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贵客网 > 文学百科 > 好的文章 > 正文

关于力气的文章 / 力气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忆麦收(下)

文/孔伟建

扬场

轧完场,牛马的任务完成了,牵回去,喂点好草料,让牲口歇歇,以备后用。

劳力不能闲着,要将轧瘪、轧碎的麦秸收拾了,垛起来。将麦粒麦糠一块堆起来,等着扬场。这时,乡亲们心情最为亢奋。他们说,新麦算到手了,一年辛劳,收成好坏,回报多少,扬完场就知道了。

这时,场院里布满神秘气氛。大人一般不许小孩子说这一场能打多少粮食,大人之间也互不过问。

将待扬的麦子堆成一抡,横向的,纵向的,要看风向。老百姓常说,好么子(方言,本事的意思)不如好风,说的是扬场要借助风力。好风凭借力,送麦糠上天,让大自然将麦糠跟麦粒分离。

麦抡堆成了,劳力操起木锨,在麦堆一边站定,喜滋滋地操起木锨,抡圆膀臂,一下下地把粮食扬向天空。扬场的同时,一人药站在麦粒掉落的地方,拿把大扫帚,将没轧净的麦穗与秕糠等杂物扫出来,这叫“打落”。

打落也要靠技术,用力不能太猛,下手不能太重,要轻,要灵活,只用扫帚顶端那几根长长的扫帚苗儿,否则,将麦粒都扫了出来。随着麦粒掉落的越来越多,渐渐成堆,打落的就要叉开腿,甩开胳膊,挥动扫帚,往麦堆两边扫了。

扬场是个技术含量很高的活,要瞅准风向,把握高度,掌握弧度。用锨端起的数量不宜太多,扬起来要将麦子扯成弧线,增加受风面积,最大限度地将秕糠等杂物吹出去。

夏天的风,有时风向不定,看着怪好的一阵风来了,赶紧扬起一锨,谁知,刚扬到空中,风向就变了,麦糠什么的,一下子落到自己头上、脸上。还好,幸亏戴着草帽。否则,一定呛得够呛。

扬场的好把式,遇到不大的风,照样可以扬出粮食。本事差点的,就另当别论了,遇到再大的风,也难将粮食与糠分开。

俗话说,庄稼活,不用学,人家咋着咱咋着。我小时,曾跟着大人学扬场,模仿他们的样子,一次次地练,一遍遍地扬,终于学会了。

扬场又脏又累,扬的时间长了,胳膊发酸,脖子发胀,眼睛发涩,喉咙发干,身上发痒。扬起来,漫天灰尘。

扬场,一般扬两遍,头遍不太干净,还要再来一遍。两遍过后,麦子变得很干净,可直接装布袋了。

扛布袋

水泊故地,自古多壮汉。

以前,麦收时节。粮食在场里打轧好了,装进布袋,余下的便是由壮劳力扛布袋装车,往囤里倒粮食了。这是个力气活,也是壮汉们显示自己力量的好时机。一布袋粮食一般重120斤左右,袋高一米二以上。壮汉们用砍刀式、腰挎式、双排式等架式,以沉稳快速的步伐,穿梭于场院与粮囤之间,博得人们一阵阵赞叹。

布袋都是自家用织布机织的,粗布,有这样那样的不同颜色的竖条条花纹。为防混淆,每家往往都做了不同记号。扛布袋,一要有力气,二要有技巧。一袋子小麦,装满了,扎上口,一百二三十斤重。扛布袋的,就站在布袋底那儿,一手搭在布袋口上,使身子半蹲下来,在布袋抬起的刹那,迅速将头钻过布袋,使其稳稳地躺在自己肩上。

力气大的,扛上肩膀后,一手扶住布袋,另一只手有节奏地甩来甩去,只凭两肩和脖子活动,一边走一边就能把布袋从左肩挪到右肩或挪到脖子后面变成大背肩。他们,扛着一百好几十斤重的布袋在平地上,能行走如风。

装车时,要一袋子一袋子错着茬儿码好,越装越高,等到肩膀头够不着时,上面就要上人,要加跳板。会扛袋子的,上跳板时,一步一颤,布袋就像粘在肩上一样,能随心所欲行动自如。入囤时,也要加跳板,尤其是接近囤顶时,场面更加热闹。壮劳力们谁也不服谁,都暗中叫劲,经常出现刺激镜头。

力气稍小些的,需要帮手,一袋粮食躺在地上,要两个人伺候,两人面对面站着,一人抓住布袋口,一人抓住底角,喊一声“一二三,起”,一起使劲,将布袋抬离地面儿,扛麻袋的人就势把腰一哈,脑袋往布袋底下一钻,一边往前顶一边抬头儿,在帮手配合下,布袋这就扛上了肩。

也有些本来没这么大的力气头,仗着自己年轻、不服软,硬撑的,结果落了内伤。我们村里,就有个小青年,又矮又瘦,当年,跟人家赌气,比赛扛布袋。力气大的,两个胳肢窝里一个夹一袋子,走起路来,还不喘。他不服气,硬撑着,时间长了,受不了了。现在,不到五十岁,整天疼得直不起腰,不能干力气活了。

当年的我们,就在场院边站着、看着,我们知道谁的力气大,谁家的粮食收的多,谁会扛袋子。而今想来,那曾被毫不吝啬抛洒的汗水、那无数次超负荷的劳动场面、那火热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一如眼前。

人的意志,有时就是这样磨炼出来的。

堆粮

小麦,干不好,是不能长期存放的,要晾晒。

轧完场,将麦秸拉走,场里就有空了。

平整光滑的场面,再用扫帚扫净了,就是最好的晒麦场。把麦子拉来,将布袋口解开,倒出,用木锨摊开,均匀地摊开薄薄的一层,让麦子最大面积的接受阳光照晒。

粮食上场的时光,是农人们最美好的时光,经过一年的辛勤劳动,终于看到粮食堆在场里了,似乎闻到了小麦散发出来的香喷喷的气息,收获已是无疑了。

因为晒粮食的多,为防混淆,要用布袋隔开,做个记号。其实也不用做什么记号,每家的布袋尺寸、花色都不一样,几根空布袋,抡在麦子边上,就做了最明显的地标。

粮食摊开后,要派个孩子看着,主要防村里的鸡鸭、天上的麻雀前来捣乱,不怕它们偷吃粮食,尽吃,能吃多少。关键要提防将粪便拉在麦子里,又脏又恶心。

负责看管麦子的小孩,将地派车停在场附近的树荫凉里,拿两根布袋铺在车厢里,躺在上面,手里拿根长鞭,两眼瞅着自家摊晒的麦子,耳边听着麻雀飞动的声音,见不对劲,就拿起鞭子,在空中甩出一道鞭影,“叭”的一声脆响,那鸡鸭、麻雀听见动静,就赶紧溜走了。

有时,调皮的孩子,在车厢里躺着躺着,不觉睡着了,有时,碰见家长来检查,就要挨一顿训斥。

看场的孩子,还要管翻麦子。天气干热干热的话,晒上三两个钟头,就要用木锨翻晒一下,把下面的翻上来,让麦子均匀受热。翻过后,出现一个个麦抡,像条条波浪,很好看。

夏天,天气变化无常。一片乌云飘来,一阵狂风袭来,往往就是一阵急雨。如暴雨来袭,眼看到嘴的粮食也许就会打了水漂。这时,要男女老少齐上阵,动用各种家伙,用木锨扬,用簸箕端,用推板推(推板上拴根绳,一人掌把,一人在前头拉,两人合作),总之,大家要想方设法、齐心协力、快速堆粮才行。堆完,拿来大块塑料布,盖上。再找来砖头、石块,将各个角压实,以防风吹。

所以,趁天气晴好之时,农人们要抓住有利时机,抓紧晾晒,翻扬,力争早把粮食晒干,早点装进粮囤里去。

待粮食扛回家,先磨上一袋子面,蒸上一锅又白、又大、又宣活、又香甜的大白馍,让孩子、老人吃吃新麦,好好解解馋气。

这锅馒头吃完,再吃,就得等到春节过年了。

在路上

文/张香君

站在学校三楼的阳台上,能看到东、西两面的景色。说是景色,其实真没啥可看的,尤其是东面,那是一片田野,在这深冬的季节,一派萧条,寂寥。在没收拾干净的地里,像是激战后未打扫的战场,横着竖着些庄稼棵子,无力却又固执地在风中摇摆。田地的主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我不知道他这么仓促地草草收兵,是忙着干什么去了?

相比之下,我的目光更愿意停留在学校的西面。西面五十米处是一条贯穿南北的国道,虽说现在天还没大亮,但是大道上不仅车辆如旧,行人也渐次增多,骑电动车的,开三轮车的,都裹得像一个臃肿的木头人,匆匆而过。

每天在学生们早读的时候,我就这样站在阳台上,看着那条大道上那些亮着灯光昼夜不停的车辆,和那些来去匆匆的行人,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慨。这个时刻有许多人还睡在香甜的梦中,而更多的人都已经。我身后教室里的学生已经跑完早操上了一节的早读,大道上已经过去了好几拨坐着没有遮挡的三马子,挤成一团奔向工地的农民工。骑电动车的人应该是去各处上班的,看不清楚他们的年龄身形,只能模模糊糊地从穿着上推测他们的身份,穿羽绒服的应该是年轻人,穿肥厚的棉袄或裹个破旧大衣的,肯定是中年人甚至年纪更大。无论怎样的年龄,在路上都是一样的姿势,匆匆,更匆匆。

看着这样的情形,总感觉一种力量在体内沸腾。路上的行人,室内的学生,一边是在冷风中义无反顾为生计奔波,一边是在书海中为未来奋力拼搏,还有那些看不到的我们、你们、他们,每个人不都是在路上吗?在成长的路上,在求学的路上,在奋斗的路上,在攀登的路上,在寻找的路上,在进取的路上……我们一直在走,明天永远在前方,我们就一直在路上。

想起东面那块田地的主人。记得夏天曾和他交谈过几句,他说种地踏实但不够过日子用的,每到秋收完就四处寻活儿贴补家用,这岁数了干别的干不了就是还有把力气,不使出来留着也存不下,趁还跑得动赶紧给孩子攒点儿,这样过着才有心劲儿不是吗——是的,这样过着才有心劲。看着路上越来越多的行人,他们当中有太多像老汉这样的当家人,也许女儿嫁妆还没凑够,也许儿子买房的首付还有欠缺,也许老父老母的养老钱还没攒足,也或许,什么都不缺了,就是还有力气,有力气就得使出来,就得往前奔。只有走在路上,才会离明天更近,离幸福更近。

掀石滚

文/丁明烨

儿歌曰:掀石磙,石磙掀,小二掀了小三掀,小二掀了围场转,小三掀了个绕场圈,小二出了一身汗,小三喘了几大喘。喘几喘,出身汗,呆会咱再掀一遍,掀的石磙溜溜转。

乡村的汉子们身壮力大,干完一天的活计,仍有闲余的力气,于是他们便比赛掀石磙、掰手腕、摔跤等角力活动。掀石磙最考验一个人的气力大小。

农村的夜晚祥和静谧,一轮圆月高高地挂在天边,洒下如水月华,渲染着夜色的柔美。吃罢晚饭,乡村的老少爷们闲来无事,便聚集在打谷场边上抽烟、聊天、拉家常。干净平整的打谷场,最是孩子们嬉戏玩耍的平台,光滑溜圆的石磙,由于一天的日光暴晒,夜晚还热乎乎的,温热可人,孩子们喜欢趴在上面,或者几个孩子一起推着玩。年轻体壮的小伙子们,耐不住寂寞,便开始比赛掀石磙。

石磙,也叫石磙子,古称“碌碡”,是农民用来碾压秸秆、碾脱谷粒的一种石制农具,一个石磙约五、六百斤重,碾完场后,便卸掉框架,横七竖八地摆放在谷场边。掀石磙可是个力气活,硬是把五、六百斤重的石磙翻起来,没有三、五百斤的力气是办不到的。看小伙子攒足了力气,甩开臂膀,双手抠住磙窝,硬是把卧着的石磙掀起来。有时,一个汉子可以一口气能让石磙连续翻上四、五个跟头,虽然累的气喘吁吁,但嘴上仍说再掀几个绝对没问题。掀石磙,没有多少技巧,比的就是力量。身材单薄力气小的,卯足劲,憋得脸色通红,就是掀不起来,被同伴嘲笑不管用,不是男爷们。

老百姓崇尚直来直去,不掖不藏,光明磊落。行就是行,不行就不行,来不得半点虚假,使不得丝毫绊子。掀石磙比赛,把这种理念,这种精神,发挥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