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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岳父的文章 / 岳父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送别岳父

文/刘杰

我的岳父,一个八十七岁高龄的农人,一个闻名方圆数十里的工匠,在热闹喜庆的正月初十,在刚刚过了他的87岁生日的第二天凌晨,在儿子、孙子们的注视下,安详的合上了眼睑,去了传说中的天堂,永别了艰辛的人生之途。

岳父身材瘦削,颧骨高耸,脸色冷峻,一生养育四子一女,靠着他的勤劳,给四个儿子成家立业,修房建舍。虽然四个儿子都是普通的农民,但他们靠着自己的聪明和勤劳,在村子里都是小康家庭,并且在岳父耕读传家思想的熏陶下,四个儿子、五个孙子都是有知识的农人,言行举止,有别于一般人,虽躬耕田间,打工在外,身上却透露出几分文雅和儒秀,在乡邻中间有很好的口碑。岳父辛劳一生,四世同堂,人丁兴旺,虽到晚年身体瘦弱如芦柴,脸上却挂满了满足的笑容。

岳父只上过两年小学,六岁上母亲去世,十六岁跟上父亲学习木工技艺,到十八岁就能够独立揽活。到他七十岁后不再做木工活,行艺的历史也有五十多年,做的木工活最少也数以千计了。岳父的木工技艺,在华亭县的中西部地区,闻名遐迩。无论是他建造的房舍,还是他做的一个小方凳,做工的精细,榫缝的严密,都使同行赞不绝口,引为榜样。

1988年夏季,当时我在孟台小学任教,那时我还是个二十四岁的愣头青,和他老人家还无翁婿之缘。当时孟台村的两个社张罗着要修一座气派的庙宇,因了岳父是知名的工匠,所以承头者盛情相邀,当时他已经是六十四岁的老人了,碍于盛情,岳父答应了这桩工程。之后,岳父带着四妻兄和他的一个侄子(也是徒弟),在孟台苦干了两个多月,终于建成了一座当时方圆三四十里最为辉煌的庙宇。庙宇建成之后,我和两个同事曾去看过,在当时那真是高大雄伟,富丽堂皇。三根廊柱直径一尺有余,给人以高大挺拔的气势。屋檐下的椽头都是用毛笔认真彩绘了的,最令人叹服的是那些檐口间的雕刻,看着它们,我才真正理解了雕梁画栋的意思。那座气势不凡的庙宇建成之后,吸引了方圆不少的人来观看,除了敬神之外,更是为了亲眼目睹一下那雄伟华丽的建筑。

1995年秋季,当时我在山寨学区的一所学校任教。一天下午到一个学生家里家访,闲谈中主人得知我是黄师木匠的女婿时,欣喜而激动,指着他家一个油漆斑驳的两格子面柜对我说:“老人家手艺好啊,三十多年了,柜子下面的横梁都因为装粮食而压断了,但那榫缝却连一点都没有松动。现在哪有这么攒劲地匠人啊!”我对木工活儿几乎一窍不通,但也知道,一件家具的榫缝是否严密牢固,是验证一个工匠技艺高低的一个重要依据。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面柜子,因为是黄师做的,竟然成了主人的骄傲和工匠的荣誉。

只念过两年书的岳父,其智慧常常令我叹服,至今还是自愧不如。岳父能看懂复杂的水利设计图纸和楼房建筑图纸,能读书看报,知道国家大事,通晓事理。直至临终前的前一天,还在看从地摊上买来的老黄历,而那上面的字,我不戴眼镜根本是看不清楚的。四妻兄在四川当兵时,岳父曾去看望过一次,他在连长家看到了一种木质的折叠椅,很是精致,便留心观察了一会。回来之后,他就仿制了两把木质折叠椅,等四妻兄复员回来一见,以为是老人家把人家的椅子背回来了呢。凡是见过那两把折叠椅的人,无不叹服做工的精巧。

岳父一生脾气倔强,性格刚烈。打我与他有了翁婿之缘以后,没有见过他给人低声下气,在子女的管教上,遵循的依然是“父为子纲”的古训。大妻兄今年已六十有三,孙子都十八岁了,但面对老人家的训斥,依然是唯唯诺诺,垂手而立。尽管如此,在老人家卧床的十多天日子里,儿子、孙子、重孙们都轮流值班,随呼随应,没有一丝的厌倦和懈怠。

作为工匠,岳父以他精湛的技艺赢得了无数的赞誉和尊重,就在他辞世之后,这些赞誉还在延续;作为农人,岳父亦是乡邻的楷模,耕耱收播,摞麦扬场,凡是农活,样样精通。就在他做不动木工活的这十七八年里,喂牛垫圈,务弄菜园是他每天的主要内容。每天早晨六七点起床后,就喝早茶,之后就开始喂牛铲粪,中午稍作休息,下午又忙着给牛割草。就在病倒的前一天,还忙着嗮牛粪,至今他嗮的一大堆牛粪还在,他的后人们用来填炕洞,驱散着料峭的春寒,温暖着他们的身体。

岳父是村子里的第二个高龄老人,他以自己的敬业、勤恳、刚直、忠诚和善良,赢得了很好的声誉。他去世之后,全村子里的人都来吊唁,送纸上香,出殡的那天早晨,虽然天气寒冷,雪花飞舞,但是乡邻们还是全来了,其隆重和声势,创造了村子里的先例。

岳父的辞世,并没有给我们留下太多的悲伤,因为他是真正的寿终正寝了,而且他和岳母葬在了同一处地方,这是他生前的愿望也是我们的希望,这些的圆满,他老人家应该是欣慰的了。岳父的坟在村子的南面坡上,和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岳父最终融入了土地,他的心中也应该是无憾的了。

我的岳父虽然是一个普通的农人,他老人家的敬业、正直、忠厚和善良,是对我们最好的馈赠,在我的心中,他永远是一位不平凡的长者,一个很不一般的农人!

枇杷熟了

文/戴益民

五月,乡下的枇杷熟了。

妻说,老家橘园里的枇杷树也该挂果了吧。正念叨着,电话忽然响了,是她父亲打来的,巧得很,电话里岳父催促我们回家摘枇杷。

往年,岳父身子硬朗,家里的农活一人大包大揽,到了橘子、枇杷熟了的季节,我们回家吃现成的。自从前年岳母过世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动不动就犯病。人常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可见,晚年失伴对一个人身心的打击有多么大。儿女们接他来城里小住,他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怎么也融入不进子女的家庭,仿佛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岳父是个勤快人,除了种田、种菜、种甘蔗,他还经营橘园、养鸡、养蜂,岳母是他的有力帮手。每次子女们回家,只要是家里有的,大家大包小包,肩扛手提,总要满载而归。我曾戏谑称:“清乡团”进村了!由于橘园的橘子吃不完,每年卖橘子成为一大难题。每到橘子上市季节,我只有放下书生的斯文,厚着脸皮帮忙推销。橘子的价钱低得可怜,面对来之不易的区区几百元橘子款,岳父心满意足,我却感到一丝苦涩。

乡村五月,绿肥红瘦。油菜结籽,麦穗抽芽,犁铧水响,端午将至。举目眺望,但见水库碧波荡漾,池塘青中带绿,春夏交替的郊外郁郁葱葱,丰盈清亮。走近田园,耳边传来布谷和蛙鸣声,由不得你的心情不格外舒畅起来。五月枇杷黄似橘,更有槐花扑鼻香。眼前的橘园满目翠绿,几株枇杷树很是显眼。那熟透的枇杷已缀满枝头,密密绿叶里,累累金黄,一枝叠着一枝,看上去十分诱人。

枇杷又名“黄金果”,与樱桃、梅子并称“果中三友”,其质耐寒,其核坚硬,其味甘醇,加之它与“琵琶”谐音,蕴含“铁骨铮铮、坚贞不屈”之意,令人浮想联翩。

手摘枇杷,忽然想起儿时偷枇杷的情景。那年,湾里冯家院子里枇杷熟透了,果子结得特别多,可惜树太高,我摘不到。于是趁天黑时爬到树上,刚伸手摘到两颗,还来不及塞进嘴里,就忽听有人喊叫:有人偷枇杷!吓得我一溜烟下了树,钻进旁边的猪圈里……傍晚,枇杷树,院子,猪圈,那一帧乡村风景,深深映在我的脑海里,就像一幅木刻画。

用黄金来形容一种水果,恐怕枇杷是唯一的吧。不仅仅是因为枇杷外表金黄,其色诱人,还因为它肉质可口,其味甘甜,更因为它内涵丰富,其益良多,尤其对人体内脏有滋补疗效。《本草纲目》上说:“(枇杷)止渴下气,利肺气,止吐逆,主上焦热,润五脏。”这么好的东东,简直不亚于孙悟空偷吃的人生果。“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边摘边吃,既解饥又解渴,尽情享受一番。

枇杷虽然好吃,但却不易保存,所以它只能现摘现吃,正好迎合了人们吃新鲜的口味。回到城里,我们走亲访友,把金黄的枇杷揉进亲情中,它的芬芳令人长久回味。

追忆我的岳父

文/高兆海

今年正月初七,87岁高龄的岳父高宝连在患脑梗卧床一年后不幸去世了。想起去世时他消瘦、安详的面容以及他平凡、艰辛的一生,我不禁潸然泪下。

岳父是一个非常孝顺的人。古人云:“百事孝为先”。他原在辽宁锦西县机械厂(现葫芦岛市)工作,为了照顾瘫痪在床的父亲,毅然提前退休回到家中,精心照料父亲8年有余,没有怨言,更没有与其他兄妹攀比。洗衣、做饭、端屎、端尿,无微不至。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3000多个日日夜夜,其艰辛可想而知,他是村民口中的“孝子”。

岳父又是一个勤劳、俭朴的人。岳母去世距今已有25年了。这些年中,儿女们多次要求他随自己居住,以便照顾他。但他总是以自己身体可以,独自生活习惯了,恋家为由推脱。实际他是怕麻烦孩子。我和姐姐盖房子的时候,他那时已经60多岁的人了,仍然像年轻人那样在河滩替我们筛沙。农忙时帮我们看孩子、翻晒粮食……

每当秋后,他总是推着小车,去田野里捡拾柴草,三间北屋垛得满满的。儿子心疼,买来液化气灶具和电磁炉。虽然他都会用,但多年来从未用过,现在锈迹斑斑,无法正常使用。冬季,为了节省煤炭,他总是晚饭后让火炉自然灭掉,待第二天早晨重新点生。

岳父的生活简朴令人心酸。十几年前,有一次骑自行车摔了一次,从此不敢骑车去集市购物了。每次都是我从集市上买点菜或从家中送点自己种的菜给他。他每天仅炒一次菜,另外的两顿饭热热吃。每次我买回点瘦肉,他总是说牙疼咬不了,可能心疼瘦肉花钱多。每次去泰安儿子家,儿媳给他买上崭新的衣服,(外套、内衣、羽绒服等)但他回到家中,放在一边,却捡拾别人丢弃的衣服,洗洗后再穿。岳父对待自己就像一个“守财奴”,像作家眼中的“葛朗台”、“高老头”。然而,每当儿女们家中有事,(如:孩子考学、结婚、生病等)他慷慨解囊,从不吝啬。甚至未结婚孙子、孙女等的结婚贺礼,也同已结婚标准一样,提前发到孩子们的手中。每逢自己的生日,他除用自己的退休工资置办酒席外,还按照股份(每个孩子的家庭算一股)平均分给孩子们。春节时根据情况再分一次,仅留下自己日常生活和应急用的少量资金……在他看来,将钱财分给孩子,用这些钱做些有用的事,是最开心的。有年春节,儿女们委托我写了一副对联,贴在老人的家门:上联:慷慨大方对儿女,下联:吝啬小气待自己。门心:勤诚方本色,俭朴乃高风。横批:情深似海。

岳父还是一位热心的人。年轻时,他曾有打铁的手艺,退休后对别人有求必应。给乡邻磨剪子、磨镰刀,并将磨好的工具送到他人家中。每逢遇到村民家有红白公事,他总是忙前忙后,烧水、洗碗,直到80多岁后身体不灵活了,才停止帮忙。甚至担心年轻人对死人的恐惧,与别人家的孩子一起为其已故老人守灵……

2013年一月的一天,正在吃午饭的岳父突然中风,我们急忙打120将老人送到章丘市人民医院。脑CT显示脑部大面积梗塞,昏迷不醒。两个儿子在医院守护了17个日夜,我们想替换他们休息,两人说什么也不同意。为了唤醒老人,我时常在岳父床前唱着歌:“等你我等了那么久,花开花落不见你回头,多少个日夜想你泪儿流,望穿秋水盼你几多愁……就这样默默爱着你,海枯石烂我不放手,不管未来的路有多久,宁愿这样为你守候。”渐渐地,岳父的眼角留下了泪水,有了听觉。

病魔是残酷无情的。大面积的脑梗使岳父眼睛失明,丧失了语言功能和行动的能力。儿女们购买了医院用的病床,以便岳父的饮食。最感动的是幼子高恒庆,撇家舍业,独自回家照顾自己的父亲。岳父的饮食被安排得井然有序。由于岳父小便失禁,需要插尿管,为了方便,恒庆认真观察医生的插管要领,在网上学习插管视频,并学会了膀胱消炎的方法。岳父卧床一年多的时间,身上没有褥疮,房间没有异味。长子高恒洋经常回家探望,并每月给恒庆1000元补贴家用。我和大姐则经常送去干粮、蔬菜、水果等日常生活用品及牛奶等滋补品。时间长了,星期天或节假日我则照顾岳父,让恒庆回泰安探望和休息。

岳父走了,带着晚饭的余温,走得那么突然,走得那么安详。阴霾的夜空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片,大地银装素裹,仿佛上天也在和儿女们一同哀思。

村红白理事会苏、张两位大哥感慨地说:“已故老人和他的儿女的孝迹感人,这种‘孝风’值得提倡”。

岳父走了,不走的是他的精神和儿女们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