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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寒山的文章 / 寒山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初识寒山

文/康向荣

寒山是唐朝一位隐居深山的得道高僧。此外,小时背诵过《枫桥夜泊》,中有“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之句,还以为是一座山名寒山,山上建有一座寺庙,故名寒山寺,至今想起,尤觉可笑。乃至前些年去苏州寒山寺旅游,始见“庐山真面目”,原来是平地一条不甚宽阔的河旁的一座寺庙,看了寺庙简介,又多了几分了解,从此心中疑云始解。但也仅此而已,如此肤浅地理解寒山。

近日偶读台湾林清玄先生散文《写在石上的诗》,对寒山才有了新的认识,愈发深入了解,愈发诚惶诚恐,对如此一位文学造诣高深的世外高人,自己却只知皮毛,实在惭愧得紧!

寒山未出家之前,是一位有着翩翩风采的富家公子,过着“游猎向平陵……联翩骑白马,喝兔放苍鹰”的逍遥生活,只是时运不济,每次科考,总是不中,随后乃至“浪行朱雀街,踏破皮鞋底”。穷困之际,便觉得无颜再见故乡亲人,一人便浪迹天涯,四处漂泊,最终选择了到浙江天台山寒岩遁入空门隐居。

寒山生性淡泊名利,性情恬静,不慕荣华富贵,一入山林,便如鱼得水,漫步山林碧溪,醉心湖光山色,心性得以释放。每每登峰临溪,心中怀想,写成诗作,便信手写到山石上,随后便飘然离去。后来有好其诗者,每每常暗中尾随先生,待先生走过,再用笔墨记录,随后才有了我们今天可以看到的寒山诗作。否则,那些绝妙诗品想必都随风而化了。

先生写白话诗作,语言质朴,清新自然,情景交融,妙趣横溢,涉笔成趣,雅俗共赏。“微风吹幽松,近听声逾好。”尤其对自然景观,人生感悟,描述十分到位。

像这样一位得道隐者,飘飘然独立世间,不拘礼法。五四运动时期,胡适在其《白话文学史》中将寒山、王梵志、王绩三人并列为唐代的三位白话大诗人。随着其诗作的传播推广,受到越来越多人推崇,乃至到了20世纪60年代,美国的嬉皮士运动中他被封为祖师爷,盛名甚至超越李杜。不难看出,人们对这样一位亲近自然、不拘小节、智慧出众高僧的喜爱之情。

据说寒山活了一百多岁。隐遁山林,与花鸟为伴,松鹤为侣,但见“山果猕猴摘,池鱼白鹭衔。仙书一两卷,树下读喃喃。”如同神仙一般。乃至,清朝皇帝雍正把他与他的好友拾得封为“和合二圣”,居然成了老百姓礼拜的婚姻神和爱神。如入仕途,公务缠身,或需逢迎屈膝,坏了心性,想必也不会创作出这么多诗作,世界多一庸官,而少一高僧,青史暗淡了几分。

解读寒山寺

文/刘汉斌

寒山寺因张继的《枫桥夜泊》而出名。以前,读张继“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诗句时,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座高大峻峭白云缭绕的寒山来。其实,寒山非山名,而是一位僧人的名字。这个,我是去了寒山寺时才知道的。

从苏州城出发,西行不久,就来到寒山寺前。没见到高大的寺门,这多少让我惊奇。几米高的寺墙上,书写着“寒山寺”三个黝黑遒劲的大字,恍有沧桑之感。听导游介绍,书写这三字者竟然是僧人寒山。

走进寒山寺,丝毫没有让人感到肃穆森严。相对其它闻名遐迩的庙宇,它面积不大,布局随意,建筑色彩单调,不太像寺庙,倒像苏州城里一处古色古香的园林,它小家碧玉般长伴在古运河旁,听千百年来的潮来潮往。

进入大雄宝殿,在佛像之外竟供有寒山与拾得两位僧人的石像。两人本是尘世俗子,因爱上同一位姑娘,不忍为自己而伤害对方,遂先后出家。悟道多年后,两人相见,合掌相笑,大彻大悟。这段传奇被民间广为传颂,二人也被称作和合二仙,在人们心中千遍万遍地膜拜。当然,寒山是在走进苏州妙利普明塔院之后,被人深深铭记的。他用虔诚与和善,把佛学发扬光大,把“和合”思想屹立在善男信女心中,妙利普明塔院也从此成为寒山寺。

据说,寒山去世多年后,寒山寺迎来了唐代大诗人张继。从《枫桥夜泊》诗意看,张继可能是一位从未踏进寒山寺的诗人,他是在古运河上夜泊枫桥的,夜半听到寒山寺钟声隐隐,传到深秋的江面上,就像满天的白霜在诗人心头弥漫,就像月落下的乌啼在诗人体内经久传散。诗人的心弦被柔柔地触动,乡愁,恋情,还有人生更大的愁思,在心头缓缓升起。黑夜之黑,愁思之重,生命之短暂,如水般淹没了在人生路上沉浮的诗人。他把心头的愁思化作诗雨,挥洒在这静静的江面上,一如这满天的白霜弥漫于一茬又一茬在枫桥漂泊的游子心头,弥漫于一代又一代生活在艰难困境里的人。千百年后,那寒山寺隐隐的钟声,仍和着诗人的诗句在人们耳畔回荡,仿佛要把人们心头的愁思吹散,把生活的希望久久敲响。

导游介绍说,今天的寒山寺早已不是唐时的寒山寺了。在千年的历史风霜中,寒山寺屡遭火灾,灰飞烟灭,但一次又一次地被人们竖立在苏州的阊门外,静静地卧在古运河边,看潮来潮往,听涛声依旧,把钟声一遍又一遍撞响,让人们内心的祈求在寒山寺千遍万遍地开放,生命不止,希望不息。

出得寒山寺,我在枫桥边张继的坐像前伫立良久,我想,让寒山寺屹立起来的两个人,一个历经磨练立地成佛的寒山,一个漂泊天涯书写诗意的张继,在红尘碌碌中,他们豁达宽容地走过,成为人们心中不绝的念想,也成就了张继那不朽的诗章。

祥陕西

文/朱文杰

长安人的“和圣”寒山

说“和仙”就得先说“和合二仙”。

“和合二仙”由“和仙寒山”和“合仙拾得”这两位组成。

寒山与拾得两位大师是佛教史上着名的诗僧,相传两位大师是文殊菩萨与普贤菩萨的化身。这两位大师给人印象最深的是他们特别有名的一次玄妙对话:昔日寒山问拾得曰:“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置乎?”拾得曰:“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拾得的回答令人慨叹,只觉得莫测高深,意味无穷。

寒山为京兆长安(今陕西西安)人。严振非《寒山子身世考》中以《北史》《隋书》等大量史料与寒山诗相印证,指出寒山乃隋皇室后裔杨瓒之子杨温,因遭皇室内的妒忌与排挤及佛教思想影响而遁入空门,隐于天台山。还说他在唐代累试不第,原因却是因他身材矮小,相貌不端,“嫌身不得官”。无奈离开长安,流落乡野,成为一个浪迹天涯的贫困书生,隐居荒山,被迫出家。

后来寒山入浙江天台山,隐居于天台山的寒岩,故名寒山。寒山曾在天台国清寺当过厨僧,与寺中的拾得和尚相见如故,情同手足。而拾得命运凄苦,刚出世便被父母遗弃在荒郊,幸亏天台山的高僧丰干和尚化缘经过,慈悲为怀,将其带至寺中抚养,并起名“拾得”,在国清寺中为他受戒为僧。拾得受戒后,被派至厨房干杂活,传说当时从长安流落到此的寒山还没有进入国清寺,但拾得常将一些剩余饭菜给寒山吃。国清寺的丰干和尚便让寒山进寺和拾得一起当国清寺的厨僧。寒山和拾得在佛学、文学上的造诣都很深,他俩常一起吟诗作对,后人曾将他们的诗汇编成《寒山子集》三卷。这两位唐代高僧,后由天台山至苏州妙利普明塔院,此院遂改名为闻名中外的苏州寒山寺。

传说寒山享寿120岁。据他“老病残年百有余”的诗句可以推断,《宋高僧传·丰干传》载,寒山子是初唐睿宗(662-716年)时人,而《沩山灵佑传》又言,灵佑曾经“入天台,遇寒山子于途中”,而且寒山子还点化他说:“千山万水,遇潭则止。获无价宝,镇恤诸子。”这已经是唐宪宗(805-820年)时候的事情了,其间历史跨度达一个世纪之久。

苏州寒山寺的大雄宝殿后壁,嵌有清代画家罗聘所绘寒山、拾得写意画石刻。大殿旁堂屋供奉木雕金身寒山、拾得两位和合喜神的塑像,一人手持一荷,另一人手捧一盒,造型古朴,表情生动,笔迹遒劲,形貌如真。

清人翟灏《通俗编》云:“今和合以二神并祀。”清雍正十一年(1733年)时,雍正皇帝封天台寒山大士为“和圣”、拾得大士为“合圣”,于是,寒山、拾得这“和合二仙”(又作“和合二圣”),才最终得以确认。旧时常有悬挂和合二仙图于中堂者,取和睦吉利之意;又常于婚时悬挂,象征着夫妻相爱,天作之合,百年好合。

寒山是一位诗僧,过去并不被重视。千年之后1919年的“五四运动”时期,倡导白话文。胡适在《白话文学史》中将寒山、王梵志、王绩三人并列为唐代的三位白话大诗人。由此,寒山始受到国人的青睐,大陆及台湾学术界纷纷撰文评议寒山,新中国成立后到八九十年代,寒山研究更呈现出繁盛态势。

从20世纪50年代起,寒山诗远涉重洋传入美国,美国“垮掉的一代”将寒山奉为偶像,嬉皮士运动中他被封为祖师爷。墙里开花墙外香,其诗一时之间风靡欧洲,寒山诗被翻译成英语和法语为众多的读者所接受。

项楚在《寒山诗注·前言》中认为,“不拘格律,直写胸臆,或俗或雅,涉笔成趣”是寒山诗的总体风格。钱学烈《寒山子与寒山诗版本》指出:“寒山诗十分接近口语,堪称唐代白话诗的典范,在白话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由于它比较真实地反映了当时的语言面貌,对于了解唐代口语的语音、词汇、语法,对于研究中古和近代汉语,对于研究汉语发展史都是极其珍贵的资料。”

生前名望甚微,身后却声誉日隆,中国文学史上那些如寒山一样,没有引起普遍关注,影响不大的诗人,能够在千年之后被追捧,被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人们所接纳而推崇,并竞相研究,引出国际“寒山热”,这本身就是一个神话。应当引起当代学界更多的重视,尤其是寒山的故乡——陕西,更应深入研究。不要让这位京兆长安人的寒山仅仅是以佛教高僧、吉祥文化中被神化的“和圣”“和仙”而高高在上,而是让他回归一个肉胎凡骨的平民诗人的本来面目,立于世界文化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