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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西藏的散文

2022/12/07好文章

关于西藏的散文(精选12篇)

西藏,你的前世来生

文/陈逸琴

每一个被西藏召唤的人,都有种冥冥之中力量驱使的感觉,最好的解释就是前世因缘。所以,即使对高反有未知的恐惧,依然义无反顾。而明明那天,那云,那树,那湖都未曾谋面,却似曾相识,总想揽入怀中,或滴下泪来。一切都可能是前世的缘起。

但凡旅游区,有点姿色的地方都给整成景点,即使不是天生丽质,也人为造片花海,整几块石头搭几间茅草屋,给你天然或天工美的震撼。而西藏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些,可以说“最美的风景在途中”,这句话就是为西藏造的。

从广州坐火车进藏,在西宁换乘有氧火车后,意味着海拔即将进入4000米左右,不适应的症状开始出现,而作为补偿窗外的美景开始一路展开。毫不夸张的说,随便什么时候望出窗外,都会是一幅天然的油画,随手拍下来的照片都可以装祯进未来的生活。

气候多变,只需一晚降温,就给你一条银妆的天路。不是每一处有雪山的路都可以叫天路,还需得配上纯净的天空,空旷寂寥的草原,星星一样散布的牦牛和羊群,偶然掠过惊起一窗惊喜的藏羚羊……而当山隐约露出一点本色,就像该读而未读的前世诗篇,被安心地交给雪山,西藏是个神奇的地方,什么都会发生,封存只为来世的遇见。

人迹罕见的天路,牛羊不孤独,云朵也不孤独,总是成群结队蜂拥而出,让你担心枯黄了的草原上那湾湾水泊留不住它们的身影,担心远方没有足够的诗歌把它吟咏。借着收割完青稞的土地那飘过的青稞酒香和藏人的歌声,留下云朵,一朵就是一个人,前世的名字今世是不可知的,但是一眼就望到心里去。火车穿过犹若时光隧道,千年故事电光火石,谁是谁的前世,谁是谁的来生?无缘由就湿润了双眼。

南迦巴瓦峰我们见到了山顶,米拉山口成功翻越,纳木错的路没有被封起,我们是幸运的,幸运不是最好的理由。导游说你们西藏行是一错(措)再错(措),错(措)上加错(措),措在藏语里就是湖。巴松措、羊卓雍措、纳木错,不都是湖吗?去了西藏你就会明白湖与湖真的就有那么大的不同,西藏的湖就像人,再怎么相似都是不一样的。每一个湖都有很多神秘的故事和韵味,每一个湖又都是一面镜子,照出内心的焦躁,庸俗,荒凉。这一切是不是也可以说是前世的错,来生的孽。导游介绍羊卓雍措有种野鸭子,他们成双成对,如果失去一只,另一只会自杀,就是把自己的头深深扎入湖水中。朋友说鸭子会游水怎么可能用这种方式自杀,要知道生命处于绝境会激发本能,它自然就要浮出水面。可是,谁能真正明白一颗求死的痴情的心?都说能在湖水中看到自己的前世来生,如果看清了,那就不是了,或许一切都是谎言,或许一切的美丽就源于未知和神圣的色彩,包括错。

有信仰的藏传佛教徒是不是更懂得前世的错之深重,耗尽今生也是赎不完的,于是他们不求今世,只求来生。四面八方的教徒风餐露宿,历尽艰辛,衣服烂了,鞋穿了,额头起了包,起了茧,甚至鲜血湿润了高原贫瘠却硬朗的内心,他们把整个身体贴在地面,完全交给了地,也与天空云彩平行,身体在受磨砺,而灵魂在高飞。他们把大部分的财产换成宝石,镶嵌在寺庙或扔入圣湖中。除了信仰他们没有给后代留下更多。而更多的人们给后代留下很多很多,唯独没有留下信仰。拥有丰厚物质的人们在西藏的天空下,阅读自己空旷的来生,只是他们未必知道,或者有所醒悟而开始学会放下,学会放空。

纳木错的湖边有另一镜碧水,把如蝼蚁的人一个一个收入湖中,每一个站在水边的游客都像一个双头人,一半地上,一半水中。也可以看作前世今生,一片石滩把阴阳隔绝。当地人会在朝拜圣湖的时候,把石子垒成堆,一块一块叠放上去,那是一种祈福,是一种寄托。慢慢的像在湖边垒了另一个族群和世界,在遥远的未来,每一块石头都会醒来,成为一个人的来生,心中没有留下太多记忆,却对湖有了天生的敬畏。就如葬礼,他们也处理得那么叫世人震撼却又理所当然。在当地,普通人天葬是最高的荣誉。没能天葬的人最多的是水葬。藏身湖底,让圣洁的湖水洗涤前世今生的错,来世花开。

去西藏,做多少准备都不为过,做多少准备又都不够。因为,它是你的前世来生。

我想去西藏

文/秋天的菊花

我想去西藏,那是我多年的盼望,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一直想去西藏。

想听那高亢嘹亮的藏歌,歌里有白云,有雄鹰,有深爱的姑娘。歌声是那样的坦然、纯洁,不掺杂任何的修饰,像瀑布,狂野地奔涌而下,任它飘向雪山、草原、海子……

想去布达拉宫,亲手转转那一排排的经筒,登上一级级的石阶,放下世俗的欲望,带着初生的纯洁,向佛虔诚的膜拜。不敢奢求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的不朽爱情,却也可以向往仓央嘉措对爱的执着。

想去拜拜雪山,那是藏人的神灵,也是我灵魂的圣地,让我匍匐在圣山的脚下,忏悔我旧日的贪念,眺望皑皑的雪山,那澄蓝的天空,那悠悠的白云,我澎湃的心会安,我浮躁的情会静。

想站在那木措的边上,任高原的风吹起我的长发,让圣湖的水涤撒在我的身上,那洁净的水会洗去烦忧,净化心灵。清风吹过,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或泛起涟漪,或荡起细浪,那飞翔的鸟一会俯冲向湖面,继而又展翅飞向高空,我想随鸟儿飞向如绿毯的草地,飞向雄奇皑皑的的雪山,飞向我心向往的圣地。

我真的想去西藏。

山中来信——聊赠一枝秋

文/任艳

冬:

早上好,久不见。

暑假快结束了,不日你也该回梁了吧?

这个夏天仿佛一场浩劫。人泡在炎夏里熬,仿佛整整熬过了一个世纪。立秋之后是处暑,处暑意味着:七月中,处,止也,暑气至此而止矣。

提笔写信时,夏天渐行渐远。

处暑过了,现在是初秋。

你在后屯那边过完大半个暑假,可否觉得清凉了许多?你的“清凉台”下,池上荷花开过几朵,可否拍下留着给我看?还有夜晚的星星呢,你数没数过?一颗,十颗,一百颗,一千颗……数不过来就数月亮吧,反正天底下横竖就一个,缺了圆,圆了缺的。

要是我也有一所面水的房子,我必要夜夜在露台上数星星,看月亮,闻荷香,于晚凉里听远远近近的虫声如沸;或学芸娘以小纱囊撮茶置荷花心,待到次日晨光薄白时取出来吃;要不,就收了宿夜的清露,盛在瓮里,邀你和雪来吃,细水长流的那种,不是牛饮,是浅斟慢酌,东施效颦也好,拾人牙慧也好,反正要古意,反正要风雅,反正要酸,要酸得人人都咧着嘴,掩鼻绕道,避之犹恐不及。

那天骑车山下过,夕阳寂静地挂在山坳里,层林深幽,倒没看出多少秋意来。婆婆说,立了秋,寸草都结籽,结没结籽我没见着,只觉得向晚有了难得的爽气。湖边草木依旧高深滋茂,离离夕照下芜芜杂杂而生机盎然的样子。喜欢那种芜杂潦草,带着一种无法摧折的韧劲和生命力。

周六从济回来,途中是无穷无尽的青山,夕阳像一颗红熟而硕大的果实累垂西天。途经你的小城,知你在,便看什么都觉熟识。记得去年秋,你对我和雪说,明年暑假来我这里玩儿吧,房子收拾好了。我俩艳羡得不行,嚷嚷着要去看你的新房子,一座周围遍植花草一面荷塘的房子。但琐事种种牵绊,终于没去。

夏末了,后屯城郊荷田夹道,一亩一亩的接天莲叶,洇染得天地之间满目荒翠。车窗内觅去,开落的残瓣凋于阔大叶盘,亦有一支支荷粉亭亭擎冉。

车过东平湖,湖水涨高,浮浮漾漾,天光水色铺展开去,看不到边际。斜阳在釉青色的云翳后面沉沉欲坠。车微微颠踬于九曲回肠的堤坝,颠得人瞌睡都没了。天边醚醉如火山岩浆沸涌而下,湖水,沙汀,绿洲,芦苇,小舟,渔人的影,都蒙了一层幽秘的橘绿,绛黄,酡红……

坐在车窗下想,这个假期你在忙些什么呢,莳花弄草,展纸作画?还是背一个相机到处晃荡?时间过得箭一样快,转眼秋天了,我们三月里拍到的杏花还在我的卡片机里盛开着,有一瞬间,时间仿佛以它独有的方式凝固了。

春花似乎还未凋败,夏花已然开到荼蘼。而窗外,时光之流奔涌向前,从未停滞。

在时间的横流里,人最能体会的是无力和苍白。无力挽留些什么,亦不能奢望日子的余裕。天天办公室里坐着,闲暇时望窗口,窗格里一格一格的寥寥静空。前几日天晴得忒好,是朱天文笔下的“悍晴”的天空,湛蓝湛蓝,润泽如玉,连一丝儿云彩也挂不住。琉璃般的秋光,响脆地打在树叶和路面上,行人和车辆流水账一样,一日日来回翻去。看倦了,就把目光收到眼前,一盆绿植,一本书,或一只杯子。书是《荒人手记》,搁置年半未读。杯子是瓷的,待秋凉时泡茶吃。绿萝新发出两箭叶子,算是没有辜负笨拙的养花人。

电脑桌面是老树的画。寥寥数笔加只言片语,呈现的不仅是日常的细枝末节,更是当下的世道人心。残酒、残菊、残荷、残风、残月;凉薄,率性,随喜,调侃,高傲,入世,逸世……配文、题款都带有旧时气息,诙谐幽默,隽永清雅,有丰子恺和竹久梦二之风。他的画现已出版,几日前网上购得一本《花乱开》,你想看,就来拿罢。

那天凤来电话说,刚从九寨沟和西藏回来三两天。我说这辈子想去的地方不多,就想去西藏。她听完后就哈哈笑了,问她笑什么?她说,其实去西藏,就是去体验高原反应。听完她的回答,不知说什么了。虽没去过西藏,但在我想象之中,西藏不仅仅是一个“美”字所能形容万一的,她是离性灵最近的地方。遥远,亘古,原始,那里的高山,云朵,河流,都洁净得不沾一粒尘埃。

冬,记得我们曾说过要一起去西藏,在有生之年,在时光尚未将我们裹挟而去之前,去赴一场高原之约吧。

那天在微博里写下一句话:书写,吃饭,睡觉,给自己一天换一件衣衫,一天换一条裙子,我要在与光阴角逐的倒影里,看到活生生的自己——我这样爱着自己的生命,把每一时,每一刻,每一天,都当做末日来临。

人生苦短,想去做什么就及时地去做吧,不然你总觉时日荒荒,不然你总不能即刻出发。

今早晃到一个博客里,触目一句“……在花店觅得一株贴梗海棠,红嫣嫣的,点点滴滴,又如胭脂泪。我怕折了花枝,车上一路抱着,半梦半醒”,一时竟泪盈起来。大约是为惜花人,为这无以言说的美好——这清新如露的早晨,端然静好的存在。

冬,你不要笑我,不知为什么,有时仅是一句话,一首没有歌词的曲子,就能令我泪雨潸潸,没来由的。是的,世上有的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但与我们又何干呢?而不经意间就触动内心的,往往是那些微不足道的身边的小情境,小物事,小细节。

拉拉杂杂、天马行空地说了这么多,也该搁笔了。接下来,秋天会一步步走进季节深处,就赠你一首里尔克的《秋日》做这个早晨的小礼物吧———

主啊,是时候了。夏天盛极一时。

把你的阴影置于日晷上,

让风吹过牧场。

让枝头最后的果实饱满,

再给两天南方的好天气,催它们成熟

把最后的甘甜压进浓酒。

谁此时没有房子,就不必建造,

谁此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就醒来,读书,写长长的信,

在林荫路上不停地

徘徊,落叶纷飞。

此致

握手

去青藏高原旅行吧—朋友!

文/谢泓

人退休之后,该考虑些什么?明智首血出门远游。

想想看,有幸能活到九十岁的话,已经活了足足三分之二。剩下的时光,我的时间-我作主。朋友老兄,就悄悄的出去潇洒了一回,首选地是西藏。理由十分简单:乘还能走得动,跑得了,适应得了高原反应?就此西藏行,剩下该去的地方慢慢来吧,反正其它地方旅游,不会被高原反应所难倒。

随游团走,票子一码,准时出发。去时飞机,回来火车,互为补充,先看蓝天白云,再看大地油菜花竞放、牦牛成群。飞机从咸阳国际机场起飞,到拉萨也就是几个小时。朋友老兄开了一辈子汽车,差不多走遍中华大地,今次就不用再开车了,美美享受一回有滋有味的旅游生活吧。

西藏是个好地方,这样的季节,天空蓝蓝,远处雪山皑皑,近处青草绿茵,一幅极美的山水画。唱一首韩红的《青藏高原》,才算过把瘾。只是那最后一句,实在没法圆满,好不敬佩那胖女子的中国好声音真美、肺活量真大!多少爷儿们自叹弗如,最终还是败北在那最后一句唱腔上!

朋友拍的片片,虽算不上名片佳作,但也有草根风格。出门旅游,除了看景,就是将景点拍摄珍藏起来,将来某一天确实老了,走不动了,静坐下来,戴上老花镜,如老牛反刍一般,不论是春暖花开,还是夏雨霏霏,抑或秋月明亮,冬阳暖暖,慢慢欣赏,独自回顾,足可让一生的幸福快乐时光倒流,年轻岁月从头再来一次。读着地老天荒的亲历故事,就是平生最惬意的时光……

西藏那么多寺院,那么多忠实信徒,十叩九拜,虔诚至极;转经转人生、转来世,世间的善善恶恶,仿佛都在转经中摆平。阿弥陀佛,佛法无边!真不知道当年我佛是怎样从那千里迢迢天竺国度,来到中国,走进西藏!佛法无边,令人震撼,令人敬佩,令人不禁虔诚万分。

佛本是普通百姓的心灵福音,只所以人心向佛,那是善的力量在驱使,是善的动力令人神往,令一个大团结的多民族国家长治久安。

布达拉宫的佛,还有那恢弘的建筑群,用金鐾辉煌来形容,再恰当不过。在那样遥远的地方,佛力无边,来到天路云端,不崇拜佛的力量也由不得你。人心向佛,一个藏民族的神秘圣地,当年文成公主献身毕生的地方,历史悠久,灿烂光辉,大一统国家的历史文化符号,在一直承前启后般流畅书写。

头顶祥云,脚踏福地,走在佛的国度里。藏南藏北,广袤天地,到处都是佛的力量,一个民族坚定不移的信仰,都是佛在左右着天地人的力量。经幡飘飘,五彩斑斓,皑皑雪山,茫茫草原,只有这样的季节,才能看到生机盎然,才能看到生命的又一次繁衍壮观。

藏羚羊咩咩叫声,穿越时空,穿越风云雨雪阻隔,一次次回到耳际眼前,虽然那只是一种幻觉,已经足够了。作为一个匆匆过客,只要看得见远处的皑皑雪山,那儿的风云变幻,那儿的云彩朵朵,还有那儿的经幡腊腊,到处繁荣景象,此行足矣。

世界屋脊-青藏高原,支撑着她的是一个伟大的祖国!一个欣欣向荣的十三亿人口大国!青藏铁路,数条进藏公路,过去敢想吗?一路那么多的自行车成群结队,气势磅礴。即使提前十多年,欲想去那儿,也只能是个梦想。终究海拔高度太高,人烟稀少,空气稀薄,号称生命禁区,何况交通根本无法实现。今天却旅客熙熙,游人攘攘,那游客、汽车和自行车长龙阵,伴随着那些腊腊经幡,随风飘扬。

一个马上将称作老年人的朋友去了,带回来了许多新故事,也带给我们明天的花甲一族的神往。

乘尙年轻-就去青藏高原旅游吧,朋友!

雪莲

文/兰草ygl

感谢生活给我机缘,到河南开会,与你相识。尽管短短几日,短得来不及细细品味,却是那么意蕴深长。

报到那天,听说来自西藏的你是我的同乡一一吉林人,还是位朝鲜族女同胞,我的脑海里立刻勾勒出一个身姿亭亭、潇潇洒洒,很有载歌载舞韵味儿的中年妇女人物速描象。

当我叩开房门,现实撞碎了我心中的图画。高原紫外线使你成了个牧羊女,黑黝的脸庞,粗糙的皮肤,朝、汉、藏三种语言混杂的口音,反到使我对你更加敬佩起来。

我们欢快地投入中原古都博大神秘的怀抱。你给我讲比山高的城阙,比城高的宫殿,游客纷至、商贾熙攘的八角街,令人心醉的奶络、酥油茶,讲得最多的还是冰清玉洁的雪莲。你说雪莲生长在高原的冰山雪谷,迎着风雪严寒开放,那椭圆形的叶子,薄而狭长的花瓣十分可爱,花还可以入药,还说等有机会我去西藏,一定带我去领略雪莲的风采。从你对西藏的厚爱中,我理解了你为什么如碎如痴地喜爱雪莲。

听人说,你是大学毕业自愿去西藏的。高山缺氧综合症把一些活蹦乱跳的小伙子都折磨成小老汉,你却以一无反顾的勇气和永不反悔的自信在那里扎下根来。光阴流水13年,你把人生最宝贵的青春年华都献给了世界第三极的西藏高原。

我相信,13年并非短暂,你一定有许许多多的艰辛和痛苦,有许许多多的沉闷和渴望,你也一定想远在东北的父母,想本属于你的故乡都市,但高原赐给你的理智使感情的指针每每回归,那里有你的位置、事业。这些你都没讲,也不会讲。我知道,你的艰辛远远多于浪漫,因为你对西藏有几多情丝,就会付出几多代价。与你同去的20多名大学生,大都以各种理由离开了西藏。你们夫妻都是吉林人,都是大学生,完全有理由、有条件调回内地呀!我曾冒昧地问过你,你只是淡淡一笑:“适应了”。

我原以为,或许你天生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女强人。其实不然,相处几日方知,你也是个普普通通、有血有肉、细腻温柔的女人。

记不清那天我们是怎样把话题扯向孩子的,仿佛一下子触动了你最敏感脆弱的神经,眼里流出别样的神情。女儿12岁了,可是在你身边的时间廖廖可数。你爱她想她,两次把她从老人身边接回西藏,可高山缺氧综合症折磨她病了两场,没办法,母女俩只好天各一方,遥遥相思。稍有闲暇,你就手不离针不停地在为女儿织那件红得耀眼的毛衣,把慈母深深的爱都融进针针线线里。

那天晚上,我一觉醒来,只见你埋在台灯下写着什么,你回头歉意地轻声对我说:“打扰了,给父母写封信。”我劝你,“从西藏出来一次不容易,顺便回吉林看看吧!”你摇摇头:“不啦,回去还有好多工作呢! ”一种难以名状的敬意从我心头油然而升起。

临行前那天,大家都大包小裹买回一大堆河南特产,你却背回一兜大蒜。我疑惑不解,你告诉我,你喜欢那里人们无猜的亲情,高原缺氧做不熟饭,人们都喜欢吃食堂,亲亲热热象一家人一样。谁回内地带回什么好吃的东西大家品尝,你带的大蒜就是为大家准备的。一颗多么执着的心哟!

长鸣的汽笛,终于扯断了我们紧紧牵着的手臂。站台上,你送我一张精美的雪莲画片,留作纪念。我爱不释手,将它紧紧贴在胸前。

列车徐徐开动,隐去了你那熟悉的身影,我禁不住激动地向着远去的你倾心地高喊:“朋友,你就是雪莲,你就是雪莲”!

穿越西藏到阿里

文/刘永新

今年是我第三次进藏,2015年6月4日,一路向西,半个月的西藏之旅,除了美丽的风景保存在了记忆中,能留下的还有那一份怎么也看不透的神秘。有人说,不到阿里等于没有真正到西藏,不到阿里不能成为真正的探险家。阿里是信徒们的圣地,探险家的乐园,登山家的向往,旅行家的天堂,短短的半月给我记忆很深,但我还是用相机记录下来了一个个固定图片。

静下心来后,好多的东西我怎么也写不出来,文字的苍白怎么能抵挡住记忆画面,那些振撼人的场面,那些美得让我流泪的场景,己经扎根在了我灵魂的最深处。

有人说西藏是世界的屋脊,而阿里则是屋脊上的屋脊,如果视西藏为文化之谜,那阿里则是谜中之谜。阿里是世界上人口密度最小的地区,是喜马拉雅山脉,冈底斯山,喀喇昆仑山脉和昆仑山脉的汇聚地,也是境内外几条着名江河发源地,有“万山之祖,百川之源”的美誉。

这里,山峦连绵起伏。湖泊星罗棋布,原野辽远无际。踏上阿里的土地,就如同穿越时空隧道,一切恍如梦境,无论是神山还是圣湖,无论是古格王朝和扎达土林,这一切是大自然的杰作。置身土林的城堡之中,看着落满硝烟的铠甲片就散落在自己脚下,在这里一切想象都是可行的,足够在岁月轮回中穿梭了。阿里是美丽的,在这里,你能理解为什么在现代社会,古朴和荒凉会成会一种不渝的信仰。阿里,因其路途遥远和艰辛而为勇敢者所向往。阿里的景色广袤,荒凉。阿里的天空,蓝的醉人,五脏六腑就跟洗了一遍似的。阿里的云,很低,感觉就是触手可及。

就是在人迹罕至的阿里这片土地,才惊喜的发现在过去那些年自己丢失殆尽的某些东西就完好的存在于这片土地上,在那些不期而遇的震撼场景里,我似乎能感觉到某些前世今生的隐秘因缘,我愈加肯定这片并未生我养我的土地就是我灵魂的故乡!哦!去西藏,原来是寻找末知的自己。

有人说,走进西藏有数不尽的理由,每一条都足以世上任何一个热衷梦想的人怦然心动。或许是由于离天太近了,连承载的希冀也更高远,铺展的风景也更绝色多姿;也有人说,走进西藏根本不需要理由,仅仅是这个名字本身,就足以让人魂牵梦绕。于是这个连呼吸间都散发着神秘香氛的名字,与其说是一方净土,倒更像一个升华了的象征,变成每个怀有憧憬的人心中最虔诚的朝向。仿佛上天创造了这片土地以及活在上面的一切一切,就是要给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有一个可以被诱惑的理由,让无数远方的心灵为之躁动不已,仰望一尘不染的苍穹,站在高山之巅,放眼苍茫世界,胸襟为之开阔。

三次进藏,三次灵魂洗涤,洗尽铅华看淡世间浮尘,云淡风轻,三次重生。

西藏,没去过的人,西藏是一个梦想;去过的人,西藏是一个回忆;住在那里的人,西藏是一种方式,西藏改变了我!

龚巧明和她的西藏

文/项顼

画家于小冬的油画《干杯西藏》里有23位人物,他们大多是八十年代从内地到西藏的热忱青年。其中两位女性站在画的中央,画中只有她们俩人戴着洁白的哈达。这两位女性分别是长眠在雪域高原的龚巧明和田文,她们生前均是《西藏文学》的编辑。

前些时日,我读徐晓的《<今天>》与我》,其中有一句谈到龚巧明。徐晓这样写到:“在今天的朋友中,当时与我私交较多的当属万之,至今仍然不能忘记我们和龚巧明同爬香山鬼见愁的情景,不能忘记他喝我用小奶锅煮几毛钱一两的咖啡时的尽兴。”很可惜,在徐晓的这篇很长的文字里,有关龚巧明的只找到这一点。我想当时龚巧明即使不是《今天》的参与者,至少应该是作者之一。

龚巧明(1948-1985),祖籍湖南湘潭,生于江苏南京。1974年开始发表作品,1982年毕业于四川大学中文系,自愿申请到西藏工作,任《西藏文学》小说编辑,著有报告文学和小说、散文多种。1985年在藏东采访路上于林芝尼洋河惊涛骇浪中不幸遇难,年仅37岁。我找遍网络,没有找到有关龚巧明的照片。但是我在网络中得知,龚巧明是周佛海的外孙女,她的母亲是曾民国要员、抗战时期汪伪政权财政部长、伪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周佛海的长女。龚巧明于1948年出生于江苏南京,1948年2月28日,她外公周佛海在南京老虎桥监狱结束生命,时年51岁。但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下,可想而知她这么个有着崇高精神追求的人要顶着多大的心理压力和沉重的家庭负担。

《干杯西藏》中的龚巧明看上去瘦弱、严谨,戴一幅变色眼镜。俨然是一位中年知识女性形像。川大同期哲学系同学张晓虎在《遥祭才女龚巧明》回忆到:“原来是那个瘦瘦高高的大龄女生,戴一副变色眼镜,走在外面像墨镜。她面容清癯黑瘦,有些出老,年纪约莫三十岁,却竭力恢复小女孩的天真直率,处处张扬活力。”龚巧明身高约1.66米,这在当时女生中还算略显高窕。且在穿着方面也很朴素,大多是兰黑的深色衣裤,粗厚宽松的外套。但是所有这一切,并不能掩饰她的才女气质。在川大中文系78级里,她是属于已经成家的学生之一,身兼母亲、妻子、学生三职,她却没有因此而放弃理想和抱负。

在校期间,她的小说《思念你,桦林》表现了一位女性作家的细腻、柔美,就像她的人一样,晶莹、洁白、高贵。她在《锦江》上发表《漫长的国境线上》,写两国士兵在和平时期相安无事时的状态,没有仇恨,像普通人一样的友好。写到一个叫维克多的小兵,羞怯而腼腆,脸上有些雀斑。当边界冲突爆发,维克多被打死,结果尸体落到中方手里。在他衣袋里发现了漂亮女朋友的照片,上面沾着维克多的鲜血。战争就是这样残酷无情,虽然士兵之间并没有仇恨,但却悲惨地死于战场。龚巧明在这篇文字里宣扬一种珍惜生命,博爱的思想。这和当时的政治环境是很难吻合。《锦江》停刊,龚巧明对自己的文学之路有更深的思考。她选择去西藏。

1982年4月,从川大刚毕业的龚巧明自愿报名去西藏服务。当学校传出有去西藏的指标时,很多人恐慌,都担心分配到西藏工作。而龚巧明则是主动申请去支援西藏的名额,在当时还有很多人理解。加之她平时行为怪异,对于学校来说,变成很自然不过的事。我知道,要做这样的选择是需要勇气和胆略的。记得,我1983年从卫校毕业时,我们那届的有15位同学,用电报的方式向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人民政府请求到那里工作。虽然后来并没有成功,但那时确实已经做好了远赴大漠的准备。并且立下了志愿,一旦去成,就不准备再回来。二十多年过去,我能理解当时龚巧明毅然决然的决定,绝对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到西藏后,她分配到《西藏文学》做小说编辑,这当然是她所期盼的工作。她成为当时生活在拉萨的一群艺术家的老大姐,她拥有一种崭新的生活氛围,燃起了创作、生活的热情。入藏三年,她写下《那雪,像白色的火焰》《这片绿色的土地》《极地素描》等优秀文学作品,对西藏文学的发展所做的努力和贡献功不可没。作为西藏三大才女之一,掀起八十年代西藏文学旋风。她的报告文学作品《他,留在了这片土壤中》,写的是为西藏土壤科学献身的专家卢耀曾,生前受到各种刁难和打击,死后也未得到公正的评价。报告文学《这片绿色的土地》,是对参加1982年藏族文学研讨会7名藏族作家的特写。从作品里可清楚窥见她对藏族作家的准确观察和她对藏族文学美好的憧憬,从中可以看到她对青藏高原这片有着蓝天白云和碧绿土地的炽热情怀。《西藏文学》在八十年代刮起了一阵高原风,在我们这样偏僻的山区小镇,也能从图书馆里阅读到《西藏文学》。我的一位同乡成忠义,八十年代曾经在西藏当兵服役,他非常喜爱文学,尤其是爱写诗,回到家乡镇雄县文化馆工作,所作歌词《镇雄县歌》广受欢迎。听他说起过《西藏文学》,在驻藏部队里,是一份很受欢迎的杂志。

80年代以来,西藏文学创作高潮迭起,出了一批颇有成就的作家。同时西藏以其独有的人文魅力和文化震撼力,吸引了大批内地的作家、艺术家进藏。应该说,当时西藏文学的纪实作品虽然不多,但其质量属上乘。比如秦文玉、龚巧明、李佳俊就是西藏报告文学作者中的佼佼者。秦文玉的《女活佛》最先是以报告文学形式发表,尔后,他据此题材又出版了长篇小说。以该小说改编的同名电影,更是让秦文玉在中国文坛名噪一时。

1985年9月,龚巧明搭乘军车下乡采风。前往藏东林芝途中,在黑竹工卡县境内,不幸翻车掉进尼洋河。掉进尼洋河的龚巧明伴着雪山上融化的雪水,沿着高原峡谷湍急而下,她拼尽单薄体力,昏昏沉沉爬上下游一个水中孤岛。可是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竟无人前来救援。她孤零零趴在那里,渐渐的昏迷过去,在寒冷中失去体温出现呼吸困难和器官衰竭,致生命在不舍中悄悄地溜走。时年仅37岁。

她在给女儿的日记中写到:“现在,妈妈在拉萨给你写信。抬起头,可以望见窗外的布达拉宫,它是那样高大雄伟,屋顶闪着金灿灿的光芒,几十里地以外就可以看见它。天空像阳光下的大海,那样蓝啊!它仿佛是透明的,可以照见人的心灵。妈妈的心在蓝天飞啊飞啊,飞到了小妮子身边,我是那样深深地想念你。”龚巧明在她刚毅的外表里,其实和普通的母亲一样,也有充满柔情的一面。从她留下的的日记里,像这样的文字,比比皆见。

龚巧明在进藏三年多后,以一种特有的方式留在那里。除于小冬的《干杯西藏》这幅画外,她留给世人的只有那些已经发表了的文学作品。可是,在当今这个浮躁的世界,还有多少人在认真的阅读那些过去的作品,又有多少人会去怀念那些流逝的岁月,还有那些充满理想主义色彩的作家。

拉萨的烈士陵园位于西郊,是一个大陵园,墓碑多朝北,向着西藏最大寺院之一的哲蚌寺。龚巧明的墓就在陵园里,墓碑为西藏文联所立。高叶梅在《不散的筵席》中写到:“一眼看到‘龚巧明之墓’几个草书大字,尤其是龚巧明这个名字,我几乎不能接受。一阵似要晕眩的感觉,使我无法分辨活生生的龚巧明与这座静静的墓碑之间的关系。”二十多年过去,我是从电视上看到龚巧明墓的。墓周围的枯草在凄风中飘荡。我不知道人是不是有灵魂,从内心讲我愿意相信人是有灵魂的。希望龚巧明在天之灵安息!毕竟那里有西藏高原的蓝天和绿草相陪,还有八十年代那批热血文青会铭记过去。

我想去西藏,我想去拉萨

文/海子

多少年了,多大年龄了,还是不改身上流寇的习气,还有诗人的气质,都什么时候了啊,还想着年轻人热衷的事情。就像今年年初时郑州一位女教师辞职写得那句话:“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时尚甚至惊世骇俗。

我想我已是不厌其烦地多次提到过一个自己至今痴迷的地方----那是西藏啊!西藏,西藏,西藏。一个繁复的“藏”字,多年来一直困扰着我,曾经25年前石油勘探时去过拉萨,去过伦坡拉,那美景那奇特的景致一直留在内心深处,天人合一的文化传统,与世无争的生活习性,永远慢三拍的鼎立磕拜,让我魂牵梦绕,多少年一直就这样萦绕。就像云雾环绕在神圣的布达拉宫一样。

谁人能破译西藏的天籁和神秘?

成千上万的藏人腰缠全部家产,拖儿带女,无怨无悔年复一年地前往西藏朝圣的路途上虔诚地一步一叩首;成千上万的摄影师、画家、作家、电影电视人,探险家,户外运动人三五一群,拉帮结伙,永无止息地来到这个神秘遥远的拉萨,就像当年希特勒还不惜派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来寻找大日尔曼人纯粹的祖先,就是纳粹党徽那个符号也是照抄西藏佛教的符号,只不过是反了,也有人戏言:幸亏希特勒不懂给弄反了,要不然世界真毁灭了。可见西藏在世界上也是中心啊,毕竟它是世界的屋脊啊。

就在那个离天最近离海最远的城市拉萨,就是有了1300年历史却又集合了汉、藏、印度和尼泊尔建筑艺术风格的布达拉宫,以及那些宫里收藏的奇异珍宝、藏传佛教的塑像和壁画,就是那些穿着繁杂厚重带着珠宝服饰的藏族姑娘、藏族汉子、藏族孩子和藏族寺院里喇嘛们的齐声朗读,就是八角街上藏族老阿妈 ,脸上刻满了深深浅浅历经人间沧桑的沟壑皱折,手里却转着能超度来世的金轮,早已忘却了今世今生的全部艰辛,但又坚定不移地只求来世的信念。就是那些粗犷的藏族舞蹈和高扬嘹亮的藏族歌声,还有西藏那晶莹玉白的雪山和绽放天空中闲鹤般高洁地飘荡着的那些云----

就是这些东西,就是这些物体,全部反射出圣洁的光泽。它远远地吸引着我。我只是浮光浅影地打了个闪,没有深入进去,像马丽华那样把根扎在雪域高原,写出灵魂像风那样高尚的大作。

我知道我还会去的,虽然年龄大了,但心不老。

我会去的。

我不苟且偷生地休闲、打牌、聊天、吃喝等死。

我不急不躁寻找最后的机会 。

我知道我的未来不是梦,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

我想去西藏

文/张华梅

人只是世间的一粒浮尘,随风飘荡在光阴中,我不知如何才能将自己的肉身凡胎净化,不知如何将心里的尘埃涤荡干净。于是便不止一次在心中向往西藏,向往人间最神圣的天堂。

我想变成一片雪花,降落在喜马拉雅山上。我不怕苦寒,那儿有众多的同胞,我们都有晶莹剔透的外貌,可以聚在一起取暖和歌唱。你可以看透我的心思,我也知道你的想法,在远离红尘的世界屋脊,我们是离天最近的使者。是雪都难免融化,是雪都难免被人踩踏,可在青藏高原上的这一刻,也许要等上千年万年。我想用我洁白的躯体,将蓝天映衬得更加蔚蓝更加洁净。我是巍巍雪山的一部分,接受人们的庄严眺望,我要将自己参悟的一点禅,在那一瞥之中,传递给所有善良的人们。我想去西藏,以一个凡夫俗子的名义,去看幽深的湖水、广袤的高原、奔跑的羚羊、遍野的格桑花。哪怕在西藏的空气里化为虚无,我也想一亲芳泽。

我想变成一片白云,飘荡在青藏高原的上空。我会合着粗犷的藏腔曲调,在天空庄严起舞,我会联合天空所有白云,一起双手合十,吟颂那最神圣的佛经。我会抛弃尘世的繁华,我会舍去那扭捏的风姿,我要在每个清晨或傍晚,将自己容身于万丈霞光之中,让自己也染上最瑰丽最神秘的色彩。在西藏,我会围绕佛光飘游,成为最虔诚的信徒;在西藏,我会去抚摸每一个山峦,就像孝敬我的父母亲人;在西藏,我会去看雅鲁藏布江的壮阔气势,然后学着那澎湃的涛声,吼出心中最想说出的祝福。我要用云的舞姿去装点辽阔,我要用云的心胸去包容苍凉,我要用云的细腻去体会圣洁。我想去西藏,哪怕只做一天云,然后就消散无踪,但我一定会陶醉在那永远难忘的时刻。

我想长出一双鹰的翅膀,挣脱人世的束缚,然后飞抵西藏。我会停在寺庙的檐角,静静聆听精深的佛音,让博大的爱从我心中流过,洗去戾气,慢慢拨打出柔软的声音。受了佛的点化,我会为了众生而饿晕,最终变成一棵给人阴凉的大树或者一块供人歇脚的石头。我着迷于木鱼声,我沉醉于转经筒,我痴迷于一步一叩首,我向往佛寺里的香烟缭绕。听经之余,我还想变成牧人家中的一只小羊,整天拥挤在羊群中,呼吸着最新鲜的空气,啃食着最干净的绿草。有此机会深入藏民之家,最卑微的生命也会变得伟大,最平淡的生活也能显出精彩。我在西藏的春天撒欢,我在西藏的夏日奔跑,我在西藏的秋天祈祷,我在西藏的冬天期待,期待创造更加美丽圣洁的西藏。

想去西藏

文/边城木木

想去西藏。想立刻背上行囊,踏上西去的列车。像是要去见久未谋面的恋人。有“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的急切。都说西藏是眼睛的天堂,心灵的故乡。然而,今生,我是否有缘去朝拜?曾经有去援藏的冲动。去做个小学老师也好呀。肯定是能胜任的。只是天生体质虚弱。这样的事情,只能是在梦想中完成。人是不论怎么样的虚弱,梦想都可以那么强健,长着五彩的翅膀。

有时会感觉上帝打翻了颜料瓶子,会让我们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一块离天最近的地方。它生长七彩的经幡,生长神奇的转经筒,生长遍地格桑花的原野,生长高耸入云的雪山,还有一碧如洗的湖泊。当然也生长骠悍的汉子与美丽的卓玛。它将我们的视野所及涂得绚丽斑斓。让我们的心,无论在何种年龄段,都可以闯入秘境,啜饮那色彩,那声音,那气息,那旷野的风,那甘美的泉,那别处无法寻找的味道。

我一直固执地认为,前生,我是个草原姑娘。每天放牧着大片大片的牛羊,放牧着自己的心,也放牧着天上的云朵,与世间最美的歌子。每一朵花,都是我的姐妹。每一缕风,都是我的呼吸。每一枚落日,都是苍天馈赠的珍宝。每一匹流水,都是从我的心底里涌出来的泉。

一遍又一遍地听韩红演绎的《天路》。听着,听着,就呼啦啦地长出翅膀,飞到那心驰神往的地方。那个只有神才配居住的地方。

一张张脸,都是那样的黑红黑红。那是高原的颜色。那是佛的颜色。那是时光的颜色。那是太阳的颜色。那是神的颜色。那是鹰的颜色。那是梦的颜色。他们没有自卑,没有做作。只有自然。只有虔诚。只有对天堂的向往。那些磕等身长头的破烂的膝盖破烂的额头,他们从来没有感觉到苦感觉到累。他们的心中,都流淌着佛播洒的广阔无边的暖流。我亦想做一个信徒。纵然是不会去磕等身长头,然而,我的心可以。我可以在那样的语境下,在那样的日光中,在那样的气场中,完成一场生命的洗礼。

我一定要去吐纳一下高原的风。让它们在我的体内呼啸而过,带走我太多不愿意舍弃的东西。

这个梦做了很久很久。也沉睡了很久很久。是谁,在敲打我的门窗?跟我说,去西藏,一定要去西藏。你满身尘垢,需要去那里洗涤。回来后,你必定非原来的你。你的世界,也必定不是原来的狭窄的世界。你的眼,也不是原来雾气蒙蒙的眼。是谁,惊醒了我的梦?是谁?是我的梦。是我的梦,惊醒了我的梦——如果这个年龄还不打算去,或许就来不及了。再一次梦见我的梦,不知道是该欢欣,还是该伤感。

梦那么大,心那么大,脚步那么小,天地那么小,体质还那么不好,情何以堪?

今生一定要去朝圣一次。真的去不成,就在梦里飞渡过去。让圣洁的雪水洗净尘埃,重新活回一个洁净的孩子。

那清澈的蓝

文/素衣舒舒

若,每一种颜色都属于一个地方,那么,蓝,一定是属于西藏的,且,只能是属于西藏。如果说,天空之上的天空是最纯最纯的蓝,那么,西藏就是天空之上的天空。

生活在滇东这座偏远的高原小城里,我曾无数次向姐姐炫耀这座小城的天是多么的高远,多么的湛蓝。因为故乡的天,一年四季总是灰蒙蒙的。曾一次背包、两次单车进藏的姐姐很是不屑:等你去了西藏,就会知道什么是“蓝”。

当我坐着火车,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接近西藏时,终于懂了姐姐的话。

是的,蓝,只能是西藏的颜色。

坐在车窗旁,看着天色一点点明媚起来,看着那迷人的蓝,由浅渐深,如温婉女子轻点脂粉,不动声色,娇羞颔首,慢慢地晕染了整个天空,点亮了遥远的雪线。

想起了夜里趴在上铺读到胡兰成的一段文字:“又或是颜色。有时忽然见着一个颜色,如极好的娇黄或极好的青色,当下你会有如看见了你自己,那颜色也真的就是你自己呀!”娇黄,我不爱。这清澈如水,安静清寂的蓝,才是我的最爱。

走近西藏,与蓝色相遇,也是与自己相遇啊。

沿途那些大大小小叫不出名儿来的湖,包括后来专程去的纳木错、羊卓雍错,湖水都那么的蓝,或深或浅,或浓或淡,蓝的纯净,蓝的透彻,蓝的丰盈,蓝的神秘。当灿烂的阳光照射在湖面上时,安静的湖水梦幻一般,呈现出层次极其丰富的蓝色,淡蓝、浅蓝、灰蓝、宝蓝、深蓝……仿佛把世上所有的蓝都汇集于此了。

这世界上最美丽的湖水啊,真不知是天染蓝了湖水,还是湖水洇蓝了天空,湖天一色,蓝的没有一丝杂质。这些澄净的高原湖泊,浑然一块块剔透温润的蓝玉,镶嵌在广袤无垠的雪域高原上。

午后的大昭寺,二楼的平台,我静静坐着。鎏金的殿宇上方,大片大片纯净盈润的蓝,浓得化也化不开。仿佛旧时的女子,翻出了箱笼里珍藏经年的蓝锦缎,摊在阳光里晾晒,引得大团大团的白云,悄无声息地深情缱绻着,缠绵着。

我的心也安放在了那一片深深的蓝里,平静而清扬。

暮色降临的八廓街,有风从遥远的雪山吹来,轻握一把,风的颜色是蓝的,冰凉如玉。

夜空幽邃辽远,墨蓝墨蓝,那般的浓稠。记得梵高的夜空是蓝色的,好友的画里也是这样的蓝,都有着浓烈的惆怅与忧伤。纵然清冽的雪风,也无法将之吹散啊。

徜徉在友人的画里时,我常想,要怎样的深情和清绝,才能画出如此美得令人心碎的画啊!来到西藏,邂逅这无尽的蓝,似乎读懂了些许。

熙攘的八廓街上,一家一家的店铺,那么多的松石,天蓝、淡蓝、绿蓝……晶莹饱满的蓝,看得见听得见,可以抚摸可以轻闻啊。

抓起一把,又轻轻放下,哗啦啦,从手里滑落。一枚又一枚的蓝色,如一滴滴清澈的眼泪,又如一段刻骨的爱,带着绝色的毒,让人沉溺其中而无法自拔。

寻寻觅觅良久,终于觅得一枚心仪的松石,绾上细细的丝绦,挂在光洁的颈上,在高原岑寂的夜色里环佩叮当。

西藏的蓝,晶莹的蓝,佩在了我的脖子上呢。听,她在低吟,她在浅唱,柔软的声音萦绕在寒凉的空气里,慢慢地,飘向远处那五色的经幡……

客路西藏

文/吴沐韦

无际无边的草色,与那一抹纯净的蓝融化在了远天之外。

当真正的“天连衰草”的景色展现在眼前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秦观,不知道他当年那句词落笔之时,是否曾看到了如此阔大的景象。真正的草天一色,无尽的苍茫与阔大,仿佛要将一切都淹没,这般阔大的胸襟,或许只有造物主才能有吧。而秦学士却将这般景致用在凄切的离词之中,我便开始怀疑他是否真的见过草天一色的壮阔之景,亦或仅仅只是见了山脚那一抹微微的草色,让他产生了如此悲戚的联想。

在这般阔大的景致之下,火车的行进就显得极其微不足道,甚至没觉得在动,眼前重复着一般的景致,居然没有一只活物,不由让人产生一种悲凉的死寂感。这种死寂感,会侵蚀掉一切你对景物的兴趣,甚至会觉着这种景物极其可怕,让人不忍再继续看下去,再加上旅途的疲惫,我的眼皮渐渐变沉。

突然,同行者大喊:“藏羚羊!快看!”几个如小黑点一般的藏羚羊懒洋洋地趴在草地上,虽然只是一眼,可我明显感觉到一种汹涌而来的生机,这生机猛地冲垮了之前犹如铁幕一般的死寂。之后我们饶有兴致地关注着窗外的一切活物,每每发现一只活物,就如同孩子一般兴奋。

人们常言,人迹罕至之处往往能净化心灵,或许便是指的此处吧。当一切生命的气息逐渐消逝后,人们便会唤醒那最原始的人性——对生命的尊重、对自然的敬畏。

从远古的图腾起,人们总是敬天而畏之的,直到工业革命之后,人们开始极其自负地认为,可以随意地改造和征服自然的一切。自然却嘲笑着人类的无知,能源危机、冰川融化,都在警示人们:找回你们最初的人性。大城市漩涡一般的环境,狼性一般的竞争生活,让我们离人的本性越来越远。

我们其实都只是迷失了方向的小孩,渐渐遗忘了生为人的本性,可一旦当一切的环境都回归到最初之时,那如同孩子一般的本性,便在这般一切活物都不存在的混沌与恐惧中渐渐苏醒。人总是渴望着关心与被关心、爱与被爱,同时敬畏自然所祈求的丰收,便也近似一种对被爱的渴求。可往往在利益冲击下,丧失了人类理性与情感中最基本的存在,于是人便会感觉到脆弱,并开始唤醒着人性中最基本的存在——爱。

我再看去那一片苍茫,原来这一片看起来了无生机的旷野,其实充满了生气。满目的,都是人类最原始的人性,那里盛开着世界最美的花朵——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