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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蝉趣幽

作者: 邓荣河2023/08/14经典散文

“饮露身何洁,吟风韵更长。”从某种意义上说,没有蝉鸣的夏天,是不完整的夏天。随着暑气的一天天高涨,蝉儿们再也耐不住那份寂寞,开始在热浪渐退的黄昏,三三两两地相约,相伴着爬出地面,寻求脱壳的高枝,开始自己的脱胎换骨。

金蝉,因地域不同叫法各异。故乡的村民们称其为“爬爬”或“知了猴”。现在,正是家乡人捉蝉的黄金时期。

捉蝉,因其捉法不同,大体可以分为四种。按照挖掘时间排列,首当其冲的便是地下挖蝉。这种捉蝉方法既考验一个人的眼力,又考验一个人的力气。这种捉法大都在太阳落山前进行,身边须带好小铁铲之类的挖掘工具。蝉儿经过一天的紧张工作,通向地面的通道基本打通,但此时贸然出洞者极少。为了透气,蝉儿用锐利的前爪在接近洞口的地方划出一丁点气孔,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此时捉蝉,发现小孔后,要靠近洞口把挖掘工具斜斜地插入土地,一举切断蝉儿的退路,然后用力将其掘出。

阵势最大的,应是巡逻捉蝉法。天一黑,捉蝉的村民们便开始打着手电筒围绕着一片片树林子转。很多时候,前面的人刚走过去还一无所获,后面的人刚到蝉就来了。蝉也是有灵性的,看见光柱,听到捉蝉者的脚步声,会蛰伏到草丛中一动不动,等到稍微安静了,才继续往大树上爬。因此,捉蝉者需要反复走动、巡逻。捉蝉数量的多少,在一定程度上与捉蝉者行走的步数成正比。从这个意义上说,捉蝉也是一项疾走运动。

另外,也有捉法相对较为轻松的,这里不妨戏称之为守株待“蝉”法。随着夜幕徐徐降临,蝉儿们开始集体出动。此刻,捉蝉的人只要手握一柄手电筒,在大树旁静静等候或来回巡逻即可。发现蝉儿上树,手到擒来,如探囊取物般容易。当然,还有更容易的捉蝉法——全锅端。不过,这种捉法须在你的领地——除了你,别人不去或很少去的地方,比如你院子里的大树下。其实此法很简单,只要在大树一米左右高的地方缠上一圈胶带即可。蝉儿们遇到光滑胶带无法往上爬,会全部聚集在一起,捉蝉者毫不费力便可把它们全部捉住。

受美味的驱使,近年来,很多会休闲的城里人,也加入到了城郊捉蝉的大军。一到黄昏,树林边灯火闪烁,捉蝉的人甚至比蝉儿还多。不过,夜晚捉蝉也是一种“危险”的游戏,胆小者切莫涉足——别的不说,盘曲在枝杈觅食休闲的花蛇,就足以令很多人心惊肉跳。虽然不咬人,但挺吓人。

随着捉蝉者的渐渐离去,很多小村的上空开始弥漫起油炸金蝉的清香。那清香成为乡村夏日一道独有的风景,悄悄地迷醉着乡村的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