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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汤圆的文章

2022/12/08好文章

关于汤圆的文章(精选12篇)

回不去的年味

文/songlinbandao

坎坎坷坷几十年,过年累了,特别喜欢夜晚在氤氲如梦一般的夜色,一个人,一杯茶,静静地坐着,回忆着童年过年的情景,那情景悠悠地浮出记忆的海,那是一幅浓浓的中国画,大红的色彩,粗简的线条,勾勒着清浅的忧伤和简单的快乐……题记

随着过年的味道越来越浓,许多过年的往事也堆积起来,记得最令人口馋的,就是小时候母亲做的掐掐汤圆,用那是她亲手发酵的醪糟,用手推石磨磨出的汤圆,那浓浓的香,那抿抿甜的味,从遥远的童年发酵起的浓郁香,从心灵深处甜润着老去的我。图片

掐掐汤圆,就是将湿的成块汤圆面,用手掐掐成小块,放入烧开的水里,形成的形状各异的汤圆,是充满各种想象的形状。就是做汤圆的过程“掐掐”的形象描述,顾名叫掐掐汤圆。也许,掐掐汤圆,今天根本算不上什么神奇的山珍海味,也比不上鸡鱼虾蟹的生猛够味,但它却占据着从小到今的年味的半壁江山。

那时,汤圆面也是家家户户自己完成的,母亲是用泡上几天的粘米和糯米,那泡米水得每天换水,每天都要用手捏一下,直到可以捏粉为止,那时物质匮乏,一般是很多人家共用一个石磨,节前有很多家都到青石磨前排队,石磨旁也成为备置年货,家长里短的消息集散地,成为过年的情感交流的平台,说说谁家的面比去年的白了些,谁家今年的汤圆心准备用什么做什么的。那时候没有春晚,一个院子里的人在石磨前的热闹的期盼,是那些年春节的一道少不了的风景。

那时用石磨推汤圆面,有的家庭是一个人添磨,一个人推磨,有的却是一个人添一个人推,一家人的几斤糯米大概要推一两个小时,用小勺将一半米一半是水倒进磨眼,随着转动的石磨,白生生的糯米浆顺着转动的石磨缝里流出来,流入石磨盘的嘴上套上一个白布的大口袋,水沥干以后就成了汤圆面。

那时我还很小,推不了几下那个磨胳膊没力了,每年,母亲坚持不懈推动石磨转动着,为全家人推出过年的汤圆面。今天看来,石磨转一圈还出不了一个汤圆的面,但人们依然耐心坚韧地转动着石磨,那转动的是艰苦年份年的希望,磨出的是过年期盼的心愿,累的酸楚背后是过年的美,苦的艰辛后面是过年的甜,更是今天超市买的机器磨出的汤圆面没有的味道。

那时也没听说过冰箱,好在春节过了阳光日渐灿烂,家家又将多余的汤圆面板成小块,在太阳底下晒干以便保存,春暖花开时,家家的簸箕晾晒着白白的汤圆面,仿佛向过往的人们说着那些过年的故事。

母亲亲手自己做醪糟的往事,过去几十年了,至今想起来,那种浓郁香味道似乎仍颊齿留香。大冬天做那个醪糟,须得用厚厚的棉辱捂几天,有条件的话,放到附近的锅炉房,神秘放几天,哪个醪糟发酵捂得暖烘烘的,才会捂出那个香甜的年味。

每次,看着老妈把用厚厚的棉絮包裹的白瓷盆,像变魔术样一层层慢慢打开,那醪糟的香味也慢慢浓郁开来,原来一粒粒的米粒,白胖胖地粘结成一个圆盘,浮在醪糟水面上,中间有一个圆圆像人微笑的脸庞的酒窝,发出油亮眼馋的色泽,阵阵令人口馋的味道。

记得,小时候母亲做的掐掐汤圆时,首先要把她劳累了一天的手洗干净,将白白的汤圆粉搓成条形,待锅中水烧开,用小勺将醪糟合着水舀一小点进锅里煎,煎出香味,然后将汤圆面掐成小块放入锅里,待各种形状的汤圆块从锅底漂浮在水面上时,跳着快乐过年的舞蹈时,再加几勺白糖,待一两分钟,再将秋天采集的桂花或是春天的月季花做成的糖,用筷子头沾一小点,放在锅里,顿时,在醪糟的香味里又飘出花的清香,然后家人每人一碗,其乐融融,吃起来满嘴流香,郁馨心扉,香浸大脑,情满全家,而母亲却在一旁舒心看着我们吃着,流露出欣慰的笑容,那场景一到过年便萦绕我脑际……

如今,母亲已经年事已高,吃着年饭的我,面对琳琅满目的山珍海味,面对花色繁多的南菜北汤,面对油亮奇香的蹄髈酱肉,面对林林总总的肉味酒香,总有一种迷失的味觉,有一种失落的情怀,有一种错味的心灵,不经意间却泪潸潸了。没有了母亲做的醪糟香味,没有了母亲推出的汤圆面的石磨味,没有那掐掐汤圆的甜味,心里的年总是欠缺了什么一样,年的味道,只有靠回忆去醇厚它,那是浓得怎么化也化不开年味。

年味,其实是有生命的,随着那些熟悉的事,那些熟悉的人逐渐老去,渐渐失去了回忆中的那份感动,衍生出有些说不出来的忧伤,有时很淡,有时很浓。年味也在记忆中变老,老得到最后只剩下些记忆,老到我再也找不回,回不去了。

芝麻开花

文/子薇

“芝麻开花节节高”,这是芝麻给予人类的文化启迪,尽管,这个启迪与苹果带给牛顿的启迪不可比,但是,在我看来,小小的芝麻已经是相当的了不起。

那些年月,我家种芝麻,都是边边拐拐的田头地角,倒不是拿它不重视,只是因为它的泼皮易活。夏末秋初,莹润碧绿的禾秆上开满了喇叭一样的小白花,开满花朵的禾秆,立时光鲜明媚起来,细细长长的花蕊,随着清风的吹拂,把一缕一缕的清香源源不断地传输出来,我们站在田埂上贪婪地闻着,那香味能让人打上几个响亮的喷嚏。

芝麻如少年,一些日子不见,便蹿高一截,它每开花一次,拔高一截,再开花,再拔高。花落结籽,一颗一颗的籽荚,在紧贴主干的位置,以挺举的姿态,稳重端庄,错落有致。

荚子里的芝麻粒,特别懂得排兵布阵的技巧,你无论剥开哪一只,它们都整整齐齐、姿态昂扬,一个一个小小士兵似地肃立在那里,仿佛在无声地喊着--立正,稍息;立正,稍息……

金秋时节,芝麻被大棵大棵地收割回来,整齐有序地靠在门外的墙壁上。它们和大豆一样,等到被晒得干枯了,拿连枷一下一下节奏匀停地把籽荚拍开,收拾掉枯禾,仔仔细细地拣尽沙土,颗粒归仓的它们在之后的长久日子里,会被制成各式各样丰富多彩的至美之味,成全我们的口腹之欢。

一只青花瓷罐里,装着半下芝麻。早晨,母亲倒出一些芝麻放进米升里,再给我一只小木槌,我便一下一下地用那只小木槌在米升里捶开了。我捶芝麻,其实多数时候有些小和尚念经的意思。因为米升并不深,捶时得用巧劲,否则,容易让芝麻粒们一蹦三尺高。木槌在手,抬起,落下,在与芝麻接触的那一瞬间,劲道很生猛,那生猛的劲道,使的是巧劲,像是平常和颜悦色的大人,在小孩说错话或者做错事的时候,一眼剜过来,只那一眼,不说要了你的命,至少也把你吓得三魂丢掉两魂半了。我那看似不经意的一捶又一捶,每一捶都让芝麻粒强硬的魂魄丢掉几分。在捶芝麻这事上,我也算是个熟能生巧的人。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酒是陈的香,醋是老的好,搁在谷物这里,却是与衣裳一样,愈新鲜愈好。要不,怎么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提它做啥?可是,我不行,我的童年,很清贫,很孤独,甚至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恼和忧伤,但是,这依然无法阻止我这么多年来无休无止地回味咀嚼,阻止不了我对于那些岁月深深的怀念。

只要有美食的地儿,芝麻一准少不了,烧饼,糯米饼,南瓜饼,香芋饼,鸡蛋饼,发糕,烘糕,麻球,饼干,肉松,羊肉串,都会扑上一层芝麻。扑上一层芝麻的这些美食,更好吃也更好看。做菜、煲汤、熬粥时,如果洒进一把芝麻,口感自然会大有提升。至于那又香又甜的芝麻糖,以及于下好的面条或者汤锅里再淋些芝麻油,那种滋味,当然是让人口舌生香、回味无穷。

我只见过黑、白两色芝麻,据说还有杂色芝麻和黄色芝麻。杂色芝麻用于榨油,黄色芝麻不仅用于榨油,还可以用来做芝麻酱,对此,我比较的孤陋寡闻。

一直喜欢吃汤圆。糯米粉汤圆,高梁粉汤圆,它们的馅,芝麻担任了主角。一锅汤圆,好吃不好吃,就看那芝麻糖心的演绎水平了,好比一部片子里的领衔主演,芝麻若是少了或者与白糖搭配得不够好,那么外观再好看的汤圆,也仅仅是金玉其外罢了。

我家每年至少做两次芝麻粉,一做便是一洋铁箱子。因为量大,芝麻得放在地凼里煅。起先对于“煅”这个字的用法有些不解,不就是把小小的芝麻弄碎么,至于这么费力,又不是煅铁。其实,真的像煅铁一样的。俗话说,看花容易绣花难,别看芝麻个头小得冷不丁掉到地上便可能瞬间看不见,但是,它的韧性,却是相当的大,一只锤子对付千军万马的芝麻,还真的要费些力气。捶一下,一汪油冒出来,再捶一下,又是一汪油冒出来,最后,地凼里的一堆芝麻,成了一只大粑粑。总算,芝麻被捶成了碎渣。

在武汉读书那几年,有一种面食至今不能忘怀,每每想起,便有想冲过去一饱口腹的冲动。那种面食叫热干面--加足了芝麻酱的热干面。其实,也并不是仅仅为了吃而吃,想来,武汉的热干面,已经在我的意念中被揉进了我那早已逝去的青春岁月。那是一种复杂的情感,仿佛我们怀念故人故土时,带着些甜蜜,也带着些忧伤,就像雪小禅说的,“我以为终有一天,我会彻底将爱情忘记,将你忘记,可是,忽然有一天,我听到了一首旧歌,我的眼泪就下来了,因为这首歌,我们一起听过。”

芝麻,被称为八谷之冠。虽然它只是我们味蕾以及口腹之欢的配角,但是,这个配角为我们带来的饕餮享受往往跃居于主角之上。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要的就是那份稀罕。当然,我没有一丁点贬低芝麻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日复一日老调重弹的生活,需要一些出其不意的情调,需要一些让人眼热心暖的仪式感,需要来自芝麻这般可食可赏物质的锦上添花。

舌尖上的年味

文/梁惠娣

过年的时候,吃成为一大主题。那些名目繁多的过年美食,洋溢着亲情,温暖、慰藉着我们的身心,令人回味无穷。

小时候过年,最难忘的是奶奶做的芙蓉饼的美味。奶奶先将准备好的米粉,加上水,放进肉丁和炒好的花生,将这些东西一起搅成糊状,然后起油锅,将米粉糊一次次适量放进油锅里炸,不一会儿,一个个金黄的芙蓉饼便做好了。奶奶做的芙蓉饼外酥内软,香甜缠绵。为防止我们这些小馋猫将芙蓉饼一下子吃光,奶奶将芙蓉饼放进一个有盖的竹篮子里,竹篮子被吊在堂屋的半空中。我那时候便常常趁着大人不在家的时候,悄悄搬来长凳,站上去,偷芙蓉饼吃。芙蓉饼的美味,对小时候的我实在是莫大的诱惑。

快过年的时候,父亲的拿手好戏是做年糕。父亲做年糕时,先将片糖用清水煮成糖浆备用,把糯米粉、粘米粉混合均匀,倒入沸水中搅成熟浆。再在熟浆中逐步加进糖浆搅拌均匀后放在大蒸笼中,用猛火大约蒸四小时,倒在案板上,用木棒槌搓至匀滑,然后放在有竹叶垫底的铁圆圈内,在糕面扫油粘上红枣,翻蒸约二十分钟,年糕就做成了。父亲既会做甜的糯米年糕,又会做香的粟米年糕。吃年糕的时候,我将年糕切成薄薄的一片片,甜年糕蘸上鸡蛋清,然后放在油锅中微火煎一下,吃起来甜香软糯,味美可口;粟米年糕则切成薄片装碟,放进锅里蒸十分钟,然后取出来,往上面撒一层白糖,吃起来软绵香甜,滋味独特。

过年当然少不了母亲拿手的汤圆。母亲做的汤圆是多彩的:有白色的豆沙汤圆,红色的花生汤圆,黑色的芝麻汤圆,绿色的蔬菜汤圆,此外,母亲还用家乡特有的一种养生野菜——田艾,做成健康的田艾汤圆。把这些汤圆盛在碗里,仿佛是一朵盛开的七色花,美丽夺目。一碗亲情汤圆,吃在嘴里,甜在心里。

老公是做饺子的能手。他做的饺子,馅料多样,荤的有猪肉芹菜馅和猪肉韭菜馅,素的有玉米红萝卜馅和冬菇马蹄馅,他包的饺子的形状个个像憨态可掬的小白鹅,好看又好吃,引人食欲大振,每当这时,我都想起一个有关饺子的谜语:从南来了一群鹅,扑棱扑棱下了河。令我难忘的是,去年我却吃不到老公包的饺子,因为他被派往日本留学去了。过年的时候,他在遥远的异国他乡独自包起了饺子。他说他把对家人的思念与祝福都包进了饺子里,那是一顿思乡盼团圆的饺子呀。

舌尖上的年,有各种各样洋溢着浓浓亲情的美食,让我们的年过得幸福美满、温馨温暖。

小小汤圆总关情

文/王永清

汤圆又称“汤团”“浮元子”,是我国传统小吃之一。宋人姜白石有诗曰:“元宵争看采莲船,宝马香车拾坠钿。风雨夜深人散尽,孤灯犹唤卖汤元。”

每逢元宵佳节,软糯香甜的汤圆就成了家家户户餐桌上的主角,只有甜甜蜜蜜地吃过汤圆,才算把春节圆满地过完。每年这个时候,我总会想起儿时母亲亲手做的汤圆,心里涌起无限温暖。

小时候,从元宵节的前一天,母亲就开始张罗食材,准备给一家老小做汤圆了。她先将糯米淘好放在清水中浸泡一整夜,第二天一早,再将喝饱水的糯米用石磨磨成米浆。磨米浆是个累人的活儿,母亲使劲摇动磨把,石磨慢悠悠地一圈圈转起来,磨出的米浆从磨齿间细细流出。母亲说,石磨得慢慢推,磨出的米浆才细腻滑润。一次,我见母亲劳累疲惫,便自告奋勇地帮母亲推磨,结果喂多了糯米,导致石磨“消化不良”,磨出的米浆粗糙干瘪,害得母亲返工重来,她将糯米一小勺一小勺地喂进磨眼,嘴里念叨着:“勤推懒磨……”

磨好的糯米浆被装进布袋子,扎好、悬挂、沥干水分,然后放进盆里揉成韧性十足的糯米粉团,再将黑芝麻、花生、核桃仁等炒熟舂碎拌糖制成馅,接着就可以包汤圆了。只见母亲揪一小块粉团放在手心边捏边旋转,转眼间便变戏法似地捏成了汤圆皮,包上备好的馅料,收口,再旋转,不一会儿一个白白胖胖的汤圆就做好了。

汤圆有很多种吃法,蒸、煮、煎、炸皆可,全凭自己的喜好和口味。蒸汤圆有个小窍门,蒸之前要在盘子上均匀涂抹少许油,这样蒸熟的汤圆不会粘盘;汤圆还可以油炸。哪家添了宝宝,就用炸汤圆招待客人,炸好的汤圆金灿灿的,外酥内甜,寓意添了金宝贝。我家的汤圆通常会煮着吃,烧开了水,母亲便将汤圆下锅了,用一个木质的长勺轻轻搅动,免得粘锅。我们几个孩子围在土灶边,在氤氲的热气中期待汤圆出锅。不一会儿,那些可爱的汤圆便在沸水里欢腾地起起伏伏,锅中升腾起缕缕清香,馋得我禁不住口水直流,待汤圆全部漂起来后,可以加些米酒和白糖让口感更好。

煮好的汤圆端上桌,绵甜醇厚的米酒飘香,白白胖胖的汤圆一个个圆如珠,洁如玉,泛着纯净优雅的光泽。我迫不及待地盛上一个放在嘴边咬,烫得我咽不下又吐不出,顷刻,香甜可口、细腻软糯的滋味便在唇齿间四散开来,让人久久回味。母亲见了怜爱地说:“不要急,不要急,锅里还有呢!”

岁岁元宵,今又元宵。多少年过去了,我们在母亲香甜的汤圆中渐渐长大。如今,各式汤圆琳琅满目,可荤可素,不必等到元宵节随时都可以吃到,可吃来吃去,怎么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细思量,母亲亲手制作的汤圆,香甜在口,温暖于心,那是亲情的味道,是爱的味道。

桂花开了

文/邓惜之

盼了又盼,今年的桂花终于在前几日开了。人们说天气的缘故,气温一直没有降下来,秋雨也没有及时催促。我心里是明白的,今年的桂花迟迟未开是在等着一个人,一个满头银发、步履蹒跚的老太婆——— 我的外婆呢!她的腿有些毛病,走得慢咧。

桂林的女孩从小便是嗅着桂花长大的,谁都喜欢桂花。我喜欢桂花,更是因了喜欢吃外婆每年亲手做的香香甜甜的桂花汤圆。

我的童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婆家度过。那时,每到桂花时节,外婆就会去楼下打些桂花掺入芝麻糖馅里,做成桂花汤圆给我吃。如何制作桂花汤圆我现在仍依稀记得,工序并不复杂,却也费时费劲。外婆先将糯米粉加水揉成团,随后做馅料,将白糖、花生碎、炒好的芝麻和打来的桂花等拌成馅儿,麻利地搓成小圆球。我和外公只能在一旁打着下手做些简单活儿,帮外婆把揉好的糯米团切成一样大小的块状。最后,再由外婆在每个小团子上捏出一个深窝,放入馅料,收口搓圆。在汤圆快包好时外公便开始烧水,等锅里水开之后将做好的桂花汤圆放入锅中,直至一个个胖乎乎的白团子浮了起来,便可捞起来盛入碗里。那时,我吃着热腾腾的桂花汤圆,外公学着孙猴子挠腮的样子逗我,笑声随着甜甜的花香在屋里飘散开来。

长大后,我在桂林市里读书、生活,外婆与外公仍住在永福县城。他们虽已满头银丝,却也精神。每年一到桂花开时,我就想着马上回永福去。还未进门,外婆已把煮好的桂花汤圆盛了一大碗等着我了。后来,家里人嫌累着两位老人家,毕竟他们年岁已越来越大,担心累出个病来,本来外婆的腿便不利索,就不让他们做任何体力活了,做桂花汤圆也是个体力活。起初,外婆是不听我们劝的,依然每年都做,我们每年都吃,吃的时候大家都说好吃,外婆就坐在那儿看着我们,慈祥又满足地笑着。吃完后,我们这才想起来,不是已经不让他们做了吗?怎么又做了呢?我们怎么还那么高兴又幸福地吃了呢?这才想起应该去“教育”他俩了,明年坚决不能再做了,还做了我们也坚决不吃,这把年纪累出个什么来怎么办。可到了第二年,外婆照样做,我们照样吃,吃完以后照样“训话”。

再后来,外公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人瘦得全看得见骨头,外婆的脚病也愈来愈重,爬三层楼总要歇上四五次,原来不服老的他们,也感觉确实老了,打不下桂花,也做不成桂花汤圆了,外婆因此觉得很惭愧。到桂花飘香,我们回永福时,她总遗憾地对我说:“桂花开又了,但外婆老了,做不成你爱吃的桂花汤圆了哦。”当我们离开时,她不知从哪里变戏法似的又弄来一大袋汤圆塞入我怀里,说这个也好吃的,冰在冰箱里,工作忙时可以抵饿。这汤圆虽不是外婆亲手做的,馅里也没了桂花,但吃的时候我似乎感觉仍有一股桂花香味儿。

去年的一个周末,我一个人回永福看他们,为了多陪他们一会儿,买了晚上较晚的动车回桂林。两位老人执意要送我到车站,我坚决不同意,但最终还是拗不过他们。永福火车站门前有三段高高的台阶,瘦瘦的外公和胖胖的外婆俩人谁也扶不上谁,我一前一后地顾着,他俩费了好些力气才艰难地爬上,到了平地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同我说话,撵我去取票。看着蹒跚又笨拙的俩人,我不禁眼睛湿润了,好在夜黑,未曾被人发觉,在转身取票间便拭干了。那晚,秋已经很深了,风嗖嗖地吹入没几个人而显得有些空旷的站内,外婆捂着我的手陪我等候着动车,直到我入站了还不停地叮咛,一直挥着手直至看不见我了,两位老人才又打三轮车沿原路摇着回去。我知道那晚外婆的腰和腿肯定会疼得一宿都无法入睡的,但我不知道这是外婆最后一次送我了。

桂林城的桂花又开了,我站在窗前闻着淡雅的香味儿,仿佛看到一个胖胖的满是银发的老太婆站在桂花树底一张小板凳上,颤颤巍巍似乎随时都要掉下来的样子,拿着一根小竹竿,在打着桂花,金黄的桂花落满了一地。那不是外婆吗?我差点喊出声来,外婆又要为我做香香甜甜的桂花汤圆了。

谁说外婆走了呢,外婆是去打探桂花的音讯去了,这不,桂花刚一开,外婆不就回来了么。

母亲的元宵

文/魏益君

每年元宵节前,是娘最忙碌的时候,她又要精挑细选地备料,忙忙碌碌地做汤圆了。

娘做汤圆备料极为细致,先是把糯米一遍遍淘洗,而后浸泡在水盆里,一粒粒膨胀得又白又胖,然后按照水和米的适当比例,倒入石磨打浆。随着磨盘转动,白色的米浆便从石磨的缝隙间缓缓流淌。那时我最开心的就是陪着娘推磨,因为我知道,这白色的米糊,可以做成可口的美味。娘见我推动得卖力,就说,石磨要慢慢推的,这样磨出的米浆才细腻滑润,透着清香,做成的汤圆也才色泽清亮。娘的话让我干得更欢,石磨的声响“吱吱呀呀”,像动听的歌儿。磨完糯米,娘开始用一块布包袱把米浆吊起来沥干水分,放进盆里揉搓成糯米粉团。

接下来就是做馅了,汤圆馅就更考究,娘把炒好的花生、芝麻、核桃等加入白糖和桂花制成喷香的馅心。调好了馅,就开始包汤圆了。我最喜欢看娘包汤圆了,娘包汤圆的姿势很美,像魔术师一般,拿起一团糯米粉,灵巧的手指边捏边旋转,很快就捏成了汤圆皮,而后包上馅料,一转眼就揉捏成一个筋道绵软的汤圆。我也喜欢包,只是我包的汤圆个头大小不一,还形状各异,惹得全家人哈哈大笑。

正月十五晚上,娘开始把包好的汤圆分批下锅。水沸时,可爱的汤圆就漂浮起来。待热腾腾的汤圆上桌,我馋涎欲滴,迫不及待地就用小勺子盛起一个放到嘴里,烫得我啊啊大叫,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引得一家人哄堂大笑。娘笑得更是开心,拍了下我的头说:“傻小子,小心烫掉舌头。”

看一家人香甜地吃着汤圆,娘动情地说:“汤圆,汤圆,就是开开心心,团团圆圆。”在娘的眼里,元宵节吃汤圆,就是一家人的幸福团圆。

然而,有一年的元宵节却没有吃上汤圆。那年春节过后,父亲感觉身体不适,到医院检查,原来是老毛病又犯了,需要立即手术。一个星期后,大哥从市医院传回信息,说父亲可能在元宵节前出院。娘听后异常高兴,那几天里,拉着我开始推磨备料做汤圆。

元宵节那天,娘早早地就包好了汤圆,就等着父亲回家下锅了。可是,过了中午,不见父亲回来,一直等到天黑,还是不见父亲的身影。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才得到大哥的信儿,说父亲这两天有些发烧,出院要推后几天了。我问娘,今儿还吃汤圆吗?娘摇摇头说,等你爹回来再吃。

三天后父亲回来了,娘就包了新的汤圆。娘把第一碗汤圆端到父亲跟前,喜滋滋地说:“汤圆汤圆,团团圆圆!”父亲吃了一粒,一颗眼泪就掉进碗里。

尽管现在市场上的汤圆花样繁多,娘却从不去买。在她的眼里,元宵节只有吃着自己包的汤圆,才是幸福团圆的味道。

记嘴

文/刘椿山

正月初一,新年头一天,是有很多忌讳的,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记嘴——— 不得乱讲那些不吉利的话。当然,更不许吵架。可平日里乱讲惯了,压根儿记不住,稍不留神便犯了口忌。

记得小时候,除夕之夜,睡觉之时,母亲便会叮嘱一家大小:“明天早上,你们睡醒了就自己起来,我不来叫你们起床,起床后都要记嘴。”然后母亲又特意对我和妹妹说:“明天早上,你们两个不许吵架,不能像平时那样,哥哥骂妹妹死女娃子,妹妹骂哥哥死猴子。”

大年初一早上,一家大小果真没有让母亲叫唤,睡醒以后便陆续从床上爬了起来。父亲起床的时候,母亲已经在火塘上方挂了一个黑黝黝的铁鼎罐,鼎罐里面盛满了准备煮汤圆的水,鼎罐下面是熊熊燃烧的柴火,升腾的火焰舔着罐底。母亲正挽着衣袖在火塘边搓汤圆,旁边的小板凳上放了一碗包汤圆用的红糖,寓意新年鸿运当头。

父亲蹲在火塘边,为母亲拢了拢火塘里的柴火,便去草垛边上喂牛了。

妹妹起得比我早,她起床后径直来到我的床前,找我要头天晚上让我给保管的橘子。其实,我哪是真心要为她保管,只不过是想骗过来吃掉而已。也只怪她自己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轻而易举地就让我得逞了。她让我保管的那个橘子,在她刚入睡不久,便被我藏在被子里偷偷地吃进了肚里。这下她找上门来了,我便开始事先设计好的表演,假装在床头上一阵乱摸,然后很不幸地对她说:“糟了,你的橘子被老鼠偷走了。”她哪里肯信,再加上喂完牛回来的父亲点了一句:“你把橘子给他保管,还不如送给他吃。”这下妹妹可不依了,边哭边骂:“你个死猴子,把我的橘子给我吐出来。”而把母亲头天晚上叮嘱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

此时,父亲已经帮着母亲将火烧得旺旺的,鼎罐里的水不停地翻滚着。母亲将搓好的红糖汤圆,一个一个丢进鼎罐里。就在这时候,我发现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刚放进去的汤圆都往下沉,而那些煮好的汤圆都纷纷往上浮。于是,我无比兴奋地对母亲说:“妈,你看,好一个爬起来一个,没好的,都躺在下来。”哪想,我话刚说完,母亲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父亲也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从他们的表情不难看出,我肯定说错话了。可就当时那点智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错在哪里。

妹妹端一碗汤圆正要往外走,结果一脚踢在了坐在火塘边上烤火的大黄狗的尾巴上,碗里的汤圆摔了一地,幸亏人没烫着。母亲见状大声呵斥道:“死狗,走开!”父亲一听,便说母亲:“还说细娃儿,大人都记不住嘴。”母亲看了父亲一眼,没再说什么,重新给妹妹添了两个汤圆。

吃完饭,我把碗往桌上一搁,撒腿就要往外跑,结果碗没放稳,掉地上摔碎了。“你个死娃儿,鬼撵起来了,惊惊慌慌的。”这次没记住嘴的可是父亲。这样一来,那天我们家谁也没记住嘴。巧的是,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就一命呜呼了。为此,母亲总怪妹妹和父亲大年初一那天没记住嘴,不该骂了我“死”字。父亲却反驳道:“那你骂了狗,狗怎么没死?”

其实,新年头一天,记嘴只是图个吉利而已,并不是说什么就应验什么,失口说错了话,也别往心里去,更不要去计较。只是记嘴是应该的,不光是正月初一要记嘴,一年四季每天都要记嘴。大家都客客气气不说伤人的话,那我们的生活该有多美好!

石磨汤圆忆元宵

文/钟芳

“闹元宵,煮汤圆,阖家团聚满心喜。男女老幼围桌边,一家同吃上元丸。”每年正月十五,母亲都会为我们煮上一碗热乎乎的汤圆,说汤圆意味团团圆圆,和和美美,元宵节吃汤圆,日子会过得一顺百顺,红红火火。

在我的记忆中,每到元宵节前夕,母亲便开始忙碌起来。首先把糯米一遍遍淘洗干净,放在水盆里泡胀,然后将水、糯米按适当的比例,一勺勺地倒进磨孔内,随着磨盘一圈一圈地转动,不一会儿,一股股雪白的米浆便从石磨缝隙间缓缓流淌出来,经青石磨槽,再流进放置在石磨下的水桶里。

母亲说,石磨得慢慢悠悠地推,这样磨出的糯米浆细腻滑润,透着糯米自然本味的清香,而且做成汤圆后煮出的汤色才清亮。由于那时家里人口多,汤圆粉磨得也多,母亲经常一忙就是大半天,她总是不厌其烦、毫无怨言地劳作着。那石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宛如动听的歌儿,常常响彻在耳边,醉得人心痒痒的。

推完磨,母亲用一个布口袋把米浆吊起来,慢慢地把水沥干,再放进盆里揉匀成糯米粉团。然后炒花生、炒芝麻、砸核桃、煮绿豆,加入白糖和桂花等制成香甜的馅心。调好了馅,就开始包汤圆了。只见母亲拿起一团糯米粉,用手指边捏边旋转着,像变戏法似的捏成一张汤圆皮,包上备好的各种馅料,又用手捏拢、搓圆,一个胖嘟嘟圆滚滚的汤圆就做好了。

包汤圆是每个孩子都爱干的活儿。我们围在母亲旁边,不愿离开一步,聚精会神地看着她那纤细而粗糙的手灵巧地舞动,学着她的样子,掰一块粉团,放在手掌心里搓啊搓。一开始,我们包的汤圆都不怎么圆,等掌握了技巧后,渐渐就圆起来了。

待所有的汤圆包好后,母亲开始煮汤圆。锅中加清水,旺火烧沸,分批把汤圆下锅,用铲子轻轻地搅动。一会儿,那些可爱的汤圆在沸水里欢腾着,漂浮起来。这时,母亲又往锅里加点米酒和红糖,汤圆便煮好了。

当香气四溢的汤圆端上桌时,全家人都很快乐,那种热腾腾、暖融融的幸福感在每个人心中荡漾。醇甜醉人的米酒飘香,晶莹剔透的汤圆漂浮在上面,个个圆如珠,白如玉,惹人喜爱,泛着柔和的光泽。这种香喷喷的美食对我们小孩子来说,是很难抵挡住诱惑的。我顾不得烫,迫不及待地用小勺盛上一个汤圆放在嘴边咬上一口,顿时鲜嫩软糯、香甜润滑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开来。一碗下去,直到把碗沿都舔得干干净净,仍觉得不解馋,还想吃。此时,调皮的小弟见状,扮着鬼脸高兴地唱道:“汤圆,汤圆,卖汤圆,一个汤圆,三毛三。小二哥的汤圆是圆又圆,要吃汤圆快来买呀,吃了汤圆好团圆呀……”惹得一旁的母亲笑弯了腰,她慈祥地笑着说:“多吃点,多吃点,锅里还有呢……”那时,我觉得糯滋滋的汤圆就是人间美味。

如今,日子越过越红火,石磨已淡出人们的视野。超市里有各种口味的速冻汤圆,也有袋装汤圆粉,做起汤圆来可荤可素,风味各异。可在我看来,元宵节最为美味的,还是母亲亲手制作的石磨汤圆,因为里面包含了她对我们子女深沉的爱。

儿时的元宵节

文/徐小粉

元宵节,大街小巷挂满了红红的灯笼,各大商场、超市贴满了灯谜,家家户户弥漫着汤圆的香味,吃着香甜的汤圆,望着天空的圆月,我又想起了儿时的元宵节。

儿时,我最喜欢元宵节。不仅因为元宵节有我爱吃的汤圆,有我爱看的耍龙灯,而且过了元宵节,假期就结束了,就要开始上学了。

我最喜欢妈妈煮的芝麻花生汤圆。元宵节,妈妈会煮一锅热腾腾、香喷喷的汤圆,全家人围着桌子,一人一碗,热热乎乎,开开心心地吃汤圆。边吃,爸爸妈妈总会把自己碗里的汤圆再分给我和弟弟几个,一家人,其乐融融。那时,汤圆只在元宵节前后有卖,多是手工制作,汤圆馅也较为单一,多是黑芝麻、花生碎、白糖和在一块,并不像现在的种类繁多,但吃得格外香甜。

除了吃汤圆,我最爱看村里的耍龙灯。村里会有好几条龙灯进行比赛,每个龙灯队由十几个个头不一、服装统一的小伙儿组成。耍龙灯的小伙儿个个身强力壮,每个人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有的是龙头,有的是龙身,有的是龙尾,每个人都拿着木棒顶着扎好的龙灯,在锣鼓喧天中,开始了比赛。于是,在大人小孩的叫喊声中,在烟花爆竹的噼里啪啦中,龙灯缓缓起舞,一条又一条的火龙你来我往,到处翻飞。此时,一个个高昂的龙头此起彼伏,让人目不暇接,一条条翻飞的火龙,旋转着绚丽的色彩,把围观的男女老少带进了五彩缤纷的世界,人们追随着火龙欢呼雀跃,兴奋不已!

最后人影散乱,烟花逝去,鞭炮声消,龙灯渐熄,而我和弟弟也不再到处跑,又困又累,我坐在父亲的肩头,弟弟困得躺在妈妈的怀里,打着瞌睡。我们一家人在月色中缓缓向家中走去,斑驳的月光,高高低低的人影,一片安详静谧。

正月十五话“元宵”

文/郭孟收

农历的正月十五,春节欢庆的余韵尚未散尽,又迎来了另一个重要的传统节日——元宵节。元宵节,古时亦称“元夕”、“元夜”、“上元”。农历的正月即为元月,正月十五又是一年之中的第一个月圆之夜,所以便被冠以了“元宵节”之名。但今日人们谈起元宵节来却和正月十五必不可少的特色食品“元宵”密不可分。

元宵节自然是要吃元宵的。碗里圆圆的元宵,天上圆圆的明月,寄托着日子过得甜蜜圆满的美好期盼。因此正月十五做元宵吃元宵的习俗在民间流传已久。但说到元宵,不少人却以为和汤圆是同一种东西。其实元宵和汤圆虽然在使用原料和外形上极为类似,但其制作方法和口感却存在很大差异。元宵,流行于北方,而汤圆则源于南方地区。制作元宵,先将馅料做成固体的小方块,再放入糯米粉中不断翻滚。让馅料一层一层,均匀沾满糯米粉,待成洁白圆润之状时即为元宵了。由此看来,北方的元宵是“滚”出来的。而汤圆则是“包”出来的。将糯米粉加水和成细腻柔软的面团,擀压成一个个圆饼,再把调好的馅料包进去,搓揉成圆球形状就成了汤圆。因此汤圆的表面也比元宵更为光鲜亮洁,吃到嘴里也更加软糯细滑。这种“包汤圆”的方法和北方的“包饺子”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人们对“饺子”的热情程度在北方是超乎想象的。旧时,“饺子”在不少家庭曾是拿来招待贵客的上品,尤其逢年过节更是唯饺子“独尊”。但在南方的许多地区却是很少“包饺子”的。

记得多年前曾与一位江苏的朋友探讨起过年习俗问题。当问及他们过年可“吃饺子”时,得到的答复却令人颇感诧异。“我们过年不吃饺子,只吃汤圆。”朋友坦然道。“汤圆难道不是在元宵节才吃的吗?”我对此甚为不解。朋友解释说,元宵节的确要吃汤圆,但过年也会吃的。而汤圆作为一种特色小吃,更经常被拿来当做夜宵或早点来吃。南方人喜食汤圆,馅料也甜咸各异,吃法蒸、煮、煎、炸皆有不同口味。因此汤圆在南方早已不只是元宵节的专宠,而成了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饮食调剂。

其实无论是北方的“元宵”,还是南方的“汤圆”,都是几千年来我们传统文化的深厚积淀。尽管它们风味不同,口感迥异,但在元宵节这样的传统节日里同样代表着家庭幸福团圆,生活蒸蒸日上的美好寄愿。这一缕古老而醇厚的家乡味道无时无刻不萦绕在我们剪不断的乡愁中,流淌在我们“家国天下”的浓浓血脉里。

又是一年元宵节,绚丽璀璨的烟火,五彩斑斓的花灯,珠圆玉润的元宵汤圆,轻盈着一声声笑,温暖着一张张脸,甜蜜着一颗颗心……

母亲的汤圆

文/谢祺相

每当元宵节临近,我总会想起母亲搓汤圆的情景。母亲搓汤圆极其认真极其细心,先用温水将糯米粉调匀,然后拍成圆圆的小饼,再把研碎调配好的芝麻或豆沙作为馅包进去,最后慢慢地搓,直到汤圆圆润细密。我曾跟母亲学过搓汤圆,由于没有足够的耐心,搓出来的汤圆总是不太圆,而且比较粗糙,锅里一煮,很容易散开。因此后来不再上手,吃母亲搓的汤圆,对我来说,就是无可比拟的美味。

元宵节是最有特色的传统节日,也是唯一以所吃食品命名的节日。我们节日特色食品很多,例如春节吃饺子,但春节就不叫饺子节;端午吃粽子、中秋吃月饼,它们也都不叫粽子节和月饼节,可见元宵在人们心目中的重要地位。每次看着母亲搓汤圆,那不仅是一份感动,也是一种享受。母亲微微弓着腰,手掌伸平,恰到好处的力道,不疾不徐的动作,总能让我感受到生活的安宁和温馨。即使后来长大,离开了母亲,但每到元宵节,想想母亲搓汤圆的情景,便能体会到元宵节的节日气氛。

当然,汤圆也不都是在元宵节才吃,小时候,糯米收获以后,母亲照例会搓一顿汤圆给我们解馋。只是那时生活条件不太好,汤圆是实心的,里面没有芝麻花生之类香甜的馅料,但即便如此,我们仍然吃得很香甜。并且,这种纯粹的汤圆里,更能吃出糯米本来的粮食味道,那种软软的、黏黏的口感,让人在贫瘠的生活里找到一丝情感的慰籍。那时经常会想,糯米,本来是一粒粒的,晶莹剔透、修长饱满,可也只是一粒米而已。经过母亲用水浸泡,然后上石磨慢慢磨成米粉,再搓成汤圆下锅煮熟便成了难得的美味。也许糯米是无知觉的,但加入了人们对生活的爱,对亲人的关心,这不能不说是糯米的一次生命升华。搓汤圆的一个“搓”字,是那么亲切、那么传神,永远留在我的脑海中。我没有问过母亲,搓汤圆时心里想的是什么,但可以猜得到,母亲在搓汤圆时,那温柔优雅的手势,那庄重投入的神情,恰如在抚摸儿女的小脑袋,把那被风吹乱的头发轻轻理顺。

过完元宵节,春天临近了,这是个让人无法安静无法拒绝的季节,很多儿女因为生活或工作原因与父母分别,我也不能例外。分别是伤感的,是揪心的,特别是母亲送别时恋恋不舍的神情和她头上渐多的白发,总让我心中不是滋味。这时口中还在回味汤圆的味道,感觉春天就是从汤圆里迸发出的一点绿,加上母亲的期望,加上对未来的向往,加上生活的激情,再点缀上点点思念,于是,每一个孩子都跟春天一起,在母亲的注视下花红柳绿五彩缤纷。

闹元宵

文/徐晟

“年小月半大”。农历正月十五是春节后一个重要的传统节日——元宵节。

正月十五闹元宵,“闹”是重点。元宵节的热闹,堪比西方的狂欢节。

“一年明月打头圆”,在新年第一个月圆之夜,春节的余兴未了,又掀起新一轮欢乐的高潮。人们张灯结彩,放烟火,玩龙灯,舞狮子,踩高跷,逛庙会,赏花灯,猜灯谜,吃元宵,尽情欢乐。

“灯已阑珊月色寒,舞儿往往夜深还。只因不尽婆娑意,更向街心弄影看。”夜深了,仍意犹未尽,恋恋不肯回家,古人元宵节玩得“嗨”,一点儿也不逊于今朝。

“三十的火,十五的灯。”踏月赏灯是元宵节最重要的活动。元宵放灯始于汉代。汉明帝崇仰佛法,下令上元日寺院须张灯祭祀,皇帝亲往寺院燃灯以示虔诚,后来逐渐形成元宵放灯的民俗。

“千门开锁万灯明,正月中旬动帝京。三百内人连袖舞,一时天上著词声。”唐代元宵放灯,可谓盛况空前。唐玄宗“置百枝灯树,高八十丈,竖之高山,上元点之,百里皆见。”并命宫女数千人和长安城少女灯下歌舞“三日夜”,皇帝在御楼观灯,与民同乐。

“九陌连灯影,千门遍月华。”这个时候谁还在家里窝得住?就连平素不出深闺的女子,元宵佳节也会相约出门。 “花艳艳,玉英英。罗衣金缕明。闹蛾儿簇小蜻蜓。相呼看试灯。” 或许,还有一场不期而遇的邂逅,“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猜灯谜是逛花灯的进一步发展。谜语在我国历史悠久,据传早在春秋战国时已经有了口头谜语,当时称作“隐语”或“庾词”。南北朝刘勰在《文心雕龙》中说:“自魏以来,颇诽俳优,而君子嘲隐,化为谜语。谜也者,回互其辞,使昏迷也。”这是谜语的最早定义。

把谜语搬到灯上,已是宋代的事了。宋人周密在《武林旧事》上说:“时有以绢灯剪写诗词,寓讥笑,及画人物,藏头隐语,及旧京诨语,戏弄行人。”猜灯谜不仅给元宵观灯增添了无穷乐趣,还可以锻炼思维,增长知识。时至今日,不少商家,在元宵到来之际,也会挂出各式灯笼,内藏谜语,有奖竞猜,引得不少顾客流连。

元宵节自然少不了吃“元宵”。元宵也叫圆子、 汤圆。因“元宵”与“袁消”谐音,袁世凯在1913年下令改“元宵”为“汤圆”,汤圆之名才逐渐流行。

吃元宵的民俗可追溯到一千多年前,始于晋,盛于宋。宋周密《武林旧事》记载:“节食所尚,则乳糖圆子、科斗粉、豉汤、水晶脍、韭饼,及南北珍果,宜利少、澄沙团子、滴酥鲍螺、酪面、玉消膏、生熟灌藕、诸色花缠、蜜煎、蜜果、糖瓜蒌、煎七宝姜豉、十般糖之类,皆用镂装花盆架车儿,簇插飞蛾红灯彩益,歌叫喧阗。”这里销售的元宵节令食品,首推元宵,只是那时还叫“圆子”。

由于饮食文化的差异,我国南北各地,汤圆各具特色。宁波汤圆甜滑油润,糯而不腻;兴义鸡肉汤圆独树一帜,“众家皆甜,唯我咸鲜”;苏州五色汤圆甜咸皆备;山东枣泥汤圆油润绵软。“一碗汤圆满又满,吃了汤圆好团圆”,不管什么汤圆,吃的都是一份团圆,寓意团圆幸福。

闹完元宵节,“年过了,月也过了”,人们卯足了劲,带着新的希望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