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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乡村的散文

2022/12/09好文章

关于乡村的散文(精选12篇)

乡村雪趣

文/王国梁

真怀念故乡的雪啊!一场大雪过后,整个乡村便进入了一个童话世界,妙趣横生。

冬夜漫漫,人们的梦也是长长的。那时候没有天气预报,雪的到来完全是从天而降的惊喜。在某一个有梦的冬夜,雪蹑手蹑脚地来了,它们好像生怕惊扰了人们的美梦,也怕惊扰了酣眠的村庄,所以屏住了声息,没有丝毫的声响。雪就像一群长着轻盈翅膀的精灵,悄悄飞来,静静地落满世界。

早晨醒来,推门一看,竟是大雪盈门!那种惊喜我多年不曾体会过了,就像是忽然之间,梦中的情境变成了现实——昨夜有雪花入梦,今晨与雪相拥。顷刻间,乡村醒来了,人们大声欢呼着:“下雪啦!下雪啦!”

雪铺了厚厚的一层,屋顶、树枝、矮墙、草垛、鸡棚、院子,全都是白的。洁白的雪,让世界变得粉妆玉砌一般剔透。父亲总是早早去扫房顶的雪,我也蹬着梯子攀到房顶。居高临下看雪后的景色,别是一番壮美!田野里白茫茫一片,雪地上还没有留下足印,光洁得如同玉石铺成。遥望远处的群山,全都成了白色的,白雪覆盖,掩盖了群山的棱角,山的曲线因此变得和缓有致,像个丰腴的美人儿。我忍不住大声朗诵起来:“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人在开心的时候总是情难自禁,总觉得不抒个情啥的就不足以表达此刻的心情。父亲文化不高,但毛主席诗词背得滚瓜烂熟,此时他终于找到了抒情的出口,于是也像我一样,背起了毛主席的《沁园春·雪》:“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我不时纠正父亲那蹩脚的普通话发音,父子俩一边扫雪,一边背诗,玩得不亦乐乎。

雪的到来,带来无限欢欣。有动听的歌声从某个方向传来:“我爱你,塞北的雪……”那个年代,文化生活虽然贫乏,但每一个地方都藏着文艺高手。小村庄也是藏龙卧虎之地,人们平素不发一言,但一场雪足以让他们展现热情与才情。雪没有封冻人们的热情,村庄反而因为一场雪,活了起来。那种最质朴的、原汁原味的表达,最让人兴奋。“言之不足,歌之,歌之不足,舞之蹈之。”为一场雪歌唱、舞蹈,真的是太值得了!

孩子们欢腾起来,朝着隔壁邻居家大喊:“出来玩啊,去胡同口堆雪人喽!”一会儿工夫,街头、胡同口聚集了一群群的孩子。大家在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孩子们一起动手,很快堆起一个高高大大的雪人,只见东家的小三飞快地跑回家拿了一只胡萝卜当雪人的鼻子,西家的山子也跑到家里拿了两只煤球当雪人的眼睛。一番打扮,雪人活灵活现,也在笑眯眯地看着这些欢快的孩子。大家玩得正开心,不知谁的后背遭到一只雪球的“袭击”,他叫了一声,低头团起一只雪球,然后跃跃欲试,寻找目标,大家赶紧跑开,一场“雪仗”开始了……

真想念故乡的雪啊,就像想念儿时那个竹马青梅的伙伴一样。我似乎又感受到雪后那清新而凛冽的气息,又看到那富有生机的画面。故乡在远方,雪在我心里……

消逝的乡村景观

文/宁江炳

随着时代的发展,许多乡村景物已成为乡村一段亲切的回忆,一块抹不掉的烙印,一个紧扣的故乡情结……

稻草堆。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农人还是不会丢掉稻草的。收割后,农人把稻草一束束扎成把放在田里晒干,冬闲时,农人便拿着绳子拉着板车去拖稻草。一车车稻草像一只只慢慢走着的企鹅,稻草擦着车轮吱吱地响和着人的笑谈,乡路便是支动听的曲子。有稻草堆得高的,转弯时一不小心便翻了,大家便停下来一起用力将车翻过来。

将稻草挑回家围着一根树好的杉木垛成堆。于是家家户户房前屋后,都有一两个大大的稻草堆,高的有两层楼高,很是壮观。路人只要看一眼农户家草堆的大小,就知道这户人家家景如何。稻草堆既是庄稼人的一份荣耀,也是庄稼人的一份依靠。稻草是牲畜过冬的棉被,草屋靠它遮风挡雨。而在孩子们看来,在稻草堆上掏个大洞,更是他们嬉戏、捉迷藏的绝妙场所。如今,稻草已不往回挑了,收割时,顺手将草撒在田里作肥料。机耕代替了牛耕,水泥屋顶代替了草屋,液化气灶代替了土灶。稻草堆也随之在我们视野中消失了。

风车。《辞海》注释:“风车即‘风力机’。”在我的家乡还称为扇车、飏车。它由杉木制成,四条腿,高约1.5米,上面是一个大漏斗,右边是一个圆形的风箱,内有四叶片的风扇,左边是一个四方的喇叭口。在漏斗中倒入谷物,转动手柄起风,风车便“吱呀吱呀”的地唱,打开漏斗底部一个舌状机关,谷物滑落进箩筐,尘灰便从喇叭口扬出去。夏收、秋收时节,风车的歌声连成一片,成了晒谷场上美丽的风景。

搞大集体时,生产队里有几架风车,包产到户后,没有分到风车的农户都添置了风车。因为扬谷子、大米、豆子等农作物中的秕、糠、尘土等杂物要用,借别人家的总不方便。风车总是站在庭院中、禾仓下,一幅老实憨厚的样子,就像我纯朴的老父。小时候风车上面的大漏斗还成了我们捉迷藏的最佳藏匿点。记得有一回,我们几个孩子捉迷藏,我藏在院子里的风车漏斗中,却在风车的漏斗中睡到半夜……

随着收割机、碾米机在乡村普及,风车也渐渐消失了。但之于我,孩提时一个风车里的美梦却一直在记忆里。

水车。现在极少看到水车了。在人力农具中,水车可算是一件制作复杂的工艺品。长长的车厢有一丈二的、一丈的、八尺的不等,宽尺余,车厢上环以木制的“链条”,“链条”上装有木叶片,看上去如一条带鳍的长龙,很有点威风凛凛。用时,车头架在田埂上,车尾架在水塘里,摇动车头(手摇脚踏两种),木叶片就将水带到田里。

一到庄稼发棵最需要水的五月,碧绿的田野到处可见水车的身影,水车欸乃,水声哗哗,常惹得一群光屁股孩子在水花中嬉闹。炎炎夏日,农人为图凉快,往往只戴一顶草帽,身上脱得光光的,只在腰间围一大方巾。农人的歌声悠扬粗犷、幽默有趣:“长水车来水车长,车水不用穿衣裳……”风中和着蝉鸣、歌声、稻叶的清香,把一片绿绿的田野都熏得有点醉了。

水车已走进了历史,走进了民俗馆,成了供人们观赏的景点。

油榨坊。油榨坊临村中小溪而建,简易平房的中间横放着大檀树凿成的榨床,一个长长的大木槽把小溪里的水引进水车里,古老的水车就咿咿呀呀地带动碾盘不停地转动把菜籽碾成粉……每年冬天或来年四月开榨的时候,油榨坊总制作出许多乡村焦点新闻。

少年时,我曾几次随父亲去榨油坊榨油。我注视过那些小小的赤色的颗粒,转瞬间被碾碎,接着放到大蒸笼上蒸,蒸熟后再用大铁圈和稻草包装做成茶饼,再把几十个大茶饼挤压在庞大而笨重的榨床上,几个身强力壮打着赤膊胸前挂一张涂满油渍厚布的汉子,一起挥动大碗粗的大锤,唱着号子抡个满圆,击出山崩地裂的巨响……以至钢丝绷断,铁箍飞脱,撬杠腾起,油花溅满全身,这时,那些承受着巨大打击的茶饼,慢慢流出一种叫做油的液体,清香、黄亮中透出人影。小小油坊里已然响如祖辈流传的朴素温饱生活的心愿。

乡村小屋

有的人喜爱宽敞的房子、高雅的别墅,然而,我只喜爱我的小天地——我的小屋。我深深的喜欢它,因为这片天空是属于我的,因为在我孤独暗自伤心时,它给我一份心灵的宁静和安慰。 ——题记

在那不遥远的地方,有个美丽的村庄,小桥流水的河岸上,树立着我心爱的小房。

这个小屋是我的,我可以在这里独自享受阳光的灿烂和温暖,独自享受寂静、落寞与迷惑……在这里有春天和煦的阳光和细雨,有夏天的鸟语和花香,有秋天的落叶和宁谧,有冬天的雪华与静寂。

在这个小屋里,我捕捉春夏秋冬。

在小屋里,我感受着春天的生机勃勃。一天天看着小草那柔嫩的身躯奋力的钻出厚实的土地,看着枯萎的树木又重新染绿!我喜欢坐在小屋里静静的手捧书本,细细地咀嚼书的味道,任柔和的春风肆意的掠过身体。看着柳絮在空中自由的飞,仿佛内心的不快也被带走了,心也随着柳絮飞得好高好高……

在小屋里,我感受着夏天的红红火火。四楼的高度,足以让我看到我最爱的蔚蓝的天,但同样看到狂风暴雨。从这里看到,天空一次又一次划过闪电,一次又一次落下雨点,整个城市都浸泡在水中,绿绿的叶子也湿湿的,眼前的一切茫然而透明。心情也自然开朗起来。有时,会有幸看到美丽的彩虹,内心便如彩虹般变得美丽而多姿。

在小屋里,我期待秋天的硕果累累。这个角度的秋天似乎什么也没有。没有累累的硕果;没有滚滚的麦浪;没有霜叶红于二月花;没有无边落叶萧萧下……却有无尽的愁。愁什么?我也说不清。或许是为曾经辉煌的绿叶黯然失色而感到惋惜吧。我唯能看到那飘飘摇摇的落叶,在空中为自己跳最后一曲舞步。虽然有着蝴蝶般的美丽姿态,然而它的生命却那样短暂,不禁使人感到悲凉与凄美,这时的心情总是朦胧的,有些问题便想不清,也不想弄清。

在小屋里,我看到冬天的银装素裹。坐在窗前,我看到顽皮的小雪花快乐的跳舞,然后晕晕的落到地面。越积越多,越积越厚,眼前的世界纯洁而清晰,不用分辨什么,也分辨不清。因为一切都平坦而雪白。却有几个顽皮的小孩跑来跑去,打破了这片宁谧与神圣。于是,自己也按耐不住,便走出小屋,踏一串深深的足迹,再按几个属于我的手印……

在这个小屋,我独自享受我所喜欢的一切,用各种语言和音符来形容多彩的四季。在这个小屋里,时时刻刻都有清新的气息,我每天都在它的怀抱中快乐的成长,幸福的成长,我永远爱我的小天地。我的小屋。

乡村里的元宵节

文/翁俊安

中国的乡村,是最能体现传统习俗文化的地方。我童年时光就是在江南的一个乡村里度过的,几十个春秋过去了,乡村里青砖土坯小瓦屋,布满雀巢的大楝树,还有池塘里懒洋洋的大水牛,像一幅幅水墨,永远映画在记忆经络。最令人难以忘怀的,莫过于乡村里的年韵,尤其是元宵佳节。

在乡村人眼里,过年是生活中一出大戏,小年是年的序幕,元宵节,则是年的压台戏。十五那天一大早,乡镇文艺队和周边的民间艺术队,扛着彩旗,锣鼓喧天,浩浩荡荡一村一庄进行民俗文化演出。他们身着五颜六色彩服,脸上化着靓妆,一路吹打一路表演。舞狮子、耍龙灯、划旱船,是当时乡村最有人气的文化活动。规模阵容虽不庞大,但却别具一格,十分吸引人。划旱船最富情趣,老艄公舞动桨撬,围着花船前后跑个不停划桨,动作诙谐夸张、惟妙惟肖,漂亮的船姑娘“坐”在船舱,恰似一朵风中的迎春花左右飘摆不停。

舞狮子也有趣,狮子黄缎披身,头系红花,脖挂铜玲,威风凛凛,走路一蹦一跳,眼皮一睁一闭,非常逼真。逗狮姑娘把锈球向空中一抛,狮子立马腾空跃起,飞快地用嘴衔住锈球,然后摇头摆尾地向围观的人炫耀,阵阵喝彩声后,又把锈球抛向逗狮姑娘。

晚上的“灯笼”会,是小村里元宵节最白热化时刻,也是全村人最为开心的时候。那时,各家各户都自己亲手做灯笼。我和大姐在父亲的指点下,先用竹条铁丝扎成个圆柱体骨架,再用米糊糊上大红纸,将蜡烛插在底部小木板铁钉上,一个大红灯笼就搞定了。天一黑,我便迫不及待地点上灯笼里蜡烛,和小伙伴们在晒谷场上一起参加“灯笼”会。那“灯笼”会场面热闹非凡,各式各色灯笼琳琅满目,有大有小有方有圆;有红有黄有绿有紫,汇聚在一起,簇簇点点,绕村前村后转悠,疑是流星落人间。那欢乐即景,至今依然有着才下眉头,又上心头之恋。

如今的乡村,随着时代发展也大尺度地变化着,青砖土坯小瓦屋变成三层公寓式洋楼,小村池塘已填平盖成小型超市,村前那棵大楝树也不见了踪迹,昔日元宵节舞狮子,划旱船,扎灯笼乃稀罕事了;乡村的古香古色,正悄然退去;唯乡村人用糯米粉做成的元宵,甜润润的馅儿,吃起来香口不粘牙,似乎黏合了点乡村以往的元宵节味道。

乡村知客

文/徐成文

在乡村,大凡民间的婚嫁、丧葬、生日、乔迁等都需要聘请一位知客来帮忙管理。

知客一般都是业余的,但不是任何人都能够胜任。一位够格的知客在人品、知识等方面都要有过人之处,而且口才要伶俐、语言表达能力要强、思维应变能力要好。知客代主人家发号施令,把一件人多事杂、礼仪繁冗的民俗活动组织得热热闹闹、井井有序,不仅能解主人家某些尴尬和难堪的局面,而且还能使众多的宾客,不因主人家某些欠妥或无备而埋怨、生气、得罪。知客对宴会的内容,格局的策划,每项议程的设计,每个具体环节的安排实施监控,如对内外帮忙人员工作的分配,对所有客人的迎送,对各项具体事务的全权处理,发号施令,说出主人家想说而不好说的话,办理主人家想办不能办理的事,掌握工作节奏,调节气氛达到主欢客乐的效果,大繁小事相关人员都直接与知客交涉而不去问主人家,所以有知客为主人家当几天家的说法。

主人家选定了知客后,就会提前些日子买上好酒好烟到知客家去邀请。知客往往提前一天到主人家来,与主人家共同商议“红白喜事”中的具体事项,并拟定一个初步方案。等到正酒的前一天,周围的男男女女都自觉地来到主人家,当然顺便会带些白菜、萝卜、南瓜、豆腐(或米豆腐)等素菜。帮忙的人员到来后,迅速与知客联系,以表明自己是来帮忙的。不一会,知客委托礼房开出帮忙单子,然后站在高处,开始了一番“演讲”——今日某府办事,三亲六戚,隔河渡水,翻山越岭,来到贵府,不仅花费了银钱,送起了隆情厚礼,还给主人帮了忙。承蒙关照,借来笼锅碗盏,铺笼帐被,桌椅板凳,为明日(正酒)做了筹备,现有诸多任务,烦劳各位前来执事。接着知客就会宣布执事岗位:知客总管、管礼管库、打盘安席、大厨小厨、提壶斟酒、擦桌抹凳、挑水抱柴、装烟倒茶、迎宾接客、内外走杂、管灯发亮等内容。在宣布执事岗位后,对大家提要求:个个出力、位位操心,各负其责、各尽其能,齐心协力。

正酒开始之前,知客会代替主人家发表一番客气话——亲朋好友,寒舍地点扁窄,人手不足,安席不恭,设宴不正,请大家原谅,在你家做事时,慢慢填情,帮忙到底。桌上一无美酒,二无佳肴,款待不周,粗茶淡饭,敬请吃饱。

知客虽然动口不动手,但三两天下来已经筋疲力尽,头昏嗓哑,最大的收获就是结识了许多朋友,并卖弄了自己,最大的欣慰就是主客对自己的夸奖。

如今的农村,随着经济的发展,生活越来越好,酒席置办也越来越隆重,不管是喜事,还是丧事,人们请乐队歌舞助兴,请大厨置办家宴,但知客这一角色依然活跃在农村的“红白喜事”上。

乡村拜年

文/陈树庆

拜年,是乡村过年一道不可少的独特风景。在乡下人眼里,拜年不仅是一种风俗,还是一个人不忘本的表现,一声“过年好!”,不仅是问候语,还是维系亲情与乡情的桥梁。

大年初一这天早晨,天还灰蒙蒙的,隐约也只能见到夜空里的几点星星,但家家户户早早地起来,祭拜天地,煮饺子,燃放鞭炮。因乡下人信奉“勤”的哲学,有句乡俗说得好:“起得早,过得好”。于是,家家户户便争相早起,都想讨个好口彩,占个“早”字,鞭炮响得早,意味着这家人今年会有好兆头,抢到“福”了,也过得富余。等匆匆吃过饺子,便敞开贴过大红对联的大门,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拜年活动。

拜年时,往往男人一帮、女人一伙、小孩子一群。小孩子们起床后,首先要给爷爷奶奶父母等长辈们拜年,喜的合不拢嘴的爷爷奶奶会递来一个大红包,里面塞着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压岁钱。父母则要先到本家最大的长辈家里,因为家堂(祭拜祖先的地方)设在那里,祭拜完后,然后是自己父母,家族长辈,再就是同辈年长者及邻里百舍,一家家走一家家拜。吃过饺子陆陆续续出来拜年的人,如吹了集合号一样,不约而来,在村里长长的街道上,浩浩荡荡的走着,那场面热闹又壮观。拜年是不能互相代表的,要拜遍各家各户才算有诚意。往往都是一个姓氏的一个辈分的人先聚集在一起,由年长者前面带路,小字辈跟在后边,一家一家的开始拜过去。拜完了同姓家族,还要拜一下村中异姓家族中威望高辈分高或者有名声的人。到了长辈家中,屋内根本挤不下那么多人,只好站在院子里。看到满屋满院的后辈们给自己拜年,长辈们乐得捋着胡子,张着没牙的嘴,喜上眉梢。拜年时,最兴奋的就是儿童了,女孩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男孩子边跑边叫,放着鞭炮,走东家、进西家,到了这些长辈家里,大把大把地往新衣兜里装花生、瓜子、糖果,直到新衣兜里实在装不下,才一脸喜悦地满载而归。路上碰到其他拜年的队伍,有大的有小的,互相也顺便问候嬉闹一番,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街道。此时各家各户的大门都是敞开的,红红的对联映着门楣。几个小时下来,虽然跑酸了腿,早已筋疲力尽,但不把全村熟识的长辈拜完,是不能回家的,如果疏忽了哪家长辈,会被说不懂礼数,这也让孩子们从小就懂得了尊老敬老;就是邻里之间不论曾经发生过多大的不愉快,有着什么样的矛盾,只要互相拜拜年,就什么都不再计较了,为的就是在新的一年里能够和和顺顺。

在乡村,拜年从大年初一到十五,是贯穿了整个节日期间最富有情味的民俗活动。初一拜乡亲,初二拜丈母娘,拜完丈母娘后,就按着辈分先外亲,后内戚,再朋友,直到拜完所有的亲戚朋友。大年初二早上,只见乡村的道路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人流如织。女婿们穿戴干净整齐,手提礼物,携妻带子,匆匆忙忙地赶往丈母娘家拜年。与岳父岳母坐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嗑瓜子,无论谈什么,大家的脸上始终洋溢着欢笑,空气中充满了醉人的温情。家中有小孩的,拜年时常常会带上孩子,大人自然是去叙感情,谈论一年的收成是多少,探讨来年的庄稼如何管理。围坐在火炉旁,一杯清茶,一根劣质香烟,慢慢地唠嗑,到了中午,端出两个小菜,拿出小酒壶温一壶热酒,抿一口,准能品出一年的好滋味,使亲情和友情浓醇得化也化不开。孩子给长辈们叩头作揖,送上真诚的祝福,长辈们从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压岁钱给孩子。拜年途中只要遇到路人,一句“恭喜发财”会让大家都喜笑颜开。在元宵节前,拜年客就像雨季的屋檐水接二连三,连续不断,让平时因忙于生产事务而无暇顾及的亲情、友情,在这短短半个月的年节中浓烈起来,亲近起来,厚重起来。

记忆中儿时的乡村拜年已过去了,如今的拜年,越来越科学了,“电话拜年”、“短信拜年”、“微信拜年”、“视频拜年”日益成为一种时尚,但儿时拜年的情景依然时刻浮现在我的眼前,那纯朴的邻里亲情,那浓郁的乡土年味,至今仍让我刻骨铭心,终生难忘。

乡村·外婆

文/肖凤

许多人怀念乡村,用尽咏叹的语调。青灰色的瓦房错落,深夜可闻犬吠,晨朝鸡鸣声不绝,装饰以山间的晨雾和暮霭,穿插袅袅乡音,经记忆发酵酿成如丝如缕历久弥新的乡愁,将乡村渲染成一幅水墨勾勒的抽象的画。

我对乡村的记忆始于一个七月的早晨。鸡叫以后,村落余梦将醒。青色的拂晓将尽,就着熹光,外婆一丝不苟地扣好蓝色斜襟上衣的盘扣,戴好白色的包帕,歪坐在木架的床沿上,慢慢点燃一支香烟,一天的劳作就此开始。灯光像蒙了一层黄油纸,扒开昨晚预留的火石,引燃灶火,洒水扫地,烧水煮饭,喂鸡煮猪食。高粱的笤帚一寸寸舔舐,摩擦在青石的门槛上,发出沙沙的声响。灶火的爆裂声噼噼剥剥,外婆瘦小的身影被火光放大在漆黑的墙壁上,忙前忙后一刻不得闲。当灶火熄灭,天色渐明,小铁罐里米香四溢。舅舅、舅妈卸下装满青草的背篓,在我惺忪的睡眼里推门而入,带来满室的凉风和朝露。

早饭时邻居笑容满面送来一碗蒸好的包谷粑粑。嫩玉米经晒坝旁的小石推磨嗞喇喇磨成浆液,再用新鲜的桐树叶子包裹蒸熟,是村庄里人人都喜欢的时令小吃。外婆客气地道谢,端来今年的新茶招呼客人落座,转身去厨房切了块树叶豆腐让人一定带回去尝尝。

农家的龙门阵东拉西扯,你来我往交换着各家的长短:谁家的谷子出穗多,哪家的水牛养得好,今岁去年的年成几何、收入涨跌,今年的包谷长势喜人,收获的时候可能要找四邻帮忙……最后,总要说起家乡的年轻人:在外打工的,在家务农的,经商的,读书的,山村是信息的集散地。

土地是乡村的肌理,田垄如血管虬节。在农村,人总免不了围着土地打转,脊背一弯就是几十年。外婆开始一个人自言自语,说起数十年前的许多事情。她在正好的年华带着丰厚的嫁妆嫁给了一名旧时代里不事生产的知识分子,那时的她不同于十里八乡的任何年轻媳妇:抽水烟的瘾头比谁都大,一双大脚走路虎虎生风;既做得一手好茶饭,又是庄稼地里的一把好手;泼辣大胆,但不失和蔼可亲;做事爽利,无比吝惜粮食,却又常常仗义助人;总是往返于漆黑的灶台和田地,但衣服和包帕总是洗得干净清爽。人人都说她“累得”“做得”“苦得”,是个体面人,只可惜嫁给了一个完全指望不上的男人。很多年里,她一个人撑门立户操持家务,看顾公婆,养育孩子,参加集体劳动。旧时待客都由家中的男性长辈出面,而穿着簇新蓝布衣裳的外婆总会忙前忙后准备各色吃食,周到地为远道而来的客人们端上刚泡好的新茶,热热闹闹摆一摆庄稼地里的龙门阵,炉火旁一时充满了快活的笑声。

等到外婆一年比一年衰老,便又是一番境地。高山是一座牢笼,老人如烛火将熄。他们自动被人群和热闹隔离,外面的世界只存在模糊的认知里,一年年只期盼着过年能和亲人团聚。期盼着,期盼着,待天边的余霞在眼底燃烧殆尽,农人各自归家,沉默的村落炊烟又起。年岁愈久,她出门时路过许多墓碑:最初是父母,后来是丈夫和兄弟姊妹,到最后甚至还有自己的孙辈。劳作的空隙她一点点割干净坟墓上的杂草,点一根烟坐在青石的墓前陪他们说话,告知他们家中每一名亲人的近况。偶尔她也厌烦,总有做不完的农活,无论晴雨天总要带着镰刀和背篓下地。田里有稻谷、萝卜和油菜,地里有玉米、小麦、红薯和土豆。总之,圈舍里的猪牛鸡鸭不能挨饿。

但比劳作更难忍受的是孤独。常年抽烟的她每天起床就开始咳嗽和气喘,在舅舅的坚持下凶巴巴的外婆无奈开始戒烟。被繁重的农活压得透不过气,舅舅、舅妈愈加沉默。村子里的老伙伴相继死去,能说话的人越来越少。要好的老姐妹卧病,因为腿脚不便,她也不能去看一眼。她愈加思念在外的子孙,日复一日在家门前新修的路上徘徊张望,可他们总不来,只有一只老黄猫和她形影不离。她忍不住埋怨这些不顾父母长辈只知道在外工作挣钱的年轻人,小重孙们长到十来岁她只见了寥寥几面,从远方寄来的保暖衣物和新鲜吃食也不能让她满意。

在一个暑假我走了许久的山路去看她,她终于认出来眼前这个陌生的大姑娘是谁,向来刚强的外婆高兴得直掉眼泪。不去想她越来越严重的老年痴呆症状,我只能一遍遍安慰她:您多活几年,等我毕业了就挣钱孝敬您。直到她佝偻着身子,找来放了许久都舍不得吃的水果和糖块,只当她的小外孙女还是十多年前那个馋嘴的小姑娘。曾经固执地只希望快点长大,但当年岁变迁猝不及防,忽然长到二十多岁,却发现外婆已经衰老得完全不似旧时模样,一时忍不住五味杂陈。她不再干净体面,发髻被剪下,头发花白而蓬乱;她的眼睛逐渐浑浊,脚步缓慢,背影蹒跚;她不再风风火火,年老使她胆怯、瑟缩,但是她仍有挂心的人,仍有牵绊的事。我的眼睛,就像雨季里关不住水的浑浊塘堰开始渗漏。

由于一次意外跌倒,外婆最终在五月离开。数月里她辗转在病榻上,往往复复受尽了许多苦痛。噩耗传来时我在遥远的北方城市读大三,在突如其来的生离死别面前,以前的许诺都变成了空谈。外婆的丧礼办得极其隆重,烟花映红了整座山头,四邻帮忙做出了几天的流水席,亲朋前来致哀,她牵挂的许多人在她死后完成了一次热闹的聚会,但是她没有能够亲眼见到。

外婆走后,舅舅、舅妈远离故土,去到南方的大城市养老。高山上许多人家陆续迁移外出,昔日肥沃的土地逐渐长满杂草和树木,热闹的山村逐渐人烟荒芜。炊烟熄灭,田土荒草离离,故土只剩祖辈孤独的坟茔和老屋腐烂的榫卯。一方墓碑上寥寥几行字描述了外婆的一生,她走过,但没人在意她的等待和期许。像歌里唱的那样:外婆她的等待,慢慢变成无奈,大人们始终不明白。外婆在时,故土仍有牵挂,牵引子孙从遥远的路途归家。外婆走了,哪里还有眷念的故土和家园呢?回不去的故土,乡愁是一封无法投递的信。

乡村的年

文/刘淑媛

寒冬腊月,一场大雪给田野盖上了厚厚的棉衣,阳光下雪原熠熠生辉。天空淡淡的蓝,白云悠悠的白,乡村上空飘着袅袅的炊烟。年的味道和着年猪被抓住的尖叫声,随着袅袅的炊烟就飘了出来……

过年最具期待的当属杀年猪,杀年猪最具期待的当属灌血肠了。 冬至日后开始数九,小寒大寒又一年,气温降下来以后仓房里存的食材能冻住,人们就开始杀年猪了。

杀了猪接好血,首先放盐水不停地搅拌防止凝固,然后陆续加荞面搅拌,直到搅拌成均匀的面芡子才能停。猪褪了皮开了膛要先取出心、肝、肺,血脖放大锅里熬煮,肝要入菜,肉汤要和面芡。用热油将葱姜蒜炸香,煮肉的汤捞出调料,兑上切好的芹菜、干香菜,灌血肠的面芡子才算完成。一个空酒瓶中间缠上一圈麻,再将麻点燃,麻燃烧过后趁着酒瓶热度未退浇上凉水,掰掉瓶底一个漏斗就制作完成了。有了漏斗,洗好了肠子,就可以灌肠了。灌好第一根要煮熟尝尝,稀稠咸淡适宜就可以接着灌了!

血肠一边灌一边煮,另一边煮好的方子肉切成大大的片,一锅炖酸菜,一锅炖冻白菜,再有一锅要炖红烧肉。

入了冬月,男主人就陆续去别人家吃猪肉,自己家杀猪当然也要酬谢一番,于是就得去村里走上一圈请客。原来大抵只有六个必备菜品,如今生活好了,八个十个不等,青菜凉菜也不一,别看菜色少,但是菜量却是足足的,凉了再续热……酒足饭饱之后,客人们喝得脸红红的,回家的路上总不忘了品评一番谁家的血肠灌得好吃,谁家红烧肉里瘦肉多,谁家的媳妇大方能干日子过得好。

杀了年猪,火靠了猪油,一年的油水有了,肉皮、排骨、大骨头各自成菜,年味的主场已成。杀鸡、买鱼、蒸豆包、洒切糕,眼见仓房里的缸满了,笸箩也满了,房梁上缀满秋季晒的干菜。小孩子的二踢脚也准备了,棉衣门窗都让主妇擦擦洗洗收拾干净辞了旧,接下来就是该进城了!

年关近了,平时不让摆摊的地方也变成了长长的集市。红灯笼、对联、福字、反季的蔬菜,时令的水果一应俱全。别的水果都可以有选择的买,冻梨是必须有的。夜晚关门闭户后,打开电视,火炕的热度上来后坐在炕头上,用凉水拔上几个冻梨,除了冰咬上一口,沁心的甜。洗涤用品不管如何变幻,土碱是要买的,油烟油污擦擦泡泡,健康又高效。吃的穿的用的购置齐全,开始走亲访友。万事具备,就只等新年的钟声敲响!

年不过是一顿年夜饭、一顿饺子、一台春晚、一场相聚,然而乡村的年有着不同于城市的节奏。

乡村的年很慢。冬日农闲,清晨的太阳很是慵懒,村庄上的炊烟也散散漫漫,人们的脚步更是悠闲。他们有着大把的时间计划、筹谋、准备过年,过怎样的年。每一天纵享在每一份期待里,享受着不同于城市的喧闹独有的那份宁静、期待与快乐!

乡村的年说道很多。乡村有着古朴的村风,代代相传沿袭着传统的习俗。二十三祭灶,二十四扫房,二十五天仓日要在院子里用草木灰做五谷囤放五谷,祈福来年风调雨顺,二十七杀年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贴道酉,三十晚上坐一宿。过了年的说道更多,一鸡二鸭猫三狗四猪五羊六人七马八九果菜十。每一个数字代表是正月初几,每一个日子里的天气如果好就代表对应的每一种动植物有个好收成。十六要出去跑百病,那天跑得越远,就会越少生病。直到二月二,把猪头猪蹄吃了年才过完。每一种关于年的说道,在乡村都有很好的对应,让你觉得年就是乡村的,每一种说道都有一个美好的期许,让你对将要到来的一年有着更好的期待。

在诸多的说道中,在准备的过程里,一样一样的期待被一样一样的达成。笑容在大人孩子脸上轻绽,笑声在房前屋后盘旋,时光在桌上碗下溜走,幸福在朝暮晨昏里忘返流连。

好一个乡村的年!那里住着你的童年,我的童年!

一方石塘醉春风

文/周序维

最美人间四月天。日前,我和40多位老同学携手春游,探访了最美乡村——石塘人家。石塘人家位于南京市江宁区横溪街道,是石塘村项目改造后的新村名,有“中国十大最美乡村”之誉。

石塘村源于宋代,已有1000多年历史。云台山四面环抱,风景宜人。连接主干道与村庄的木栈道长200多米,在水面上划出优美的曲线,宛若游龙,颇为壮观。穿越民居小巷,家家篱笆满绿,繁花绕墙。清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前行不远,就能看到一条商业街,名九里街。泉水叮咚,穿街而过。街的两旁商铺林立,有卖横溪米酒、山芋粉丝、小年糕等土特产的,还有一些童玩店、竹器店和农家菜馆。

石塘竹海被誉为“江苏九寨沟”,九龙潭碧波荡漾,清澈洁净,绿水倒映满山竹林,恍若世外桃源。

石塘竹海入口处十分开阔,很有气势。这里竹影婆娑,樱花盛开。最显眼的是一台巨大的水车在缓缓转动,流水四溅。几位摄影师同学的长枪短炮记录下了这一难得的画面。

我们入住的农家乐有个很诗意的名字——“竹香阁”。老板姓徐,今年38岁,个头不高,两眼炯炯有神,看上去精明能干。他向我们介绍说,多年以前,村里的年轻人都争先恐后外出打工,留下来的大多是老人小孩,冷冷清清的。然而从2011年起,石塘人家作为南京市江宁区重点打造的“五朵金花”之一,在美丽乡村建设中不断蜕变。如今村里已有100多户村民摇身一变,成为农家乐老板。而他的“竹香阁”于2017年扩建改造后,生意愈发红火。

安步暖阳下,徜徉春风里,同学们游兴未消,纷纷吟诗作赋。我也凑了个热闹,试作《欢聚石塘》小诗一首:“春风江南四月天,金陵踏青又一年。石塘处处花似锦,竹海茫茫绿如烟。云台山下夕阳醉,九龙潭边笑声甜。更喜水车留倩影,携手再续同学缘。”

守望麦田的幸福

文/郑蕴昕

最近读了曹文轩叔叔写的《细米》,封面是大片大片金黄色的麦田,一个少年呆呆地在麦田前守望。他守望的是什么呢?是幸福么?

这就是细米,一个天生爱脸红的男孩儿。他与自己的表妹红藕过着两小无猜的日子。他的生活,平静却透着热情。

然而,有那么一天,稻香渡平凡的日子变得不平凡。大河上漂来一叶白帆,白帆下是一群似仙女般的女孩儿。这些苏州的女知青给乡村带来了一股新鲜而又迷人的气息。其中那名叫梅纹的女孩以她纯净温柔的精神力量,使细米走上了崭新的成长历程。

细米生来就有一种发现自然中美丽的天赋。他淘气而又腼腆,充满了想象力。他用一把小刀刻下的图案,淳朴而又真实,刻出了一个个令人忍俊不禁的生动故事。梅纹以她不同于乡间的敏锐感觉来引导细米,让细米对艺术有了一种来自心底的感觉。

因为艺术,细米的生活变得富有诗意。细米从小生活在乡村,虽然有乡村男孩的野性,但他的心灵早被乡村独有的风情孕育充实。梅纹来自城市,她面对细米对艺术混沌的识知感到了新奇和迷惑,她给细米的帮助不只有引导,也是共同创造。

曹文轩叔叔坚守着自己的麦田,带着乡土气息,纯美而温暖的故事感动了所有人。这是一种简单而又深入人心的温暖。读《细米》时,我的心灵就像在进行一次长途旅行,来到了那个充满温暖的地方——稻香渡……

乡村札记

文/白忠德

油菜的长相

看到乡村的一草一木和田野里的大片油菜,我苦思冥想,总想赋予它们以人的生命和呼吸,结果总是失望。

我到二垱村时正值隆冬,油菜叶子上面浮着一层莹莹的霜。油菜还没有抽苔,长势各不相同,即使是同一块地里的,高矮胖瘦也不一样。土地是公平的,施的肥多,务弄得精细,庄稼长势自然就好。从油菜的长相上,我看到了庄稼人的勤懒穷富和对土地热情的多寡。

思维的阻滞和语言的枯竭,让我羡慕甚至嫉妒起新疆散文家刘亮程。刘亮程把一切无生命的东西人性化,用白描的手法写出村庄的真实和自己的切身感受,表面的认同隐喻着深层的拒绝,合理成了不合理,沉默成了反抗。他写牛、驴、马、狗、虫、树木,都是在写人,以一种不分大小贵贱的姿态将人性刻画得淋漓尽致。“我在草中睡着,我的身体成了众多小虫子的温暖穴巢。”《与虫共眠》让我们感触到村庄里人与虫子和谐共生的那种感情。“一年一年地听着虫鸣,使我感到小虫子的永恒。而我,还在世上苦度着最后十几个春秋。面朝黄土,没有叫声。”这样的释怀,便是“乡村哲学”的一种了。

小鸟的幸福

感知春天的是麦苗、油菜和垂柳。窗外那棵树依然在沉睡,我就望着它光秃秃的枝杈发呆。提起的笔悬着,笔尖无法触摸到稿纸,二者始终相距寸许。这样持续了三天,稿纸上还没留下一个令人满意的字。此时的我,才真正理解了路遥《平凡的世界》开篇时的那种艰难。路遥创作了伟大的小说,我却连最渺小的文字也写不出来。我的焦灼和绝望,就在这样的雨天里疯长。

第四天早晨,我又望着窗外的无名树发愣。这时,一只麻褐色的小鸟,飞过来,歇在无名树的枝丫上。四处打量一番后,开始一展歌喉:“叽喳-叽喳-”声音清脆婉转,一直唱了一个多小时。

映入视野的这只小鸟让我感慨不已:鸟儿都能随意歌唱,我为何挤不出一个字来!鸟儿是幸福的,我开始羡慕这只不知名的小鸟。

不知什么时候,小鸟飞走了,树一下子空了,思绪却一点点地丰满起来。忽而又想,鸟儿要是生病、失恋、受伤,便不会唱得这样清脆婉转了。我此刻的处境,可能就如那生病、失恋、受伤时的鸟儿吧。这样一想,我释然了。

乡村风光

文/蔡皓琰

我以前是不愿意到农村去的,因为农村在我的印象里就是脏兮兮的,地上不是鸡屎就是牛粪。可是这次去乡下却发现农村的风景与我的想像正好相反。

农村的房屋虽没有城市那样高,那样豪华,但是小小的砖瓦房可爱极了。夏日炎炎,屋子的墙上满是绿绿的爬山虎,爬山虎的叶子一片片重叠着,没有一点空隙。站在远处一眼望去,那样的生机勃勃。绿油油的一片,像一张绿绿的墙垫,摸一下,是那么舒适而富有弹性,就像摸在了小白兔的背上一样舒适。阳光照在叶子上,叶子显得熠熠生辉,屋子在叶子中若隐若现,好看极了。

村里的野花异常的多,红的,黄的,白的,绿的……颜色各异,形态万千。走近一看,花瓣上还盛着几滴晶莹的露珠。有的弯着腰似在捉迷藏,有的挺直着身子随风摇弋,有的含苞待放,膨胀着好像随时都会爆炸似的。看着它们,我好像也变成了里面的一朵,我随着风跳起舞来,这时蜻蜓飞了过来,立在我的耳边诉说着飞行的快乐,小花凑了过来,告诉我今天发生的新鲜事……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醒悟过来我不是花儿。

乡下到处都是绿色,绿的草、绿的树、绿的田地、绿的山野,看也看不完,放眼望去,只见那绿色连着绿色,绿得就像是一片海洋。站在高处远眺,那绿野怎么也望不到边。那连绵起伏的绿似比大海还宽,比长江还阔,比黄河还辽阔无边。走近了看,树木稀稀疏疏。这里似乎只有几棵,转过去却是一座小小的森林,重重叠叠,郁郁葱葱。挨着古井的那棵老树,听说有一百多岁了,虽然它饱经风霜,但还是显得那么的有精神,苍翠欲滴。就像撑开的一把大大的伞。对就是一把大“太阳伞“,看孩子们在伞下玩得多开心呀!远远的望去,又好像有好多树,我称它“独木成林”。

乡村的美景数也数不清,说也说不完,希望你有机会也来细细游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