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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三题的文章 / 三题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商洛三题

文/贾永红

饺子

那年冬日车过秦岭,眼看着就到商洛地界了,司机却把车泊在了路边,硬要大家下车休息半个小时吃饭。吃饭就吃饭,我跑到一家饭店,一女子穿着白大褂笑眉笑眼地搭腔:

“乡党,你吃啥咧?”

“都有啥?”我问。

女服务员亮亮秦腔道:“油泼辣子面、浆水面、臊子面。”

我问:“有没有水饺?”

“你要水饺?”她盯着我,说:“要吃,现包现煮。”

“来得及吗?我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不会误你上路的!”

果然,三个姑娘行动起来极利索,和面、剁馅、擀皮、包捏、煮,井然有序。

“一个饺子多少钱?”我问,没想到,刚才搭腔的那位竟愠了脸,说:“乡党,你捣乱不是?我这饺子不论个的!”

绝对的误会!

当下,我蓦然醒悟。论个卖饺子这是新疆的章程。于是,我笑赔不是,说自己刚从乌鲁木齐回来,对咱这的行情不懂。这么一解释,姑娘们乐了,说:“外嗒卖饺子还论个?太小气了。给你一斤吧!”说话间,饺子已端了上来,乖乖,两碗水饺面前一摆,就先让人瞪目结舌了。瞧那碗,够唬人的!瓷粗口海,食者必先拿出一副架势来应付。看来人家笑咱陕西乡党“碗大过脑袋”是不为过了。我自小生活在商洛山区,却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老碗,古朴得让人始而惊、继而笑。两块五毛钱一斤不为贵,比起乌鲁木齐三毛钱一个饺子不知实惠了多少;而且,这水饺味道香美,给人印象深刻。

秦腔

古镇今非昔比,街宽了,房高了,现代化的装潢使之多姿多彩了。但是音响效果颇佳的卡拉Ok歌舞厅,光临者却寥寥无几,而东头的一家茶馆却热闹异常。原来,这茶馆请来了一位吼秦腔的把式。

我从面馆出来向东走约百米的样子,只听得头顶上传来一声吼叫:

“傻孩子河南连天遭天旱!”这悲怆的音律,的确使人骨也铮铮,血也滔滔。寻觅过去,果见茶馆里外都是人,许多人挤不进去,就在外面听戏,一老者满脸皱纹纵横,口叼旱烟杆儿,竟听得入神,摇头晃脑,悠然自得。一曲终了,我问他年轻时是否也吼过?老者张开没牙的嘴,说:“年轻时我也是把式哩。想当年商洛上下,方圆百里,哪个不晓得我?”

把式就是行当的意思,只有那些艺技高强者才能得此冠称。我生在商洛,深受秦韵的感染,知道商洛人对秦腔感情尤深。那年月日子焦苦,乡民们喊着与天斗与地斗与阶级敌人斗的口号,喝的是包谷糁子,但吼起秦腔来却精神抖擞。后来我问过一位民间艺人,他说,秦腔有健身之妙用,有个头痛脑热的病,只要吼他几声秦腔,此病必除,一如气功师发功,妙在那一声声嘶喊中!

秦腔,秦民之魅力。秦民们可少衣缺食,唯独这秦腔不能不吼。人们借助秦腔高兴时宣泄,寂寞时抒哀,红事助兴,白事壮行。如此刚强豪爽的精神,难怪是秦人之声了。

辣子面

人说南辣北甜,意思是南方人能食辣椒,嗜辣成狂。譬如一代伟人毛泽东,吃辣成癖世人皆知,而四川的麻辣系列,则闻名于天下。

能食辣者,本事也!

但商洛人敢以此比高低。

回商洛头一天,我就去领教陕西纯粹的油泼辣子面。辣子面馆在古镇西端,经营者年已古稀,练就一手绝活。看老者擀面如同杂耍一般,一张面在他手里竟被玩得响亮、庄严、细腻、诙谐,有如汉唐诗赋。

一碗面往面前一摆,便是一碗汪洋,一层红油。吸进腹中,初觉不甚辣,之后,辣就于不知不觉中扩散于周身,以至于舌干、汗流、唇裂、泪下。我放眼四邻,无论男女,各守汪洋,一片唏嘘。问对面坐的汉子,汉子曰:这是咱这嗒的骄傲,咱这嗒有两大特点:一是辣子,够味;一是秦腔,够韵!

村寨三题

文/潘银璋

顶趴村

十月,我们沿着顶趴的山道行走。

游离的目光,一直追溯到画马崖的源头。

这源头太痛苦。沧桑的崖石,经过亿万年的淘洗、打磨,赭红色便在岩石上有了永恒的力量。

这源头太神秘。那些状似游鱼、巨龙、奔马的图案。我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杰作?在远古的时光中,太阳和月亮,折射出苗寨历史的底蕴,让原始在这里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顶趴村!高原大地挺起的胸膛!千百年来,守护着无人能懂的画马崖。河岸的风,恶狠狠地抽打着他们的脸庞,太阳无情地烤灸着他们的脊背。

画马崖!有谁知道?岩壁上形态各异的大圆点、小圆点、太阳、马……那些神秘的符号!那些千疮百孔的画像!是外星人走出飞碟留下的考古方案?还是盘古开天时古人类象形文字的演化?

顶趴!一部惊心动魄的崖画!一座无人能解的谜团!在清水江畔续写千年的传奇!

乡村旅游,在那里拉开了新的发展篇章……

光忠村

十月,秋叶卷缩在清水江边。

光忠村——一个“光宗耀祖”的村庄!

秋天以漫山遍野之势,毫无顾忌地向四面八方流淌。

蓝天、枫叶,在鸟雀阵阵的歌唱声中,慷慨淋漓地飘洒着绚丽的华章。我们在苗乡的石板路上轻轻走着,秋虫啾鸣,稻谷飘香······

这是一个收获忙碌的季节!

苗乡的山民肩披露珠,沐浴阳光,在地里忙碌地挥舞镰刀,收割庄稼。那一双双牵动日光的手指!那一个个紧握农谚的节气!苗家儿女在田野拔节生活,摄取幸福。

这是一个让人倾倒让人感叹的村庄!

洞里的老鼠,流淌着馋馋的口水,一年四季,在“高脚仓”的腿上爬啊爬。却总是无数次地跌倒了下来,摔伤的脸颊,流露出无奈的目光。

苗家姑娘哟!手握针线,刺花草、绣虫鱼。腰上的蜡染,装满了村庄烈烈的诗意。

高高竣工的斗牛场,横躺在村寨的臂弯之中,好像是世界上最华美的足球场地。大家仿佛看到:两对弯弯的锐角,两股奔腾的旋风,两个刚劲的对手……

下午,在苗乡行走。我看见:村庄张开了飞翔的翅膀,倏然之间便停到了对岸的山顶上!

马史村

一场夜雨过后。

马沐浴在晨曦中,发出淡淡的灵气。这是千年以前的情景了。

天空广阔,秋色无边。山峦,万马奔腾!

千年来,苗寨马屎堆积如山啊!它们在历史的时光中。马史村——马屎的味道,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沿着古寨行走,马圈记录着一场霜的自白,它们把村庄的房屋漂白。苗家姑娘哟,头戴刺绣,在荒坡弯道上赶啊赶。歌声吓跑了颤抖的麻雀,马蹄响彻了千年的云霄。

马史村!苗家男儿借你厚实的脊背,穿过山野,扛起天空。他们像鹰一样在苗乡翱翔,像野兔一样把忧伤留在了晃动的草根上。

马眨着善良的眼神,将生命筑在爱的巢穴上。据说苗家儿女犯了死刑,可以用多匹马崽进行生命交换。

十月,在苗乡行走,马的脚步不停。它们在广阔的空间里,占据了大片的光芒。

马史村——一个盛世腾飞的村庄!

具有马史的生命!马屎的真实!马史的色彩!

眺望三题

文/郭幼春

窗 口

我的窗口,朝南;我的心,也向南。

窗口并不单纯为了透空气,也不是为了能够望出去,窗口在园林建筑中起到艺术的穿透力。有了窗口,内外就发生了交流。窗外的竹子或青山,经过窗口的框架望去,就是一幅画。

我的一生,或者一年,或者一天里,窗口是关不住的心扉。在这宁静的窗口,大自然就是我心灵上的风景,是魂与根的框架。

阻碍我的视线的高楼建筑物,成为窗口的敌人。因而,为了站的高,望的更远,如今的房地产开发商都往高空占领窗口。早上升起的太阳,温暖着幸福的人们,也温暖着站在窗口前运动的那些人。

天空飘浮的云,我举手可得;历史中大悲大喜的事迹,成为窗口记忆中的终端与守望。

开窗,让南风吹来。

南风再吹,如歌如曲,响在耳畔的旋律便是久违了的理想之歌。

眺望窗口,夫复何求。

乡 村

乡村在秋收里,到处布满了金黄色的梦境。

白云悠悠扬扬,贴近亲切的土地,乡村在深深的乡愁含蓄中等待收割。孩子们欢快的脚步,踏响了流金色岁月的年华,连空气中都带着阳光的醉意。

金秋时节,眺望乡村,是我最多的日子。因为,所有的牵挂都被丰收的场景而感动。田间地头,弯曲的脊梁,被父亲锋利的镰刀刈倒了,土地裸露出丰满的诱惑。

了望乡村,炊烟里有母亲的久违,有父亲的心声。田野波涛般涌动的金秋,所有的土地浪漫,只为有了走进安静的家园。噢,谁家的屋瓦上,袅袅升起了蛇舞的炊烟,走出乡愁的憧憬?我知道乡村的心里,有着高尚的心事!

乡愁起处,连同爱与恨,都扎进一方土地。

石碑

没有硝烟的日子,已经很久了。

眼前的石碑,被我无数次解读出“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们……”军戈铁马,杀戮冲天的战地黄花,已经被波澜壮阔的历史淹没。伤痕被源源吹来的南风切割着,一块又一块;雕刻在石碑上的文字记载中,诠释着“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沉默中,石碑仰起头,那些深深浅浅的纹路,被风雨撕裂着,形成大悲大喜的伤痕。

眺望石碑,并非凝固,并非死寂;眺望石碑,又悄然低头;又虔诚祈祷。

苦难刻进石碑,穿越悲壮的长廊,震撼迎面扑来。石碑上的文字,沸腾于未被温润的土地。多少次凝思,早已被那段史诗般的悲壮,而哭泣、而湿润、而感动。

石碑,巍然地矗立在人们的视野,碑文里扑朔迷离的伤痕,被风刮倒,被雨浇灌,折射出鲜活的故事。

史书在我的书架上整齐地排列着,我知道,历史不会真正地沉默。

石碑,就将成为永恒铭记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