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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躺在的文章 / 躺在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相守

文/画家西茜

相守不难。只要将感情看成高山,把日子过成流水,便可笑对如霜发鬓,追忆锦瑟华年。

相守不易。谁人能永远宛若初见,禁得住光阴蹉跎?剪不断,天性善恶,转眼间,爱恨交错。

满心期许的新人,历尽烟云的老伴,劳燕分飞的愁侣,琴瑟和鸣的美眷,他们在对待情感的方式与态度上,究竟有哪些不同呢?

也许,人心本无不同,无常世界中的情感故事,连神仙都只能藏手于袖,漠然旁观。缘起时,一切如琉璃般美丽,缘灭时,一切又如琉璃般易碎,人与人的情感就如同这琉璃,华美如是,脆弱亦如是,美丽而易碎,才是情感本质。所以有些人爱的炽热如火,偏偏缘不由衷,灿烂往事,只能锁在记忆中保留余温。有些人的感情清如水,淡如茶,没有一刻潋滟光景,却有岁月磨不去的坚韧。有些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却因某件小事将恩爱推翻,从此陌路偶见亦不欢。有些人,一直熟视如亲属,偏能在某一不经意的瞬间,体会到同心同意之灵,悟出了彼此间的真情。这便是爱,莫名而来,莫名而去,由不得人们对它圈圈点点,妄加猜测。

你看,爱如苦禅,如絮如棉。

爱之难,难在对情绪的节制。人在热恋时,最不愿节制情绪,因为情绪是人生海洋里的精彩浪花,拍打在爱的沙滩边,那景致最是迷人。但若要相守,需处理好理智与情感的关系,将无常变幻的情感,换成难以更改的习惯,很多恩爱到白头的老夫妇,便有这种自然而然的习惯,和无声无息的宽厚,而不只依赖于情爱与诺言。

偶然看到一对相依相偎的莲藕,便带其回家,画成油画。我相信,每一株植物都是有故事有记忆的,它们一定有种神秘的灵性,是仪器勘测不出,科学探究不到的。

我想它们之间一定存有过爱情,甚至一直在延续,它们相伴目睹过春初春末,夏始夏终,又一同经历了秋季的萧杀,时间掠走了他们的青春与美丽,却灭不掉它们彼此间的珍惜。它们长相厮守,并被画家带回,永恒地存在于画作中,这样一种幸福,连人类都羡慕不及呢。

它们躺在静美的岁月里,躺在空灵里,躺在记忆里,躺在我心爱的画作里。画的名字叫《相守》,越是质朴的名字,越代表我对其中意义的仰望。

逼真的描绘,是一种虔诚,每一笔刻画,都重复祈祷着同一个愿望。

愿所有看到此画的人,都能邂逅命定佳缘,安然偕老。

一枝菊,斜簪君鬓边

文/喜乐的心乃是良药

躺在青青的草地上,睫毛覆盖着异域的阳光。

不远处,湖水倒映着蓝天白云,柔风里轻轻荡漾。

丽景如画,你的心却满是惆怅--

那不是故乡的云啊,纵是在蓝天摇曳如诗,却只能徒增你回望的忧伤--离开了这片土地,你才发现,对她的爱,早已深入骨髓,融进细胞,黄河般在血管里不息的流淌。

是的,那里的天很蓝,却蓝不过云台山的碧空;

是的,那里的树很绿,却绿不过柳园口的垂柳;

是的,那里的湖水莹澈,却没有野鸭湖的蒲苇如织,枯荷如诗,鱼香蟹肥,满目竞秀……

中秋的月,在浓郁的怀想里,失去了玉洁冰清。

思乡的心,暖春成秋,随远行的日子流走驿动。

把酒临风,把酒临风啊,这酒在风里化作一缕飘渺千年的沉郁,萦秦汉,绕唐宋,汉风唐韵,秦梦宋情--

何处是归程,长亭共短亭!

九月九又要到了,"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鸿雁长飞,飞去的是不是你所在的异乡?

鱼龙潜跃,跃起的是不是你所想的故园?

躺在湖边的草坪上,仰望着白云蓝天,思绪缱惓,心旌漫卷。

繁华落尽,你深爱的这片土地,而今是满城的黄英缤纷。

鼓吹台,是一支玉笛,一思啊,已落日浮云;

铁塔湖,是一杯醇酒,一念啊,早醉了心田!

云淡风轻的天上,有鸟儿飞过;

折一枝菊,斜簪君鬓边……

拉拉车的时光

文/至简

一条弯弯曲曲的沙土路,两边长满了高大的沙枣树。树旁是碧绿的麦田,一院矮小的土屋在路的转角处,院墙边一眼水井,后院几株桃树,院门口则有棵老杏树。麦田边的一棵大杏树底下,停着一辆两只轮子的白色杨木车,我们这里的乡下人叫它架子车,也叫“拉拉车”。

在牲畜和农机具缺乏的那时,架子车是最重要的运输工具,我曾无数次地看见在乡村路上的农人们,手里拉着两根车辕,一条皮带搭在肩上,车里装满了货物,身子匍匐地前行着。春天里往地上运送种子、肥料,夏天里稍闲一些,秋天拉麦子、秸秆,冬天拉送柴火。经常使用架子车的农人,由于一个肩头长期拉皮带,走起路来肩头是有一点歪斜的。拉拉车是很多农村人辛酸和痛苦的印记。

记忆中姥姥家有一辆白杨木架子车,多年的劳作已使它伤痕累累,被闲置在一边。后来,在乡下姥姥家,我有好几年春夏的时光是在这辆车上度过的。拉拉车冲淡了我缺少洋娃娃的忧伤。每年春天,我迫不及待地把拉拉车推到小院门口的老杏树下,铺上碎花布的褥子,那似乎就成了掩映在绿荫丛里的童话小屋。它也是我的摇篮,吊床,一个人独自的天地,每日会在摇曳的轻风里沉沉睡去,直到小村炊烟四起时被姥姥唤醒,枕边飘落零星的花瓣。每日躺在里面,望着悠远的天空走走停停的云彩,想一个小女孩的心事,头顶的杏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有时阳光从树枝缝隙里洒进斑驳刺眼的光,我躺着眼睛一睁一闭,或者手掌捂在眼睛上,指缝一开一合和那树缝里的光斑玩游戏。

这个童话小屋也成了儿时伙伴们的中心。常有一个小伙伴推着我和其他小伙伴一蹦一跳,这时,拉拉车又成了跷跷板。在和伙伴们过家家时,拉拉车是我们的房子,有时是新娘坐的大花轿,在沙枣花飘香的弯弯小路上,我们唱着童谣,推着这辆花轿你追我赶。而让布娃娃躺在里面,它就成了一只更大的摇篮。拉拉车静静地停在那里,聆听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心灵世界。

春天过去,初夏过去时,我甚至忘记了城里的父母。盛夏来临时,大片大片的树叶已经墨绿,杏子也快成熟了。一天,我依然躺在拉拉车里抬头望着满树的杏子,终于忍不住想站在拉拉车上摘一颗。翻身正要坐起的时候,突然在碎花布褥子上看到一个正在蠕动的黄色东西,仔细一看是一个色彩鲜艳的毛虫。胆小的我立即被吓得哭了起来。从那天起,我第一次知道了毛毛虫的丑陋与华丽,此后我再也不敢躺在拉拉车里,怕会有一只毛毛虫掉在脸上。

这时,盛夏的农村也有更多更好玩的事物来吸引我。但我依然舍不得把拉拉车从大树底下推走。一天清晨,奇怪的事发生了,拉拉车的一个车轱辘被人卸走了,大树下的它看上去歪歪斜斜,更加破旧不堪,尽管原本就只是我的一个玩件而已,可姥姥和姨姨舅舅们还是感到可惜,大家又都在猜测小偷可能是谁。这便是我所经历的第一次的盗窃事件。我想,从那个暑假,从发现那只披着华丽外衣的丑陋的毛毛虫和那次盗窃事件之后,我知道开心之后也还有很多不开心。秋天来临的时候,我上学了。

继而,老杏树被砍去,拉拉车被劈了当柴烧,老屋被拆了。后来,过去那个村庄变成了城市的边缘。

多年后一个晴朗的天气,我在过去那个村庄的土地上,看到宽阔的柏油马路伸向远方,一位脚穿黑色绒布鞋的老妇人挽着裤腿一脸茫然地坐在马路边,她在正待修建的工地上放牧她的羊,这是我在那片消失的村庄上看到的最后牧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