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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木工的文章 / 木工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父亲的手艺

文/罗跃

常言道:“有家财万贯,不如有一技之长。”

父亲会木工活,有着精湛的手艺,老家的家具、房屋建造无不是出自父亲之手。对于父亲这门手艺,我打心底里崇拜着他。如今,父亲已年过花甲,虽然年迈,但他还热衷于他的手艺。只要邻居有请,父亲便把他的行头收拾整顿好,很欢快地去为乡里乡亲做点事。

在农村,做木工活的人称为“木匠”,尊称“师傅”。在我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人叫我父亲为“木匠”,都尊称他为“师傅”。记得老家有一位木匠师傅很抠很小气,时常在意人们对他的称谓。由于小时候我不懂事,每次看见这位师傅时便大叫“木匠”,他会故着视而不理。后来,我把这事告诉了父亲,父亲说你喊他“师傅”即可。果然,再见这位师傅时,一声“师傅”便把他给喊笑了。

父亲在老家贵为“师傅”,不仅是他的手艺精湛,还得益于父亲为人的谦和有礼。父亲自幼失去父亲(我的祖父),受家庭成分的影响,在艰难的岁月中,他便早早走出社会谋求生计,做过大队管粮员,参加过文艺队,做过大队负责人等等。在那满怀理想与特殊环境的岁月中,造就了父亲谦和有礼、敏而好学的秉性和人际交往的能力。当然,学会木工手艺也在情理之中。

记得小时候,乡邻经常请父亲为其打制家具、修缮房屋,我喜欢跟着父亲,骑在父亲的脖子上出门玩耍,因为在乡村人户,只有办事时,家里的伙食是最好的。

父亲的手艺精湛到什么程度呢。只要他看见那家的茶几非常雅致,便量好尺寸,完全可以复制出来,其成品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上世纪90年代前后,正是父亲年富力强的时期,一年除了农忙季节,父亲都在外面干木工活,补贴家用。父亲追逐时尚,为了提高技能,还让远在珠海上班的八姐(堂姐)给他带回两本木工专用书籍,父亲参照书籍打制出很多家具精品。至今,在我老家镇里,一些家庭所使用的家具,都出自父亲之手。

时过境迁,千禧年之后,传统的木工技艺,也随着社会的变革发生着改变。原来干木工活使用推靶、木锯等,都变成了半制动的电锯、电推靶。父亲也不甘心示弱,四年前父亲便邀着老家表叔进城,购置了一批半自动木工工具。在汽车南站送父亲回老家时,我不住的叮嘱父亲,干活时要小心点。两个月后,父亲打来电话,他干活时拇指受伤。我迫不及待赶往老家医院,在病房里,看着父亲,我泪流满面。父亲为他所爱的事业痛失一拇指,作为儿女,心里别有一番滋味。

而今,父亲有空时,还会做一些木工活,因为他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在父亲的身上,关于他的木工手艺,作为儿女的我学到的是做事要贵在坚持,不能半途而废,和一种与人相处的“以和为贵”处世哲学吧。

拉大锯

文/丁明烨

儿歌曰:呲呲啦,做啥哩,来来回回拉锯哩,拉锯做啥,做个盆架,盆架靠着桌,做个推土车,土车轱辘圆,做个大粮船,粮船撑到北京去,带回个宰相来拉锯,带回帮太监来唱戏。

在农村,学会木工活,做个木匠,做桌椅橱柜,做门窗框架,是颇受乡亲们青睐的一份手艺,也是不少农村孩子的人生选择。

不是每个人都是做木匠的料,首先要有眼力,一块木头是什么质地,够什么材料,搭眼就能判断,弧度的大小,孔眼的距离,不能一个劲拿器具测量,要手到擒来;手脚要灵巧,卯榫框架,镂花雕刻需要精致,毛毛糙糙可做不成。然而,开始时几个青年一起学木工,最后坚持下来学成手的,不过寥寥几个人。

乡村做家具器物,讲求美观,更讲求结实耐用,要求几辈子也用不坏,才算好物件,因此,用的木料也要大。木工房周围堆放着许多的树木,把树木解成板材,头道工序就要拉锯。

木工师傅培养徒弟,先不教取料刨面,不教放线打眼,不教花纹雕刻,总是让你去拉大锯,锛凿斧锯,最先过的关就是拉锯关。这拉锯没多少学问,把木料栽在地上或捆在大树上,或上下或左右,一推一拉便锯开来,只要用力均衡,耐着性子,几天就能掌握要领。但拉大锯枯燥呆板,很考验人的耐力,没法偷懒磨猾,许多人就是熬不过这两年的磨练期,便放弃了做木匠的追求。

小时候也跟着会木工活的父亲拉过锯,上上下下拉起来,累的手臂又酸又疼,可木缝总不见延长,一遍遍瞧过去,总是垂头丧气。父亲说:“只要掌握着方向,定下心来慢慢用力就行,不要老看进度,锯响就有沫,一点努力就有一份收获。”等静下心来,不再心浮气躁,不再计较进度,不多长时间,一块大木头也就从中间解开了。

木工师傅说,拉锯其实没有多少技巧,磨练的是耐力,考验的是性情,这,才是一个木工必备的素养。

做学徒的人生启示

文/段辉光

上世纪六十年代,学制很短,小学五年,初中两年,高中两年。我小学四年级跳级,因此不到14岁就高中毕业,回乡当了农民。我年纪小个子也小,评工分的时候,我只得了一天5分。而一般成年男人的工分是10分,女人的工分是8分。工分少,大家也就把我当做小孩看待,出集体工的时候,常常给大人帮忙打下手。队上有个老木工,他的工作就是给队里修理风车、打稻机、犁耙等农具,还做些温室育秧的板子之类的活。他常常跟队长讲,要我跟着他帮忙做木工活。做多了,我对木工活有了较好的基础。

一次,队里来了一位姓曹的木匠。母亲看我对木工活有兴趣,就让我拜师学木工。曹师傅看到我的木工基础不错,就收下了我做学徒。做学徒只管吃饭,没有工钱。那时候,能有一口饱饭吃就很不错了。在做学徒期里,有三件事情给我印象很深,也对我今后的人生观影响很大。

桌面菜

跟着师傅做木工活,是主人家包饭的。进场前,师傅总会提前交待,主人家桌上的桌面菜是不可以随便吃的。所谓桌面菜就是一碗爆火肉。主人在碗底会用梅干菜、干豆角或者油豆腐打底,上面再排上两层爆火肉,把一碗菜堆得高高大大的,看起来很丰盛的样子。除了这碗桌面菜,其他的就是青菜萝卜之类的素菜了。

做木工是苦力活,当然很想吃肉,但是桌面菜是不可以随便吃的。好客的主人往往会夹一块爆火肉放进你的碗里,这时候还不能吃,要一面道谢一面把爆火肉退回到菜碗去,只能暗暗吞口水。要是主人再次把这块肉夹给你,师傅说“主人这么热情,你就吃了吧,吃饱了好好做事”,这时候你才可以假装斯文地吃掉这块爆火肉。

到下一餐,主人会把吃了的爆火肉补上,依然是一碗满满的肉。这碗肉一直要保存到主人家的木工活做完,往往是十来天或者半个月。到最后完工的一餐,主人会拿来米酒感谢一番,师徒和主人全家才会把这碗桌面菜吃掉。这一餐是我这个小徒弟和主人家的小孩子最高兴的一餐饭。

师傅常说,学做木工,首先要学会规矩。守规矩,人家才会喜欢你,自己才能保住饭碗。

磨斧头凿子

开始当学徒的时候,师傅不会教你做真正的木工活。学徒起初干的活主要是磨斧头凿子。虽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但是磨斧头凿子却是一件很累的活,常常磨得头昏眼花腿麻腰疼,一把斧头还没有磨好。斧头凿子的锋口是单面的,一面是直的,一面是斜面。磨的时候要掌握技巧,否则会磨坏。如果心急,或者手没有掌平,把斜面磨成了拱面,这把斧头就永远不会锋利了。如果心急或者用力过大,锋口就会退火,斧头凿子也就坏了。

师傅常说,学会了磨工具,木工活也就学会了一半。原来磨斧头凿子不仅仅是磨工具,更是磨炼一个人的耐心和意志。急急忙忙,毛毛糙糙,则百事不成。

师兄被打

跟在曹师傅门下做学徒的,还有一位师兄,年纪比我大些,个子比我壮些,但常常遭到师傅的白眼,因为他做事有时偷懒取巧。一次,师傅交代我们给几条长条凳的面板凿孔。临到吃午饭的时候,我的凿好了,师傅验收很满意;师兄则为了赶午饭,匆匆忙忙,做的很毛糙。师傅拿来一看,气得脸色发紫,拿起凿子,用凿子把狠狠地敲在师兄的头上,然后把面板和凿子用力扔出了大门之外。师兄不敢哭,含着泪水捡起面板和凿子重新修改得工工整整,经师傅验收合格后才端起碗吃饭。后来我参加高考考上了师范而没有出师,师兄则出师了,而且成为了当地最好的木匠。

师傅常说,有了工匠精神,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