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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黄河的散文

2022/12/09好文章

关于黄河的散文(精选12篇)

黄河水岸溶溶月

文/朵多

难得一次还家,都会再次去看一眼黄河。

其实,我对黄河并无多少好感,可能因为太过熟悉,少年时期朝夕相处,所闻所见,也都是有关黄河的“坏故事”,而绝少能听到它的“美事”。更兼之我身边有两个年长的玩伴,一个在夏天,一个在冬天殁于水中,让我对它有了一些疏远。

古人云:“黄河之水天上来”,“黄河远上白云间”等等,在我眼里只不过是孤陋寡闻的夸张说辞。我眼里的黄河绝对没有这样豁达过,我不曾见过它的惊涛骇浪,也不曾理会过它有什么磅礴的气势。我见过它带着一幅恶狠狠的面孔,吞食了农田以及庄稼。在我儿时,人们为了困住任性的黄河,在农田的尽头修起了一道大坝,每到修坝的季节,好多拉着杨柳枝的车辆从四面八方走来,好多坦克式的推土机夜以继日地喧闹着。周边村民也来到了黄河边,大家熙熙攘攘,挣上几个工分,前后一两个月,便建了三四个坝子。这里前前后后稀稀拉拉建了十几年,建了二十多道坝子。

坝子建起来了,我们就多了一些好去处,尤其是夏天,坝子上栽满了杨树,两三年就高高大大的,有了很大的树荫了。据说,在这里建坝子,是因为这里的黄河总是滚来滚去的,这几年吃向了这岸,过几年又吃向了那岸。我听父辈说,我家的宅子底下,曾经就是黄河的河道,这反而让我多了一些想像。

去黄河边次数多了,对黄河的那种敬畏,慢慢地变成了嘲笑。尤其到了每年的夏天,黄河的河底几乎被翻了出来,有水也是盈盈浅浅的。有一年,整个河道里竟然很难寻得几道水沟,河底里面像是修好地平坦的公路,一些大卡车在里面行来行去,竟不违和。

这样的黄河,着实让人无法敬畏亦不必害怕。当然,黄河里过卡车的时候毕竟也只有那一次,一般情况下,黄河会有一些清清浅浅的水流。每到这个季节,农田也开始进行灌溉了,我也会被父亲叫去帮忙。

那时候我开始读张爱玲、徐志摩。我总觉得徐志摩写的东西,离我的生活好玩,于是我想在这黄河里面找一点徐志摩的味道,但可怕,除了我闻到了河水与泥土的味道之外,当真并没有什么徐志摩的浪漫。张爱玲也是如此,黄河文化里怎么会有上海沦陷区的小情小调儿。我有些失望了,焉了自己的脑袋。我最早的一本书,也就是我的童书,是母亲给我买回来的一本薄薄的《鲁迅散文诗全集》,纸很薄,也容易破损,我读得小心翼翼。我并不能读懂,但是里面的野草、坟地、枣树、泥巴墙、蛐蛐儿、风筝、阿长、阎罗王以及黑白无常,我都开始熟悉且知道。至于徐志摩什么《巴黎的鳞爪》,当然有些疑惑了。张爱玲的《倾城之恋》,我是很喜欢读的,毕竟十里洋场中所写出来的,也无非是我在等候青春期到来时最渴望知道并且希望读到的一些情情爱爱的故事罢了。倘若再有一些国恨家仇,那时对于我这一个守着黄河,每天都只是希望能看看天边白云变幻成各事各物的少年来讲,也多半并不在乎。

到了读普希金和泰戈尔时,我分明已经长大,离开家乡去十几公里以外的小乡镇读高中。那时,黄河竟然成了我的新玩伴们眼里的奇迹,当我听见他们说长了这么大还没有到过黄河边前的时候,我竟然开始想念我的黄河了。我从没觉得黄河离我如此之近,又如此之远。我很想给他们分享我与黄河的故事,但我分明又不知道从何谈起。

我对黄河竟然也是一知半解,我甚至忘记了地理老师曾经教过的黄河发源于巴颜坷拉山,经黄土高原,到达平原地带的我的家乡,而入后山东,抵达渤海。我觉得,一切与我来说也是那么地陌生。我守着一个奇迹,我却如此地平凡,我有些不开心。

普希金,泰戈尔们情情爱爱的诗句,真的既讨人喜欢,又让人讨厌。我不喜欢普希金的流畅,但是喜欢泰戈尔温暖。他们兴许与我的黄河更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是我却喜欢读。我希望有一天,能够像他们写他们身边的事物一样,写写我的黄河。让黄河在我的笑下,有温度,有情怀,有诗意。但很可怕,我已经不能与黄河朝夕相处了,并且,我这一去,直到如今,再也没有亲近过。

我的黄河,也没能走进我所中意的诗句里。我越是想把它写得美一些,越是找不到好的词汇。但每次想起,也有那么几回我却想到了它那少女般的柔软。——在夏秋之交,傍夕乡野村间的大地上,还有一些阳光余下的热燥的感觉,我都会伙同玩伴到黄河边,去河里泡个澡。趁着河风,游几个来回,自然无比惬意。

每月值十四、十五、十六夜有月时,明晃晃地挂在天上,像是一眼深邃的无底洞。我走在月光里,与夏秋之虫结伴,离别人群,竟然开始独享这样的宁静。这些往事给我的新朋友们讲述的时候,他们分明觉得我在说谎——黄河里怎么可能游泳,你真是个骗子!

他说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黄河,但没见过黄河并不是没有听说过黄河,黄河里有惊涛波浪,有几米大的鱼,还有上百斤的王八。其实,黄河的汪汪逝水,不是不吓人,不让人心生敬畏,但它很少会咆哮,很少激荡,即使是要发洪水时,也是缓缓来迟似的。

黄河的水没有惊涛骇浪,并不是说它很安全,很驯良。它的变幻莫测,就因为它那幅轻描淡写似的形象,亘古不变,但却南夺淮水,北抢海河。

就像我小时候没办法给玩伴讲清楚我的黄河一样,现在我依然讲不清楚。在我心中,它是一方水土,是故乡,是记忆,也是我儿时的玩伴。后来我写过一些关于黄河的小说,也有一些散文和诗歌。很可惜大部分丢失了。我努力地给黄河树立一种形象,母亲的形象,温柔,大气,而又有品格。但它却萎靡不振,病殃殃的,让很多认为它必然伟大的人失望而归。

我一直想用沈从文的方式,写写黄河。诚然,我必须失败。我眼下的黄河,与他的湘西的河是多么地不同,我脚下的坝子,也自然与那些坝子不同。是的,后来,我喜欢上了沈从文,梁实秋。我心里准备着把黄河变成新的形象:诗意,但又有着一股野鹤闲云的韵味。

有时我想如果我就地找一块石头坐下来,一定会坐在最后一道坝子的最前边,离黄河水最近的地方。我会向着天上的月亮沉思,不为别的,只为了天空中的那垠天水,在黄河水声的哗哗啦啦里,有一种让我想跳进去的感觉。

如果我是天空的某一颗星,想必也一定会想跳到黄河里来的。

有时,河水会使我伤神。在我发呆远望的一刹间,原来盘际在我脚下的小旋涡,早悄然形成,并且已远远地离我而去。即便是一瞬之间的得与失,这一别就是永远,此生已不可再得。流远了,渡过了,就结束了,过往的遇见,并不一定就会揭示什么样的未来。一切的机缘,也无非是结缘时近了,然后又渐渐远了。就像是人与人之间,离得太近,反而会容易相互伤害,虽然无心,却无法规避。黄河也是,我多想给它歌功颂德,但是我不能。我少年时做为玩伴的两位兄长,曾经在黄河里交待了自己的生命。这水是活的希望之水,同时也是死的悲伤之水。我不想伤春悲秋,但可惜那时的我到了这样的年龄,我的黄河渐渐在我心里失去地位。

那少年时期,一直最喜欢听的老乌龟员外,老龙王的故事,不再新鲜。还有那位神秘的人鱼姑娘,似乎已经远离了我的记忆,我的生活开始被青春的热血灌满,我的心灵开始被一位白白静静带有书卷气的姑娘塞满。

我开始了我的《红楼梦》的时代,开始了我的鲁迅时代。似乎一夜之间,我长大了。黄河水面上的一垠轻笼,雾蒙蒙的样子,月光照下来,水波荡漾。我就像是岸上静静的沙石,在月光下等待河水的润泽,在河水的一荡一迭之间,随着心声,形成一道一道纹路。每一道都是河水刻下的,每一道都是一种思绪。

时至今日我依然觉得,那些夜里,兴许最能体现我的感受的,就是那一片又一片的茫白,梦一样的,不切实际,而又不脱离现实。那一轮明晃晃地圆月,却渐渐地从我们的生活里隐居了,那个乌楞楞的圆盘,像一张发晦的白纸,一片蜡黄。

当年,那些水岸上的船舶与摆渡人一起,消失在岁月里。每当我再问起时,除了几个船夫的外号之外,我实在问不到他们的本名。时光就是这样,它厌倦了过去,便不会再给你任何的提示,那些热心的,热情的,鲜活的,鲜亮的一切人、物、事,全一下子不见了,并且无从再得。我知道,我的黄河也要在我心底沉沉睡去,我想大概这也是我原初最希望得到的结局吧。

倘若再去黄河,除了那些无法准备找回的故事之外,或并没有什么再值得反复思量的事了。夜深了,我也该走了。

然后,我想像着我走上河堤,头也不回地,一个人,走回城里。

黄河古渡观铁牛

文/段延青

黄河蒲津古渡遗址。蓝天白云艳阳之下,四尊铁牛几乎是闪着银光赫然出现在眼前,强烈地震撼着我的心灵。这就是山西永济著名的唐代开元大铁牛了。

这铁牛便是人们征服自然、治理黄河的“铁证”,它显示了古人高明的智慧和精湛的冶铁技术。在古代,蒲州古城的蒲津桥作为架设于黄河之上的浮桥,是连接秦晋之间的通衢大道。而铁牛,则担负着浮桥地锚的重要使命。

面前的四尊铁牛,膘肥体壮,怒目圆睁,肌肉隆起,铁骨铮铮。牛尾下各有一根粗大的铁轴横贯,铁牛分别铸于长方形铁板之上。四尊铁牛分别是公牛、母牛、腱牛和牛犊,精美的铸造工艺使它们看起来更像有实用价值的艺术品。

旁边的四个铁人是牧者,形象生动,表情各异,沧桑古朴。

这是在原址出土的四尊铁牛。原本共有八尊,目前只出土了四尊,为了文物保护的需要,将铁牛原地提升了12.2米。

阳光很炽烈,铁牛身上发出耀眼的光芒,用手抚摸着有千年历史的铁牛的皮肤,瞬间感受到了灼人的温度。在《易经》里,“牛象坤,坤为土,土胜水”,因此古人多用牛作为镇水神兽的形象。另一方面,还因为在中华民族的传统观念里,牛是力大无穷、吃苦耐劳、甘于负重、勤恳奉献的化身。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黄河以西的秦国为了进取河东,在蒲州一带修建了蒲津桥,以后的历朝历代又不断翻修扩大蒲津桥的规模。到了隋唐时期,古老的蒲津竹索浮桥不堪重负,岌岌可危。于是唐玄宗举全国之力,铸造八尊大铁牛。八尊铁牛,牛下连柱,向前斜插入地丈余,形成地锚。彼时的黄河岸边,炉火熊熊,铁水沸腾,数千工匠,昼夜不停,集聚了全国近五分之四的生铁,现场一次浇铸而成。

从此,八尊铁牛傲然出世,担负起重要使命,在蒲津桥边,震慑水害,祈护安澜,保持畅通,坚守千年。

黄河滔滔,浮金流光,在铁牛的守护下,蒲津桥维系着秦晋之好,成就着无数人的繁华长安梦。盐和铁等重要物资源源不断运往长安,帝王将相、文人雅士、贩夫走卒从此走过……车水马龙,商肆鳞次栉比,蒲州古城也跻身当时的全国六大城市之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句话常被人用来形容世事反复,变迁无常。但鲜有人知道这句话就出自蒲州古城,用来形容此处的黄河水瞬息万变,肆意任性。当黄河易道,时光流逝,千年蒲州古城逐渐凋敝,黄河大铁牛的辉煌也变成了美丽的传说。所幸,1989年,黄河东岸的四尊铁牛以及铁人、铁山、铁柱先后被发掘出来。黄河大铁牛又重见天日,稳健地挺立在蒲津古渡遗址,向世人展示着它的奕奕神采,无声地诉说着黄河千年的过往。

时值5月,蒲津古渡遗址树木葱郁,翠浪翻涌。离开铁牛出土原址,我沿着黄河古道,来到矗立着八尊复制铁牛的模拟浮桥。从蒲津关走向对面的大庆关,脚下是古黄河早已干涸的沙土地,松软中又让人感觉到一种坚韧。身旁是紧密相连的一只只渡船组成的一座浮桥,浮桥两端的铁牛、铁山、铁柱,真实再现了当时黄河两岸八尊铁牛作为蒲津浮桥的地锚,牢牢镇守黄河的场景。

“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黄河以它博大的胸怀和奔腾的气势,孕育了伟大的中华文明。而蒲津古渡遗址这健硕恢宏的大铁牛,便是人们认知黄河、征服黄河过程中留下的辉煌灿烂的文化瑰宝。

在黄河儿女的心里,这历经千余年时光磨砺的铁牛,已化作民族的精神图腾,激励着人们坚韧不拔、负重前行、奋力拼搏、锐意前进。

凝望中条山

文/冯兆龙

中条山一直是我敬仰的地方。

我是在读完长篇纪实文学《立马中条》后才知道中条山的,才知道中条山那段尘封的历史,才知道当年是孙蔚如将军率领的三秦子弟兵在中条山拼死抵抗,陕西才避免了侵略者铁蹄的蹂躏,整个西北大后方才得以确保。从此,我对中条山就有了一种膜拜的向往。

中条山位于山西省,与陕西潼关县隔河而望。它曾被侵华日军称为“盲肠”。这里沟壑纵横,山峦起伏,关隘重叠,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抗日战争时期,中条山地区被视为“关系国家安危之要地”。抗战初期,为了阻止日军跨越潼关,踏进关内,以陕西籍为主的国民革命军第四集团军在孙蔚如将军的带领下,从潼关出发,东渡黄河,挺进中条山,凭着一腔热血和简陋武器与天上拥有飞机、地上拥有大炮,武装到牙齿的日寇展开了惨烈的抗击,激战三年打退日寇11次的疯狂进攻。两万多名三秦子弟把自己年轻的生命留在了中条山。在“六·六”会战中,一七七师的1000多名士兵被两倍于己的鬼子包围,经过拼杀后死亡200多人,余下的800人被逼到黄河岸边的悬崖上,三面都是绝壁。这800士兵在短暂的一瞬间从悬崖上跳了下去。下面是被称作母亲河的黄河。黄河以母亲的慈爱襟怀包裹了这800个殊死搏斗后不齿投降的关中“冷娃”。他们都是十七八岁的孩子。他们从关中乡村投到孙蔚如麾下来,不是为了吃粮饱肚,而是为了抗击侵略者走进中条山,他们没有一个人活下来。最后跳崖的那位关中籍士兵是一位旗手,他的双手紧紧攥着部队的军旗。军旗已经被枪弹撕裂被硝烟熏染,他仍然高擎着。他在跳河前吼唱了几句秦腔,那是《金沙滩》杨继业的两句——

两狼山——战胡儿……天摇地动——

好男儿——为国家——何惧——死——生啊……

作家陈忠实在《立马中条》的序言中写道:“这些关中将士无论性格性情具备什么样的地域性特质,在民族存亡的血战中,体现出来的凛然不可侵辱的大义,正是中华民族辉煌千古存立不灭的主体精神。”

我是含泪读完《立马中条》的。自此,我就一直想到潼关去,想亲身感受一下当年那壮怀激烈的场面。

然而,每次从外地归来,总是三五成群,或朋友,或同事,或亲人,难有独自一人的自由。即使车经潼关,也只能隔窗而望,没有独自游览的机会。今年3月的一天,当我得知作协要组织会员去潼关踏青采风时,我就有了一种莫名的兴奋,因为我知道,去了潼关,就一定能看到中条山,就一定能领略到当年三秦子弟兵英勇抗敌的壮烈场面。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在这个信仰缺失的时代里,我需要在我麻木的心灵里,注入一腔热血沸腾的使命感。

那天一大早,我们来到了位于潼关县境内的黄河岸边,灿烂的阳光下,黄河水在静静地流淌,风过处,河浪轻翻。陪同参观的潼关县作协友人介绍说,对岸就是中条山。我抬起头,目光越过河面,停留在那片英雄的土地上。我久久伫立,用虔诚而崇敬的目光凝望着对岸:绿荫葱葱,烟雾缭绕。哦,中条山,当我的人生已过而立之年,我终于来到了你的身旁,虽说有河水相隔,但我却真切地感受到了你的存在。我的耳畔再次响起了当年战火轰鸣的声响,再次听到了三秦男儿怒吼搏击的厮杀。我似乎也听到了孙蔚如将军吟诵他填写的《满江红·中条山抗日》词:“立马中条,长风起,渊渊代鼓”,“新旧恨,从头数,挽狂澜作个中流砥柱”。我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些一腔热血的三秦男儿是怎样告别父母,告别妻儿跨越黄河从潼关奔向中条山的……

行走在黄河岸边的大堤上,我的脚步不由得分外轻悄,似乎怕惊扰了那一个个沉睡的梦境,又似乎怕亵渎了那一个个伟大的魂灵。当年那些八百勇士纵身跳进黄河的时候,我相信,黄河的水是惊讶的,中条山的岩石是惊讶的,头顶的苍穹也是惊讶的。它们怎么也不会明白这群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宁愿***也不愿当俘虏的三秦男儿会有着怎样的豪气与毅力。七十多年过去了,今天望着这静静流淌的河水,泪水充盈着我的眼眶,我的情感依然难以抑制。

走下堤岸,我看见远处的广场上几个孩子正在追逐玩耍,大人们站在一旁幸福地望着他们。我忽然生出一种感觉:和平与安宁是需要以鲜血和生命为代价才能换来的!在这和平幸福的日子里,但愿我们每一个人都不要忘记我们的英烈,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和平日子。

黄河石

文/朱鸿

我有一块黄河石,把之握之,怎么欣赏怎么喜欢,真是爱不释手。

它一头大,一头小,状如瓷瓶;一端粗,一端细,形如木杵;或像一个圆锥似的电棒。细的一端可以柄持,大的一头可以敲击。长17公分,细端细不过秤杆,大头大不过拳。质地精密,光而不滑,涩而不糙。几乎尽黑,唯在锤部有一处褐色,大小若铜币,若胡桃,显出一种远古性和神秘感。

一再刷洗,遂干干净净。我置其于枕边的书籍之中,摸之,抚之,又惬意,又促我思索,又愉悦,又给我启示,深感黄河石之妙。

那年秋天,我随几个朋友考察黄河。有歌谣唱道:天下黄河九十九道湾,美不过乾坤湾。确实如此,遂在乾坤湾流连。

黄土高原在白云下高低起伏,望不到边际。草稀树苍,偶有村子。黄河之水雪山而来,其千里激荡,万里徘徊,创造了秦晋峡谷。黄河总的走势是东西向,不过流至峡谷便变成了南北向,从而西岸为秦,东岸为晋。然而峡谷并不整齐,其时而秦有岸出,时而晋有岸出。一旦黄河遇岛,水便曲而成环,顿为黄河之湾。

乾坤湾之美在于它足有320度,显示了易之视野里的天地、阴阳和雌雄。其处陕西延川与山西永和之间,不过乾坤湾只有站在延川一边的黄河岸上才看得准,因为永和一边是伸向黄河之岛,此岛越向前越趋平,遂有庄稼和果木种植。悬崖之下,水缓几停,以展露宇宙之道,不亦神奇吗?

我随朋友由延川一边的悬崖抵达峡谷,乘船渡黄河,步入宽阔的黄河滩。黄河石累累遍布,大者如车,小者如卵,多是褐色的,没有棱角。也无人要专拣黄河石,我也是在几个朋友坐卧草丛树下休息之际,四处溜达,悠然得到的。

即使黄河石再简单,它也丰富极了。我不知道它来自何地,更不知道它经过何等炼历才化为如此品相而面世的。我只听见峡谷的涛声,黄土高原的风声。我也疑惑地看见有人在悬崖上操作着挖掘机,毅然改变自然力量在亿万岁月所塑的参差扭结之巉岩。然而星辰有隐,碧空邃密,非人可测。我捧着黄河石,难免想起河出昆仑之赞和河不出图之叹,感到一种敬畏,像我29岁的时候在壶口瀑布感到的敬畏一样。

大河故道

文/汪彤

最初的起源,像晴天刺向大地的一把利剑,恒久万年直插冰川,在青藏高原山涧,一束金色耀眼的光柱久久揽着一座一座冰峰,嘀嘀嗒嗒,涓涓成河,汇聚成川,于是一条自西向东奔腾的黄色巨龙,驰骋在中华大地。

最初只是微弱的叮咚,不知经历了多少时间的磨砺,静逸过、欢畅过;包罗万象后平坦激荡过;东奔西荡暴躁过、呻吟过,生命征程一路奔驰,从高原到大海流经五千多公里,曾被人们称为黄色的“浊河”,而更长久的却是养育中华民族的“母亲河”。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的是黄河的一次次“变脸”。毕竟万年的事物,终究会经历各种各样的变故,才能趋向于稳定和成熟。决口和改道,黄河像一个人某一时某一段冲动的种种状态,无法克制自我,也是生命过程真实的呈现。据记载,黄河下游的决口泛滥达1500余次,大改道26次。于是黄河故道也以三种状态呈现于世:一种是荒芜的盐碱地,一种是水草丰美的湿地,还有一种是尚存的河道。

昔日,站在河南宁远、商丘的土地上,会看到一处处荒芜的盐碱地龟结成板。很少有人想到,这里曾经流淌过浩浩荡荡的黄河。黄河改道后,河水本身带有大量泥沙包括盐碱成分,这样裸露在空气中的土地极易结成硬板土,草木庄稼不易存活。但是人们总是向往美好,即便是被遗弃、被伤害,只要尚存一丝希望,都会为追求美好而去努力。自古人们就用勤劳和智慧治理盐碱地,因此如今不论是被改造的盐碱地林场、稻田,还是水草丰美的黄河故道湿地,或者黄河两岸的风情线,都是人类生活过的土地。智慧和包容,使一代一代人不懈努力,创造了黄河故道处处美景。

80多岁的康心玉、翟际发两位老人,他们每天散步的方向,总是向着黄河故道那边,那里有自己亲手种的申甘林。人们想象不到,11.112万亩申甘林,是1955年民权林场规划的造林数字。那一年夏天,康心玉二十出头,从洛阳林校毕业,“回到家乡干好林业,植树造林去改变那里的穷面貌!”这是康心玉当时的凌云壮志。然而到了黄河故道上的民权林场,康心玉看到的土地和临近的兰考一样,风沙盐碱肆虐,一片荒芜。他毅然放下行囊,双手拿起铁锨,没想到这一拿,一辈子也放不下了,即便到了80岁,每次握着“铁锨把”,就会觉得心里更踏实。

“高栽洋槐低栽杨,柳树栽到坑里头,小口大肚海绵底,三埋两踩一提苗。”这是永不过时的植树经验。1984年,翟际发决然给儿子翟鲁民选择了农场的工作,孙子翟文杰在大学也报考的是园林规划设计专业,毕业后毅然到林场工作,祖孙三代把青春和一生都奉献给了民权的申甘林。而那条植树经验,翟际发给儿子和孙子一遍又一遍地讲,不知讲过多少遍。虽然唠叨,但孩子们知道,老人说着、讲着,就是身体健康的标志,心里装着黄河故道上的一片片树林,生命就会被另一种形式传承和延续……

如今,民权县已成为让人羡慕的“中国健康小城”。黄河故道上的申甘林带成了旅游观光胜地和“天然氧吧”,带来的绿色效应不断惠及周边。

有时候我想,一条河或许就是一种精神、一个理念,带给人们的不只是伤痛过的记忆,也不光是如今物质上的丰富,更多的是大河奔腾向海流的一种不屈不挠的劲头和力量。黄河勇往直前奔向大海,黄河故道上的人们也被一种精神引领着,永不停息地追求生命中坚实和辉煌的梦想。

黄河古道的儿子

文/刘汉斌

清咸丰五年,黄河在河南兰考决口,留下一段无源的黄河古道。古道两岸的兰考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风沙、盐碱、内涝三大自然灾害长久抗争。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黄河古道上走来了一位平凡的男子。一路上,外出要饭的乡亲,争抢着向他讨吃的孩子,生生地刺痛了他的眼睛,撞击着他沉甸甸的心。这一切在他脑海里眼睁睁地定了格。这个人不是别人,他就是县委书记的榜样、黄河古道的儿子焦裕禄。

眼前看到的这一切,让焦裕禄焦虑、痛心,他深深感受到自己身上的使命有多重。

兰考的月亮同样美丽,多少个夜晚,焦裕禄站在美丽的月色下,他的思绪在翻滚,眼眶在噙泪。在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广场上,没有特色,没有惹眼的标志。但是焦裕禄知道,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浸渍过英雄的青春和鲜血,惟其如此,这个广场才显得肃穆而庄重。

从这一刻起,焦裕禄便拖着患有慢性肝病的身体,艰难地走在盐碱滩上。风刮着,尘沙四起,尖利的啸吼让多少弱者发抖。焦裕禄却咬牙坚持着。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他跑遍了全县120多个村庄,他在用双脚丈量兰考每一寸土地,心中装着的全是黄河古道上的兰考百姓,唯独没有他自己。

“我是你的儿子!”焦裕禄这情感真挚的言语发自内心,感染着兰考百姓。“群众满意的,难道党会不满意?”焦裕禄这掷地有声的诘问,警醒着每一位有良知的人民公仆。“吃别人嚼过的馍没味。”焦裕禄坚持要亲自深入一线掌握第一手情况的郑重告诫,让同事震撼。

就这样,焦裕禄不顾病痛,带领同事们深入实地查风口,探流沙,蹚着洪水察看流势,规划治水方略。他身体力行发动群众战风沙,改盐碱,栽泡桐,种大枣。为了听到真话,他住进了农民张大爷的草棚。为了让群众放心,他在农民的草庵里睡了一个安稳觉。天刚亮,他就空着肚子站在植树的风口。这一站,他便站成了一个标杆,站成了那个时代的绿色希望。

焦裕禄站得太久了,他太累太累,撑到了最大限度。体力的严重透支,使他病倒在黄河古道上。在群众的一片哭泣声中,焦裕禄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兰考,去了省城治病。

那夜,省城上空的月色依旧很美,月光如泻,四围静穆,鸟的清音诉说又一个平安祥和之夜。但焦裕禄的心不能平静,他依然恋着兰考,恋着黄河古道……

在焦裕禄眼前,黄河古道上仿佛浮现着一片片茂盛的泡桐树干,它们像列队的士兵,用厚实的双臂呵护着、拥抱着一湾碧水,不让风沙侵蚀。田间道边,泡桐浓密的绿荫掩映着座座温馨的村庄。平坦的开阔地,更是时不时被大片大片的泡桐林所覆盖。在房前舍后、坡头渠边,又该生长着些什么呢?哦,是坚实的枣树,它们不择贫沃、不择环境,依水而生,依土而华,它们是真正热爱生命的一群,它们像是自己的化身。

如今,黄河古道还在,她永远记着她的儿子焦裕禄,记着焦裕禄精神,这种精神成了艰苦奋斗的标志,成为时代的旗帜。人们站在这里,热血沸腾,激情满怀。而焦裕禄却长眠在黄河古道的高天厚土里,继续守望!

在乡愁的遐思里神游

文/马光明

1

有人把故乡的名字以桑梓来代称,颇令人遐思万端。在乡愁里,以鲜活的最具风情的景观直接替代故乡,恰似用一个人的绰号来代替这个人。足显温文尔雅,情景交融,更显别具一格,别有一番滋味。

“何处积乡愁,天涯聚乱流。”故乡情,似大海波涛,似万千落叶,正恣凝愁。

2

我的故乡坐落在黄河环抱,草木拱卫的一片绿地上。在故乡的概念世界里,一道最真实最具活力的乡愁就是故乡村头那条蜿蜒而下的奔腾不息的黄河。它那么养眼,那么突兀耀眼,那么夺人目光。像一抹最纯粹最浓郁的闲愁嵌入我的心坎里。

岁月流逝,舞文弄墨了人生的半壁时光,我竟然写不出有关故乡的只言片语。

3

每次驱车走故乡,来不及探谒祖先的坟头,便穿林打叶,径直来到故乡的黄河畔。那些波光潋滟,盈动诗意的千万道浪花,微笑着向我聚拢来,我的心一下子便飞到童年的时光……

一群农家的孩子,赤着脚,光着膀子,在滚烫的河边沙滩上飒飒写字的情景仿佛仍在眼前。树枝作笔,沙滩当作业本的奇观在幽深的记忆里定格成浮雕,又成为一道抹不去的乡愁。写罢作业,撑不起酷暑的炎热,我们又赤身裸体鱼贯似地跳进河里,美美地洗一个澡。小伙伴们有的在起伏跌宕的波谷间遨游浮沉,有的赤膊击水,游泳至河水中央,有的直接潜水打虾米。在这些动人的戏水体操里,不时传来伙伴们的阵阵嬉笑打趣声。

老师在河边的树阴下纳凉,羊群在河边的树林里忘情地吃草。

一会儿,我们过足了掉洗瘾(居住在黄河边的农家人把游黄河洗澡戏称为“打掉洗”,意思是把身体掉到河里洗澡),便像鱼一样游出水面,赤身裸体地躺在沙滩上,用双手拱一堆沙子,拢在胸前,熨干身上的水滴。

这些童年的记忆,浓缩成一片永不枯萎的叶子,珍藏在我的心笺里。

4

黄河像一条飘动的彩带,镶着故乡的衣襟上;又像一只母亲温柔酥绵的臂弯把整个故乡揽入怀中。如果登高远眺,波光粼粼的黄河还像一只无限拉长的眼镜,在晨曦里,在夕阳的余晖里闪烁着明镜般的彩光。

我是黄河边长大的孩子,我饮河水而生长。我的童年枕着黄河的波涛而呼吸。

清清的河水,微风荡漾的涟漪,滚烫地带着青苔的沙滩上那些尽情的撒欢以及我漫步其间的少年的足迹,在我浓重的乡愁里似一群活蹦乱跳,盈盈流动的小蝌蚪,漫过一生的眷恋。

“仲宣无限思乡泪,漳水东流碧玉波。”此刻,伫立河畔,清澈的浪花飘来一阙古人的诗。

5

流经故乡的黄河是滚滚母亲河在这里投下的深情一瞥。从龙羊峡谷里急湍奔腾而下的河流经过这里时,受到无数个漩涡的婉转,流势陡然平静下来,很少见到起伏跌宕的波谷,也很少听到咆哮嘶鸣的涛声,因而河面水波不兴,平谧如镜,河床裸露的沙滩细沙如绵,各种形状的鹅卵石点缀铺砌,好像是一张布满彩图的油画。有时候,由于上游水电站蓄水,河水断流,两岸河漕河床顿现一片奇石林立的世界,往往招来无数奇石爱好者踏勘采拾的壮观情影。隆冬时节,河面又凝结成一个偌大的滑冰场,农家的孩子用自制的冰车在那里尽情滑冰,从早晨玩耍到日落,才尽兴而归。

我还记得小时候,一场暴雨过后,从千涧万壑中积淌的洪水节流汇聚在黄河里,河水顿时泛滥成浑浊的一片海洋。河面上漂浮着一层厚厚的细碎的桴渣,农家人管它叫“浪柴”。大人小孩齐出动,用柳枝编就的背篼从河水里一筐筐,一篮蓝地捞出“浪柴”,堆在河边上,晒干后作柴薪。

黄河鱼,也是一道撵不走的乡愁。在天气温暖的季节,我们常常在河边钓鱼或撒网捕鱼。大雨滂沱的时辰,河水暴涨,鱼群围拢到河床的浅水边,这时候撒网,能捕获很多金灿灿的鱼鳞闪烁的黄河鱼。

远离黄河的村落,有时候遭受旱灾,庄稼颗粒无收。村民几度闹饥荒。而我的故乡,河边的上千亩良顷,由于抽水机的及时灌溉,庄稼禾苗年年丰收,廪仓殷实,瓜果飘香。

6

小时候,河边有一大片杨树和柳树错落相间的林子。对岸是省干部劳改农场。我们每晚乘船过河看电影。回来后又常常在护林员周大爷临时搭建的瓜棚里过夜。一到晚上,万籁俱寂,四周阒掠的风吹来河水的悠悠涛声,周大爷绘声绘色的故事讲述便引得我们笑声朗朗。河水流淌的哗哗声伴着我们的梦想,一直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7

暮秋初歇。我又一次来到故乡的河畔。这已经是霜鬓明朝又一年。在故乡的村头张望,那蜿蜒不息的黄河依旧守护着故乡,那传唱了几千年的黄河歌谣依旧在河水里翻转。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我总是一个人独自走向河边。

8

一直以为,乡愁是一种情绪感染,其实它是积淀在心窝里亘古不变的情结。羁鸟恋旧林,说得只是一种动物的本能。而当有一天,当我读到余光中的《乡愁》时,内心竟然那么释怀。突然感觉乡愁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它居然与一个人生命的终极关怀有关。

际此,我还能写什么?我还能唠叨什么?无怪乎,别人下笔成章,我却在沉默中蛰伏了大半生。也许,当一种情感嬗变为情愫的时候,文字已经失去魅力。

今夜,对着故乡明月,我在无尽的遐思里神游,写下这些苍白的文字,权作自慰。

河伤

文/丁子清

这是一座暮春的城,山花烂漫,头顶的烟云聚散离合,幕布是让洒水车洗蓝的天空——惬意的颜色,迎面是同样惬意的风,紫丁香幽迷醉人。走在山道上,恍若世外桃源。

登高望远,俯瞰整座城,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想象的到期间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喧嚣,但站在这里,一切仿佛是被笼上了一层祥和的宁静,它们只是伫立着,黄河水静默地流淌。

这座城有一半的美都附丽于这条河。它蜿蜒而下,沉着有力地漫过这片黄土地,奔流间带来生机,为这座城灌注了饱含炽烈希冀的鲜活血液,于是这座城便带着生的气力站了起来。

这条河保有了太多关于我的记忆,童年的欢笑在涨潮时仓皇逃离,河水漫过脚踝。在河滩上挖一个小坑,第二天来捉在坑里迷失方向的鱼虾。河滩上还有丰茂的杂草,我嫌它们碍事,但它们依旧是令我喜悦的生灵。

四十里黄河风情线清新宜人,湿地公园扑面而来的潮气润泽了北方干巴巴的夏。我和许多人走过那些路,看过那些桥,踩过那些卵石。还有夏夜,静得连河水都屏息的夏夜,听不见虫鸣,我亦屏息,不愿打破这岑寂。“逝者如斯夫”,我知道,那些记忆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飘零在河水里,渐行渐远。

我不是个伤春悲秋的诗人,花开时欣欣然,叶落时欣欣然。这只不过是白昼与黑夜的交替,明年依旧会花开叶落。花开时节便开花,叶落时节便落叶,顺应天理,这是莫大幸福,有什么好伤悲的?春时踏青,秋日登高,无案牍之劳形,试问我们有几人能做到?河山大好,出去走走,愿阳光明媚花叶也明媚。

灰色的晕、云堆积重叠,雨要来了,而我要走的路还在山的更深处。云随风动,架起一座宽阔的云桥,顺着我的目光延续至远方,两边天光依旧。云路那端会是何方?大概不是亭台楼阁的仙境吧,不过我依旧希冀着那会是另一个清澈高远的世界。

飞机巨大的声响从千米远的高空传来,云把它装了起来。我转身向山的深处走去,反正我是要去那里的,谁管它下不下雨。

对了,我一直忘了告诉你我刚才看到的黄河。河面依旧宽阔,只不过河中间有了数道裸露的河床,像是触目惊心的伤口。也许是春天水浅的缘故,但我依旧无法接受眼前这般的黄河。像是爱讲故事的爷爷苍老得不成样子,依然呵呵地笑,却再也没气力讲起从前的故事。

雨最终还是下了,铺天盖地噼里啪啦地下,其间夹杂着冰雹,仿佛夏的气息。磅礴的白色水气在空中肆意,抑或贴在地上扫出圆弧的模样,就像仙侠电视剧里的气波一般。我站在银行的ATM机间,心中默念着大雨能遮住河床,遮住河伤。

不是每座城都有一条河。

黄河石

文/李兴俊

年是给孩子们过的,孩子们大了,年就变得寡淡无味了。过了初七,孩子们一上班,过年和平日也没什么两样了。今天是十四,本想和妻子到老同学家去串串门。一打电话,他说他去医院给老人打针。我们也不好去打扰。妻子说:“趁着这空闲,不如开车出去散散心。”

虽说是春天了,但昨夜下了点雨夹雪,今天天气依然阴冷。我说:“天阴着,能去哪呢?”她很有兴致地说:“去古鄯、官厅都可以啊。”我想了想,官厅在黄河边上,气温比县城高几度,去看看初春的黄河也不错。

去官厅不过四十分钟的车程。沿路的山头还有皑皑的积雪,车里不放暖气还有点冷。过了甘沟,车内明显感觉到暖和了。到了官厅,我们先过黄河到甘肃的大河家镇街道逛了一圈。街道两边摆满了花炮、蔬菜、衣服、小吃……喇叭里的叫卖声,浑天作响,好像紧紧抓住春节的尾巴再狠狠耗一把。

我不喜欢这乱哄哄环境,便开车返回到官厅,寻找可到黄河边的路。我们沿新修的官峡一级公路缓缓而行,见前面桥头前有一条路下去可以到河边。我们拐下这条路,把车停在路边,前面就是黄河。

此时的黄河就像是自西向东铺展着一条宽大的青色绸缎,而且这条绸缎似被微风吹皱。这哪里是洪波翻浪,万马奔腾的黄河啊?这不是碧波荡漾、宽厚温婉的长江吗?我忽然想起十多年前看到的一则幽默:黄河给长江打电话:“长江,长江,我是黄河!”长江回话:“黄河,黄河,我也是黄河!”看到眼前的黄河,应该把这则幽默反过来说了:长江给黄河打电话:“黄河,黄河,我是长江!”黄河回话:“长江,长江,我也是长江!”

现在毕竟是初春,黄河上游还没有解冻,水量比夏日小了些,但自党中央下发“封山育林,保护生态”的决定,特别是实施保护“中华水塔”的决策以来,黄河水一改往日的浑浊、肮脏,变得越来越清澈、干净了。

人见到流水,特别是见到清澈宽阔的流水,心里那些疙疙瘩瘩的无名忧烦,也被清澈的流水淘洗干净,心情变得舒畅、和乐而温柔了。

妻子拿出手机拍起照来。我却沐着柔柔的春风,聆听黄河欢快的歌声,沿河寻找喜欢的石头。听说,黄河石在奇石市场拥有很光耀的冠冕,身价十万、百万的不少。官厅街上奇石门店 不少,石头的价格也是相当惊人。一次,我在一家奇石铺看见了一块黑而光洁的石头,看上去像少女婀娜的腰肢。问了一下价格,差点把我吓得晕过去。枕头大的一块石头,居然要八千块,少一块不卖。我有点不服气地离开,心想:黄河也不是你们家的,也没有盖盖子,我不信我捡不到一块喜欢的石头。

事情一忙,也把捡石头的事忘在脑后了。今天到黄河边,非捡几块喜欢的石头不可。不过,今天也是捡石头的好机会:一则春节期间人们忙着拜年,无暇顾及捡石头;二则河冰消融,水量缩减,露出新的河滩面。

我看到脚下累累乱石,或大或小,形状颜色各异,但是石头的质地与家门前湟水河的石头完全不同。我暗自发笑,是不是地域也和人一样有血统呢?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母亲河,在中国人以及世界人民的心目中都享有很高的地位,就连河边的石头也是不同凡响,比那些无名小河的石头高贵的多。

我是湟水河边长大的,自小就喜欢石头。每每到河边玩,我总会带一块心仪的石头摆在花盆里或窗台上。可是,几经搬家,一直陪伴我的只有两块小石头。一块是1989年我去九寨沟时,在一条小河边捡到的。青底白色图案,活脱脱是一只跃跃欲跳的小青蛙。眼睛圆睁,前腿绷直,后腿下蹲,似见人欲逃,非常可爱。我带回来放在阳台君子兰的花盆里,来人都误以为是真青蛙。

还有一块是我在2013年去台湾,在太平洋的沙滩上捡来的。当时我捡了好几块好看的石头,临行时导游说,台湾法律带石头出境是违法行为,为了出镜不找麻烦,大家把捡到的石头都扔了。我把其它的几块石头扔出车窗外,一块洁白如玉的石头我怎么都舍不得扔。为了躲避安检,我把这块石头放在皮箱的最底层,冒着被查的风险带了回来。这块石头,趴着像一只白色的小乌龟。让它躺着,又像是一个蜷缩着的胎儿,鼻子、眼睛、嘴都清晰可辨。把它立起来,又像是一个笑口常开的弥勒佛。他始终在笑,好像在笑我这个可笑之人。

我细心地注视着脚下的每一块石头,有入眼的还要拿起来详细把玩,看看有没有好的图案或形态。开始我捡到了一块青色的石头,样子像一座青翠的山峰,白色的细纹像山涧流下的细瀑。我想,这块石头放在我的鱼缸里一定很好看,于是,将这块石头放置在显眼易找的大石头上继续往前寻找。

快到河滩西头了,前面就是拦河大坝。这里有许多样貌好、质地佳的大小石头。有些石头还摆放在大石头顶上。显而易见,虽是春节期间,爱石头的人还是早已搜寻过了,而且这地方是精选石头的地方,他们把满意的带走了,把不满意的丢在这里。好在“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自会有我喜欢的石头。首先,我捡到了一块扁平的黑色石头,石面还带有一种绒布的纹路,形似一条黑色的比目鱼,长在一侧的两只眼睛形象清晰。我想抬到河边洗洗再进一步审视,不料这块石头比铁还沉。用水一洗,嗬!一条黝黑黝黑的比目鱼,而且眼睛嘴更加分明。把它立起来,又像是外星人照哈哈镜,很是逗人。

之后我又找到了一块千层饼样的椭圆形石头,大小像小儿的枕头,一层绿、一层黄、一层蓝,层层分明,形似大海中的钓鱼岛,而且中间白色的条纹,像一条绳子紧紧拴着。这块石头比“比目鱼”的重量还重。

我正捧着这块石头细细端详,欣喜地“啧啧”称奇时,妻子走过来说:“你这么高兴,捡到什么宝贝了?”

“你看,这块石头像啥?”我神秘地问她。

他左看右看后说:“像一摞书,还用一条绳子捆着。”

“傻瓜,哪有椭圆形的书啊?你从上面看,像不像电视里常出来的钓鱼岛啊?”

“嘿,你还别说,经你这么一说,真像大海中的钓鱼岛耶!”

我指着石头中间的白线说:“这就是我们身边的清澈闪着光亮的黄河!这块石头的名字就叫:黄河拴着钓鱼岛!”

妻子抿着嘴一笑说:“不错,不错,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回家时,妻子抱着青山石,我把“钓鱼岛”和“比目鱼”摞在一起往车上搬。五十多米的距离,我将两块石头搬到车上,已是满头大汗。妻子见状戏谑道:“噢吆,看把你嫩的,就那么重吗?”

我直起腰,喘了口气说:“你说,钓鱼岛在你的心里重不重?比目鱼一样的台湾,在你的心里重不重?”

她笑笑说:“为啥把台湾说成是比目鱼呢?”

我有点严肃地说:“比目鱼两只眼睛长到一边,眼界有限。台湾蔡英文当局不像眼界受限的比目鱼吗?”

妻子也严肃地说:“台湾也该收回来了。”

冬日黄河

文/任崇喜

冬日,我来到黄河边看风景。

北方的冬日,其实是难以匹配“风景”这个词的。这样的季节,一树繁华落尽,一色原野苍茫,有些迷茫的灰白色,影影绰绰,干净得似乎只有人们繁复的心事和扫荡大地的北风。好久没有到郊外,望着树木裸露出的真实,望着在风声中显得破落的那些村庄和草们,心里原本就没有更多的奢望。没有奢望,眼中的惊喜便有些肆意地占据了更多的空间。

首先的惊喜是堤岸的树林。一踏入,立刻有恍若隔世一般的清静感袭来。虽然层林尽染的季节已过,杨柳的叶子枯黄,但它们仍然紧紧抓住枝条不肯撒手,那横斜逸出的虬 枝,沧桑而隐忍地横斜在空中,清晰地显示出生命的脉络,写满或深或浅的故事。那橙黄色在微风中轻盈着飞旋而下的叶片,有“虬 枝接叶而吟风”的静美。杨柳树林边上的松柏“涛声依旧”,一派小家碧玉的肤色,挺拔傲然的它们,宛如一幅“河在林中,人在景 中”水墨画那种梦境,或许在月光下更能显出一种坚毅的质感。在这样的林子里穿行,除了惬意还是惬意。

再向里面走是处湿地。我喜欢湿地的植物,曾经这样写道:“在我的面前青翠着,莽莽一片,在风的摇曳里,婀娜着自由的形态,让目光和思绪在摇曳中茂密成青翠的植物,连眼睛也青翠起来。望得见的是与芦苇亲近的天空、云彩和在风中不时展示姿态的白色或灰色的鸟儿;望不见的有根部的水,绿汪汪的,让人辨不清楚它的本原,自由游弋的鱼儿、水虫以及那些被庇佑的水草。”而此刻的湿地,荒草齐腰,色泽或枯黄或金红。芦苇雪白的花穗在风中摇摆,红色的蓼花在举着燃烧的火把,草丛中的柳条还顽强地透着黄绿色。冬日的黄河湿地,给人一种苍凉的美感。

向河边走去。冬天淡淡的阳光照在河面,衬托出这一片空间有点神秘莫测,甚至有点寒气袭人。对面的树木、村落、人影、车辆清晰可见,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画,苍凉、肃穆;近处,一畦畦的麦苗,挑逗着寒冷的冬天;时而擦过岸边芦苇荡在风中飞翔的鸟儿,给平静的黄河增加了跃动的色彩。它们竭力地想为这寂静寥廓的空间增添一点喧闹的气氛,可是静谧仍是这一片空间的王,主宰着这里的基调。鸟儿飞过,河面回归清寂。全身心地融进大自然,才能体验大自然和人之间的灵犀与和谐。

这时的黄河,终于放下它咆哮、一泻千里的面容,“黄河滔滔东流去,一叶孤舟任风泄”的景象已不见踪影。冬日的黄河,在暖洋洋的夕阳衬托下,金光灿灿,平静温顺得如同绵羊。水面是这么宁静。我能想象得到,在它平静的面容下面,水在缓慢地移动。河水不愿意被寒冷笼罩,急速向前方奔去。

“逝者如斯,不舍昼夜。”这是它的心迹,谁能阻拦得了?

古老的黄河,绕河套、撞龙门、出潼关一路朝山东奔来,你饮过多少英雄的血、难民的泪,改过多少次道啊发过多少次泛涝,二十四史,哪一页没有你浊浪的回声?冬日的黄河河道变窄,紧邻堤岸大片的河床,依稀有从远古流传下来的历史笔迹,记录着一种难以言传的情绪。

杜甫说:“寒江流甚细,有意待人归。”我漫步在黄河边上,我在静静聆听,仿若听到冰层下面那潺潺流动的水声,在一路欢奔宣告着春的信息……

润泽我心灵的河流

文/吕志雄

至今,我梦里还常在黄河水中沉浮,或是惶恐不安,或是悠哉乐哉。生于黄河岸边,平生的失落与快意,总是与黄河相关。

小时候黄河离我家很近,黄河似乎就是我的摇篮。从七八岁起,就开始在河汊里泡,捉小鱼捉小虾,小鱼拿回家喂鸡喂猪,而小虾则直接放到嘴里吃了。再大一点,就敢到黄河里游了,在晚春初夏,水未涨时,会游到河中的沙洲上捡拾“河材”——就是上游冲下来的木材或者别的有用的东西。黄河滩原来都是牛皮碱地,不能种庄稼。后来,爷奶、父母他们那两代人,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在上游开凿了黄河渠,有灌有排,将黄河滩变成了米粮川,种出了黄灿灿的玉米、沉甸甸的水稻,收获了金黄的大豆、粉色的红薯。这些成为滋养那一带百姓的主要食物。我现在能记起的少时最美的食物,是大海碗里满是香甜的大米,大米上堆着煮熟的南瓜。

黄河滩还有很多有趣的伙伴。满身尖刺的刺猬偷吃庄稼,我和弟弟妹妹曾捉来两只,罚它们住“监牢”,关到笼子里,但那可爱的圆眼睛,红红的小鼻子,让我们不忍心处罚它们,反而将自个都舍不得吃的美食诸如花生、炒豆来喂养它们。蛇是常见的,给我最深印象的一条蛇,却是没有捉到的。那年夏天,我又在河边玩,惊出它来,弯腰要捉,它飞快地扭动身子爬到河岸,直接坠入河水,沉入水底。正当我们怅惘时,它又透出半截儿身子,高昂着头,倨傲地睥睨着我们。我抓起土块打过去,它又沉入水底,可不一会儿又钻出水面,高昂了头,顺水而下。那一会儿,我惊异于它的豪迈,滔滔黄河似乎是它的坐骑,它稳坐其上,浩荡前行。夏日中午,河汊里的老鳖常爬到岸上晒太阳,我看到了,跑过去,老鳖受到惊吓,快速爬动,到了河汊边的斜坡上,突然将身子侧立,把自个变成个滚动的轮子,眨眼间就滚到水中,再气定神闲地游泳,向我示威。这些“伙伴们”给我欢乐,也让我成长。父亲常骄傲地向人夸奖我聪明,说在我还光屁股的时候,正做木匠活儿的他让我搬一段木头,那段木头很大,我搬不动。他笑着看我,我哼哧哼哧使尽了力量,木头不动地。然而,没一会儿的,他的笑变成了惊异,我竟然撅着屁股去推那木头,不一会儿就推到他面前。父亲夸耀我记不得的事情,让我感知少时的那个我如何开动脑筋,而我时常想,会不会就是因为看到老鳖逃跑,才开启了我最初的心智?

黄河水里不只有欢乐,还有恐惧。曾经跟一群孩子到黄河中间的沙洲去拾鸟蛋。水不深,到腰那儿,我跟在后面走。可前面人走过去了,我跟过去,个儿比人家高,却突然被水没了顶,挣扎,在黑暗中恐惧挣扎,渐听到伙伴们的尖叫声,我被水冲到浅处,吐出肚子里的水,一脸惊惧,同伴们也说我遇到了水鬼。水鬼自然没有,是黄河积沙的河床捉弄了我。老家人称黄河河床上的沙为“晃沙”,人走上去,触动了它,水一冲,就可能冲走一大块儿。所以涉水过黄河,不能一个跟着一个走,每个人都得探出自个的路。家乡人并不是每个人都了解黄河这习性。曾有父子俩涉水过河,两人说着话,走着走着,走在前面的儿子听不到父亲的回应,扭头一看,父亲不见了。最后在下游找到了尸体,肺都呛坏了。而我那次被淹的经历,可能已经浸入我的潜意识里去了,后来,每当荒废了岁月,或者做错了什么,就会梦到又被水淹了,拼命地挣扎……

黄河多变化,但怎么变化,都是那样雄浑壮观。冬春夏,黄河水少,也清,像水银一样,明晃晃蜿蜒于黄澄澄的河床上面。到了秋天收割大豆的时候,河水涨了,冲撞着两岸,将大块大块的庄稼地冲荡到河水中。家乡人一边与黄河争抢着庄稼,一边看那壮丽的景象:地上,大河奔腾,浊浪排空,像不羁的巨龙,将束缚的枷锁统统打碎;天上,荡起的黄沙也是一条龙,遮天蔽日,夭矫飞腾,让看的人也感觉到自个有一种勇往直前、无坚不摧的力量。

多少年来,每次回家,我都喜欢到黄河边转。然而,由于河坝堆起,原来走半个小时都能到的黄河边,如今走两个多小时才能到。我转而爬村南的邙山,站在山上看黄河。远观去,黄河很安静,很清亮,在两岸葱翠的湿地中间,像一道光,穿越时空,直达人心。每每站在山上看黄河,就感觉到心胸开阔,了无挂碍。有一年,刚进入青春期的女儿心里闷,我带她到山上看黄河,给她背诵有关黄河的诗句:“川上常极目,世情今已闲。去帆带落日,征路随长山。”女儿却不理会我,只顾看黄河,静静地看,我也就沉默了,从古到今关于黄河的伟大诗篇无数,可黄河真能被那些诗篇描绘尽吗?黄河不仅在诗句中,也是奔流在大地上,奔流在人心里。上山时,女儿不说话,到下山时,女儿有说有笑了。我相信,是黄河给了她安慰,润泽了她的心灵;我也相信,不只是我一个,凡生活在黄河岸边,凡与黄河有接触的人,都能受到黄河的滋养。因为,这条河不只是地理意义上的河,也是一种精神意义上的河流。

黄河边儿的“赛诗会”

文/韩泽薇

放暑假了,闺蜜邀请我一起去黄河边玩耍,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我们要去黄河边,得先穿过党校。在去黄河边的途中,闺蜜拿出了一个咸鸭蛋,我们分着吃掉了。这时,闺蜜提议来作诗,我们想了一会儿,就把题目定为了《咸鸭蛋题词》。于是我俩一人作一句,很快作出了这首诗。我们俩十分高兴,还把这首诗拿照相机录了下来,不过我以前还不知道照相机还有录音功能,这也算一个重大发现吧!我们在向黄河边走的途中,又作出了《走向黄河》这首诗,是我们最满意的一首诗:“天空半晴又半阴,黄河两岸绿如荫。岸边游人多似海,虽是炎夏却似春。”

到了黄河边,我们玩什么呢?这里泥很少,石头却很多。我提议说:我们来搭石头坝吧!于是我们俩搭起了石头坝。我们俩的石头坝相邻,中间有一道窄窄的通道,出口在她那边。我们好不容易搭好了石坝,水却又涨了上来,我们只好继续搭。我还发现了一个“无底洞”,起码有半米深,就在我的石头坝里。我们搭完石头坝,又开始玩开巧克力店的游戏。有巧克力蛋糕、巧克力慕斯、巧克力奶茶……反正只要是巧克力做的都有。想必你已经猜到了,这都是黄河边的泥呀!

玩耍过后,我们根据玩耍的内容,又作出了《搭石坝》和《黄河边的“巧克力”》这两首诗;但这两首诗大部分都是闺蜜创作,我不服气,又独自作出了《作诗随笔》;继而我俩作出了《两人作诗》与《二人行》;最终这场黄河边儿的赛诗会以《通知单》一诗结尾。

此次我们共创作了八首诗,虽然多为打油诗,但还是为我们增添了无穷的乐趣。在美丽如画的黄河边,伴着诗韵而行,真是“黄河落天走东海,万里写入胸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