是会飞的。“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燕子啄春泥。”千年前那个最懂春泥的小燕子,早已接受到春天的引力波,衔着你,筑起一个个精美雅致的新巢。白天,麦苗之上,稻田之中,燕子矫健俊俏的身影把乡村的日子一一点亮。春泥和着燕子,在苍穹飞来飞去,向蓝天高唱“春天来了,春天来了。”要是飞累了燕子就双双栖落在梁间,或电线,或屋脊,像一对恩爱的小夫妻,独自甜蜜地享受着田园美丽的风光。晚上,躺在春泥的温暖怀抱中,春燕会觉得心中踏实,无忧地养儿育女了。“送你一把故乡的泥土,它代表我的叮呤和祝福”。每一个孩子在春天离开村庄,老人们都会包一把泥土带上行囊,以抗御他乡的水土不服;每一个在春天离家的人鞋底都粘上家乡的泥土——即使在飞奔的岁月里化成飞尘,也会留下哪怕肉眼看不到的最亲切的乡情。离开春泥的人,无论在外地生活多么久,也终归是个洗不净身上春泥的人。

春泥是芳香的。“零落成泥碾作尘,唯有香如故。”你无语,只是用花朵、香气、飞扬的花粉、鼓胀的蜂蜜,代替自己说话。花儿是春泥的微笑。梨花、桃花、茶花,每一朵花都有着自己独有的香味,或浓,或淡,或俗,或雅。落红了,化作春泥更护花。一个个农人驾着水牛拉着犁头,人、牛身上溅上了春泥——在农人眼里,这不是泥,是花,是微笑。星星点点的春泥,是朵朵盛开的花,是张张甜蜜的笑!大块大块的春泥浪花般翻卷上来,滚到一边,遗下深深的犁沟,微凉的泥土腾起扑鼻的泥香,弥漫扩散,溢满村庄。“春泥百草生”,更会生禾苗。“春泥秧稻暖”,青绿葱葱自在眼前。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农人深知,你是他们的命根——唯有从春天开始,一次一次俯身虔信地向你致敬,你才肯从怀里取出沉甸甸的果实。春泥已经开了香花,离结出香果还远吗?

春泥是母性的。你包容一切——七千年的故国,刀耕火种,你把稻田、灌木、水渠、残垣、断壁……一一按照姓氏抚慰,让彼此成为亲密的邻居。你从不厚此薄彼,养育孩子的同时也养育了世间万物。你对孩子们聚在一起摔打泥炮网开一面:糊我一脸春泥,糊你一衣春泥,一双双巧手揉来捏去,泥猪、泥狗、泥猴等“作品”应运而生,想站就站,想甩就甩,想跳就跳,恣意发泄情感。母亲见了儿女,嗔怒:简直成了一头头泥猴子!父亲在一旁,笑了:泥娃子,泥娃子,无泥怎成娃?!你又是多么地富有爱心,把乳汁和养分输送给世间万物——摩挲着稀疏的小草,如同摩挲着刚生婴儿的头发,不久,就是一片葱郁;给树木换上新绿,如同给自己的儿女缝制新衣,打扮得漂漂亮亮;看细雨随风飘起又随风洒落,默默地汇聚、承载着泼洒的恩泽,犹如亲吻久别的儿女们一样深情爱怜。母爱如春泥。

春泥是高贵的。春天里,一块金子与一块泥巴相遇,金子不屑地对泥巴说:“你看你,灰不溜秋的,你有我闪亮的光芒吗?你有我这般高贵的属性吗?”泥巴摇摇头,说:“我能生出花,生出果,生出草,生出树木,生出庄稼,生出万物,你能吗?”在朴实的春泥面前,金子无言以对——播种之后,加倍还与人的,是春泥吧!狠狠地人踩、车轧、牛踏、猪拱,不会伤及人的,是春泥吧!无论泼溅什么,照单全收的,还是春泥吧!春泥,以最卑微的姿势——匍匐于大地,道出了高贵的真理——可以任你挖、任你翻、任你耕耘、任你播种,但绝不容忍你背叛。所有背叛的人,终将被春泥所抛弃。春泥也不怕被背弃,因为一个没有根子的人,走得再远终究会回来的。

我生活在离泥土最近的地方,泥土就在我身旁。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书写春泥?但我知道,手捧一抷春泥,就是手捧一个春天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