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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梨花的文章

2022/12/16好文章

描写梨花的文章(精选12篇)

梨花深处是故乡

文/周火雄

桃花一开,那些花儿草儿就有点狂野,似乎在一夜之间,快捷的花枝爬上了墙头,稍稍慢些的也在描红画眉,顾盼生辉……

我却想到了渡河的梨花。

那轰轰烈烈、漫山遍野的梨花,一样的清纯,一样的瘦瘠,一样的芳香依然的梨花,在这个雨后的早晨可安好?

许多年过去,许多年以来,渡河的千亩梨花在梦里飘摇,洁白,轻盈,落满衣袖……

因为惦记,我决意到渡河去。

天晴得正好。渡河河汊沟渠边的烟柳兴致正浓,密层层的枝条垂下来,垂下来,像极了农家的门帘,又雅致,又温馨。风摇着,柳枝就荡过来,荡过去,不发一丝儿声息。忽然间,鹅们、鸭们拍着翅膀,划破一渠浅淡的碧水……

真的是漫山遍野的梨花都开了。开得热闹,开得铺张,开得浪漫。上山的路,弯弯曲曲,那些梯田,也依高就势,一层层,一块块,向上延伸。这一层层、一块块的梯田里就布满梨树。白了梯田,白了山头。这时候,追逐美丽,追逐浪漫的不只是城里的人儿,还有满树、满山飞舞的蜜蜂和蝴蝶。你看,它们忙得有些踉跄,采撷的翅影嗖的一声在眼前,嗖的一声又没了踪影,正疑惑,它们又嗡嗡的飞起在枝头,实在目不暇接……

今年的天气好,开春以后气温就一路飙升,这一树树梨花也就开得欢快,开得密实,开得眼花缭乱。一层层散开的枝桠上,密密的花蕾,密密的叶芽,密密的花瓣,眼花缭乱,这满树的洁白,玉石一样润泽的洁白,实在叫人喜爱。人在花中走,景在画中移。春天的渡河美轮美奂,叫人挪不开步子。

喜爱梨花的更有护花使者。他是梨园77岁的梨树医生於大爷。老人一生与梨树相伴,摸透了梨树的生活习性,梨树什么时候开花,什么时候坐果,什么时候需要增加营养,他能够说个八九不离十。对于梨园的农活,什么时候深耕,什么时候除草施肥,什么时候修枝抹杈,他都了如指掌,仿佛对自己手指上的纹路一样熟悉,什么样的脉络,什么样的纹理……

带着我们,渡河村党支部书记漫步在多云山。

漫漫多云,连接五祖、苦竹两个乡镇。这里是农民起义军领袖於天宝的殉难地。多云山深处,顶峰,有一座粗糙的石寨,相传它就是於天宝构筑的城池。行走在山巅,手脚并用,我们看到了石寨的痕迹,寨门依然,上面布满青苔,而环布山间的城墙因为泥土的沉淀,因为灌木和荆棘的掩盖,已变得模糊。夜晚,这里或许回荡於天宝的呼唤,或许游荡於天宝部落的阴魂。岁月匆匆,英雄的一声长啸,淹没在多云深处,无话。

放牛娃於天宝与山上寺庙的僧人密谋造反三月。在举旗起义的头天夜晚,当地地主带领地方政府武装将其一举围歼。细节决定成败。於天宝的粗放和豪爽,葬送了自己和无端的数百青年的生命。

多云山一声叹息。

风雨洗涤城池。热血渐渐冷却,发出凄凉的味道。英雄的故事在多云流传,流传出云一样多彩的神话。

多云山的云独特。一团团云雾,用手一拨,飘走。

撇捺如刀枪。於天宝被古老的县志记录下来,成为厚厚的地方史料里浓重的一笔。

只有那一息悠扬的多云樵唱留下来,留下来,在黄梅戏漫长的源流里回旋,震天作响。

我知道,多云樵唱和太白渔歌是黄梅戏的两个重要支脉。

到渡河去。到多云山去。

在美丽新农村建设中,五祖镇渡河村发出了自己的最强音。以千亩梨园为基础,打造水绿花白、四野飘香的农家果园;恢复陶艺体验,唤醒人们的记忆,让陶艺的叫卖穿越岁月,重塑渡河人文精神;开发多云山,吸引外资,打造休闲山庄,造福地方经济……

今年渡河的梨花开得有点狂野。一朵朵,一簇簇,一层层,一片片,轰轰烈烈、漫山遍野。

脚步有点杂乱。有谁在发一声喊,渡河,我来了。

梨花风起正清明

文/董改正

清明时节,院子里种的桃李杏,次第花开,桃红李白杏花粉,很喜庆。梨却很少种在院子里,多在野地。在桃花、杏花的妩媚后,一夜风暖,不经意间抬眼望,“千树万树梨花开”,那样的纯白,不是李花比得了的。

我不喜欢吃梨,却爱看梨花。外公看林场,山麓有一片梨树林。母亲是他的大女儿,他特别疼我,我时常跟他住在梨树林里的木屋。白天看花逐兔,摘各种野果,晚上就很寂寞。我央求他讲故事,他实在不是一个讲故事的高手,他搂着我睡,我感到他的手渐渐地松了——他睡着了。

外公年轻时,一刻也坐不住,喜欢玩喜欢折腾,在村里当队长,也红火过。分产到户后,他便被解职了,要他选择一个工作,他就来林场了。那时几个子女都已婚嫁,他乐得心无挂碍,带把猎枪,看林打猎,喝酒吃野味,倒是活得相当滋润,他烹调的技艺就是在这里自学的。那时,除了讲故事,我对他的崇拜远远超过父亲。

外公看不上我父亲,这让我很不服气。他揶揄我:“臭小子还晓得护短!”但是我偏偏喜欢跟他在一起,这让他很得意。大舅、小舅很少来,来了也不说话,坐坐就走;妈妈来,帮他打扫清洗,但是也很少说话;二姨、小姨来,他就笑得乐开花,她们围着他转,叽叽喳喳的。

那年清明节,外婆也来了,一大家子,舅舅、姨妈都来了,我父亲没来。妈妈抱着妹妹,我牵着弟弟,由木屋向后山里走,外公找到祖先的墓,先挥刀割草,然后对着墓碑凝视,跟我们说着墓主人的事:这是谁谁谁,长得啥样,都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们在坟头上插上白纸剪的条条,别人家的坟头也插,远远望去一片白,就像梨花遍地。我问为啥这样,外公说,这些纸条是先人的旗子,拿着它才能参加会议。我顿时感到一种静穆,抬眼看,满山满沟的梨花,一起努力地开放,白得耀眼,白得庄重、神秘。

上学后我很少陪外公,他也不寂寞,孙子一茬茬地围着他转。二十年来,外婆走了,大舅走了,我的父母也过了花甲。那年梨花正开,他静静地去了。之前我梦见过他,白胡子,吹眉瞪眼的样子,不料醒来就接到他去世的消息。父亲说:“回来吧,他对你是真心得好。”我坐在返乡的车上,看着大片开败了的油菜花,记忆里,梨花正拼命地开着。

“梨花风起正清明”,喜欢这一句诗,有神性的美好,明澈、安静、淡淡的欢喜。梨音近“离”,有淡淡的伤感,却开成了花,那些记忆,就温暖了、澄澈了,纵使离别不可避免,而回味美好、心底清明,灿若梨花,人生,就是值得期许的。

落尽梨花月又西

文/寂寞寒光

不经意间,窗外的枝头何时竞相绽放,素洁的花朵在有些微寒的风里轻轻颤动,很是娇羞不已。

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

陆煜是奔着小落去的双溪镇,为此专门争取了一个在那里的分公司工作的机会。

那年陆煜和小落初初相识,双溪镇周边漫山都是梨树,千树万树正逢花季,炫白了山间溪畔。他们在花海里窃窃私语并肩漫步,彼此满心的欢喜,总有说不完的话语。现在重新忆起那日,树林里淡雅的花瓣洒落在发梢肩上,竟是渐渐如同白首。

然而那些娇弱的花骨朵,终究经不起东风的肆意摧残,花瓣飘飘洒洒地落在溪水里,溅起一层又一层淡淡的涟漪,弄皱了满溪春水。尚且没有凭栏阅尽,却已花落浮尘,不由得直教人心疼。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

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陆煜常常想起和小落最初相见那个深夜。那个陌生的双溪镇,一起在微暗的月光下漫步的情景,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月光把他们的身影投印得很长很长,只是这样的散步已经变得奢侈,再也无法重新拥有。

美好的时光易逝,在那一瞬间,他们都以为自己抓住了幸福,得到了永恒。殊不知造物弄人,相互只不过如同天宇里的两枚流星,在各自的轨道里被引力相互吸引,在漆黑的夜空绚丽交集之后,又匆匆奔向各自的归宿。

当透彻了这些事物,明晓什么叫做珍惜的时候,一切都早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想到这些,陆煜有时心情会变得不好。或许一个人独坐在街角咖啡馆的窗下,凭借焦糖玛奇朵的味道,煎熬那种相思的苦涩。又或许会同一大帮人在酒吧,划拳行令好不热闹,其实在那种喧嚣的最深处,是心中最冷的寂寞。

陆煜觉得与生俱来最大的错误,莫过于那时没有好好把握住和小落的幸福。

错、错、错……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踏春时节。

春色如旧,双溪镇的那些花儿依然满山竞相开放着,溪水里依旧漂满了炫白的花瓣,随着风向下游流去。

只是双溪镇城外那片梨树林里,从此缺少了两个相伴的身影,一切不再重来。

和小落分手后的那段时间里,陆煜的情绪变得暴怒,经常为一点小事大动干戈。手底下的人很是畏惧,公司的业绩也渐渐下滑。被大BOSS在区域营销会上几次点名批评,陆煜更是狂怒,只是不知是什么缘故。

直到公司组织集中体检,突然发现陆煜血压高得可怕,陆煜一下子似乎找到了原因。

和小落分手前,两人每日总是厮守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玩耍,一起做爱。分手后,小落却仿佛突然消失一样,从此无影无踪,甚至在不大的双溪镇里也再也无法相遇。

陆煜当时想,要是在路上遇着了,就跟小落说自己后悔了,我们重新在一起吧。可不知怎么搞的,就怎么也遇不着。

小落其实没有去哪,就在那里,依旧着自己的生活。

陆煜后来觉得,大概这就是缘分吧。缘来了,两个人走到哪都能相遇,缘份没了,哪怕就在同一个小城,你向左我向右,彼此的人生就再也遇不到了。

情知此后来无计,强说欢期。

一别如斯,落尽梨花月又西。

工作上的暴躁,整日的酗酒,体重飙升,陆煜身体变得越来越差,公司的业绩也下滑得一塌糊涂,陆煜觉得整个小城都不好了,每日昏昏沉沉,没有了心爱的人,所有的面孔都是那样的陌生可怕,最终选择了离开双溪镇。

因为一个人,逃离一座城。

离开双溪镇的陆煜,换了环境和工作,开始坚持去健身房健身,体重降了下来,也渐渐稳固了血压,每日里只是担心柴米油盐,在拥挤的地铁里和所有的人挤上挤下。

时间改变了一切的模样,却留下了走过的印记。

陆煜和后来的恋人相处,总是提不起什么劲。两个人相处得不咸不淡,就像蒸了一条隔夜的死鱼,该有的佐料都有了,就少了那股鲜活味,不知道缺了啥。

恋人跟好友发牢骚说陆煜仿佛有一座厚厚的冰山,封闭了心,打不开也走不出去。这话后来传到了陆煜的耳朵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涩涩地苦笑了一下。

夜深人静之时,陆煜总想起那段最美的时光,记忆就变得异常清晰,当初和小落在双溪镇踏春时的情境历历在目。只是当年和小落在梨树下,曾许下的那些诺言,如今即便是想梦也梦不到了,恍若隔世。

双溪镇城外的梨花,开了一季又一季,无奈那些最美的风景,总是一点一点的,渐渐消散在流年的溪水里。

梨花带雨,只如初见

文/晨花情怀千年绽

那一夜,你是彼岸的篝火,若隐若现。我将你捧在手心,作为三生的痴念。

那一年,你是锦时的佳人,亭亭玉立。我与你相约此间,作为一生的伴侣。

那一世,你是风中的蝴蝶,浪迹天涯。我陪你相望沧海,作为日夜的思念。

何事秋风悲画扇?你站在那里,我遥望那里,细水长流不再,万山红遍难耐。江山多娇,美人如玉,问谁将万里浮云看开,独自守候沧海桑田?

怀着一颗禅心,系着一缕情思,作为看客的我,也不忍多看你一眼。谁诉愁肠今难忘?我道素颜朝天阙。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你独在水中央。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你却在未知的云烟深处,歇息、小瞌。

从素未蒙面,到瞥了一眼。我便相信,我们的相遇,绝不是昙花一现。问谁会将这日夜的思念化作痛彻心扉的誓言?何时能够站在山巅?何时能够面向大海?多少年的风吹日晒!多少载的海枯石烂!皆不过是一次命中注定的劫难。

上苍给了她闭月羞花的容颜,却不曾给予我擦肩而过的时间。流水落花两难全,天南地北长相恋。是不是我多情,于茫茫人海中给人浮想联翩?还是我绝情,在漫漫人生路里使人难以接近?

放不下眼前的镜花水月,记不清梦里的彼岸烟花。放浪形骸的我,言不由衷的我,泰然若水的你,忍俊不禁的你,是多么遥远,那是一条难以逾越的沟渠。我多想在中途切断这份思念,将残缺的爱舍去,将无言的恨保存。

若,我们不曾相遇,故事的结局是否还像命运的转经筒那样沿着最初的轨迹?

若,人生只如初见,你的笑容你的样子是否还会成为我命中摆脱不了的情伤?

若,年华不曾走远,在有限的岁月里我们是否可以再任性一次选择相濡以沫?

你踏梅而来,我骑鹤迎去,脑中的意向永远是那么唯美渺茫。这条并不真实的欲望,终究还是挥之不去。奈何心中暗自上演着思念,却将故事的剧情拉长到止不住的地方,却没想到这个举动,也扯开了我心口的伤。愈演愈烈,痛的忘乎所以,只记得你的容颜,像山花般绽放。

你身体里的木兰香,是我最喜欢的味道。听你说人间世事无常,听你说时光褪色后的彷徨。荷塘月色,你在桥上抚琴一曲,而我,站在长亭上看到你的指尖划过弦梢,之后是你的眼泪凝固在空气里……

这一刻,你显得特别憔悴,梨花带雨的容颜更让人觉得心疼。从头至尾,你一言不发,静静地坐在夜色下,路旁的青石板也显得透亮。你的眼眸依旧深邃,透着云彩的光。我想住进你的心里,却无从接近,你的身影在风中飘忽不定,我抓不住,也看不清,只好作罢。

或许,你是华胥引中的女子?你看遍了世间人情冷暖,走过一遭,也因此伤了一世。没有轮回,仅存的一魂一魄让你更加在意四周的目光,纵是伤透了心,从此郁郁寡欢,一再上演的剧情太冰凉,镜中看的人也因此黯然神伤。

眼中何时只剩下了你的残像,泪水何时竟干了连自己也不知道。初次遇上,却显得格外轰轰烈烈,无论是厮守一生,还是片刻之间的一次凝眸,我都心甘情愿!沧海月明,蓝天玉暖,下一页会翻到哪儿,我不知道。

心中起了波澜,笔下泛了涟漪,由不得自己去选择怎样的过往。岁月再峥嵘,年华再沧桑,也只是这样淡淡地流淌。你的身姿再曼妙,容颜再羞花,对我而言也只是个永恒的错。心碎了,醉了,疼了,痛了,约定还是那么刺眼,带走了我的心,却再也带不回来了。

我知道,有些人或事,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我希望韶光能把我缝成一叶小舟,放逐在江海之中,找不到方向。记忆也在搁浅的过程中慢慢淡忘。或许有一天,我连自己的名字也忘了,你的样子我也模糊了,却忘不了那段人生若只如初见!

秋水即在、月影摇摇……

文/月儿正黄昏

南江的秋,微凉,淡淡的月光洒在古老的秋水桥上。离殇宛如片片枫叶粘着冰凉的露珠,忧伤地垂下了凄美的叶帘。情人的泪在悄悄地滑落,砸碎了一地的凄凉。凝眸对望,十指合呈,满目的忧伤遮住了他俩心灵的哭泣,愁情凝结了世间的苍凉……私语、亲昵,风儿在偷听,鸟儿在窥视。无边的思绪随着黑夜的凄迷在延伸,伤感凝聚着冷气在空中蔓延!

心灵的窗户被风儿打开,寂静的小屋透进淡淡的月光,浓墨静寂的夜晚,孤独的人儿伫立在窗前,窗外,如水的月色透着凄清,洒下一地细碎的银辉。

夜,神秘而深邃。婆娑的树影,滑动的流星,勾出红尘情愫无尽的惆怅,忧伤的灵魂在暗夜的某个角落哭泣!我看见天边的月亮浮在云层之上,我听见风儿把树枝摇曳得哗,哗作响,枯叶悲哀地从高空坠落!我听到了寒蝉在夜啼,凝眸远望仿佛看见了杜鹃撕裂的哀鸣!凄凄地,缕缕情怀,化作清风飘入伤心人的心房!夜,是如许的凄婉动人,凄美和着绚丽又是那样的令人心动。

红尘冷暖,四季如潮,彻骨的霜风似利刃搜刮得我遍体鳞伤,我试图用落叶来包扎岁月留下的伤口,随着情愫牵引的方向,孤独地向前走,走出这无边的沙漠,朝着海市蜃楼的仙境迈进,一路高唱忧郁的悲歌!

我似乎也听到斑竹在哭泣,海棠也在无助中彷徨。也许我不该如此凄楚,也许我不该在桃花树下,梨花之旁对花伤感,也许我不该在月下强愁吟诗。我该纵酒放歌,或仗剑走天涯。我亦想把青春的激情点燃,把生命演绎得精彩纷呈!把人生的真谛诠释得完美!但这份夙愿与潇洒,竟成了一种奢望!只有在梦里,在被烈酒灌醉后才会有可能实现,梦里的憧憬,醉酒后的遐想是没有温度的虚幻,但,却是那样的美。

红尘里有多少痴恋的爱情故事在前仆后继地上演,那桃花梦里的花仙子,那梨花冷苑中的梨花雪,为谁吟,为谁唱?那柳絮下的情丝又是为谁而疯长,又绊住了谁的心。独倚冷窗,极目天涯,盈盈云水,相连天地。青灯下,烛泪垂台,伊人顾盼,在等候梦中人凌晨披露归来。等待他戴月来敲那扇虚埯的门!多少缠绵情事尽在早春三、四月的烟花雨中莞尔不休,尔后,再在离殇的悲泣中殆尽。

美丽的瞬间勾人魂魄,温馨浪漫的画面停留在江南小桥边,那一刻,花醉了谁的心?蝶美了谁的眼?那梦里水乡的你把兰舟揽绳轻轻解开,任孤帆随着风儿飘向另一芳洲,我欲踏浪而去,追随那远逝的小舟。

折柳总在凄凉的黄昏,那天边的夕阳也无力抹去笼罩在心灵的苍桑。那滴在南桥上的泪和着一帘幽梦来来回回的飘荡,总是看不到冰轮的华晔!是否手中的瑶琴弹得不够凄婉动人,所以换不回你深情的回眸,留恋的缱绻!你若走得绝情,为何还要留一滴眼泪在我的脸庞,让我一遍遍回味这彻骨的寒冷与苦涩。为何还要用一根青丝缚住我的灵魂,让我的心在情感的海洋里来回挣扎!心痛,心亦碎!情丝像无边的丝网,缚住不了飘零的游魂,我这无依的灵魂,何处才是我栖息的温床!

月影下的舞姿,红尘花影下的紫韵,谁的双眼都会凄迷,伤感的情泪,汇入苦海,空空的杯盏等待青果酿出的是涩酒……顾盼、频回首,若干年后,梦中人还在秋水云桥乎?

梨园子弟

文/刘家明

他的世界,从来都有一片梨园。

每年,在三月,当梨花一树树盛开的季节,他也总是十八,九岁的情景,穿一件白色的长衫,飘飘的,走在开满梨花的石子路上。

在梨花的深处,也有着一方高高的舞台。在洁白如雪的片片梨花之中,他还是穿那件白色的长衫,身边,也不乏各色的女子,他看懂她们的眼神,却从来高傲的穿梭在其中,然后辗转,然后流连。

他想起了伶,心底懂得,可他愿意,他的世界与他,只希望永远是那梨花深处的那方舞台。一幕幕的,而他也会动情的爱着,梦着,表白着千篇一律的深情款款的台词,然后转身,然后流连,直至谢幕,他的眼泪也会每一次都汹涌如泉,为他自己,为一幕幕爱过,也曾经被爱的女子。

或者,在梨花飘落的时节,他会穿起青色的长衫,背起行囊,手书一卷。在夕阳西下的时节,他慢慢的走进了一方红色大院,在庭院深处,如同期盼中的那样,遇到一个绝色的佳人。然后,好感,然后一起歌赋诗词,在脉脉的眼神之中爱着,如同所有浪漫不能再浪漫的故事:在月朗星稀,他穿过那扇琦窗,掀起一串珠帘……

再后来,在长安,他骑着马,春风中,应该是怎样的翩翩啊。

可是,他的世界从来就没有梨园,他的世界也没有一方舞台。

他从来就是一个贫瘠农家的子弟,也本该过着同父辈那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只是,当孩提时节,当直直的太阳晒黑他从来自恃为傲的小脸,泥土沾满他洗干净,却带着补丁的蓝色的大一圈的衣裳时,回想着昨晚在邻家电视看到的穿洁白衬衫,身边满是莺莺燕燕的女子的翩翩男子时,心底有一万个不甘。他不止一次的想过,自己也应该如同那些男子一般,翩翩的辗转于万千女子之间,心底也暗暗的想着,现在的生活,是他万万不愿意过着的。

这样的念想也一直陪伴他度过整个学生时光,当邻家男孩兴致勃勃玩弹珠的时候,当同桌聚精会神看小人书的时候,甚至在女同学悄然而来的爱慕的眼神中。这样的念想仿佛一颗小小的蜡烛,闪烁着极其微弱的光芒,他在他期盼的路上彳亍着,哪怕一路的荆棘,哪怕一路的泥泞。

曾经高考落榜的一个炎热的夏天,他也曾经在扬州一家制梳厂,经历过一场浪漫。一个清秀,穿着素花衣裳的女子,给了他一碗米饭。她的心思,他何尝不知呢?!只是,他的心底暗暗的想着,这样的女子,这样的生活,哪里会是他想要的呢。然后,在一个依然炎热的午后,决绝的转身。

后来,他真的做到了,复读,上了大学。这样,他就可以穿着白色的衬衫,不再担心那直直的阳光,甚至穿着蓝色的牛仔裤,如同他儿时记忆中的男子。

四年的大学时光,他的身边不乏各色女子,甚至他也迷恋这样的情景:在咖啡屋,在电影院,动情的同每个女子爱着,因为他的干净甚至几分帅气,因为他的才华。然后,转身,然后流连,然后转身,一幕幕的,如同线装书里德折子戏。

毕业了,他沦落的回到家乡的小县城。在一次几乎溺水身亡被救起,他赤脚走在石子路上的时候,他想到的宗华,他最初的中学时节的恋人,眼前也满是她的心疼,她的牵挂和叹息。报应,是他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一个词语,因为他曾经被爱过的女子们。

后来,经介绍,他认识了一位美丽的女子,再然后,结婚,有了女儿。踏踏实实的生活了一段时光,只是,那位美丽的女子,转身而去,也带走了女儿,义无反顾决绝的如同曾经的自己。只是,断然没有了他依然的悔恨和满眼的泪水。

接下来,真的如同很多悲情剧所描绘的那样:夜深人静的时候,醉酒之后,在斑驳的月色中,他一个人总会躲在屋子里默默的想很多从前的事情,包括中学时候的宗华,包括大学时光的海萍,甚至扬州那位不知名姓的给他一碗米饭却宁愿自己挨饿的女子,在如潮的夜色和悔恨中潸然泪下。

他也记不清自己曾经写下多少繁华与落寞的诗句,那种似梦非梦的年轻时的情境。只是,他也或许还是十八,九岁的情境,穿着那件白色的长衫,飘飘的走在他年轻,熟悉的,满是梨花的石子路上。

许多年过去了,他爱过,恨过,也梦过,哭过,剩下的一丝温热也渐渐的荒凉起来。于是,他又穿起白色长衫,留连,辗转,转身与各色女子之中,背着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台词,笑着,醉着,梦着,在落幕的世界暗自叹息。

谁来讲述这起死回生的传说……

谁来慰藉冗冗石穴下不眠的灵魂……

只是,他的世界的一片片梨花应该零落,他突然想起孩提时光的一句诗词:

……梨园子弟今白发……

想着想着,他的眼泪却落了下来,洒在青色的长袍上面,窗外梨花飘落。

落尽梨花春又了

文/楼兰女人

我的心,在梦里疼痛着。恍惚的张开眼睛,我看见雨水敲打着窗棂,那可是我的眼泪在飞么?这个清晨,没有阳光!一如我身边没有你--空空荡荡!

静默窗前,看远山清翠如烟,知是梨花落尽春又了。可我的心却依然没有走出春天!

在诗人的笔下,春天是烂漫的,春天是蓬勃的,春天是向上的。可是没有你的春天,对于我来说却是死亡的,颓废的,枯萎的。因为在我的心里一直装着那个春天,你离别时洒下的泪水,这泪水是那样的苦涩,它湮灭了我后来的春天,我的春天不再有姹紫嫣红,更没有梨花春雨。没有了你的春天,尽失颜色!

不知道有多久了,我不再提笔写那些激情的篇章。我害怕去回忆,我以为我会忘记,我更愿意为你而荒芜我的文字。我曾经很执着,我以为只要彼此爱着就可以地老天荒,可时间这把利剑却毫不留情的疏远了我们的心距,很多时候我看不清楚坚持的意义。爱是一份相守,爱更是一种放弃。相守一生,也不一定就是两个人最幸福的结局;悄无声息的离弃,是否就是两个人最凄惨的结局?问世间情为何物,就算生死相许,又如何了断?

我以为我真的可以与你相忘于红尘。很多时候,我想努力地去记住一些事情,却总是记不清楚;而当我努力的想忘记一些事情的时候,那些事情却如此清晰在我的心里留下了印记。

我知道这个清晨我的心是因为你而绞痛!有些事情我真的忘不了,红尘中我们曾一起牵手走过的那个春天,挤满了我的胸口。我柔润的香唇依然可以感觉到你的温度。只是,我不能确认,我们是否还能如从前一样跌落在红尘最深处?

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潇洒地走出了你的世界,可这个清晨,我的心依然会在梦中疼痛。远山,清翠如烟;心海,荒芜一片。没有你的春天,终于还是尽失颜色。我,依然在红尘的最深处想你!

梨花带雨乡思愁

雨疏风骤,梨花落了一地,洁白零乱,散落在青草茵茵处。小心地弯腰拾起散乱的几点洁白,捧在掌心。花瓣儿晶莹透亮,沾满水珠……雨,霎时打湿我心灵深处芜杂而了无头绪的乡愁。

梨花带雨,雨滴梨花,风过处,梨花瓣儿扬扬洒洒伴着雨儿如雪花飘落,轻轻地铺一地洁白,如梦如醉,洁白而无声的叹息勾起看花人无尽的想念。

故乡应是“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的时候了。屋前的那两棵梨树 也正开得洁白开得最盛吧?旁逸斜出的枝条点满了星星点点的白蝴蝶,晶黄淡粉的花蕊儿颤颤巍巍,在洁白花瓣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神采飞扬。如水月色中,满树梨花就如穿着洁白衣裳的舞女,悠扬地回转,低声浅唱,满眸子尽是无穷无尽的期盼。

梨花有情,在雨落的黄昏泪光点点,哀愁地等待着曾经的看花人出现。只是啊,千里相隔,只好寄一片相思于春风,暂且安慰一下远在他乡的看花人吧!

想念屋前的梨花,自是想念故乡的春景的。

故乡的春,浓淡相宜,热烈中带着幽静,雅韵中掺杂着狂野,清新中又尽是馥郁浓稠。

山环水绕,故乡的春天山是绿的,水儿灵动。听不完溪水叮咚声,看不尽眉黛延绵。春雨过后,远山点点,烟雾迷蒙,似是仙境中弥漫的云彩,如梦如幻,又像是某个画家笔下的山水画,清透劲骨。凝神静听,从山中传来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布谷”声,一声声,轻掠过耳际,又在山的那头绚烂了一片云彩,热闹了满山翠绿。

阳光煦暖的日子,常在惠风和畅之时与一两个好友一起,沿着蜿蜒的河流,去探寻内心深处向往的春。河儿伴着山吟唱春天的清韵,山呢,以河为腰带,在春光里精神抖擞,妩媚诱人。

最让人怀念的还是屋后山林的杜鹃花吧!四月,是杜鹃花海波澜旖旎的季节,一季灿烂,一场生命的奢华便在山林里执着而钟情地绽放。家乡人都称杜鹃花为“映山红”,由此可以想象杜鹃花盛开时的气势磅礴,意气风发,壮丽恢宏。十里花海,似蓬勃的火焰映红整片山林。凝成血,化为滋润乡亲们灵魂的一抹殷红。

花自然是野生的,它们的生命力极其旺盛,坚韧,自强不息。在贫瘠的酸性土壤里开出绚烂的胜景,尽管生命卑微,却阻止不了它们对生命本真的追求,要开就开得绚烂,开得淋漓尽致,开得气势磅礴,尽善尽美。

犹记起,常常徜徉花海忘了归路,常常在一片火红里肆无忌惮放荡真实的自己,或引吭高歌,或浅吟低唱,或放声大笑,或俯仰泪流,携一缕白云,掬一捧花香,撷一色纯净的火红,与最真实的自己相拥,与最坦荡的灵魂相约,醉倒在春光里。只是啊,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留下几声叹息在这他乡异土软弱无力地呻吟……

想念故乡的春光 !

梨花风起话清明

文/李欣玲

清明忆亲人,那些隔世的场景象是岁月的印章,也或是一段安静的文字。还有爱,时光的利刀闪过即戛然而止。

每逢清明,各家年迈的老人准备着纸钱。黄灿灿的金箔纸折叠的元宝,一张一张拓印的冥币,无声地暗示着一抹乡愁,一丝感伤。清明是清凉的,凉意中又充满了对明天的期盼。清明还是一种别样的情节,活着的人对已故亲人幽幽思念的释怀得到些许满足。人们买齐一摞摞,一沓沓的纸钱,一瓶小酒,几样小吃,起程赶赴墓地。

不知那些亡灵们是否知道我们的祭拜?

千百年来,我们延续着清明上坟祭祖的习俗,在明媚的春光抑或阴霾的日子里,心底那份感恩的情怀,依旧那样静静地在我们的生活里回放,烙在我们的心上,也盛开在青青的田野里……

先人的墓地,是我们熟悉的地方。默默无语的田野里,望着先人们寂静祥和的栖息地,感到时光的凝固,记忆的凝固。每逢清明,我都会想,春风吹醒了万物,却无法将尘封的父亲唤醒。春雷鼓喧了大地,却丝毫不曾惊动沉睡的亲人。这样的幻想是幼稚的,是成年人不该有的遐想,但这却是极其美好的,怀念久了就会分不清楚梦与现实。也正是这样一座冰凉的石门,筑起了一座永生之城,我进不去城,他走不出城,于是我们父女就这样被隔在阴阳两重天,今生无缘再见,只留下了半生的情缘,半生的思念。任凭我一个人静静的书写着忧伤,晚归深夜的小巷,再也见不到抽着烟,徘徊着,等待我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因为思念,因为感恩,平日里便把这伴着疼痛的幸福放在心底一遍遍品着。于是清明,将所有情怀推向了极致。这一天,贯穿在我的生活里,就像一部老电影的剪影,届时回放。这一天,总使我难以忘记那岁月尽头的斑斓,那与父亲在一起的点滴时光……

到了墓地,我们会为坟上添土,然后开始点香、烧纸钱、插花、献祭品,还要点燃一支烟插上,再敬上一杯薄酒。一炷香的缥缈里,尊敬在心间升腾;逐一献上的祭品,为孝道描摹细节;焚几许的纸钱,泉涌的思念纷至沓来;红润的眸子里,期待一次隔世的对话;叩首磕头的谦拜中,是传承久远的虔诚。

一阵风吹来,焚烧的纸钱,像蝴蝶在半空中栩栩飞旋,凭空里的一串鞭炮声,在田野回响。阴阳两界的人,唯一都能听得到的声音,该是这鞭炮声吧。那一刻,尘世的繁华与落寞,仿佛那样苍白而遥远。我们感叹亲情之余,也感叹日子,人的一生跌跌撞撞走过来,最后,谁人都会长眠在一堆黄土里,世间的恩施、怨恨,又何需非要看穿!

清明,这两个凄美的字,被无数诗人赋予了万般绚丽的意蕴,像一幅唯美的画卷,让生命与岁月的流逝清晰可见。在往事的刻痕中,在长辈对手足之情的慷慨里,在父亲不曾提过的故事里,在我已然老去的惆怅里,我渐渐变得怀旧起来。

自父亲走后,我便被清明牵绊着,就这样,一年两年三年……不管是在我出生的小村庄,还是在父亲永久守望的城市,清明对于我同样重要,无论在哪,我的万般哀思,都会从不同的方向,随缕缕春风,涌向那个隆起的土堆。尽管今年我祭祀的墓地是公公家的祖坟,与父亲长眠的山头相距五百公里。然而,我想父亲那里的清明也会是同样的隆重,同样的感恩,同样的思念。清明就这样淡淡地走来了,怀念和感恩是不变的情结。

梨花雨,流水情

文/流兮

钿车罗帕,相逢处,自有暗尘随马。

——题记

那一日,你从我身旁走过,一颦一笑,便在我荒凉的背景里扎根,我的红尘从此只为你烽烟滚滚。

那一日,你留下了浅眉低唇,像一朵被月光惊醒的睡莲,在我寂寞的夜色里落痕,我的万千讴歌从此只为你认真。

那一日,你敲开了我藏青色的城门,似水柔情,便在我的视野里走得很深很深,我的喧嚣便只为你掷地有声。

我站在你身后的尘烟里,像在岁月的浪潮里漂流的一苇扁舟,像在摩肩接踵的人海里微不足道的一滴渺茫。我终于是无奈地湮没在你美丽的烟花里,无声无息。那一泓春水多情,收拾我黯然神伤的瓣身,载走我的一厢情愿,留下了满地的缥缈的眼神。

多年后,我牵瘦马再次路过这座春城的黄昏,回忆里的你,丰盈的身影,在梨花的滴零声里渐渐清晰,仿佛一切的过往,就在昨日黄花的脉络中熠熠生辉。

一世对于你我太长,一面对于你我又太短。那锦帘东风怕已不再年轻,岁月的霜色也爬上了你我的双眉。那多情的眼神却不曾苍老,那妩媚的衣衫依旧徜徉在我的脑海里,不曾褪去。我时常想,我愿为你做那积累岁月的柴薪,潮湿到干燥,再到潮湿,为了等你,安之若素。我时常想,我愿为你做那璀烈的松明,燃尽寂寞,燃烧因果,为了见你,宁可与时间共焚。我时常想,我是那流水,你是那梨花,在最凄美的时刻遇到你,我的整座春秋便已注定波澜起伏。

(一)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数不清多少个落雪的黄昏我饮下悲凉的回忆,数不清多少个下雨的清晨我兀自徘徊在冷清的窗前,数不清多少个寒风的夜晚我抱着淌泪的枕头不能入睡。梧桐树的年轮,褶皱之间,诉说了等待的久远,我用泪水浇灌,用思念做犁,那未耕的稻田,丰收了一季又一季的未亡人。冷冽的河水,绕过两岸啼不住的猿声,却绕不过彷徨的脚印,那是瞭望的碑文,是整扇云朵最多情的负载。三月又至,烟花易冷,痴心的烛火,愿充当那凿壁而来的光明,洒在凄冷的衾被,洒在喝醉的酒杯,洒在泛尘的宣纸,洒在多年未翻阅的诗文。

(二)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远走的是不曾拥有的背景,驻守的是在某个梦境再次邂逅的幻影。我,就是那不再远行的诗人,为你逃离滚滚红尘,为你倾尽一生诗意,为你的姓氏作序,为你活过喧嚣的年份。一幅墨画,山水田园,沉鱼落雁,怎敌你眉间一颗朱砂。我整理宿命的悲,收拾轮回的痛,任桐花拍打我记忆的柜匣,只为取出你从我心上走过的刹那芳华。我流离失所的船只,在有风的港口搁浅,习惯了追逐灯塔的漂泊,习惯了寻觅你遗留在世外古道的体香,也习惯了为你收藏漫天雪瓣,遍野寒梅。你可知,我执笔天涯,只因你回眸一笑的樱唇,你可知,我逃离风尘,只因你走入马车时的姗姗衣袂,你可知,你就是我遇到的烟花明月,装饰了我一盏盏的离愁,叫醒了我伫立在门后的孤单。

(三)似带如丝柳,团酥握雪花。帘卷玉钩斜。九衢尘欲暮,逐香车。

华丽的步辇,如那无边无垠的沙漠,荒凉从背后一阵阵袭来,让我的脉搏奏不齐左心室的颤音。我掌纹里的痣点,脱颖而出的笔吻,在我心里勾勒出人世间的情愁爱恨。人生如若初见那般明媚,苍老的容颜为谁,为谁背上岁月的惩罪,为谁打起火充当太阳下的艺人,又为谁在悲伤的起点和终点之间一遍一遍地沉沦。一径春水向东,瞭望的脚印直指彼岸那泓溪流,那用眼泪埋葬的井口,融化了冰冻的春的笑容,而我还在风花月夜的里面焚香祭奠那次动人心弦的邂逅。

(四)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巷雨丝丝沥沥,打伞的女子,从烟雨朦胧里走来,仿佛这就是人间最凝重的美,最浪漫的凄凉。我扛起满身的向往,踏入雨水拍打的河流,为了酿酒,为了收获,更为了在下个季节不再流浪,能够驻守你投射下的那幢多情的神色。我是那装满淡水的口袋,在陆地上行走,穿越你繁华的城镇,度过喧嚣的街头,只想寻得一缕清风,翻越这场因果的枷锁。那剑上的寒芒,从树梢射下一片雪叶,我的心皈依在生死挈阔的断桥,愿那长风载着我的思念奔波进你眉目里的那圈涟漪,然后在湖光潋滟的镜面兀自消陨。

回忆里的你,仍在回忆里驰骋,我化身石头等在你路过的梧桐树下,以求触摸你斜晖下的剪影和你藏在星辰里的呓语。

回忆里的你,还在回忆里年轻,我的容颜易碎,我捡不起自己遗落在泥土里的年华,思念唯有凝固在琥珀滴落的瞬间,以求不去丢失柳暗花明的背景里你路过的流水人家。

梨花雨落,流水多情。我愿载起有关你的红尘,徒步走入我孤独的行程。

那年梨花香

不想让时间就怎么流逝,不想让自己不知不觉,有时是近乎太过投入了。渐渐,当忽略变成一种习惯,那就似乎一切都是自然。青春太过美好,忘却的,就在弹指间变成了回忆,这便是,时间蹂躏记忆,而人,往往身不由己地凛冽忘却……

只道当时是寻常!因为生死离别,爱恨情仇,缘聚了都少的人事!生活缤纷,生命里却常常带有众多的杂芜,那些来来去去的,被叫做匆匆:那些纷纷扰扰的,被叫做烦恼;而那些平平凡凡的却被叫做情感。那年,梨花香;而今,梨花散。纷纷洒洒,飘飘零,散散落,不知何处。一些往事浮上心头,或许,随着年龄的增长,接触的频繁,责任也渐渐加重,于是,我们常常会分杂失事,总有些忧虑,萦绕心中,久久不能释怀,直到事情过后,又觉自己当时的忧伤很多余。我们并非圣贤,难以达到那种哀乐无极,恣肆纵情的境界,总会有始料未及,无以应对的时候,这时需要还内心一份宁静,走近生活,去感受,去体味,把握自我,不要放任自流,即使是风烛影深,破晓星沉,换个角度,烛尽则无影,无影则天明,破晓亦如是。

前月看到校外的一户人家里,梨花盛开,花瓣随风飘落,洁净无尘,清香缕缕,不觉想起儿时自家院子里的梨树,清风阵阵,回忆不止。记得自己儿时曾在那棵梨树下玩耍,的确是可以用”思无邪“来形容,那时似乎从没想过今后会有的变迁,确确实实,真真切切是活在当下的。没有什么伟大的理想,也就是想着多赢几张玩伴手里的画帖,多胜几次弹玻璃珠的游戏,然后回到家,欢欣愉悦,享受着那些动画时光,似乎每天真的就是这么简单,但又是那么的令人回味难忘。也甚喜爬树,经常在梨树枝上休憩。也绝不会错过梨熟的时节,因为每年火把节来临的时候,也就是尽情享受这大自然恩泽的时候,总会吃个没完没了。那时的自己身体还很单薄,虽然会爬树,却常常被爸妈呵斥。于是,想了个歪点子,用小石头把梨砸下地来,虽然是绿叶纷飞,也算是战果颇丰。自那时起,就很喜欢梨花,看到那雪白的花瓣落下,总感觉自己仿佛置身皑皑白雪中,素雅自然。梨花有着丰富的意象,一者,”梨“同”离“,不觉心生悲凉,令人无比叹惋,却又无可奈何;二者,”梨”谐“留”,总不忍年华流走,妄图留住此时此刻,会有些许的缠绵情思。这一悲一喜,让梨花回归了她的本真,倒像是有点《红楼》里“质本洁来还洁去”的意味!

世事变迁,有些人和事终究是留不住,到底还是只能活在记忆里。几年以后,因为建房的缘故,那棵梨树也只能被砍到,也就很少再见到悠悠一地的梨花了。童年的时光太过短暂,青春岁月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因为有了那么多平凡的人和事的装点,使我们的经历倒显得毫不平凡起来,于是,才得以印象深刻。

一点点感伤,一点点追忆,逝去的,终将无法往回,向前走,不停步!再多的遗憾和不舍都不过是生命的过程,我们只能往前走,用现在来填补过去的空白和伤口,带着爱和释怀去同生命和解。

吾心安处

文/王云

岁月安放于万物竞争辉的霜花间,吾身流浪与栖息在红尘,而吾心安处是那梨花淡白柳树深青的一隅。

许多不曾惊异的遇见,嗅到的却是那久久藏于记忆之底的那一颗酸涩的青梅,透过眼帘的是那簌簌归尘的梨花。偶然读到了东坡先生的“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惆怅东篱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记忆的绳索将我牵回到了家乡的梨树。蓦然间,总角之景,一一重现,那时的自己不知何为天高何为地厚,在以梨树为中心的家旁“画地为牢”,那是一方小小的天地我栖居于其中却真切的以为自己就是世界之王。

那时电视剧里总是循环古风里的绝世佳人,心中滋生复古的绿草,一点点茁壮。总爱偷偷扮演着那心中梦幻的公主,长长的古风刺绣的裙,在盘起的长长的青丝上插着锦瑟年华的步摇,随身姿在空中摇曳,仿佛每一步一摇都要生出最娇媚的姿态。那时的我喜欢这样的装束,可是却不知何处才能有这样的装帧之物,辗转反侧,经过反复的思考得出:一切不如自己动手来得实在。我便开始了我的“复古之路”,苦寻身边的一切可用之材,终于,找到了我的襦裙——一块长长的床单,我将它精心的改造,仿佛用尽了前世今生的所有力量,改成了较为满意的状态披在了身上,再将自己不短不长的头发上插一支自制的钗,在簇簇梨花飘落的机缘里踱步,那一刻仿佛是一幅幽美的画卷里住着世界上仙姿绰约的公主,在自己困守的天地里做着百世不衰的梦,再削一把棱角分明的木剑,仿佛随时可以仗剑江湖,手握天下苍生的喜怒哀乐。

不合乎尘世间的庸俗的就不会被繁芜的人接受,疯狂的向往总在是环顾无人里实践,每当我在梨树下扮演着自己那悠悠然的古风式姿态时,总是在父母不在家的时刻,也会趁母亲不在意的时候偷偷藏起好看的床单作为下一件“襦裙”,非光明正大的事总是会被撞破,就好像没带雨伞的时间点里总会碰着上天眷顾的雨滴,仿佛一边滴落一边说着这是“润物细无声”,而像雨滴那样常常不巧出现的是二伯母,她总会轻佻着一双三角眼发出响彻云霄般的笑声,仿佛向全世界宣告着什么,在她的笑声里我隐约听到了对傻子的鉴定报告里的“权威”。

岁华流转,时光随风洒落,光阴催着梨花以金黄的方式成熟,摘下了自己浅白的外衣,换上出席秋收的华贵羽衣。这样的时候总是可以大显身手,灵活的攀上树,摘一个梨坐在结实的枝丫,随着风的摆动一摇一晃,飘飘然如羽化而登仙。可这矫揉造作的显摆与享受可不是那么容易,每次因为脚掌大小与两个主要的枝丫相吻合,好似那榫卯结构一般,卡住了不能动弹,这时只能等待外援,往往是母亲不忍从而把我从树上拎下来,灰突突像一只没有觅到食物的山间小狗,丢失了希望一般。

时光总在恍惚之间溜走,给予了我们一蹴而就的错觉,仿佛是那春天的小草,从嫩绿一夜间催成了青绿的样子。在虚设时光的婉转间,我不害怕任何人的言语,唯独年长我十二岁的哥哥是我不敢靠近的,像畏惧那能够沉溺的深渊一样,许是因为年岁的差异与见识的不同。在梨花飞落柳深青时是他考我诗词的时光,青青柳绵,江上踏歌声,这是对《唐诗三百首》的吟背,梨树下撑起了我的复古梦与“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踏歌声”“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的诗歌情怀,也常常以一颗童话故事的心临摹每一首唐诗后面的古风人物画像,仿佛自己就是天地间的画家大成者,我也常常在忐忑里完成了对诗歌的背诵。光阴不见,岁华亦迁,我已婷婷,不惧亦不忧,年幼时候哥哥在我心底种下的诗歌的种子,也越来越大,生了根,盘踞在方圆几里,成为我一生的梦,那些年背诵的“床前明月光”,在时间沉淀之后,更加深刻。

岁月清浅,生活辗转,已经不在梨花渐落时扮演古风佳人好多年,已有经年没有爬上那一棵见证了我的总角年华的梨树。学业渐进,光阴点点,而我一直向前走,走到过山清水秀,也走到过蜀道的“天梯石栈”,家旁的梨子,我已很久没有尝到,只是它的树干龟裂得更加明显,像那久旱的天地,被切成了一块块相似的形状,我也长久没有坐在那树下唏嘘背诵着“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每一次的归去匆匆,都来不及细看,只是站在原地默默目送一个背影渐行渐远渐无踪。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吾心安处是吾乡。在翩跹的光阴里,夜深忽梦少年事,一树梨花满吾乡,我在花影婆娑里,于“梨花淡白柳深青”里寻一杯家的梨花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