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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故乡的文章

2022/12/14好文章

描写故乡的文章(精选12篇)

故乡

文/吴晓明

当站在这个小县城抬头远望,感觉大自然真的就是高明的设计师,把蓝天和大地做了巧妙地剪裁,祁连山才有了它俊秀挺拔的模样,它还给绵延的山峰缝制了一件美丽的霓裳羽衣,雪线就是它洁白的哈达,雪花是它飞扬的衣袖,云朵就是它飘飘的裙裾,那一抹苍翠就是初冬的披风。

雪花安静地卧在山巅之上,白云像是朵朵白莲花盛开在蓝色的海洋里,此刻还真有一种“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感觉。看着湛蓝的天空,想起庄子《逍遥游》中说: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古人面对辽阔苍穹的那份迷茫,也一直弥漫在我的心田。而山下的那些村庄远看更像是一朵又一朵落到地面的云朵,安静地栖息在山脚下,沉默里深藏着它的前尘往事,安静中蕴含着一种诗情画意,这个小县城在初冬里绽放出了一种别样的美丽。

我想起了那首《走进民乐》的歌:太阳映照着民乐雪山

篝火点燃我久违的思念岁月长河拨动谁的心弦梦想穿越丝路祁连

……

我知道,不管我的脚步在哪里彷徨,我的灵魂一直在那片土地上徜徉。我就像是一棵西风中的芨芨草,干涸少雨的地方让我的根系格外发达,多少年我一直走不出那片土地,四季的轮回里都是我单薄的记忆。还有我牵挂这个小院,在喧嚣的尘世里,记忆的触角总是会延伸到这幽静的一隅。它总能盛放我纷纷扰扰的思绪,总能让我在喧嚣的红尘中像是一粒尘埃一样,安静地飘落在佛祖的脚下。

踩踏着初冬清凉而又干净的阳光走近这座寺院,其实准确地应该叫庵,这所西北最大的庵一直以寺院的形式绽放。这里从来没有居住过僧人,所以比寺院更多了几分柔软与随意。

站在门口,心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静谧的疼痛,极目四望,周围是一片原野,庄稼已经离开土地,土地好像是刚刚分娩过产妇一样,疲惫中有几分安详。面前的洪水河水匆匆而过,它的身边,美丽的公园,开阔的街道,簇新的亭台楼阁,这都是这座老枝抽出的一棵棵新芽,有绽放的欣喜,就有凋零的疼痛,曾经枯枝上温暖的记忆在那一瞬间飘洒了一地……

我忽然就有突发性的难过,一种物非人也非的感觉。那条只生长石头的河床如今变成了绿色的庄园,曾经那干瘪的河床如今已经是水润的家园,看着那枯黄丛中苍葱的松柏还绽放着一抹浓重的绿意,似乎它的青春真的可以与岁月抗衡。我的心中弥漫着一种绵长的忧伤,那些替我看守我的青春足迹的石头去哪里了?它还记不记得我们的脚丫子踩踏着它的肌肤,我们的手指抚摸过它的体温,多少懵懂的青春岁月就丢在那个河床里,我们都以为未来很远,二十年的光阴它熬成了簇新的模样,而我却熬老了容颜,它多了几分亮丽,而我却添了几分失意。这个小城是以绽放的形式凋零,可是,谁又能挡住岁月的脚步?

走进寺院,六百多年的时光似乎在这里止步,淡淡的檀香夹杂着清淡的草木凋零的味道在空气里氤氲着,真的像是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我的视线像是一只飞翔的鸟儿,不知道栖息在哪个适合的高度或温暖的角度,我可以看到那些旧时光的影子,或者是历史遗漏的蛛丝马迹。可惜,历史像是踩在沙滩上的脚印,貌似一步一个脚印,可惜很快就被岁月的风雨抚平了,甚至没有了岁月走过的证据了,也许唯有祁连山的雪知道,唯有天边的云朵作证,这片土地上真的有一个。

1406年,像是一枚书签夹在岁月这本厚厚的书中,又像是莽原上一个醒目的路标,那是一个永远无法抵达的远方,它也像是一把剑插进了小城的肌肤里,让这个小城有一种久远的疼痛感,因为疼痛感,所以有了存在感,让这个小院有了岁月的依托,让这个庵一直坚守在岁月的风中,至于后来毁于兵燹,毁掉的只是它的肉体骨骼,永远也无法毁掉它的灵魂。如今它依旧屹立在洪水河畔守护在小城的身边,战争的硝烟已经风烟俱净,可是也模糊了岁月的容颜,在这片土地上究竟有怎样的腥风血雨,经历了怎样的荼毒,历史依旧影藏了它的锋芒,如今羽翼里都是安暖的现实。我们看不到它最初的模样,也看不到曾经的破损。

小院里静悄悄的,香炉里还有袅袅的青烟在空气里流散,我放轻脚步,神仙居住的地方就该是如此安静的模样。刚刚飘过的一场雪都以拥抱的方式簇拥在松柏的脚下,这场初冬的雪花似乎让小院更多了几分清幽。我就想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这个小院该是多么幽僻,一场雪,就偷换了一个季节,一场雨,就暗换了多少流年。

我的脚步轻轻绕过释迦牟尼佛祖、四大天王、十八罗汉、观世音菩萨,每一尊塑像都栩栩如生,也许是心中的敬畏感,脚下自然有了方向感。我丈量着我和佛祖之间的距离,就如丈量着坚硬和柔软之间的距离。在透亮的阳光下,经堂、钟楼、鼓楼、天王殿、斋堂、僧舍、客房都像是秋天小院里绽放的那些八角莲,头顶上是鸽子在盘旋,脚下麻雀们跳跃,也许安静的地方也是鸟雀们的家园。一些光秃秃的枝桠上写满了沧桑,因为没有了叶子做名片,我自然叫不出她们的名字,可是我知道,那些树一直都沐浴着梵音,看头顶青烟弥漫,安静地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绕过大殿,走出一个偏门,似乎就从历史的门口走进了现实的原野,跨过一座小桥,就走到了一片开阔的土地上,那里供奉着一尊地藏菩萨,真是“安忍不动,犹如大地,静虑深密,犹如秘藏”就如一棵树长在洪水河畔,那棵树上接满了“大孝”和“大愿”,它的身边留下了多少密密匝匝的脚印。

远处依着洪水河畔是正在修建的万佛塔,我看到了那些忙碌的身影,也许过不了多久,那座塔中便有梵音阵阵,青烟袅袅。我想,如果到了夏天的时候,挺拔的塔矗立在绿树丛中倒映在洪水河中,微风拂来相映成趣,这里一定能够领略到“一塘清水万佛影,微波击岸柳成荫”的胜景。那该是何等的精美绝伦,有朝一日,也有茗山长老笔下的“浮图高耸七层楼,八面风光满目收。”

当我离开的时候,小县城依旧盛开在尘世里,绽放在初冬里,而圣天寺像是一朵光阴里古典的花,不会随着岁月而凋零,开在红尘深处,不沾尘埃……

又一次抬头凝望,巍巍的祁连雪山之巅,依旧有云朵盛开,雪花绽放,我又像是一粒尘埃融入了滚滚红尘中,那片幽静的圣地又以故乡的名义与我渐行渐远……

春风吹又生

文/赵婧茹

去年的深秋时节,我回到了我那并不久远的故乡。望着故乡那片多情的土地,我拍摄了许多照片。那满坡的茅草摇曳着秋韵,云彩低低地亲吻着它毛绒绒的发丝,它们左右摇摆着,此情此景成为了我记忆中最温馨的画面。

每次站在故乡的土地上,我都会产生诸多的感慨。我多么想用手中这支笨拙的笔,写尽故乡的山山水水以及故乡的每一个角落,过去,现在或者将来。因为尽管我的笔力还很稚嫩,但我对故乡的深厚感情却溢于言表。

站在老屋的门前,我想到了生我养我的村庄,想到了田野里生长过得庄稼和茅草,生命力是那么顽强而执着。村西是一片近百年历史生物榆树林,叶子早已落尽,宝贝河夏日里还波光潋滟,而此时却已十分枯瘦……

故乡山里最多见、也最不缺少的是十分卑微的茅草,但不论过去还是现在,这身份卑微的茅草却一直是故乡山里最靓丽的风景。它们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平凡得也不能再平凡,既没有美丽的颜色,也没有芬芳的味道,但它们在这故乡的土地上却有着一种别样的美。你看,每当春风掠过大地,它们就争先恐后地茂盛起来。一束束,一丛丛,不管世人向它们投来怎样的目光,它们都兀自地生长着,逐渐葱茏起来。在春风的吹拂下,波浪起伏,风情万种,无限的妖娆。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它们永远是山里面春天最早的一抹新绿。我们可以设想一下,多年以后,假如地球上的物种全部都消失了,这极为普通的茅草是不是也会消失呢?回答当然是否定的。因为顽强而茂盛的生命力,就决定了它们能持久地生长与存在着。是的,当秋风吹过后,它们会发黄,会干枯,甚至会被村民们一把火烧尽。可是,待来年春风骀荡之后,它们就又会长出嫩绿的新芽来,因为它们把根留在了这片并不肥沃的土地上!真得佩服白居易的才情和睿智,他写出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千古名句,不仅诗意盎然,又极富哲理,难怪千百年来被国人永久地传诵着……

这里还有一个故乡与茅草的故事。

孩童时,我们的眼睛里满是新鲜和好奇。那时因为缺少零食糖果,就什么都想吃,什么都想尝一尝。春夏交汇的季节里,旷野或田埂上的茅草就已经开始孕育花苞了。在它们还未绽开时,小伙伴们便将草苞从草叶间摘出来剥开,将里面未绽开的嫩絮塞进嘴里,轻轻地咀嚼,竟然有绵软而又微甜的味道。

但能吃到这种清香微甜的花苞的机会并不是很多。茅草长到一定高度时,就会被村里人一茬茬地割光,喂牛喂羊了。后来小伙伴们发现茅草的根茎也可以吃,而且很甜。所以,我和这些小伙伴又疯狂地冲向了田野去挖茅草根,并且意外地发现了更好吃的羊奶稞、麻黄果、红根、甜草、酸溜儿、老瓢吃,这是大自然给我们的恩赐与馈赠呀……

母亲读过的书很多,她说茅草的根还是一味中药材,可以治疗咳嗽和哮喘。我们当时都是似信非信。那时,母亲在给学生上课时,看到哪个学生感冒咳嗽,她就利用课间休息时间去学校附近采摘些茅草根来,用一个铁茶碗放在教室的火炉子上熬草根水,哪个学生咳嗽气喘就给他们喝一些,多数时候还真就管用了。母亲就是这样用她对学生满腔的爱感动着她的学生们,也让寒冷的冬天充满了浓浓的暖意。母亲离世那年,当灵车回到故乡时,她的学生来为她送行,泪水在他们的眼眶里打转,让这个寒冷的冬天多了些许生命的感动!

这些年,我仍旧年年回故乡扫墓,每当看到田野、山间、房前屋后那些摇曳在风中的茅草时,就会想起许多,想它们的过去、想它们的将来。其实,母亲和我以及我的那些小伙伴们,在人世间和大自然里,其实不就是一株株普通而又平凡的小草吗?但我们尽管普通与平凡,我们也会用顽强的生命力来装点这个世界,让它不再寂寞与荒芜,让这个世界充满诗情画意!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菜花深处是故乡

文/徐学平

在我的心目中,只有油菜花飘香的时节,才算得上真正的春天。

阳春三月,和煦的春风扑面而来。乡野的池塘泛起波澜,闪烁着河岸边的绿柳桃红;小山坡上的老槐树枝叶摇荡,点缀着背后农舍的白墙黑瓦。远处,田野里的油菜花开了,在春风的吹拂下金涛翻滚,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芳香。我和小伙伴们成群结队地穿行在菜花丛中,追寻着蝴蝶的行踪,“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这两句诗似乎就是对我童年生活的真实写照。

对于我们这些“野”惯了的农家娃来说,油菜花不仅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更是一个天然的乐园。在喧腾的花海中,我们尽情撒欢,抓特务、捉迷藏……直到村落上空的炊烟袅袅升起,父母开始呼唤田野里的孩子回家。每当此时,我总会左手挎起一篮绿油油的野菜,右手捎回一把金灿灿的菜花。那野菜是春天赏赐的美味,菜花要献给深爱着我的母亲。于是,在我生命的旅程中,不知不觉中便多了一首金黄色的序曲。

眨眼二十多年过去了,油菜花开了又谢,许多往事都成了模糊的记忆,特别是随着自己与故乡的联络渐渐疏远,故乡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记忆中的一个地点、一个符号。当人们偶尔提起那个特定的地方时,我才会想起那个遥远的地方就是我的故乡。

前几天,我在网上无意间看到一组油菜花的图片,成片的菜花一眼望不到边际,像一块金黄色的绸缎,铺陈在季节的田垄上。也许是一种替代,也许只是一种心理的补偿,但那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故乡。看着那被菜花镶嵌的春天,我忽然有些伤感。这些美丽的花朵,还能在城市边缘支撑多久?明年、后年,或者更多年后,我还能回来以同样的心情欣赏这简单而又意味深长的风景吗?

菜花深处是故乡。无论家乡怎么改变,那里的一景一物都将深藏在我心里,成为我永远的牵挂。

故乡的草滩

文/董国宾

我猛一睁眼,身边的草全开花了,一大片。好象谁讲了一个感人的故事,这花儿便从故事里冒了出来。

我狠狠地睡了一觉,从太阳初生到太阳西斜。我躺在坡上,便迷醉在了温柔的梦里。梦如笛律,飘渺而神怡。我把梦放在手里掂一掂,又厚重得像是要脱手。我不能恰当地讲出那种感觉,只知道,还想倒在梦的怀里。坡上的草油绿油绿,一阵风吹来,草滩掀起了层层碧浪,碧浪像一只纤细的小手,把我的心抓痒了。这草滩是大自然遴选出的一篇精妙的美文,摇来摇去的花瓣便是美文里最恰当的一个个措词。

我对着花儿先是微微一笑,继而开怀大笑,笑声涟漪般地漾开。花儿先是含情地点头,继而又转过羞红的脸。突然,一朵紫色的花儿舞起了美丽的裙裾,连片的花朵也伸腰弯臂,相约而舞。一阵爽风裹来了几声脆脆的鸟鸣,瞬间,大片草滩演绎成了轻歌曼舞的旋转舞台。紫色的花朵是领舞,风儿是乐队,可爱的小鸟是应邀而来的独唱演员,我,是一个被倾倒的观众。

我又一次笑了,没想到,一根根小草简单得像汉字的一撇一捺,却有着这般情趣和滋生力。爷爷是这片草滩的主人,农民的简约和朴实折射出祖辈们的纯美和善良。后来,我随父亲去了城里,另一种生活方式或多或少地改变着我,但我不想改变得太多,因为我是从原野里走出去的,从坡上,从这片草滩里。

因了美丽,城里人把草滩搬了过去,嵌在了广场上、小区里和每一个大大小小的角落里,还给它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作草坪。草坪像一只只美丽的小手绢,装进了城市的衣兜里。其实它是草滩结出的果子,如同一个个甘甜的西瓜,从乡村的土壤里,送到了城里人的笑靥里。

那天,我躺在城市的草坪上,像是裹进了一件耳熟能详的事物里。我摘了一片草叶含在嘴里,咀嚼着它的味道,就像乡下人喝的烈酒,那种滋味不是甜在嘴上,而是美在心里。我看到了草的影子在逐渐拉长,拔了一根,眨巴着眼睛细细端详,草的根一半被拔出,另一半仍扎在泥土里。我使劲往下挖,我知道它伸向哪个方向。草的根是故乡的炊烟,长在了参差不齐的村庄里。它又像爷爷的胡须,扎在了祖辈们唠唠叨叨的絮语里。

我没有艺术家的才能,艺术家只用一笔和一画,就把草定格为一种高雅的艺术。但我和他们一样,看到了它的简约和美丽。我这样想着的时候,猛一回头,草坪里一大片花朵频频向我点头微笑。我看清了,那一朵朵馨香的花瓣,就是祖辈们一句句质朴而简明的唠叨。

于是,我醉在了故乡的草滩上。

故乡的夏

文/张磊

小的时候,暑假总是在老家度过的。那会儿爷爷奶奶刚刚退休,两个人在乡下盼着我暑假能过去多陪他们些时日。于是往往暑假才开始一周左右,我便带上暑假作业乘着汽车从县城赶往老家,开始我的乡村生活。

大概是因为爷爷奶奶是退休小学老师的缘故,早上睡懒觉是不可能的,七点半左右便要起床洗漱吃饭,然后开始写暑假作业。不过爷爷奶奶一般也不怎么管我写作业的进度,所以我也乐得一个人在房间边写边玩,往往一个上午也写不了几页纸,脑子里想的都是玩耍的事情。那时候总感觉一上午的时间很漫长,长到我已经在脑海中想象了三次下午要和小伙伴们去哪里玩耍的画面后,一看时间才过去一个小时。但是上午要想偷偷跑掉又是不可能的,被奶奶逮到的话一天都要被罚呆在家里。于是只好在凳子上枯坐着,带着烦躁和盼望的情绪等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等到下午,就到了我和小伙伴们玩耍的时间了。炎炎夏日,在小河里游泳摸螃蟹是我们的最爱——记得那时候河里还很干净,没有水藻也没有塑料垃圾,一群人下了河就好像混世魔王出山一般东翻石头西掏洞,经常一下午下来我的小圆筒里总能有个十几只螃蟹的胜利战果。不过小河里的螃蟹无论是油炸还是用辣椒炒都很难入味,难成餐桌上的美食,所以很多时候我们抓来的螃蟹都被扔进了我们家的池塘里,有时候还会用线绑在住螃蟹的腿或者大鳌拴在岸边,心想着等到秋天池塘起鱼时也能收获电视上看到那么大的螃蟹……可令我们失望的是起鱼的时候一只也没见着,大概是全部都成了鱼儿的饵食。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摸螃蟹的乐趣,兴致来了甚至还要带上干农活用的粪箕去捞鱼。比起摸螃蟹,捞鱼就是一项技术活了,需要大家一起团队合作——先是用石头堵住上下游的水流,然后把水搅混一起用粪箕去捞,运气好的时候还真能瞎猫碰到死耗子捞上来两条来,不过更多的时候是水浑了鱼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搞得不好还会踩到牛儿洗澡时拉的粪便上。不过我们也不以为意,哈哈一乐然后奔赴下一个坑点……

傍晚的时候,还有一项特别有意思的活动,那就是用笼子去田里捉泥鳅。我们在笼子里放上一点滴了香油的剩饭,然后把笼子逆着流水的方向按在泥土里,到了晚上泥鳅便会循着香油的味道乖乖钻进笼子里去,等着第二天早上被我们活捉。刚开始的时候我没有自己的笼子,只能去借小伙伴的笼子来用,借来的那只很小,而且只能抓到黄鳝,一条泥鳅也抓不到,这个缘由我至今也想不通。后来奶奶拜托村里的竹匠给我打了四只新笼子,从此每天夕阳西下的时候总能看到我小小的身影在田埂上忙活着。有趣的是有一次还抓到了一条蛇,大概是半夜觅食的时候误进笼子里吃饱喝足后才发现没了出去的路,第二天起笼子时我还心想着今儿估计是个大丰收,打开后吓了一大跳,但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蛇大爷肚子鼓鼓的扬长而去……比起螃蟹,泥鳅可以说是十足的美味,凑个三四天的收获便能由奶奶给我烧一顿好吃的泥鳅挂面,经常一碗吃的底朝天还嚷着要再盛上一碗,不吃得撑到走不动路都不罢休。

吃过了晚饭,奶奶负责收桌子,我和爷爷就负责把凉凳和躺椅什么的搬出来,一家子人在外面乘凉聊天外还要留个几张凳子供来串门的乡亲休息。那时候电视还没怎么普及,家家户户吃完了都在外面乘凉或者转悠转悠,有干活晚归的乡亲也都乐意在我们家的凉凳上歇会儿聊两句再走。在没有电视没有网络的时代,会讲奇闻异事的人总是受到大家的欢迎,一个故事讲完了孩子们总会围着让再讲一个。听二叔说他们小的时候,村里最会说故事的乡亲还会提前让想听故事的孩子们凑两根香烟出来作为“出场费”,抽完了再慢悠悠的给他们讲《封神演义》里哪吒闹海的故事……没有故事可听的时候,我就和小伙伴们去捉萤火虫塞到一个小瓶里,童言无忌的说要晚上拿来当灯用,常常洗完了澡后又弄得一身汗被奶奶骂,只能吐吐舌头说下不为例后再去拿毛巾擦一遍身子,然后到了明天又继续漫山遍野的去抓萤火虫……

夜深了和小伙伴们散了后,躺在凉凳上我喜欢看着天上的星星,那会儿总感觉天上的星星又大又亮又多,我在想再过几年我就去上初中啦,接着我会去上高中、大学……那时候我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我暑假还能回到这里和小伙伴们一起摸螃蟹抓泥鳅吗?可往往还没等到我想出答案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梦里我梦到我们都长大了但是我们还在一起玩着闹着,大人们也没有变老,我们永远守着这一方土地,就这么一直生活下去,没有烦恼也没有离别……

现在,我仍然很想念十几年前那段贫穷到几乎一无所有的岁月,它充实了我的童年,使我爱上这片土地上的一切,让我每当夏天来临时,总是忍不住去回想那时满天的星光,山间吹来的凉风,以及那个无忧无虑追逐萤火虫的少年……

月是故乡明

文/独赏寒冬雪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搬一张小板凳坐在家门口和奶奶唠唠家常,看晚风想要偷偷溜走却被地上的小石子绊了一跤,跌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我不扶晚风起来,捂嘴嘲笑它的笨手笨脚,奶奶总爱问我在傻笑什么,我却扭头不答,将右手举高落在眼前环成一个圈。“我把月亮圈住了!”我欣喜地扯着奶奶的衣袖左右摇晃。奶奶摸着我的头对我说;“只有故乡的月才能被圈住,旁的圈不住,圈不住……”

故乡的月好像一直都没变过。但奶奶说以前的月亮是弯的,像农民肩上背着的镰刀。我疑惑不解地问她:“现在的月亮也是弯的,只有十五的月亮才是圆的!”奶奶眯着眼睛陷入了沉思当中,她的眼睛像是一座桥,后来的我用了一个童年才想到那是卢沟桥,那是饱受折磨和残忍蹂躏的卢沟桥,也是它开启了中日战争的序幕。七十年前的中国是条奄奄一息的龙,它被折断掌牙,拔裂鳞片,当它坠入浅滩的时候,中国人民遭受了血洗故乡的劫难,鲜血淋漓的历史没有穿任何可以蔽体的衣服,就这样赤裸裸地站在七十年前的路口,被来来往往的帝国主义肆意嘲笑。

长时把月望,才知意中意。

奶奶慢慢张开她沉默的嘴,那干瘪的字眼一个接一个跳出:“以前的人圈不住故乡的月,因为世道太黑太暗了,没有人看得见光,也没有人会觉得月亮是圆的……”是啊,流离失所的人,家破人亡的人怎么会觉得月亮圆呢?“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此时此刻,我倒也懂得了杜甫那满腔黍离之悲。山河依旧,可是国都已经沦陷,乱草丛生,林木荒芜。昔日繁华长安,游人迤逦,已荡然无存,留下颓垣残壁供诗人忧伤落泪。

七十多年前的中国,贫穷落后,所有国人都在为今日能否果腹而忧心忡忡,没有人会秉烛夜游,更别提有雅兴赏月了。瘦骨嶙峋的中国跪在贫瘠的黄土地上,支离破碎的胸膛勉强起伏吐出几口浊气,然而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中国会就此消沉的时候。无数志士仁人挺身而出,他们也许一文不名但却心忧天下。星星之火,就此燎亮了黑暗的社会,驱散国人的迷茫不安。

巍巍中华,泱泱大国,汇聚五千年文明,纵横九万里风云。七十年来祖国正在变得愈加繁荣昌盛,七十年来中华儿女共同见证了中国的“沧桑巨变”,从圆梦工程到创新科技。在七十年后的时代洪流中,中国摇身一变,长成了一棵巍然不动的红树。红的是它的根,深埋地下数千尺,纵横地表数百里。一树新叶,一树硕果,一树的理想与信念,一树的正气与力量,还有不言的美,无尽的光明。既可震撼中华儿女的心,鼎沸激情,又能鼓舞中华民族去开创一个大胸襟,大气魄的新时代。

大时愿做月,低头把国照。

学,不必拘于一室之中;行,不必追求万里之路。历史的轱辘不停歇地向前奔去,穿过漫长的岁月走廊,我们在追忆过往的同时,也要弘扬祖国七十周年的奋斗精神。如果有一天我要去远方,那我会叠好故乡的月,放在枕边,睡一个冬天。故乡欲坍的瓦片矮房长成了高楼大厦,冷峻的玻璃,层层叠叠,显出城市的倒影。故乡的崎岖小路蜿蜒出了油柏马路,待到夜黑万家放光,车流身着橙红火光摇曳出故乡热闹的身影。故乡并不是改革开放的唯一宠儿,无数人的无数故乡都在改革开放的熬煮之中变得温热,在火光闪烁之中变得喧哗,贫穷的故乡开始了她的骚动。

时维九月,序属中秋。今年是新中国建国七十周年,我从小时不识月的孩童成长为新时代的大学生,我将对蓝图的盼望插进未来七十年的光阴罅隙,我将对祖国的祝福揉入故乡的一轮明月,摇挂天际。

故乡的竹笋

文/游刚

当布谷鸟儿开始满山吟唱的时侯,竹笋便开始萌发了。泥土里小牛角尖一样的竹笋,一个个探出头来,向着天空一个劲儿地蹿着。

这时最快乐的就是故乡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了,女人们邀约着上山采竹笋。他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背着背篓,拿着小锄头,挽着袖子,露出笋子一样嫩白的胳膊,说笑着爬上山去。绿绿的竹叶下,野竹笋早冒出尺把高了,密密麻麻的立在绿草中,有的像刺向空中的利剑,粗壮有力,有的褪下外壳,像一个个欲脱还羞的婷婷玉女,纤弱柔嫩。女人们叽叽喳喳地闹着叫着,手脚利落地挖笋子。

几天时间,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晒着白白嫩嫩的竹笋。褪去笋壳,笋子嫩得让人想入非非,像姑娘白嫩的肌肤,像小媳妇细嫩的腰身。最诱人的,还是放上桌子的竹笋,炒的,炖的,蒸的,整根儿的,细碎的,满桌子的清香。吃一口竹笋,唇齿生津,嚼一口竹笋,脆生生如碎玉般直响。深山里的竹笋,柔如美人舌,清香如兰麝,让人回味无穷,爱不释手。

我是吃着竹笋长大的。常被采来弄上桌子的是深山里的野竹笋,自家竹林里的竹笋一般是不会采的。一根竹笋一片林,到了第二年,这一根竹笋又会发出很多新的竹笋,家里的竹林,全靠这些笋子了。只要在门前栽上一根竹子,到了春天,竹笋便挨着个儿在竹子周围蹿起来,一直从屋前蹿到屋后,到墙根,到檐前,没几年,屋前屋后翠绿一片。

我家的周围就有着大片的蓝竹林,碗口粗的竹子直冲云霄,在风中哗哗地翻卷着枝叶。到了春天,竹笋便愣头愣脑地钻了出来。蓝竹笋碗口般粗壮,尖锥子似的一天蹿长一截,我和弟弟很是顽皮,看着哪儿有笋子尖儿出土了,便抬来大大的石头压在上面,想看看它有多大的劲儿。没几天,那笋子斜着脑袋,从石头边上弯着身子蹿了出来,丝毫没有损伤。

笋子长高了,掉下壳来,母亲忙将壳一片片拾起来,将上面的毛刷干净存放在屋子里。到了太阳天,她把笋壳晒在屋场上,和着布条剪成一双双鞋帮,笋壳是母亲做布鞋时不可缺少的材料。那些可爱的竹笋,出土时,是美味佳肴,长高了,有壳褪下来让母亲做成鞋子,长大了,便是顶天立地的竹林。

前几天家里托人给我带来一个包裹,打开一看,是母亲带给我的一双布鞋,一小捆故乡的干竹笋。我找到小城里的一个画家,让他为我作了一幅画,画中碧绿的竹林里,几个勤劳的山里女子掩映其中,画的旁边写着这样的句子:山里的竹笋,本就是山里的女子,坚韧、朴实、无私。

故乡的油屋

文/谷彦平

记忆里故乡的油屋,是乡村的一道亮丽风景。不仅有那黝黑低矮的油屋里飘逸出的茶油馨香,还有那干瘪了一年的肚子,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顿茶油煎饼了。

故乡的油屋建在一条名叫“九出十没”的小溪边,依山傍水,风景秀丽。老板姓周,筑坝蓄水,利用水位落差作功。每年初冬时节,油屋便热闹起来,直到年底才会冷清。这一冷清又要到次年的初冬时节,如此周而复始。

挑着一担担的茶子,一路欢歌,一路说笑,不知不觉到了油屋门口,推开油光发亮的木门,首先感到的是扑脸的热气,昏黄的煤油灯光使屋内的光线显得有些阴暗。在满屋弥漫的热气中,能闻到熟悉的茶油馨香。油屋的左边有一个土砖砌的焙床,用燃烧茶子壳的办法来焙未干透的茶子,待茶子焙干后,便倒入碾盘深槽中去碾。

只见周老板把水槽板一抽,汹涌湍急的河水直往水车上灌,“哗哗”直响,巨大的圆形水车开始滚动,水车齿轮带动了碾机转动,四个铁盘碾得茶子“吱呀”作响,把茶子碾成粉末(又叫麸粉)之后,再把麸粉挖出来,倒到走廊上的大木甑里蒸。蒸熟之后,则用小木盆端起一盆盆倒入铁箍中。周老板用稻草把麸粉包起来,光着脚来回踩踏。一番忙碌之后,十多块麸饼踩结实了,摞成一叠,便开始上榨。榨直径约一米,长三米多,是用大樟树挖空做成的,上好麸饼,扣好枷木,就开始打油了。

周老板把木尖楔入空隙中。木尖由椤木石楠木制成,顶端呈方形,铁环固顶。楔好木尖,油匠们弓着身子,站好马步,周老板一声“好了”,三条大汉端起悬着的撞杠砸向木尖的顶部,“砰”的一声,震耳欲聋,“嗨哟、嗨哟”的号子声也清脆响亮地喊了起来。一锤又一锤地撞击,一声声号子,一次次加木尖,油匠们拉着撞杠一会向前,一会退后,有章有法。油匠们的口号声与撞锤声交织在一起,越过田野,越过山庄,飘向远方。在灯光昏暗、烟气弥漫的油屋里,亢奋的放纵与肆意的喊叫,叫人热血沸腾。当油匠脱掉最后一件衣服,晶莹透亮的茶油汩汩地顺着铁箍往下流,流入油槽中,再顺着油槽流入地下的木桶里。

随着木尖的加多,油量渐弱,滴滴答答如屋檐的滴水,经过一阵阵撞打,油已淌尽。周老板便松开枷木,抽出木尖,取出麸饼,开始新一轮的打油。

油匠只要进了油屋,很少有歇息的机会,碾麸粉、蒸麸粉、踩麸、上榨、打油、剁麸、一轮接一轮,原始而粗犷。油匠黝黑的脊背满是汗水,仿佛让人感到油槽里流淌的不是茶油,而是油匠们的汗水。

1990年,家乡通电了,人工榨油慢慢被机械榨油所取代,人们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周老板对以前安身立命的家当毫无留恋之意,经人介绍,把它卖给了农耕博物馆,供游客们参观。

如今,老油屋已退出家乡人们的视野,成了一道远去的风景,随同老油屋一同消逝的还有那令人震撼的打油场景。但是,那“砰砰”的撞杆声和“嗨哟嗨哟”的号子声,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咸鱼干,乡愁的味道

文/佟杨

有人说乡愁是留不住的回声,捕捉不到的美丽,而对远离故乡的我,乡愁是一道道味道,是一条条来自大海记忆、故乡情怀的咸鱼干……

故乡是北部湾的一个小渔港,捕鱼卖鱼吃鱼是故乡人祖祖辈辈的生计。故乡的鲜鱼肉嫩爽口,鱼汤鲜美,强身活血,乡下曾有“人参不如鲜鱼血”的美誉。故乡原汁原味的咸鱼干,煮起来浓香四溢,吃起来回味无穷,对在大海边长大的我,是忘不了的味道,记得住的乡愁。那咸香的味道,我总是百吃不厌,欲罢不能,有着近乎偏执的爱好和难舍。

咸鱼干是近海人最寻常的食物,家家户户都会腌制都会食用,虽然在众多的文字记载或一些颂歌式的文章里,很难找到颂扬它的一些精彩片段。然而,无论饥饿的年月,还是衣食无忧的当今,都算是餐桌上美好的菜肴。穷苦的岁月里,我们从没吃过一顿饱餐,米粥多为汤水,装进碗里那可是一首凄苦的歌:“清早的汤,亮光光;晌午的汤,照太阳;傍晚的汤,捞月亮。”而小小咸鱼干配番薯粥的故事,常常让我记忆犹新。又稀又少的番薯粥,就是我们乡下人的一日三餐,家常菜不可能有鱼肉,总是一些野菜、盐萝卜,或是一碗咸鱼汁,不到一泡尿功夫,肚子就饿得咕咚响。如果有半条咸鱼干,那是我们小孩子的最大口福,胃口大开,吃得津津有味,这也算是我们这一代人最幸福最奢侈的吃食。记得我从外省读书回来过暑假的一天中午,茅草屋厨房土灶上煮得喷香的咸鱼干像长了翅膀似的,飞进我的鼻孔。久违醇香的鱼干伴煮“五花肉”,让我狼吞虎咽,母亲站在一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喜悦之情像一壶烧开的水。

如果说大海是故乡人的乳汁,那么咸鱼干就是乡亲们的菜粮。那时乡下的日子紧巴巴的,向左邻右居借米也是司空见惯的寻常事,一些乡邻也会顺手送上几条咸鱼干,给少油缺肉的生活添加一些腥味。那年月,锅碗里极少有鱼有肉,有了一些咸鱼干,乡下人家多做咸鱼干煮生蒜这道菜,我们小孩子都会被鱼干香味勾得受不了,时不时跑到厨房看一眼,闻一闻,肚子喉咙咕噜响的馋相永生难忘。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生活的窘困自不必说,记忆最深的是饥饿。找不到粮食时就吃米糠、草根、树叶,就是能吃上咸鱼干,也从没想到什么挑肥拣瘦或诗情画意的,有的是赶快填满心肠辘辘的肚皮罢了。“拼死吃河豚”,在那年头也是常见之事,那并不是勇敢,而是生活无奈,生活所迫,个别人也会因吃河豚鱼干被毒死亡命的,这给原本饥饿带来的恐惧,蒙上一层神秘色彩。

“民以食为天”。现代人对饮食很讲究,但是,吃腻鸡鸭猪肉的人,再有饕餮的心思,也举不动筷子了,此刻的一碗米粥、番薯粥,一锅飘香的咸鱼干,可以解腻可以开胃,胜过任何珍脍。正如当今社会流传的俗语:“过去穷人在家吃野菜,现在富人在酒店吃野菜。” 如果说,鱼翅是精心烹制的丰盛大餐,鱼干则是百吃不厌的特色菜肴。上至高档饭店,下至街巷小店,近至夜市大排档,远至乡野农家乐,都少不了咸鱼干的身影。

咸鱼干的制作要经过一道道严谨的工序:刨鳞剖肚,清除内脏,对半破开,撒盐腌制,洗净晾晒,哪道工序都不能少都不能马虎。撒盐多少与腌渍时间长短尤为关键,腌渍时间如过长,腌制的咸鱼一般较咸,味道也不怎么好。对盐的用量极其精准,盐量不宜过多,多了会咸苦咸苦的,少了鱼肉又会腐坏生虫,更谈不上鲜香。这腌制手艺可是一种手工技术极高的活儿,盐的多少腌制时间的长短才适宜,都要讲究实践和经验,大多靠“熟能生巧”……天气的好坏也极其重要,天气好阳光猛,三五天就会一气呵成,好天气才晒出好鱼干好香味。如果遇上阴雨天,多好的鲜鱼,也晒不出色泽鲜嫩香味扑人的鱼干。淋了雨的鱼干,容易发霉变质,即使再晒干也会色香俱褪。几十年前,乡下没有低温保鲜技术,鲜鱼多得吃不完的时候,就腌制成咸鱼,天气好时才可晒成鱼干。现在随着冰冻鱼、电冰箱冷藏,制作咸鱼干就不再担心天气的好坏,但冰冻冷藏的咸鱼干与天然晒干的鱼干色味不同,可是缺少了天然、纯粹的鲜美。

故乡的鱼类品种繁多,常见晒成鱼干的有红鱼、金鲳、鱿鱼、沙丁、石斑……咸鱼干的吃法多种多样,又可做成各式美味。有伴青菜煮汤的,有油炸干炒的,有五花腩肉生蒜煲的,也有鲜鱼咸鱼干同煲(现代人自称“生死恋”)的。鱼干烹饪成那些妙不可言的佳肴,往往肥而不腻,瘦不塞牙,吃得胃口大开,欲罢不能。如煎炒黄鳝鱼干,那可是一道下酒的好菜。锅里油沸后,添上一条条黄鳝鱼干,锅铲起起落落,如烙饼一样上下翻炒,锅里满是一个香,盛上餐桌,油汪汪、咸滋滋,嚼起来,脆而香,嘣嘣作响,一股股海味气息顿时流溢于齿唇之间。将咸鱼干入菜,而咸鱼干煲“五花肉”,最能彰其质显其味,是一道香味俱全的好菜。“五花肉”要薄切,咸鱼干也要切成块,一起放进瓦煲里煮,小火慢炖后,待一阵阵鱼肉清香扑鼻而来,“五花肉”有了咸鱼干的咸味,咸鱼干有了“五花肉”的清鲜,盐咸减除了肥肉的油腻,清鲜减化了盐咸的厚味,这样一道常见的鱼肉煲,其味道相渗相补,可谓“珠联璧合”,其味自然不俗……这些将咸鱼干与素或荤,煮、煎、煲而成的家常菜,我们一年年翻来覆去地吃,从不觉得单调乏味,吃起来总是鲜香难舍的。

咸鱼干虽不是什么贵重食品,但岁岁年年,伴随着我恩泽着我,锁定了我的一生。孩提时,我们那些童年伙伴常用火烤熟小咸鱼干当作零食,香而咸的味道填充着贫困的饥饿和激荡着童年的笑声。就读中学离家住校的日子,也是物质匮乏时期,偶尔从故乡带来的咸鱼干就是我最好的菜,我常与一些同学一起分享,这又成了他们难忘故乡的印记。大学毕业,我分到城里企业,总以为会像城里人过上好日子,但想不到三、五年之后,企业破产、下岗失业……在饱尝人世甘苦,满身伤痛与疲惫,寻觅精神的慰藉和心灵的港湾的时候,又是乡下母亲送来亲手制作的咸鱼干让我渡过难关。在人生低落、生活捉襟见肘的困境里,对着青菜伴煮咸鱼干的鱼肉香,我常常由生出几分感慨和惭愧,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眶,至今也难以忘记当时的哽咽,胸口总有一缕淡淡的乡愁涌上心头。在外打拼二十多年来,城里的生活虽然有了改变和好转,但时常餐桌上的家常菜,也少不了故乡的鱼干特色菜,那在舌尖上逐步洇开的鲜香,是我在外怀念乡下生活与气息永不断线的缕缕乡愁——鱼干的香一直在我的生命里,回忆起来永远是嘴角浮起的一个微笑。

对许多远行人而言,乡愁很多时候就是家乡的味道,咸鱼干正是我们心中与家乡最家常、也最紧密的连结。那咸淡味,那香味,可是我们通往乡愁的记忆。“咱自己的菜、自己的鸡,绿色食品没有添加剂,放心吃……”这是我们乡下人最贴心的话。食品安全问题,早已无孔不入地冲击着人们的生活影响着人们的健康,让人“谈食色变”,防不胜防……在人人对食品安全担忧的时候,我常常想起故乡的咸鱼干,这抹舌尖上的乡愁,往往陪伴着我的脚步飘得很远很远。我吃过各种各样的咸鱼干,但味道同乡下母亲自制的不可相比,吃上一口就知道什么回事。平时到菜市场,经过咸鱼干档,看一眼咸鱼干颜色,闻一下其味道,我便能判断这些咸鱼干的优劣,但从来没有买过,担心的是怕鱼干撒农药添加防腐剂。过去的年月里,交易流通不畅,咸鱼干多为自制作为餐桌上的肉菜,再不过视为食物送亲戚。而今,故乡海岸边常常晾晒着各种各样的咸鱼干,制作销售已成了一种谋生致富的产业,也打响故乡“鱼干”品牌效应。福哥鱼干、肥妹鱼干、海港鱼干、天然鱼干……林立于海滨码头边,有零售的,有批发的,也有网购的。他们经营的规矩:卖咸鱼干,鱼品第一,赚钱第二,不敷衍不懈怠,以诚信赢得顾客。谁都没想自己砸自己的饭碗。又因故乡的咸鱼干选材清鲜,没有添加防腐剂,远来购买的人络绎不绝,逢上大节日,鱼干也会出现货源短缺,供不应求。尤其随故乡仙群岛旅游开发,慕名而来故乡看大海的人越来越多,玩耍之余,他们总不会忘记大海的天然食物,一为品尝新鲜的海鲜,二为带走天然混成的咸鱼干,就象我们到北京看长城逛故宫一样,如果不吃上北京烤鸭,就不算逛了北京城……

外面的世界无论怎样精彩,但生命之根永在故乡。多年来,人们的居住吃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食品也多种多样,琳琅满目,风味百样。近年来,我曾出入过一些酒店,但最令我魂牵梦绕的,还是故乡沐浴海风饱受烈日的咸鱼干,一为天然自成,二为毫无添加剂,三为吃得安全放心。

别样鱼干别样香,一条一块总关情。故乡连着我们远行人的根,咸鱼干蕴藏着我们的记忆,安放着我们的乡愁。

心安即故乡

文/易露露

怀揣对海的向往,大学毕业后不久,我便登上了南下的列车,开启了雷州半岛的教学生涯。

初来乍到,我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对这里的的生活条件与环境大感意外,不曾想过大广东竟然有如此落后的地方,对这里的一切充满着好奇与恐惧,所幸的是,身边有一群意气相投的伙伴,每逢周末或节假日,大伙相约着一块去海边玩耍,走海滩、吹海风、游海水、听海浪,对大海的美好憧憬完全掩盖对生活的苛求。

可以说,那时候,条件非常艰苦,但心里却很唯美。

然而,好景不长,半年后,大伙的新奇劲儿过了,纷纷吐槽这里的诸多不便,渐渐地,一同来这里工作的朋友开始陆续离开,我心里也曾有过几次逃离的念想,却始终没有迈出走的脚步,在这儿一呆就是二十年,度过了一生中成长最重要的青涩岁月。

回首二十年来不断交替着的春夏秋冬,心中不免感慨良多。

二十年前,对这里的生活习惯、治安环境无所适从,内心很恐惧;同时,却也很感动,感动于学校领导、同事、尤其是学生们的热情与关爱,日子过得很温暖也很充实,感恩的心驱使我勇敢地留下来,尝试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这红土壤的雷州大地上。

夜深人静时,我常在心里勉励自己:生活虽然是一地鸡毛,但仍要欢歌高进;习惯不习惯的习惯会习惯。

二十年中,为了适应这里的生活,我也是蛮拼的,全身心地投入到教学工作中,以校为家、以书为伴、以学生为友,用心去捕捉日常生活的美好瞬间,用文字记录生活的点滴片段和内心的真实想法;一路尝试独处异乡的各种甜酸苦辣咸,领略每一个平凡日子里的不平凡,感受雷州人的生活情趣,去海边踩沙滩玩海水吹海风,去郊外欣赏乡野景色田园风光,体验农民伯伯收获菠萝、芒果等热带水果的场面。

二十年中,在不断感悟现实与想象的距离的同时,感受到了雷州语言与雷州文化的源远流长,目睹了雷州大地日新月异的变化:路变宽了、景变美了、天更蓝了、水更绿了、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观念更新了、思想前沿了、逐渐与外界接轨了、外来人口也日益增多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不觉中,发现自己似乎正在被“雷化”。

二十年后,心里依然很庆幸当年自己留下来了,也很怀念刚开始那几年简单的生活。在我看来,快乐的生活与生活的快乐取决于自身的生活方式与态度,跟时间空间没有太多的关联;也许简单如我之辈应付不了太复杂的大世界,只能过这种生活本该有的样子,虽然艰苦,但过得真实自在,过得安心自如。

心安即吾乡,不得不说,我已渐渐喜欢上了这依山傍水的雷州半岛。

犹记得,刚来这儿的头几年,我挺害怕家人来这边旅行,担心他们看到我的窘况,每逢亲朋好友问及这里的情况时,我都用一句“跟老家差不多”敷衍过去;每逢有人问我最喜欢这里什么时,我总是简单地回一句“喜欢这里的大海,喜欢这里的天气”。

然而,现在迥然不同了,我常常惊讶于雷州文化的各种精彩,感动于雷州人的各种进步;常常会有意无意地邀请老家的亲朋好友来这边玩,并绘声绘色地向他们介绍雷州半岛的自然风光、历史名胜、人文景观、特色美食等,满满的主人翁的意识,俨然已经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另一故乡。

水是故乡甜

文/陈绍平

“月是故乡明,水是故乡甜。”我是喝着故乡的水长大的,故乡的水滋润了我,润泽了我,也养育了我,不管走到哪里,也不管身在何处,水是故乡甜的感情永远铭记在心里,那是一生挥之不去的乡愁。

山路崎岖,山间多泉水。走山路的人疲惫了,口渴了,俯下身子,用双手捧起一大捧泉水,咕嘟咕嘟地喝下去,顿觉神清气爽,通体舒畅,整个人精神一下子全来了,所有的疲劳,所有的劳累,在一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还记得,那从山沟里流下来的山泉水,源源不断,四季清凉,在山脚形成一汪清泉,给赶路的人提供了方便。走累了,就在泉水边坐下歇一歇,随手摘下一片桐子叶,将叶子卷成一个漏斗的形状,轻轻地舀起山泉水,甜滋滋地喝起来,那种特有的幸福一下子盈满全身,如果不身临其境,你是不会领悟到其中的韵味的。

小时候,特别是夏天,天气炎热。父亲总是给我们说,到河对面去提一桶凉水回来。我们就提着一个小胶桶,蹦蹦跳跳地提水去了。住在老街的人家,一到夏天家家户户都去那里提凉水,每一次我们都是自己先喝个够,然后再把凉水提回家。父母在地里干活回来,总是要喝一大碗凉水。有时邻居没有时间去提凉水,都是说:“我来你们家喝点凉水解解渴”,边喝凉水边唠家常,时光就在家长里短里慢慢流走。

最有趣的是大年初一和父亲一起到水井挑“银水”,这也是土家山寨的习俗。大年初一清早第一挑水特别珍贵,谁先抢到,谁一年到头就会有好运气。那时我年纪还小,只记得自己被父亲从睡梦中叫醒,迷迷糊糊地赶忙往外走,我在前面提着“马灯”照路,父亲在后面挑着水桶,父子俩高一脚浅一脚地朝水井奔去,等把“银水”挑回来,倒进水缸里,才凌晨二、三点钟,离天亮还早着呢!在我的记忆里,每年的这个时节,老街几十户人家,往往都是我们家第一个挑到银水的,父亲年年坚持,直到老街安上自来水,这个习惯才没有保持下来。

沿河而居,涉水而行,伴水生长,故乡的水给人一种质朴的暖意。人到中年,还是一如既往地醉入故乡的泉水里,心怀虔诚地润湿生动的灵魂。在山间,静静地品味水是故乡甜的情趣,一年又一年。

想念故乡的雪

文/吴汝健

窗外呼啸的北风和淅沥的冷雨,让我的思绪不禁向着北方,眺望已经是零度以下的衡州,想象着家乡已经被雪花装点着,那乡村的田野、干枯的树枝,那青瓦屋顶和黄土山坡,装点得如童话一般。

南下南粤已十三载,儿时家乡的记忆日益模糊,与雪花嬉戏机会亦不再。一直以来,南国的暖和总是让我无法找到冬天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我性格的原因,我的性格是分明的,所以我总觉得四季也应该是分明的。

在我的内心深处,正是因为冬日的萧杀,才磨砺出春天的绿色;亦是因为春天的和煦,才升华出夏天的激情;正是因为夏天的火热,才孕育出秋天的果实;恰是秋天的成熟,才沉淀出冬天的冷静。冬天如果没有北风呼啸和雪花飘絮,实在是没有年味的。也许这是一个南粤人眼中的北方人的固执吧!但也就是这份固执,亦使我明白五百公里之外的北方是我的根,而雪是我生命中一个执着而单纯的元素!

今年的冬天,这南国异常的寒冷,有那么一些故乡冬天的味道了。当然,我不会傻傻的期望这里会飘逸着雪花,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于这南国的冬天了。

故乡的雪,下未?何时下起?是否如同以前一样轻飘、洁白?故乡的雪,我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