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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书信的文章 / 书信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文/笑红尘文学

看完《京城81号》这部影片,内心五味陈杂,悲喜交加。不仅仅是被那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所吸引,更多的,是被其中所传达的人生寓意所折服。该影片细腻生动的刻画出了佛所说的人生八苦,即: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盛。一个错过的故事,一段百年间的宿命轮回,年复一年,生生死死,只为那初见时的笑脸盈盈,只为那曾经许下的诺言,只为那执手相伴的情丝脉脉,只为那心中不灭的绮念“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该故事发生在民国初期,那时,位于京城八大胡同内的青楼烟柳繁华,歌舞升平,好不热闹。其中,尤以头牌姑娘陆蝶玉艳惊四座,引得万人空巷。但玉面玲珑的她早已心有所属,素日里以将悉数的爱都交予了京城大户霍家三少爷。如此这般,任他人百般殷勤,蝶玉的心都不曾有一丝动摇。终于,几经波折,她凤冠霞帔,满心期待的被人接进了霍家。

影片看到这里,我的内心好生宽慰。试想,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嫁入豪门,谈何容易。即便她有着倾国倾城的容姿、出类拔萃的才华,也终会因自己卑劣的出身而让人嫌弃,换言之,就连那寻常百姓家的闺阁小姐,身份都要比她尊贵许多。所以,当看到陆蝶玉和霍家三少爷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时,我由衷地替他们高兴,为他们祝福。

蝶玉曾说: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霍郎心知: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两人心心相印,如胶似漆,他们的爱就像尘世间最圣洁的花朵,最璀璨的星辰,敞亮了人们的心扉,温暖了人们的眼眸,是呵,只要彼此相爱,任何阻碍都会被跨越,任何冰冷都将被融化。然,就在所有人都皆大欢喜之际,眼前的幸福却似握不住的流沙,无情地被现实的风尘湮灭,弹指间,梦破碎,心飘零,人伶仃,紧握地爱情也转瞬成空。

仅有一夜夫妻之欢的两人,恶梦般被活活拆散,醒来已是物是人非,红烛残泪。怀有身孕的陆蝶玉因霍郎的无故失踪,生死未卜而伤心不已,试想,偌大的霍家日后岂能容得下她和那无辜的孩子,她的未来会是多么的黯淡和悲凄。然而,她却从未想过轻生,只因她和霍郎之间有过执手终老的约定,陆蝶玉坚信,她的霍郎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回到她的身边。虽然他总是迟到,却从不失约。

素日里,孤苦伶仃的陆蝶玉便以书信的方式,诉说自己内心的愁苦和满满的相思。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也许是上天的垂怜,也许是命运的补偿,终于,陆蝶玉等到了霍郎的回信,原来,她的霍郎并没有弃自己而去,而是被人强行抓去做了壮丁。

从信中可知,霍郎对她的思念丝毫不亚于她对霍郎的思念。自此,蝶玉便有了生活的动力,并时常与霍郎书信往来,对于霍郎的每一封回信,她都会细细品味,悉心珍藏。这些书信就像晨起的朝阳,照亮温暖了她的整个心房。其实,她要的幸福很简单,只要能和心心念念的霍郎相依相偎,有一隅栖身之所,有寻常的柴米裹腹,便足够了。但这看似简单的幸福却注定只是奢求。

弹指间,多年过去,陆蝶玉依旧每天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且不曾间断地与霍郎进行书信上的往来,虽然生活的环境不济,但她的内心却是温暖的。只要有霍郎的音讯,只要能够看着他们的女儿健康成长,她的生命就有价值,她的等待就有意义。可谁知,就连这最后的念想,都是个可笑的骗局。原来,她的霍郎早在七年前就以在前线阵亡,而那些深情款款的书信都是由他大哥代写的。

得知实情的陆蝶玉心灰意冷,当晚,她重新换上了新婚的嫁衣,鲜艳欲滴,光彩照人,恍惚中,只见一只红色的蝴蝶盘旋而至,停留在她的身边,这让陆蝶玉兴奋不已,她知,这定是她的霍郎来找她了,来赶赴那迟到多年的约会。紧接着,陆蝶玉亦步亦趋的跟随着蝴蝶登向地下室的最高处,谁料,那蝴蝶竟蓦然向下飞去。陆蝶玉连忙随之看去,只见是他的霍郎张开双臂来接她了,霍郎在告诉她,这么多年他对她的爱,依旧与今天一样鲜艳彻底,至死不渝。陆蝶玉欣喜若狂,在她的心中,何尝不是这样,她对霍郎的爱,早以刻骨铭心,不能自持。于是,她奋不顾身的投入了霍郎的怀抱,也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倘若故事到此为止,我或许还会认为这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因为最终,他们的灵魂得以相依相伴,完成那生前未了的约定。可谁知,她的霍郎并没有死,这一切都是有人从中作梗,他们的爱情注定是没有结果的错过呵。然而,今生的错过能否换得来世的相见?佛说六道轮回,永无止境。其实是个错过的故事,今生的缘来世总会再还。如此年复一年,生生死死,只为那初见时的笑脸盈盈,只为那曾经许下的诺言,只为那执手相伴的情丝脉脉,只为那心中不灭的绮念“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书信年代

文/蒋波

对书信有种特别而亲切的情愫,怀念起曾经写信的岁月,那时的情景历历在目,至今难忘……

小时候,记得一次母亲鼓励我给远方的姥爷写封信,信的具体内容已经不记得,但其中一个成语天伦之乐却让收到信后的姥爷夸赞不已,说我小小的年纪就懂得用成语,而且十分贴切,值得表扬。能够得到识文断字的姥爷的夸奖,我小小的心田激动不已,对写信的热爱自此开始。

彼时,我常常收到姥爷的来信,叮嘱母亲照顾好我的身体,让我注意安全,还有一些学习方面的建议,有时候,信内还夹有几张精致的剪报,介绍孩子养成良好的习惯和学习方面的心得之类。我都一一用心读完。看着姥爷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字体,想象着姥爷戴着老花镜写信的情景,我觉得,写信收信的日子是那么美好,有那么多心里话要和姥爷倾诉。于是,写信表达我对姥爷深切的思念,成为我童年时光里必不可少的事情。

上中学的时候,我作文写的还不错。于是,在老师的鼓励下试着投稿,一番努力后,我的一篇作文终于变成了铅字,不仅收到样刊还收到了稿费,最高兴的是收到了一封编辑老师鼓励的信件,我手捧信纸,一字字阅读着,欣喜快乐的感觉萦绕开来。在流行交笔友的岁月里,我结交了很多天南地北的笔友,收信写信的美好感觉填补充实了单调枯燥的校园时光。各色的邮票,被我收藏起来,信纸的各种叠法,也逐一掌握。记得读中专的第二年,市里的广播电台举办征文活动,我精心写了一篇,反复修改,又让写字非常好的一位同学帮我认真写到方格信纸上,小心翼翼地粘上邮票,放入带着希望的绿色邮筒。于是,在那个收听时段,抱着小小的收音机,期待着,盼望着,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下午,我的文章伴着优美的旋律,被播音员绘声绘色地朗读起来,我雀跃着,欢呼着,信心大增。最后,播音员还读了我的姓名和联系地址。于是,几天后,我收到了雪片般的来信,又认识了许多笔友。

小小的书信,给我带来希望和憧憬。我写作的热情高涨,一篇篇反复酝酿修改后的文章,通过小小的信件,飞向四面八方。随着一篇篇豆腐块的增多,更坚定了走下去的决心和勇气。尽管现在投稿不再用信件,直接发编辑的电子邮箱即可,但那段书信投稿的时光还是时常浮现在我的脑海,让我回味无穷。

后来,认识了在外工作的恋人,因为不能经常见面,我们就用书信鸿雁传书,沟通交流,增加感情。一封封热情洋溢牵肠挂肚的信件,使彼此心灵碰撞,互相关心,互相鼓励,温暖的话语跳跃在字里行间,跨越了距离,犹如就在彼此的身边。经过漫长的三年,攒了厚厚的一大摞信件,我们终于走到了一起。他欣赏我的文采,我喜欢他刚劲有力的字迹,这一切,都是书信的功劳。虽然现在,人们的联系方式只限于手机、发短信或网上,简洁快速,但写信的感觉,盼信的心情,读信的惊喜,却不再有。

现在,书信几乎淡出人们的视线,写信的人少之又少。每次路过邮局看到绿色的邮筒孤独地站立着,心头便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但那个写信的年代,家书报平安,写信诉思念的岁月,书信曾带给我们快乐与美好,会永远存在记忆的一角,不会遗忘。

臧克家的书信

文/吕进

诗人臧克家是我永远怀念的前辈,他对我的影响很大,无论写诗还是为人。

我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结识臧老的,当时他已经八十来岁了。那个时候,臧宅在北京赵堂子胡同,一个安静的四合院。第一次去那里,是和一群搞理论的中年人一道。我们在北京八里庄参加全国文学奖诗歌奖的初评,一个星期天,大家相约去看望臧克家和艾青。全国文学奖是鲁迅文学奖的前身,两年一届,搞了三届,因为1989年的风波停止,恢复后就改名为鲁奖了。

从那以后,臧克家就开始和我通信。1986年中国新诗研究所成立,臧克家和卞之琳应聘担任顾问教授,通信就更多。一直到臧老2004年去世,他给我写的信超过百封之数。2002年底,时代文艺出版社出版的《臧克家全集》第11卷是《书信》,收入给我的信8封,《中外诗歌研究》杂志发表29封。据说,臧老晚年给南京诗人吴奔星和我的信最多。1996年,年过90的诗人大病一场,用他在信中的话,是“一场大难,幸天留人”。他在来信中说:“病中亲笔写信极少,与吴奔星、你、刘征等几位信来信往,虽劳累,但说心里话,字行间有情在。”那年我给住在医院的臧老写信,报告改革臧克家奖学金发放办法的想法,他立即在病床上复信同意。臧克家夫人郑曼先生附笔说:“接读来书,克家不顾疲劳,躺在病床上写了一大张复信,这是他病后写得最长的信。从写字不成形,到写这样一封信,你可以从中体会到他体质恢复的进程。”

臧克家是书法家,他的字非常漂亮。向他求墨宝的人很多,臧老总是尽量满足大家的愿望,从来不取分文报酬。臧克家的字,刚劲清秀,墨带诗韵,结构完美,被称为“臧体”。他在1998年8月26日给我的信中说:“我不喜电脑信,亲笔才亲切。三五老友,我亲笔回信,多留底稿。”他用钢笔给我写的信,也可见出他的书法艺术的功力。我习惯电脑写作,给人写信一般均是电子邮件,但为了不败老人的兴,给他的信都用手写,通过邮局寄去。

从臧克家的来信里可以读到他对新诗研究所,对我的关怀和指导。新诗研究所申报博士点,他在旁伸出援手;新诗研究所所庆,他发表祝贺文章。在我准备调往西南交通大学的时候,他来信劝阻,认为在西南师范大学发展会更好。我希望和苏联研究中国新诗的契尔卡斯基通讯院士建立联系时,臧老通过在莫斯科工作的二儿子臧乐安找到了契尔卡斯基。这些信件,现在读来,仍然无限感慨。

臧克家书信最大的特点是说真话。就像在1989年8月18日的信中所写:“我对你是无话不谈的,对与否,难说。但是实话。”臧老对文艺界某些现象的批评,可谓一语中的。 1997年10月24日,他在来信中说到诗坛一些出版物的编选:“私而不公,偏而不正,引起批评文章一篇又一篇。是非不是没有标准的。”“私而不公,偏而不正”,批评得多么到位啊,这是一位正直、坦诚、富有经验的老诗人、老编辑家的眼光和判断。今天的诗坛,难道不也还在印证臧克家十几年前的科学、敏锐、有预见的批评吗?臧克家一贯反对“小圈子”。他在信里写道:“文坛上,情况极复杂,不凭作品而凭人事者比比皆是。我爱才,爱好作品,即使出自对手之手的好诗、佳作,也大为赞扬。艺术伟力撼人如此。”

晚年的臧克家得到有关部门的悉心照顾,在信件里也有所反映。和艾青一样,臧老一直被安排在协和医院就诊,这是首都医疗条件最好的医院之一了。1998年8月26日的信中说:“借寓一家公寓,系退休‘官人’所居,环境极优美,我与郑曼二人,请个小保姆,生活不错。”这里谈的“公寓”,是中央机关事务管理局为臧老提供的红霞公寓,在北京晨光街15号,一些退休的部长住此,老百姓俗称“部长楼”。

暮年的臧克家最怕打扰。他在信中说:“生日,友人来信,来电。但我最怕‘节日’,‘生日’。因喜静,怕热闹,老人大半如此,我尤甚。生日前几日我给小平、苏伊、乐安等等家人写了一封信,大意是:生日这天,你们不要来,别人送东西,一律退还。有人想来做客,拜谢。”小平,苏伊,乐安,是臧克家在北京工作的子女。但是,他却依然陶醉于和诗的不解之缘中。臧老是2004年2月5日去世的,他在2002年10月29日的信中这样描绘自己:“我半天卧在床上,但充沛的诗情,令我心不安宁。我经常有腔有调地背诵古人的名诗名句,好似一个疯子。同调太少了。呜呼!”

臧克家是中国新诗发展史上的重要存在,他的信对于新诗、诗坛、诗人都谈了自己真实的看法,全盘托出,只有极少数信件他嘱咐“不宜发表”。这些书信无疑是臧克家研究的重要资料,也是中国新诗发展史的重要史料,值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