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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平民的文章 / 平民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平民爱情

文/积雪草

年轻的时候,心好比蓝天上的云朵,容不下那样的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孩子哭老婆叫,鸡飞狗跳,一地鸡毛。每天早晨一睁开眼睛,就想着今天要吃什么穿什么干什么,饭桌上互相数落,争执得面红耳赤时还不忘你给我搛一筷子菜,我给你盛一碗粥,没有明显的界线与立场。觉得那样的生活无序也无绪,不是理想中的状态,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那时候我觉得爱情的摹本应该像三毛与荷西那样,没有柴米油盐的羁绊,没有幼儿稚子的拖累,没有红尘俗事的约束,两个人只管携手天涯,相知相随,浪迹一生。大漠羁旅,异国情恋,那样的爱情是我向往的,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经典魅力。

当然,这样的爱情摹本还有很多,比如徐志摩与陆小曼,诗人的浪漫,美人的风情,像开在夏天里的粉红木槿花,芳菲美丽带着香味,无与伦比。才子佳人,风云际会,成就一段千古佳话,一直不老地躺在人们的记忆里,常忆常新。

线装书里也有这样的爱情。比如陆游与唐婉,虽然悲情的成分浓郁了一点,被生生拆散离分,但是两颗心的贴近却无法割舍,虽没有梁祝化蝶的滴血与悲怆,但却更符合人情伦理,一首《钗头凤》就是这段爱情最好的标签和见证。

再比如李清照和赵明诚的情感生活,后人纳兰感慨: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像茨葳格的小说《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那样的旷世单恋,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男人的一夜,女人的一生,什么样的女人能把一种没有互动的感情保持一生不变?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我们生活在红尘里,不是生活在小说里。

逐一理顺,那些可堪为摹本的爱情大多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短暂。

荷西因潜水而逝,徐志摩搭乘飞机失事,去世时都很年轻。陆游与唐婉结婚没几年就离婚了,赵明诚在离乱中病逝,虽然李赵的婚姻持续了几十年,但离白首到老还是有差距的。

世间万物,永恒是一种美,而短暂是另外一种美,甚至,短暂给人的震撼更强大!我不喜欢短暂,我渴望天长地久,我喜欢那种可持续性,哪怕在一起吵架或相对无语,都比那种骤然失去来得温暖和可爱。

年龄渐长,慢慢懂得,那些爱情的摹本其实是没有模仿性的,无可复制的,也不是可能拿来当参照物的。滚滚红尘之中,普通人经历的多半是平民爱情:在一个屋檐下,吃喝拉撒睡,斗斗嘴,养养花,种种草——这是大多数人的生活状态。也许你的爱人没有多大本事,趿拉着拖鞋,端着茶水,满嘴跑火车,和人对侃国家大事天下奇闻;也许你的爱人长得不够漂亮,说话不过大脑,自己收拾得很光鲜,家里却像猪窝;也许两个人为了吃什么喝什么而争执,为看什么玩什么而恼火,其实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的,重要的是,能在一起,还在一起,一直在一起,这就是生活的本质,这就是平民爱情。

平民爱情,依附在一粥一饭间,现世安稳,岁月静好,有烟火的味道,有琐碎的光景,有小甜蜜,有小幸福,有小快乐,也有小烦恼。

家乡的榆树

文/赵明宇

家居北方平原,罕有松柏,却多见榆杨。尤其是榆树,是多子多孙的树种。春天里,榆树上结满稠密的榆钱,被风一吹,飘飞到墙头上、沟渠边,一场春雨过后,就会冒出嫩芽。巷子里有一片闲地,不去管它,一两年就能长满密密麻麻的榆树苗,根本就不需要专门栽种。榆树易成活,成材快,七八年时间能长到碗口般粗细,家里盖房子,可以伐掉,派上大用场了。

榆树命贱,犹如树中平民,这也是广为种植的原因。不信你到一个村庄去,在村口迎接你的肯定是榆树。

榆树命硬,家乡的树类家族中,榆树最“皮实”,也最勤奋。榆树从来不讲条件,哪怕一枚轻飘飘的榆钱散落在瓦砾间,只要遇到雨水就萌芽生长。

榆树也是木质最有韧性的树种。榆木阴干以后,形同铁板,刀锯斧头也犯愁,钉子也难以楔进,这就是所说的“榆木疙瘩”。所以榆木不宜做家具的板

材,只能做建材。做建材的一个好处就是弯曲了也不会折断,这种“宁弯不折”的脾性不会使房子垮掉。

榆树的浑身都是宝。树皮粘性大,粉碎以后可以食用。而榆钱,在万物初萌的春天,却是一道蕴含着自然灵气的美食。

初春,万木萧条,灰突突的榆树枝条上,一夜之间冒出绿色的嫩芽,很快就变成一簇簇的榆钱。这绿绿的果实,引诱着小孩子爬上枝头,用手捋下来,直接放进嘴里嚼,甜甜的,粘粘的,爽滑透着清香。把榆钱拌上面粉,放在蒸笼上蒸熟了,淋上麻油,浇上蒜汁,吃起来更叫绝。还可以和面粉一起,做成榆钱饽饽,沾着蒜汁吃。

可惜的是榆钱几天时间就变老了,飞落到泥土中安家。

饥饿年代为了充饥,争相抢食榆钱、榆叶和榆皮,家里有一棵榆树真是天赐之福啊。把榆树的叶子都捋光了,榆树成了开仓放粮救济苍生的菩萨。

家乡人崇敬槐树,有“做人当作槐”之说。其实做人更应该像榆树一样,在生存的重压之下与现实讲和。即使以扭曲的形式存在着,也要保持厚道的平民本色,在骨子里蓄满坚韧之魂。

平民南瓜

文/王永清

友人住在山里,打来电话邀我一聚。当推开车门,双脚就踏进了秋的深处。四周的苍山支撑着的天空高远蔚蓝,干净如雪。友人小院的围墙上,挂着几个金黄的南瓜,憨实的模样让人喜爱,透着浓郁的田园风情。

我不禁想起了与南瓜相伴的时光。南瓜易种易收,谷雨前后播种,入土发芽后,浇上一瓢肥水,便可坐等其实了。大约一个月左右,雌花萎谢,开始坐果,不出半个月,就长成了嫩嫩的青南瓜。青南瓜最适宜炒食,想吃时,摘一个,切成丝,油锅一过,吃起来鲜嫩可口。

南瓜个大,朴实,像极了乡下汉子。小时候,物资匮乏,粮食往往不够吃,南瓜就成了我家的救命粮。早餐南瓜煮粥,中餐南瓜焖饭,晚餐南瓜面糊,是南瓜让我们度过了那段饥荒的岁月。

后来条件好了,南瓜不再是救命食品了,但母亲种南瓜的热情仍然不减,她说,屋里放几个南瓜,看着心里踏实。种的南瓜吃不完,母亲就切成条,风干后与小米合煮成粥,味美如蜜,甘甜沁人。或将南瓜切成方方正正的大块,和切成薄片的五花肉一起上锅蒸,南瓜的清香和着肉香,吃起来爽滑可口,香味醇厚。

其实我最喜欢吃的还是母亲做的南瓜饼。母亲将南瓜洗净去皮,切成片,蒸熟后捣成泥,加鸡蛋、白砂糖、糯米粉搅拌均匀。然后用手捏出小圆形,烧热平底锅,放少许猪油,将饼坯放入锅中,用中小火煎,成金黄色出锅即可。咬一口外酥里嫩的南瓜饼,甜、糯,口感好极了。

落座后不久,友人就亮出了他的好厨艺,不一会儿就准备了一大桌子菜。酸辣的韭菜、鲜亮的腊肉、野生的香菇……让我惊喜的是还有一盘南瓜糯米团,腴白如脂的糯米团头顶几颗红枣,在橘红色的南瓜怀抱里半隐半现,婉转其间,看得我垂涎欲滴,吃起来清雅怡人,让人倍感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南瓜不仅有较高的食用价值,还有着不可忽视的食疗作用。据《滇南本草》载:南瓜性温,味甘无毒,入脾、胃二经,能润肺益气,驱虫解毒,治咳平喘,和血养血,美容等功效。

如今,平凡的南瓜,早已越过平民的饥荒到达丰盛的餐桌。看着南瓜金灿灿的黄,在这个不冷不热的季节里,总是给人以贴心贴肺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