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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表演的文章 / 表演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彩绸飘舞的年味

文/月上贺兰

小年二十三,浓浓的年味就已经扑面而来。这不,去银川办事回来,到了平罗东门桥头,看见一群身着节日秧歌服的大妈们正在彩排,周边围观了不少欣赏的人群。清脆入耳的秧歌鼓点,飘逸舞动的彩绸扇子,轻盈灵动的动作,伴随着观众热情洋溢的掌声与喝彩声,把节日前的年味渲染得如同“一棹清风颖水波”,荡漾在小城的上空。哦!彩绸飘扬,年味飘荡。看彩绸在空中舞动着,嫣红似火,灿烂如花,不禁心潮澎湃,多么熟悉而又温暖的场景啊!透过蹁跹飞舞的彩扇,我仿佛看到了遥远的大山深处,二十六年前那个身穿演出服,脚穿绣花鞋,手执红绸扇在人群中机灵活现、洒脱自如的旱船小姑娘,那个花一样活泼灿烂的小姑娘就是我。

汝矿文艺宣传队白小霞、黄兴那一代演员在样板戏结束以后,纷纷走上工作岗位,矿文艺宣传队也随之解散。其后,过年矿上都是从外面请歌舞团或是秦腔剧团来矿慰问演出。个头矮小的我第一次在矿电影院前台下看见那时还属于煤矿文工团演员的关牧村和于淑珍。她们那低沉浑厚的《吐鲁番葡萄熟了》,那清脆悦耳的《太阳岛上》,每一首演唱都引起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对我们这些久居大山深处,每天只听广播,不见真人的煤黑子们来说,能够如此近距离地欣赏他们的现场演出,激动的心情可想而之。

但是,从外面通往大山深处的公路只有一条,而且蜿蜒难行,一到冬天就容易大雪封山,请一次剧团来真的不容易。

1987年,那时的我才17岁,可是在破煤机临时工人群里也算是有一年工龄的人了。不知道是怕下雪封山请不上剧团的缘故,还是矿上考虑重新组建文艺宣传队,总之,煤质科接到任务——组建社火队。那时在煤质科管辖的破煤机干活的临时工子弟有百十个人呢,秧歌队由煤质科抽调人员组织排练,文工团由各连队和科室部门抽调有才艺的人员组建。矿领导决定不请外面剧团,自己办一台红红火火的演出。于是,正值青葱年华的我顺利进入秧歌队。

第一次看见扎的像花轿一样的旱船,那黄亮的流苏是那样耀眼,那两头活灵活现的黑毛驴,让出生在大山的我大开眼界。我很少回乡下,基本上连骡子和毛驴都分不清。面对这些稀罕的道具,领队根本不让我们碰,生怕我们会损坏。其实,我们哪敢用手狠狠摸呀,更不要说钻到里面试试这些道具。耳边总能听到领队的那句话:“谁弄坏就加倍扣工资。”那时我们装车、掀矸辛苦一个月才挣60块钱,双倍的工资呀,谁敢舍得冒着被扣双倍工资的危险去摸一摸这些宝贵而又娇嫩的玩意儿?

集中练习时,我们都很用心卖力,因为我们知道旱船、骑驴的人选就是从我们中选出来的。那时的我练习时也用心卖力,我自认为自己还是蛮机灵的,因为我爹和我家很多亲戚都说我是一个机灵的娃。我对那两头黑驴不感兴趣,让我感兴趣的是那花轿似的旱船。我知道一个旱船三个人,一个撑船、一个划船、一个耍船。我个头不高,撑船轮不上我,划船需要一个戴假胡须男子,唯一希望就是边上手拿绸扇耍旱船的人。我见过耍旱船人的服装,与秧歌队不一样,深粉色的斜襟搭扣上衣,裤子也是成套,又像是绸子又不像那种面料,亮亮的很好看。最主要的是那双缀着毛穗的绣花鞋,真叫一个漂亮。我偷偷试穿了一下,刚好合脚。我还悄悄把玩了一下红绸扇,上下翻飞的不是扇子,而是我的心。那时的我,就知道啥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了。

为了能穿上这套漂亮的演出服,我在练习时仔细聆听鼓点,认真观察老师的手势和动作,并揣摩模仿。为了能从众多练习者中脱颖而出,我也下了一番功夫呢!可惜的是,由于个头矮小,容貌也不太出众的缘故,耍旱船的最终人选是聪惠和另外一个相貌比较出众的女孩子。心里虽然失落,可是毕竟还是个孩子,能留在秧歌队里表演总比去破煤机上班强吧,所以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节目人选定下来之后,谁就进入谁的角色。有的时候,漂亮与天赋一点都不挂钩,我个人是这样认为的。我们秧歌队排练完,有些人一边玩去,而我总是留在大会议室看旱船和骑驴的排练,每次看到骑驴的在排练,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想上去狠狠踹那两头黑驴的屁股。内心还是惦记旱船,两个撑船的其中一个是我的闺友秀琴。她们每次排练,老师都说一句话,人长的不错,可是表演起来一副死相,一个旱船耍的好坏,端看的就是一个耍字,所以耍旱船的人一定要表演自然活泼,腿脚轻灵,动作花样多才行。也许是被老师数落的心里承受不了羞臊的缘故,有天下午只有聪惠来了,另外一个耍旱船的女孩子没来,听说人家宁愿去破煤机掀矸也不愿听老师的数落和他人的嬉笑声。

得知这个消息后,那套漂亮的演出服和绣花鞋再一次激起了我蠢蠢欲动的愿望,放在现在,时髦的说法就是有心计,爱表现,可那时的我才17岁啊,没有太多的杂念,就想穿上那套漂亮的演出服。徘徊再三,终究是抵不住诱惑,我毛遂自荐去鼓点师傅那儿,央求师傅们给一段鼓点,我来试试这个角色。正在抽烟闲聊的师傅们没有拒绝我,点头同意并且破例把红绸扇道具借给我。看见师傅们同意为我配鼓点,撑船的秀琴赶紧钻到旱船里撑起旱船,一边给聪惠划船的小王说,我来划船。一直性格外向的我,平时就喜欢嬉闹,一串清脆的鼓点彻底把我带入其中,喜悦的笑容,轻盈的步伐,搞笑的动作,手腕下灵活翻飞的绸扇,引来一旁秧歌队员阵阵掌声。鼓点停下来的时候,不知道啥时候出现的老师轻拍手掌说,这只船耍旱船的人就是你了,我一听高兴的直接蹦起来。划船的小王跑去给老师说:我们三个人一个船吧,我们配合的多好呀,月凤快乐的情绪都感染了我们,老师同意了。也就是这一次,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快乐的情绪竟然还会传染身边的人,这就更激发了我的表演热情和兴趣。

在初二、初三两天社火表演中,穿着那套心仪已久的演出服,我那份兴奋和激动,真是难以言表,漂亮合体的演出服让我醉心地投入了表演。我搞笑的表情和娴熟的演技,深深地吸引了观众,喝彩声、鼓掌声始终向着我们这支旱船爆发而来。

我们清新明亮、洒脱自如的表演,成为一边倒的架势。船到东边人群就呼啦啦倒向东边,船到西边人群又倒向西边。我们跑船,连鼓点师傅都跟随我们跑了。你还别说,手中上下翻飞的红绸扇一次也没有从手中脱飞出去。

那个年代,大山深处物质精神都很匮乏,秧歌队也就成了矿工们丰富业余生活的主要娱乐项目。晚上文工团的演出,观众人山人海,阵阵掌声都是对我们演出的鼓励和肯定。而我也一下被更多的人认识。人群中不时有人说:看,那个个头不高的耍船小丫头就是培林的小女儿,不时还有人喊“二牛,二牛”。除了老邻居就是与我一起长大的玩伴,有几个知道我的小名呢。我想,那时的她们也是为我高兴喝彩吧!

毋庸置疑,表演过后我们受到科领导的表扬。科长说:这次无论是文工团还是社火队演出都很成功,矿领导给予我们所有参演人员表扬。并指着我说矿领导看了,都说你旱船耍得好。我羞涩地低下头,有谁知道我毛遂自荐的目的就是为了那套漂亮的演出服,17岁的社火表演也给自己留下了几张珍贵的演出照片。就连我的对手,另一只船上耍旱船的聪惠都说,我妈说别看你长的好,耍船时一副死气百呆的样子,一点也不活泼。你看另外一只船上耍船的小丫头,灵活的像只猴子,窜来跳去逗的众人哈哈大笑,我都撵着看人家表演去了。那时的人质朴得心无城府,夸赞人也是由衷的。

现在想想,每个人心中都有美好向往的东西,并为之不懈奋斗。也许17岁的我还很单纯,但我就是凭着刻苦努力的精神,再加上我的表演天赋,让我成了那时的小“名人”。

时光荏苒,一晃26年过去了,再嗅这浓浓的年味,里面有的是温暖的记忆,怀旧的思绪,还有的是追寻的梦想。逝去的是岁月,留下的是印痕,“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同样的彩绸飘舞,从二十六年前的大山深处一直飘舞到了二十六年后的小城街巷,飘舞出了一个悠长悠长的年味,飘舞出了一个长久而温馨的怀念,在生命的耕耘中搏动,在岁月的变迁中延续,每一次拔节都让人感慨,每一次回味都让人怀想!

舞台恐惧症

文/左宇轩

元旦我们班要开新年联欢会,每个人都要表演节目,听到这个消息,我的第一反应是“心里发虚,特没底气”,我表演什么节目呢?

要知道好多人都兴高采烈地报了名,有魔术表演、独唱、诗朗诵,还有武术表演、轮滑表演、小号、长号、小提琴独奏……呵,班里的同学还真多才多艺呢。我报什么好呢?算了,干脆就报口琴独奏,因为我曾经表演过一次口琴独奏。但那次表演不太成功,报幕时曲目是《苏珊娜》,而我一时紧张居然吹成了《多年以前》,吹奏过程中,台下就有人说吹错啦,吹错啦!从那以后我就对吹口琴有了抵触心理。我们班其他报名乐器表演的同学不但都参加了校乐队,而且他们都考过级。而我根本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假如我吹得不好,同学们会怎样笑话我呢?我以后在同学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妈妈听到我的想法后,鼓励我说:“与其这样患得患失,不如放下包袱,潇潇洒洒拼一下。” 终于,我去报名了,还是班里最后一个报名的。

联欢会开始了,看着一个又一个精彩的表演,我的手掌都拍红了,差点忘了自己也要表演节目。这时候,只听主持人说到:“下一个节目,口琴独奏,表演者左宇轩”。我刚才兴奋的看客心情全没了,站在台上,紧张的我一时脑中一片空白,有些手足无措。我紧握了一下拳头,心想,豁出去了,谁怕谁呢!当《苏珊娜》的曲调从我嘴唇中吹奏而出的时候, 我突然放松了,脑中跳跃出的是那一个个灵动的音符,是那无比欢快的节奏,猛然间我发现,自己居然忘记了恐惧和紧张。一曲吹罢,迎接我的是同学们热烈的掌声。

舞之魂

文/刘毅

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三个身着黑色衣裤,一个上着蓝色上衣、下穿黑色裤子,全都用白色布条,打绑腿般栓着脚杆和腰背,戴着宽大的黑色傩面,头顶高高的白色尖尖帽,手柱各式拐杖,半蹲着马步的撮泰吉舞者,迈着看上去有点踉跄的步幅,在一个穿着黑色长袍,正常站立行走的长者引领下,闪亮登场。

一伙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几乎围了一圈的作家诗人,霍那间,全被“镇”住了。原先有些躁动的场子,静得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一双双惊愕的眼睛,瞪得溜圆。稍顷,似乎被撮泰吉舞者口中似有若无、嘀嘀咕咕的“气声”所惊醒,一个个连忙端起手中的相机手机,“啪啪啪”摁个不停。这个让我们感到奇异的舞蹈,是赫章县韭菜坪村表演的撮泰吉。

赫章的朋友告诉我,撮泰吉是彝语的音译。同义的译名还有“撮衬姐”“撮寸几”“撮屯姐”“撮泰吉”等10余种。其中,“撮屯姐”与彝语的发音最为接近。之所以常用“撮泰吉”作译名,在于借助吉利的汉语谐音。彝语中,“撮”意为人或鬼,“泰”为变化,“吉”为玩耍游戏。顾名思义,“撮泰吉”的含义,可理解为“请变成鬼神的祖宗来保佑后裔的游戏”,或者“人变鬼神的游戏”。戏中出现祖先当初迁徙、垦荒的艰难场景,即是证明。借助祖先的威灵,保佑后裔和驱逐邪魔瘟疫,无疑是撮泰吉的核心。

撮泰吉最吸引眼球的,当属长约一尺左右,前额突出、鼻子又大又直、眼睛嘴巴全都镌空,看上去深幽漆黑的傩面。傩面用锅烟涂抹,底色皆黑,然后以石灰,或粉笔,在脸庞和额头,勾勒出或横或竖,或横竖相兼的线条,神秘、森严、古朴、粗犷……正看得津津有味,表演结束了,一个个意欲未尽。

不远处,撮泰吉演员正在卸妆。我乘兴走过去,找到已脱去黑色长袍,换上彝家短卦的领舞者,想探个究竟。

领舞者姓苏,名万朝。来自“贵州屋脊”上的村庄——韭菜坪,身为村里撮泰吉的第四代传人。年近花甲的老苏,对撮泰吉可谓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我扮演的角色名叫惹戛阿布,又称山林老人,或山神,是自然和智慧的化身。”老苏打开话匣子:“戏中我年龄最长,2000岁,巫师装扮,不戴面具。别的角色,都戴面具……”

“撮泰吉多在夜晚演出。表演一般从正月初三至正月十五,目的在于驱邪崇、迎吉祥、祈丰收。随着赫章旅游业的发展,作为传统表演剧目,白天的演出日益增多。比如我们今天的演出,就是这样。老苏强调说,当然,这种演出是有偿的,市场经济嘛。”老苏说。

兴许是家庭熏陶、潜移默化、环境影响的缘故,苏万朝打小便对撮泰吉这种历史悠久、极富彝族特色的传统舞蹈,挺着迷,且悟性很高,戏中众多角色,拿得起,放得下,表演出神入化,并身体力行地传、帮、带。

高中毕业后,苏万朝先是在公社小学当代课教师,三年后,迎来了“代转公”。可却有人举报他家是“漏划地主”。不仅公办教师没当成,代课也泡了汤。不过,再怎么说,他毕竟是高中生,在当地,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知识分子”,颇有些知名度。课没代成,公社便让他去当机修工。到县城学了一段时间,苏老师摇身一变,成了正儿八经的苏师傅。

那时候,“农业学大寨”如火如荼,苏师傅大有用武之地。修拖拉机、抽水机、打米机、磨面机、柴油机、汽油机,甚至缝纫机,碰到什么修什么,乡人眼里,苏万朝成了“苏万能”。可好景不长,随着“学大寨”的热度锐减,“万能”的苏师傅,又失了业。

此后,机遇仍旧青睐了苏万朝。他告别故乡韭菜坪,来到百里开外的水城矿区,成了木冲沟煤矿的一名矿工,脚踏实地、任劳任怨地从掘进工干起,直至当上跟班队长,手下近百号人,听凭调遣。再之后,自动离职……

转了一圈回来,行七八郎的活计,干了不少。

蓦然回首,苏万朝发现,自己最牵挂、最钟情的,还是故乡的撮泰吉。他觉得有责任,有义务,将撮泰吉传承下去,光大起来。除了教自己的三个儿子学会了撮泰吉,并指定二儿子为下一代传承人,还在村里培养了一批喜欢跳撮泰吉的年轻人,组建了韭菜坪村撮泰吉表演队。在村里、乡里、县里表演自不消说,有时,还赴市里,甚至省里表演。

眼下,苏万朝又多了一份荣誉和责任——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撮泰吉传承人。

听完苏万朝的故事,瞬间令我对他肃然起敬。

撮泰吉这个古老朴拙奇异的“戏剧活化石”,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之所以能传承光大,成为彝族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精神大餐,对戏剧发生学、艺术形态学、人类学、民族学等方面的研究,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在于一代代,一个个苏万朝们,痴心不改,殚精竭虑,矢志不移地传承。

无数个苏万朝这样的传承人,无疑是撮泰吉举足轻重的灵魂人物,是撮泰吉承前启后的不朽魂灵。

于是,撮泰吉生生不息,源远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