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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伦敦的文章 / 伦敦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有一种温润叫情怀

文/童林羽

像一个偷渡者,我登上电影的船,于长夜里暗渡。在伦敦灰蒙蒙的天空下,走进这间混杂着霉味儿,长年积尘的气息,地板墙壁的木香,及扑鼻的古书的陈旧气味的书铺。我的脚步没有惊动乔治,比尔,西西莉……也一定没有惊动弗兰克,他还坐在书桌前,念着那首诗:

真希望我有天堂的绣花布,镶着金银色的光线,那些蓝色、灰暗与黑色的布,或明、或暗,我会把它铺在你的脚下,但贫穷的我只有梦想,我已将梦想铺在你脚下,脚步放轻,因为那是我的梦想……

伦敦查林十字街84号因《查林十字街84号》一书闻名,成为全球爱书人之间的一个暗号,而我因电影知道它。一直以为看电影是一个人的事,一种私密的情绪,而这一刻我很想知道,所有看过此片的人是否也和我一样,感怀良多。

1949年,恋古书成癖的海伦在偶然的机会得知了伦敦查林十字街84号古旧书籍书店,她写信给了书店老板弗兰克,希望他能提供帮助。

自此,一个穷困潦倒的女作家,一个温厚儒雅的书店老板,两个生活在各自不同天空下的人,依靠书信和包裹,传递着彼此深深的了解和尽在不言中的温暖关爱。20年,他们只是通信,始终未曾谋面。

1968年,鬓发如霜的海伦终于走进伦敦查林十字街84号,面对散落在地的纸页,和落满灰尘的书柜,说:弗兰克,我终于,终于还是来了……

一声绵长的问候,朴素至真,不掺杂任何欲望的脉脉温情倏然渗透到我所有的血脉之中,有雨雾蒙住了双眼。

喜欢这种绵淡悠远的东西。看似平常的云淡风轻,恰恰是时光沉淀了的厚重,20年,漫漫时空里的书信往来默契成了一世的情长。从没想过把它看作一场爱情,也不让它落为友情,心有灵犀的相知相惜,无关风月,天涯咫尺。

都说爱上一座城是因为爱上一个人,而爱上一本书,一部电影,一定是因为那里有着我们期翼中的情怀。谈情怀总有些矫情,不过在背负着存在感的生活里,我们又是如此缺失和渴望这种叫情怀的东西。

此刻,电视里正热播速成的情感剧,我靠在沙发里翻看微信里的同学群,几天没有打开的信息栏标注出了几千条的提示,今晚会有一场夜读。

30年前的50多位初中同学,像一颗颗散落了的珍珠,在30年后的今天,经由云之手,霞之手,又重新串联成一串完整的项链,期间的寻找和联络过程我不叙述。

我只是一个拾穂者,远远地跟在后面,一颗一颗捡起你们散落了的一地欢声和笑语,收藏在我的囊中,作为这个冬天最温暖的馈赠。

有一种温润叫情怀,在生活之外,生命之里。

在伦敦看戏

文/唐加文

穿长衫站着喝酒的孔乙己是寒酸,买站票看戏在伦敦却是一种传统。

话说在维多利亚年代,剧院的站票只需一便士,吸引了大量的劳工阶层。当时洗澡和买衣服都属奢侈行为,更别说喷香水;加上有种迷信认为吃大蒜和洋葱可以避邪,剧场里便充满了汗臭、葱蒜和各种无法辨别的恶臭。更糟糕的是,这些底层百姓的卫生观念极差,看到兴起连大小便也在剧场内就地解决,只是用泥沙埋一下罢了。如果下起雨来,那就太可怕了——要知道,伦敦的下雨天可比大晴天要多得多。

伦敦的剧院把这个传统保留至今,歌剧、芭蕾舞、交响乐等“高雅艺术”的演出都出售站票。5-6镑的站票票价是几百年前的几百倍,但在位列全球十大最昂贵城市的伦敦,这甚至比吃一份炸鱼和薯条(FishandChips)还要便宜。伦敦每年夏季举行的逍遥音乐会(Proms)在皇家艾伯特音乐厅举行,每场音乐会出售多达500张站票。站票不可预订,甚至有观众通宵排队购买站票。

不过,说到站着看戏最经典的地方,还是位于泰晤士河南岸的莎士比亚环球剧院。英国朋友知道我要去环球剧院看戏,马上说:“你要买站票!这是传统!”环球剧场兴建于1599年,是维多利亚时代的伦敦四大剧院之一,莎士比亚的大多数作品都在环球剧场演出,他本人也是剧场的股东之一。1613年,剧院毁于大火,直到1997年才由美国演员兼导演SamWannamaker募款重建。重建的剧场从结构到细节设计都严格依从考古发现和历史记载,而且仍然坚持使用橡木,连铆钉也是木头制成。而如今的环球剧院也以上演莎翁作品为主,舞台布景、服装、道具都向17世纪的风格看齐。

在别的剧院看戏只是考站功,环球剧院没这么简单,因为这是个露天剧场。舞台和坐票区的上方都有屋顶,只有中间那一大片站票区无遮无挡。在多雨的伦敦,在露天的剧场买站票得需要多大的勇气!下雨天演出会照常进行,而且为了避免阻挡后排观众的视线,打伞是不允许的。伦敦夏天的太阳也很毒辣,而戴帽子自然也是不允许的。站功了得、不畏日晒雨淋还不够,你还需要高人一等的个头——这一点中国人并不占优势。我们去看《亨利八世》时,有幸站得比较靠前,离舞台咫尺之遥,而且刚好处于阴影下,倒是坐票区的观众被阳光刺得要拿小扇子挡脸。只花了5镑便能在最好的位置看一场原汁原味、长达三个小时的莎翁作品,夫复何求?

环球剧院演出季为每年4月到10月,冬天没有演出,否则“复古”设计没有暖气的剧场对观众和演员来说都是考验。

当然,即使是买坐票,票价相比于伦敦的物价来说也是极其低廉的。在大部分剧院,最便宜的坐票只需10镑,去看歌剧《费加罗的婚礼》,我们都只花了8镑。因此,在伦敦生活是下不起馆子,看得起大戏。在伦敦待久了,我可是过足了戏瘾,从芭蕾舞、现代舞到歌剧、音乐剧,从皇家芭蕾舞团到台湾云门舞集,从皇家歌剧院到皇家艾伯特音乐厅,从几个版本的《天鹅湖》到经典音乐剧《歌剧魅影》……先不说演出的内容有多精彩,演出剧目和团队有多着名,就说剧院吧。演出芭蕾舞的老剧院都非常漂亮,彩绘天花板,天使雕塑看得人眼花缭乱,包厢小而隆重,总是让人感觉恍惚,不知身在何处,今是何夕。演出现代舞和音乐剧的剧院则往往设计紧凑,让观众即使是坐在“山顶位置”也不会离舞台太远。不禁联想起几年前在祖国的时候,着名的音乐剧《猫》演到广州,本想去开开眼界,但一看演出地点是在体育馆,最低票价还要280元,立刻就死了心。

实际上,我原本也不是个铁杆票友,但生活在伦敦,耳濡目染,不会不爱上看戏。搭地铁,长长的手扶梯两边全是演出海报;到市中心逛街,处处可见音乐剧的巨幅灯箱广告;去华人街,附近遍布出售演出票的票亭;看报纸,天天有专版点评最新演出的剧目;上学,学校公告栏常年有过百张演出传单;更不用说我的两个老乡(在国外,只要是中国人就算是老乡),一个决心定居,一个乐不思蜀。

呵!我也像他们一样喜欢这个流行看戏的伦敦,允许臭烘烘的贩夫走卒入场看戏的伦敦,把出售低价站票作为传统的伦敦——但我更爱自己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