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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小山的文章 / 小山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小山村里的年

文/徐立意

带点糕点,带上期盼,伴着妈妈回家过年……打开儿子寄回的光盘,我的心也随着乐曲回到了童年。

我的家在秦岭腹地,婀娜多姿的群山环抱着的一个小山村里,那里没有北京那样的车水马龙,也没有西安那样的喧嚣和雾霾,蓝天、白云、潺潺的溪流、茫茫的林海,独守着自己的美丽与宁静,然而最让我难忘的却是山里的过年。

过了腊八,山里便会热闹起来,辛苦了一年的山里人会拿出全年的收入置办年货,吊酒、扎灯笼、写对联、贴门神,杀猪宰羊蒸包子。这个时候,也是我一年生活最好的时候。村东的王大爷杀猪,我会随爸爸一起去“帮忙”,一顿又肥又香的“杀猪汤”,吃得我嘴角流油,解了我一年的肉馋。前房的王大婶做豆腐,没等白嫩白嫩的豆花出锅,我便迫不及待地舀上一碗,浇上那通红通红的油泼辣子,咥的满头大汗。半山腰的李叔叔吊酒,那醇香的酒味飘过几里山路,喝上一口真让人陶醉。新衣、新鞋、新袜子,把村里的小伙伴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爷爷奶奶的压岁钱成了我买书的主要来源,让我读完了《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等四大名着,让我了解了社会,知道了《红楼梦》中的大观园。

长大了,我离开了家,蓝色的制服成了我工作的行装,宽敞的房子,靓丽的车子,冬暖夏凉的办公场所使我感到无限荣光。然而,让我依然留恋的是山里的过年,每到年关将至,我的眼前会浮现出母亲在锅上忙碌的身影,伙伴们追逐嬉闹中幸福的脸庞,耳边仿佛听到邻居爷爷奶奶们闲聊时快乐的笑声。过年,是山里人享受幸福生活的时刻,我永远怀念和期盼回山里过年。

年又到了,可我未能回家过年。走在宽敞的名人街,我仿佛听到了母亲的呼喊,父亲的召唤:“回来吧,让我们团团圆圆。”

村庄

文/不语

故乡呀

挨着碰着

都是带刺的花

——(日本)小林一茶

靠近我的夜晚越来越安静。我甚至能够清晰地听见体内流水搅动的声音。它越来越熟悉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像一种召唤,更像是一种来自灵魂的呐喊。是的,我走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里,在这里生活了十三年,还是觉得有一些东西在排斥着我的身体,比如这里混杂的口音,它含混而不清,一点都没有乡音的味道。而我,却总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有时,也怀疑自己的眼睛,比如这里亮如白昼的夜晚,看不清星星的面孔,月亮在中天还是在西天。早晨的阳光像打了眼影的媚眼女人。外面是车水马龙的世界。你很久听不到鸟歌唱的声音了,它早已散落在你童年的影像里。你努力去寻找,循着声音的轨迹,回到最初的乡村部落。

在那里,我的身体又起了另一种变化,它变得透明起来。它能照亮乡村的夜晚。而村庄却是一部最好的诗集,要读透它却不容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背着这本诗集游走他乡,我要用一生的行走来参悟。鸟鸣,荷锄归来的农夫,挑着陶罐摇摇晃晃的婆婆,崎岖的羊肠小道,大山以及落日都是这本诗集里最美的意象。我的身体突然间变得清澈起来,那些从城市里带来的尘埃正在凌晨四点半的时光里悄悄剥落。

在那里,闭着眼,我都能走出村庄的黑夜。我爬上村庄西边的小山,此刻,东方的曙光逐渐变亮,村庄的轮廓也更加清晰。小山不高,略微高出村庄一头,要看清它的全部面貌着实不易。其实,我对村庄早已了然一胸。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五年。我熟悉它像熟悉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围着村庄转,谁家门朝哪我都知道。突然有一天,我想看看村庄的全部面貌了,这个决定让我兴奋了好几天。于是,我开始爬上村庄里最高的一棵树。那天风很大。风扯着树像扯着村庄的头发,我使劲抱着树,村庄在我的眼里摇晃起来。我知道,只要树不断,我的村庄就不会被吹到。随着树摇晃的幅度越来越大,树梢上的几只老鸹提着翅膀“呱呱”叫着,它们在给我加油。可是,我能否挺住还是个未知。多少年之后,我隐隐有些后悔,如果我再坚持一下的话,说不定就能看清村庄里的一切了,但一棵树能有多高呢?一个孩子的心也无法囊括整个天下啊!

我爬上西面的小山也没能看清楚;于是,我就爬东面的小山,但西边和东边差不多高,看到这头看不到那头,这让我有些灰心。我想,如果爬上北面这座小山再看不到的话,我就放弃对村庄的细致观察了。但这次我看到了,它竟然象架头朝西尾朝东隐蔽在山坳里的飞机。对于这样的发现于我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秘密,我希望这架飞机能够准时起航。

凌晨四点半的时光里,我背着村庄从西山挪到东山,又从东山挪到北山,我花了一整天的功夫来研究这架飞机,但这架飞机好像越来越轻了,越来越让我看不清它飞向哪里,哪里又是它最后的终点。它的一个翅膀折断,里面的零部件开始老化。父亲说,那些善于维修的人都走了。他们要去城里修一座飞机场。

落花痴人独立

文/陈新

阴雨天气,薄薄的一层雨丝,飘飘洒洒地扬于空中。突然就想起了晏几道小山的词“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那时,应该是离别的时节,他且停且走,她站在花影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雨点点滴滴的下个不停,像是不懂他们的心思,催着他离去。他回头看了看立在花影下的她,双眸中蓄着泪水。一双燕儿在空中打着转,他突然就不忍离开。

晏小山算不上我特别喜爱的词人,但我却一直感动于他的痴。黄庭坚称其有四痴:仕宦连蹇,而不能一傍贵人之门,是一痴也;论文自有体,不肯一作新进士语,此又一痴也;费资千百万,家人寒饥而面有孺子之色,此又一痴也;人百负之而不恨,己信人,终不疑其欺己,此又一痴也。小山一生耿介孤傲,与莲、鸿、濒、云四位歌女的相似爱恋几乎成为他词中的绝对主题。他将对爱情至死不渝的追求作为自己的精神寄托,小令写得如梦如幻,回肠荡气。我尤其喜欢他的《临江仙》:“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不写离别,而写尽离愁别绪;不说相思,而尽是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若不是至情至性之人,怎么写得出这样让人柔肠寸断的相思之词,怪不得黄庭坚要说他痴,确实是个情痴。

小山另一首写相思的词,写尽了天下人的相思之情:“舞低杨柳楼头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番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没有你,舞低杨柳,歌尽桃花,也觉得不快乐。自从与你分别后,想起那些相逢、相知的日子,犹如是在梦境中一样,真想一直沉浸在梦中啊,梦中的你是那么真实。然而醒来,才发现一切都不过是梦境一场。

我想小山是一个活在自己生活中的人,他的人生只有他自己。王国维说,小山算不上是古之伤心人。我认为这也就足够了,只是王国维不懂他的悲哀。他不懂,他只是从艺术的角度来衡量小山。然而小山自有小山的不同之处,同是权相之子,纳兰与小山又是不同的,纳兰一生几乎什么都不缺,唯独缺的是他念念不忘的爱。而小山经历了从繁华到落魄的整个过程,“树倒猴狲散”,个中心酸只怕也只有他自己明白。王国维独称纳兰是“古之伤心人”,大概也与自己的遭际有关的吧。

初时,读小山的《临江仙》,也是不能体味其中真谛,那时,正当年少,以为离别也不过是少时的分别。直到那一年,真正地感受到离别的哀伤时,才明白小山在写下“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时是怎样一种痛彻心骨的悲哀。这世间唯有生离比死别更让人肝肠寸断。明明相思却又不能相见,在小山,当时真不知道是怎样一种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