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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瓷器的文章 / 瓷器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从前慢

文/杨萱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个人游览中原的名胜古迹,山川河流,足以闲情地度过一生。

八百里加急,驿站换马继续前行,或许是唯一打破慢节奏的事,想当年,从江南向都会运送荔枝,不知要累坏多少良马,才能“一骑红尘妃子笑”。

从前的信件很慢,靠人力舟车劳顿,一走就是几个月,若是有地址的变化,那信便成了一纸空文,一人在牵挂,一人在等候,只是错过便不复存在了,空留一份思念。

后来啊,有了信鸽,虽能行远路,写信人不得不将心中千万思绪缩为短短一句,泛黄的信纸,一言一句,全是凝练。

从前的交流很慢,只有在上元节才有繁华的市井“人约黄昏后”,转过街角,也许会发现属于自己的幸福。

七夕节有乞巧的习俗,我们是否曾拿起针线,尝试穿针引线,为自己做一件小饰品呢?也许会太忙,没有时间,但若真的有能力,还是应该感受自己内心的生活,不单单为了放慢脚步,也同样为了唤醒自己沉睡的灵感。

从前心态很慢,为了烧制一件成功的瓷器,用多年时光磨练,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它们带有工匠的体温,分寸把握恰到火候,每一次淬火,都是痛苦的,只有浴火重生,才能成为自己的英雄。

哥窑的出世,或是瓷器史上不可多得的尤物,失败与成功只有一线之隔,心态是关键。

后来啊,人们发明了机器,它们不厌其烦的重复程序,瓷器越来越精美,没有一点不同,批量生产的产品充斥着我们的生活,好像忘了多年以前的景德镇艺人手绘的图案。

都说幸福是独一份的瓷器,也是,总该有些温度,有些过往,有些故事。

从前什么都慢,每个人的世界都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一个人,每个人的生活圈很窄,窄到谈论的都是古老的故事,或是街头巷尾邻里的生活。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三五个朋友游览中原的名胜古迹,山川河流,足以闲情地度过一生。

正午的上古城

文/徐永盛

从塔尔湾到达上古城的时候,已是午间。在见到凉州区上古城村88岁高龄的张寿仁老人的那一刻起,风云际会的古城引发了我心中强烈的震撼。

午间的上古城村,异常清净。山乡的日头无遮无挂地悬在头顶,团团云彩去留无意,率性而游。没有一丝风,听不到风与树的交流;安静的村落静静地卧着,让人总是想起小时候常在乡间见到的老狗一样,伸着长长的舌头,卧在村头,毫无目的地等待或展望。

穿过村子,向着山的方向走,左手边有一块空地。空地的西北角里,孤独地坐落着一个造型奇特的建筑,圆墩型。后面,矗立着不算高的一截烟囱。圆墩前方开口,像大张的嘴,里面让村民们塞满了麦草。不知道是建筑所需,还是设计者的突发奇想,在那开口的左右上方,又有两个小小的洞,宛如人的眼睛。远远望去,就像一个人瞪着眼睛看着前方,又像一个人张着嘴巴讲述着什么。如果在想象中加上后面的那个烟囱,它又像一只动物匍匐在地上,注视着远方,而尾巴高高地翘起。

这,就是目前这一带唯一留下来的一个旧瓷窑。没错,就是制造瓷器的窑。

我知道,这绝不是西夏的官窑,乃至民窑。但应该是一个具有百年沧桑的窑。

如果把一部漫长的瓷器史喻作一段旅程的话,这个窑就是一个驿站的一个信物。她让我们瞻前,让我们顾后。

穿过村子,向着山的方向走,右手边亦有一块空地。空地的前方是一个果园,那果园的老墙发着幽幽的光,在正午烈日造就的空寂时空里,让人感觉分外幽深而不可测,仿佛这里凝聚着千古不解的许多秘密。空地的后方,是村民的院落后墙。依墙曾经修建过一些别的房屋。残破的墙壁、遍地的废瓦、几棵孤独的小树曝晒在烈日下。在这里,我们见到了几个不同形状的物件。细细地瞧,应该是烧铸瓷缸、瓦瓮的模具,现在也废弃在那里。而那些残破的墙壁上、墙根里,到处都放着大大小小的破瓦片,有的爬着,有的立着,有的躺着,有的斜倚着。而在农家的房顶上,到处都有用瓷缸改装的烟囱、漏雨槽。

无疑,这是一个与瓷有关的村落。

穿过村子,向着山的方向走,在村子与青山分界的水渠旁的大树下,张寿仁老人静静地坐在一个废弃的磨盘上。

88岁的张寿仁老人身体依然硬朗,精神矍铄。行走在青山下的村落里,虽然弯着腰,但很让我们振奋。

老人一边走,一边比划着给我们介绍。他说,从他记事起,村子里就开始烧窑做瓷器了。这样一算,古城老窑的年龄至少也应该有百年时间了。老人说,原来这边是白土滩,那边是制泥场,再远些,依次是匠人们的工房、宿舍、生活间……

在正午的阳光下,从塔尔湾到上古城,还有这里的八五村、上河村,方圆几百里,一座座属于昔日的瓷器厂宛如海市蜃楼般地显示在这片大地上,映在我们的脑海里,构建起一座无与伦比、美轮美奂的瓷城、瓷都。

相关资料记载,昔日的凉州上古城,建有两座城,一座是窑城,一座是云城。杂木河一干渠贯穿东西,河之南,是窑城;河之北,是云城。窑城又分为上窑城和下窑城,那里当然是专门烧造瓷器的所在。而云城,则是商业贸易城,主要进行商业贸易与瓷器批发销售。窑城,是生产基地;云城,是销售基地。两城相望,打造出了昔日瓷器制造销售业的产业链条。

为什么叫云城呢?张寿仁老人说,相传古城瓷窑最发达的时候,这里方圆建有48座瓷窑。每日里,烧窑的烟雾滚滚上升,缥缈于高空,就像云朵一样,笼罩了整个城镇。这,就是云城的由来。

古城的人们,就在做瓷、烧瓷、售瓷的路上奔波着。天上云雾在飘,身边河水在流,地下人儿在跑。日子,便像匠人们给瓷缸磨边那样顺溜溜地滑过。

今天,制瓷已经成为一个美好的回忆。那些散落在村野间的残片瓷瓦,总会在不经意间惊醒一个梦,一个回忆。但随之,便如风如云般飘去。

张寿仁老人说,现在村子上的许多人都外出务工了。村子上的农民每人种着一亩多地,都种些玉米、小麦之类的传统作物。他唯一的儿子也在凉州城里打工,很少回去。

收口

文/王伟

一件瓷器的诞生,从选矿采土到检验入库需要历经整整72道工序,而在所有工序中,最为关键的是练泥、造型、绘釉和烧制四大环节。

堪称精品的瓷器,当是工艺考究、器形完美、釉彩莹润,传达出的视觉美、意境美直抵人心。瓷器的鉴赏也是先从造型开始,然后推及胎土、釉质、画风、包浆。令人赏心悦目的瓷器,无一不是造型精湛绝伦,通体玲珑雅致。

说起来,瓷器的造型并不见得有多难,无非将经过踩炼揉合的陶泥放在缓缓转动的机轮上,用双手拉坯、旋胚,制作出各种瓷胚器形。一个毫无基础的门外汉,练上两三个月,也能做得有模有样、惟妙惟肖。

不过,造型工序很费时间,慢工才能出细活,陶泥在工匠手中或拉或揉或按或挤,至少要在机轮上转上几千圈。临到结束,工匠双手在瓷胚收口处轻轻一抹,机轮转动两三圈后便戛然而止,瓷胚器形跃然而出。

然而,这最后一抹大有讲究,必须做到一气呵成,恰到好处,否则就会前功尽弃。只可惜技艺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大功即将告成之际,也是工匠精疲力倦、心躁难耐之时,倘若静不下心,凝不住气,定不了神,稍一放松,收口就会厚薄不均,凹凸不平,好端端的瓷胚就成了废品、次品,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马未都曾经说过,器口边缘做得周正温润、光洁平整的瓷器,才有资格登入大雅之堂。所以,不管陶泥用料多么高级,也不管釉彩绘画多么绚丽,更不管造型设计多么精妙,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机轮上最后几圈的断然收口。

这句话很值得玩味,不光是在说制瓷,也是在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