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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文坛的文章 / 文坛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杯中百味

文/从维熙

一壶酒,一个人,独坐在邻街餐馆的窗下,看大千世界的人间万象,是一种人生情趣。在熙熙攘攘的都市中,望人群如蝼蚁般奔忙,见车辆如过江之鲫穿行,更觉一个人的闲适之乐。古人说人生“难得寂寞”,这大概是人到晚年之后步入的一种境界。

昔日,我还没有独饮的酒习,常常是在频频的碰杯声中,走向感情的极致。记得上世纪90年代初,我的书斋里曾聚集了20多位友人,大家一一举杯,直到尽欢尽兴后才各自离去。随着生命年轮的增长,友人都进入了老年,那样开怀畅饮的相聚一去不复返了。

有一则酒事趣话。一日,我见一个开出租车的的哥把车停在了窗外,走进餐馆,恰好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他开口就要了一小瓶二锅头。我开始不安起来,酒精对于开车这个行当,显然是无形的杀手,于是我向服务员要了一瓶太子奶推到他的面前,同时用手指了指餐桌旁张贴着的宣传画——“司机一滴酒,行人千行泪”。这位中年司机顿时愣住了,苦笑着说:“干我们这一行的,天天疲于奔命,闲下来就想喝上两口。”我说:“我留下你的酒,你喝我要的这瓶奶,算是等价交换吧,怎样?”老的哥为了表示爽快,把那盒太子奶一饮而尽。

大概出于职业本能,我也不难分辨进餐馆里的客人,哪个是公款吃喝的官员,哪个是自掏腰包的庶民百姓,哪个是一夜暴富的小老板,哪个是败走商海的不幸儿……某些戴有乌纱帽的食客,举手投足之间总有一种“舍我者谁”的官气。有一天,我认识的一位文官带着同僚走进餐馆,让我看见了他淋漓尽致的人生表演。与同僚们喝到腾云驾雾之际,他先评文坛张三,又议文坛李四,说到得意之处时,便自吹自擂开了:“当个头头容易吗,要有应对上下的本事。文坛自古就是是非之地,今天文坛更是上下左右、八面来风的风口,哪边吹来的风,你都不能不加理睬,不然的话你头上的乌纱,就被刮到天边去了……”我不禁暗暗窃笑起来,这与我在会议上见到道貌岸然的他,判若两人。酒浆真是好东西,能让人去掉假面,还其原形。

细想起来,不独独是他,中国文人自古就有这毛病。被后世誉为诗仙的李白,在奉召进长安时,不是也留下“仰天大笑出门去”的心灵自白吗,何况天下芸芸众生乎?但中国文学史上,也留下与钻营仕途的文人截然异同的肖像,晋时的陶渊明自摘乌纱之后,归隐田园喝自酿的美酒;《儒林外史》中的王冕,婉拒朱元璋让他进朝为官的圣旨,当与大自然为伍的牧童。古人说得好,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因而人生就像城巿的立交桥那般,东、西、南、北、中,各走各的道。

然而当我们回首历史时,不难发现一个真理:能流传下来的好诗章,多投胎于落魄文人的胸腹之中。无论是李白还是白居易,抑或是骆宾王、刘长卿、柳宗元、刘禹锡、元稹、王昌龄、韩愈……他们在逆境中的诗作,大都超越了飞黄腾达之时,字句中更具有了悲悯人生的色泽。

为什么?因为他们从社会中心移位到了社会边缘,更加关注底层的艰难人生了。也许人在边缘,精神才更加清醒,眼睛更容不得沙尘。这是我临窗独饮时,脑海中突然迸发的人生悟语。在这个春日,写此酒话一章,以充实夕阳斜照的晚年。

雨天的书

文/杨文斌

端午下雨天,适合怀旧。随手翻书,翻到了吴远道兄主编的《打开一扇窗——黄冈文坛网络文学作品选》,不禁有些感慨。

前天去沙街,送拙着《丹青余墨》给远道兄,他回赠了我这本小蓝书。该书五年前就已出版,里面收有我的一篇小文,远道兄多次叫我去拿一本回来,但我一直没拿。

以上所述,是陈年旧事。今次翻看,觉得这本书还是有价值的,至少,网络文坛,风风火火,毕竟还有这么一个东西存在以示明证。黄冈本土第一批网络文友或许都会像我这么想吧。

是的,我的写作,就是从2004年“荆楚网东湖社区黄冈文坛”开始的。在这个虚拟空间里,我结识了一批黄冈本土的网络写手,并且与其中的许多朋友至今仍保持联系。时光如水,很多人的生活发生了巨大变化,像当初的一只蝴蝶、华杉现在是主持一县文艺事业的领导者,像梅影、听雪吟,现在是团风文学创作的骨干,还比如我,也从教坛步入艺坛……但不管个人的生存际遇与社会角色如何改变,对在“黄冈文坛”这个网络平台上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总是念念不忘,也总是满怀感恩的。

我初上“黄冈文坛”,是在2004年底由好友余一梦引荐进入。初触网坛,浑身是刺,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还没两天,就为“要不要加入作协”这个幼稚的问题,与名为“赛壬”的女网友大吵一架,网友跟帖达几十页,很多人被卷进来,成为名副其实的顶置热帖。现在,主张加入作协的我,还没有加入省级作协,而声称远离作协组织的赛壬,却成了东莞作协文学院的签约作家,还获得过人民文学散文奖。我与她至今未见,但早已在新浪博客上“相逢一笑泯恩仇”。不知她是否偶尔会想起我们的那场“网络青春期”的激情大争论?

我至今仍深深怀念并感激“黄冈文坛”的四大版主:耀旭、地老天荒、卢海燕、江南柴子,他们对我的鼓励与帮助,至今想来,仍有一抹余温尚留心间。那时的版主非常敬业,每天轮流值班,每篇文章要认真细读评论,每周还要写总评……而这些,完全是义务劳动,无任何报酬。除此之外,他们每年都要组织一至两次活动,比如2004年武穴江滩聚会、2006年“走近东坡赤壁”、2007年罗田“红叶情”活动、2008年蕲春聚会……无不劳神费力,任劳任怨。承蒙他们推荐,我也当过两年黄冈文坛版主。但我却没有他们的敬业与奉献精神,自知不能胜任而请辞。但我非常珍视“黄冈文坛版主”这个“职位”,在撰写拙着作者简介时,还特意写了进去。

这个下雨的日子,翻看《打开一扇窗》,怀念那些守候在电脑前的敲字时光。现在,我几乎不上网络文学论坛了,自从荆楚网的“黄冈文坛”遭遇裁撤合并,并移师汉网,便风光不再。偶尔,我也以游客身份,上去看看,却少见当年那些熟悉的网友,也就没了发帖跟帖的激情,随便点击看看,就悄悄退出来——如同一个人回到母校,四处转转,然后,悄悄离开。

时代瞬息万变,资讯五花八门,我们每个人都在不断改变。但对文学之爱,也许不会改变。就像现今社会,乡村萧瑟了,但城镇繁荣了,文学网络论坛可能冷了,但微信朋友圈热闹了。变的,是形式,不变的,是初心。

雨天,捧读这本略显单薄的蓝色小书,如同捧起许多温暖的旧日时光。那些文友网友们,现在何处?还在敲字写作吗?不禁想起了沈从文的一句话,套用作结吧——“我和我的文友都行将老去”。

读《呐喊》有感

文/徐慧改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让我再次想起《纪念刘和珍君》中先生的愤慨……

不知道书店是以怎样的心情,在销售排行榜首上写下“呐喊”二字的,至少对于我来说,这是一种骄傲。尽管它只是一本老书,尽管它的定价远低于同类书籍,尽管骄傲的背后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呐喊》被搁在一个不起眼的书柜上,倒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我小心地从书架上取下一本,认真地阅读起来。虽然读《呐喊》已不是一遍两遍了,但它每次带给我的震撼却总是有增无减,仿佛每一次阅读都是与先生心灵的交流。嬉笑怒骂、悲欢离合,虽然置身于外,却又深入其间;虽已永远成了旧的故事,却永远能给世人新的启迪,这大概就是《呐喊》之所以被称为经典的原因吧。

合上书,突然想到先生离开我们已七十多个年头了,不知道先生在天之灵,如果看到当今文坛的风气,看到他的旧作在某一书店重登榜首,会作何感想:是焦急的呐喊,是失望的彷徨,还是点上一支烟,面对眼前丛生的杂草,冷静地思考?

其实,我们的作家们,不,书贩子们,你们才真的应该好好反思自己,在这七十多年的岁月中,你们都做了些什么!看看中国文坛在你们的带领下成了什么样!当国外的科幻小说、言情小说大举入侵中国文坛的时候,你们是随波逐流,还是急流勇进?当博客、论坛使文学大众化的时候,你们是继续高昂起头颅,还是卷起裤脚混水摸鱼?当各大榜单被那些快餐文化占据的时候,你们是否想过还击?当文坛商业化的时候,你们创作时想的是荣誉?还是钞票?当文坛娱乐化的时候,你们是否有过自我定位:作家,还是名人?愤怒中,我又看到了先生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点起一支烟,吞吐着忧虑和感伤。他时而思索,时而疾书,他在用笔和敌人战斗,他在用心为中国文坛、为迷惘的国人呐喊!

当年先生弃医从文,为的是根除国人麻木愚昧的封建顽疾,而如今我们是不是应该重拾医术,抓一服良药,专治见钱眼开、崇洋媚外的顽症?

离开书店的时候,又看到了那张排行榜,骄傲已经退去,更多的是担忧:“呐喊”的大旗将由谁来扛?这时,几个“红领巾”人手一本《呐喊》走出了书店。想必是老师建议他们买的吧,《呐喊》登上榜首的功劳多半要落在他们的头上。

回首,却看到更多的孩子在“畅销书”、“口袋书”海洋中迷失方向……

救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