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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为官的文章 / 为官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怠与贪

文/焦仁贵

现在是怠情严重,职场之患在于怠惰为常。一事当前,先怠处之:推、拖、踢、躲、衍、滑,各尽其能,能拖则拖,能推则推,能踢则踢,能躲则躲,能衍则衍,能滑则滑。拖则以缓代之,推则卸责慰之,踢则以职易之,躲则避而逃之,衍则敷而应之,滑则戏而溜之。这十八般怠技轮番上阵,只怕你再急、再迫之事也难免黄了。事黄了人就急,欲找人无影,想办事无成,寻问责无门,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哪怕你急火攻心,怒发冲冠也难转事态。

许多纠纷的产生,矛盾的发展、加深、激化,最后达到质变,都和这怠有很大关系。群体事体、集体上访、聚众闹事、群殴械斗,甚或区域性不安定风波,都是有由苗头、发展到暴发的过程,所有这一切,并非出现在真空里,都是在一定的范围和管辖区域,那里的管理人员及官员责无旁贷。如果勤政理事,戒怠慢而积极预防处理,事情都会朝好的方向转化。可惜当地懒官、庸官一怠了之,置若罔闻,才怠出了可怕的后果。

一场严重的肢体冲突在即,围观者百人,双方摆开阵势,布好人员,备齐棍棒,挑衅怒骂之声不绝于耳。一番火力侦察之后试图接近,有人劝说:“有话好说,找领导去解决,”回答说:“找了几十回了,领导不管!”有人劝曰:“找法院打官司,”回曰:“法院不立案,”又有人说:“找官员给你们调解调解!”回说:“官一见我们就从后门溜走了,连人影都见不上。”这场即将发生的械斗,如果循迹溯源,恐怕误在一个怠字。民找官,官官相推。久之民无奈而自决之。袁守定在《图民录》中指出:“疲是居官大病。所谓疲者,如疲马然,策之不动也。然疲生于挨,朱子所谓挨得过时且过是也。”有“疲”症的官员,就像一匹鞭打不动的老马,怎么赶也是步履蹒跚,踌躇不前。如朱熹所说,再鞭打也是得过且过,鞭一下走一步,这样的卧官百姓怎敢鞭之,又怎能唤起呢?当然怠官也有自已的心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无事,无事不如逸事。再说,多事不多钱,少事不少钱,无事照拿线。官之怠理且不说,且说这看热闹的,有人怨官,这么点事,咋能拖这么长时间,矛盾激化成这样!有人体凉官情,当官的忙得大事都管不过来,哪有空管这小事?

官的职责就是做事、管事、理事、平事、化解事、调息事,使一切事理皆合情合理合民心,常言道,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古人讲当官要清、勤、慎,清是不贪,勤则为办事,不贪是官德,勤做是本责,既清且勤是好官。官不清,则以脏祸民,官不勤,则以怠误事,勤不能代替清,清不能代替勤,两条腿走路,缺一不可,必须齐头并进。有缺陷的官人常拿它相互辩解,缺乏清廉的官以勤为挡箭牌,缺乏勤作的官以清廉为掩护词,似乎只要勤了贪两个无所谓,清了不做事也是个不错的好官,这当然是官人的自我辩解,当这种问题成为普遍现象时,脏与怠的孰轻孰重恐怕半斤八两,彼此彼此。清代的纪晓岚写过一个小品:一个庸官生前不做事,死后去见阎王爷,向阎王爷述说自己生前如何两袖清风,落得清廉之名,以求到了阴曹地府也得到赞扬,不料被阎王爷斥责一通:你当官几十年,整日浑浑噩噩,怠惰无为,未为百姓办一件实事,要你这种官有何用,倘“置木偶于堂,不饮不食,岂不远胜公乎!”清与勤,并不是对立的,更不可彼此相抵,清为官德,勤为官责,一个连自己职责都不尽的官,谈何清廉呢?大概并非官德高尚,怕是懒得贪拿,自顾不暇。

官不能尽责,必然一片混乱,官面对的是民,民疾民瘼民事,是每天必须面对,它既考验官的勤政,也鉴别官的智慧,官断事要使人服,官理事要使人信,官处事要使人赞,官调事要使人敬,官和事要使人受,面对各种民情杂事,尽职尽责把事办好已不是件易事,何况懒惰怠慢呢。

清代的汪辉祖,为官二十年,他的为官主张是:“律己立品为先,佐人以尽忠为尚,以俭为立品之基,以勤为尽心之实,读律以裕其体,读书以通其用。”大概因他自己的为官理念和品位,他对怠的剖析入木三分:“怠之祸人,甚于贪酷。贪酷有迹,着在人口。阘冗之害,万难指数,受者痛切肌肤,见者不关疴痒,闻者或且代为之解曰:官事殷忙,势不暇及。官遂习为故常,而不知孽之所积,神实鉴之。夫民以力资生,荒其一日之力,即窘其一日之生。”他把怠看得比贫危害更甚,这大概是从当时的官场现状和怠之隐蔽性来说的,现在人们最恨的是贪,提起贪,人人愤之,个个怒之,恨不能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而对怠似乎有议而无恨,无共愤。只是受者遇者有“痛切肌肤”的感觉,旁观者是不太关心的。这大概和贪的处处有迹不同,怠无迹可察,也就无人引恨了。

清代顺治皇帝总结官员易犯的四种毛病是“贪”、“伪”、“骄”、“怠”,四病危害无异。关于怠,他列举了四种现象,即“怠弛之人”,只知“玩惕岁月”,“耽于逸豫”;“庸鄙之人”,只知“碌碌取充位,我何独劳为?坠国事于因循”;“邪曲之人”,只知“遐弃正业,不相涉然,惟苟焉塞责,不恤其他”;“恣傲之人”,只知“高自矜诩,倦懈心生,故为不克胜任之状”。其共性是“縻禄素餐,尸位溺职”玩忽职守,敷衍塞责。顺治帝对这种“有玷官德”的现象特提出警戒,要求各级官吏要“慎思之”、“明辫之”、“深戒之”、“力改之”,免得“毒酿一时,秽流万世;势权有尽,唾笑无穷。”

现在一些地区出现了治怠惩庸风暴,成立暗访组、组成纠察队,对办公时间不办公,遇到公事不理事,上班时间迟到、玩游戏、炒股、聊天、脱岗等问题,抓住一个处理一个,严肃纪律,狠刹怠风,向庸、懒、散开刀,树立为民办事信念,提高办事效率,这样的事应该常抓,此类风暴应常刮。

如果从政治上、经济上、社会发展上细算一笔账,怠所造成观念习性上的潜意识影响,怠所造成的低效率和经济损失,因怠而激化矛盾而产生的财物损失和社会资源浪费恐怕是贪之莫及。贪要治,怠也要治。

“单纯”的柳先生

文/陈子娇

当提到古代文人时,脑子里便会浮现出李白、辛弃疾、杜甫、柳宗元、李清照……

李白,豪放而浪漫,敢于直抒胸臆;杜甫,一生颠沛流离,总是忧国忧民;李清照,一个婉约女子,却有着“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然而,当想到柳宗元先生时,总是不知该如何形容他。学过他的一些文章,比如:《捕蛇者说》《黔驴技穷》《小石潭记》,也曾听闻他的《永州八记》,却总是不能像上述几人一样,给他下个“定义”。直到读完余秋雨先生的《柳侯祠》后,心中才有了一个词:单纯。

我所说的单纯,不仅仅是心机少的意思,而更多的是他的纯粹,那种不带任何功利的纯粹。柳先生在朝廷一纸诏书命他返回长安时,他按捺不住,欣喜万分,急急赶去。当他经过汨罗江时,想到了同样在这里待过的屈原,随口吟出“南来不做楚臣悲,重入修门自有期。为报春风汨罗道,莫将波浪枉明时。”我想,这个时候的柳先生定是得意洋洋的。我认为,他应该不是没听说过很多被贬之人,在历经千辛万苦赶回都城时,却被发配到了更远的地方。但他却单纯的认为,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的。但当朝廷又把他贬到了更远的柳州时,那种失落、悲伤,犹如火热的心被泼了一盆冷水。满心的欢喜却换来更为沉重的打击,“十年憔悴到南京,谁料翻为岭外行。”他用苦涩的笑容嘲笑着自己的单纯。

还好,他并未因此一蹶不振,他将这种单纯带入了自己的生活,带入了属于自己的官场中。他用自己单纯的心,写着单纯的文字,洗涤着后人的心灵。他“挖了井,办了学,种了树,修了寺庙,放了奴婢。”这或许是他为官时全部的政绩。但他却使后代官吏,站在他的祠堂前,重新检点自己,重新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他们或多或少,都会对这份“单纯”产生疑问与崇敬,但我想更多的该是崇敬吧。试想当下,越来越多的落马贪官,倘若站在他的祠前,是否会低下头来不敢正视?为官之前,或许他们都在心里发过誓,做一个好官,做一个清官,为百姓做事,为后代造福。可面对一次又一次的诱惑,最终却没有守住自己的初心。

柳先生的单纯,让人深思。其实,无论为人还是为官,都贵在单纯,贵在无论遭受怎样的境遇,面对怎样的诱惑,都能守住最初那颗纯粹的心。

父亲“为官”一年

文/胡书军

父亲是一个普通的农民,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但是,父亲也有过一年的“辉煌”,有一年,生产队改选,在生产队会计职位上的父亲,被选为生产队长。他在任上的有那么几件事,我记忆非常深刻。

生产队长不仅精通农活,还要正派、公正,带领社员干在前头。处暑的一天,父亲带着社员们在山药地锄草。天气火辣辣、闷噔噔的,没有一丝风,周围的树木和庄稼好像着了定身法,一动不动,和人们一样忍受着蒸烤。麦收时种下的山药苗,经过一个多月的阳光雨露,串得满地都是。锄地的时候,要半蹲半跪,左手翻开蔓子,找准杂草,右手拿准锄地勺子,锄去杂草,双手并用,一点一点向前挪动。父亲和大家一起从地头干起,一会撅着,一会蹲着,手里的锄地勺子舞动不停,热了撩起衣服,擦一把脸上的汗水。可是大家呢,蹲累了,起来站一会,热了,拿起草帽扇两下,不慌不忙地熬着时间,那样子,很像城里人到农村体验生活差不多。

生产队里和大社会一样,一些人私心杂念太重,好像多干了农活就是傻子一样,都比着少干。谁也不想一想,多干一点,有一个好收成,可以多分一点粮食。父亲是一队之长,也许他想着自己带好头,社员就有干劲,日子就有奔头。可是事与愿违,那种惰性、那种落后观念,使一些社员们出工不出力,耍小聪明,投机取巧。等父亲回头看时,社员们早被他远远落在后面。社员们先是不好意思或者不怀好意地笑起来,父亲也尴尬地笑起来。接着父亲阴下脸,冲着后边的社员说,评工分的时候都嫌自己少,干起活来磨磨蹭蹭,人糊弄地一晌,地糊弄人一年,地里打不出粮食,喝西北风啊!说完,父亲生气地朝别的地块走去。母亲告诉我,你父亲不会当官,只会傻干,把他累死,别人还是歇着。领导几百口人的生产队,那是需要一点头脑的。父亲不懂领导艺术,恰恰缺少那点头脑。

父亲眼里揉不进沙子,在生产队遇到损公肥私的事,父亲不管僧面、佛面,都要一管到底,为此得罪了不少人。秋收时节,除了大白菜、山药就地分给社员,黄澄澄的玉米,白生生的棉花和花生,缴完公粮以后,都要运到生产队粮仓。因为生活条件差的缘故,一棵白菜、一个玉米棒子或者一把花生,人们看得都亲,都想往家里带。那时传闻着妇女们拾花生,把花生揣在裤兜里,摘棉花,把棉花藏在裤裆里。生产队长一般是男的,拉不下面子检查,女社员就偷偷地带回家。母亲告诉我这样一件事:生产队里一个姓王的老头,套着牛车往粮仓里运花生。父亲盯在那,车去了,一布袋一布袋先称好重量。到了中午,老王头卸下最后一布袋花生,要下工了,父亲不经意看到老王裤子布袋鼓鼓囊囊的,好像有东西。父亲好意地说,老王,你要带着东西不方便,放下再走。可是老王两手一摊,回答道,胡队长,咱不是那种人,没有,什么都没有。父亲听完,立即来了气,大步流星追过去,一把拽住老王衣领子,把老王拎到粮仓里。父亲呵斥着,老王蒙混不过去,不得已从裤兜里掏出花生,然后蔫蔫地回了家。母亲说,人家当队长,能交一帮朋友,让家里人干点轻快活,还多挣工分,可你父亲呢,为队上的事,得罪不少乡亲,让家里人出门抬不起头。母亲对父亲多有埋怨。

也许父亲觉得当这生产队长费心费力,心里累得慌,一年后索性给大队说不干了。父亲没有花花肠子,不会圆滑世故,这是他“为官”的致命缺陷。但是父亲的勤快劲、认真劲,却是出了名的,父亲在生产队里当了十七八年保管员,管着队里的钱财、粮食,一直没有出过大的错误。村上人说,你父亲是个好人,是个实在人。我每次听到乡亲们对父亲这样的评价,还是有一点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