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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作者: 夏跃珍2023/02/03经典散文

我的母亲是一个平凡的女人。

母亲和父亲成婚不久,父亲便“支边”去了遥远的青海西宁工作,随后祖父也撒手人寰。那时大叔叔刚结婚,小叔叔和两个姑姑均尚未成年,是母亲帮着奶奶支撑起了这个风雨飘摇的家,完成了将小叔叔送进高等学府深造,两个姑姑出阁成家的大事。

母亲一生养育了我们兄妹三人,小时候家里生活拮据,可母亲总是把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每年过年时总能让我们穿上她亲手缝制的合身的新衣。

母亲是个坚强的人,不管生活有多苦多难,她都是咬着牙扛过去。二十世纪的六七十年代,农村是一幅素描景象,农民们大多生活清苦。母亲竭尽全力为家计,白天忙集体,晚上忙家务,到大队服装厂上班后,更是五更起三更眠省吃俭用。后来,家里稍稍有了点积蓄,母亲又带领年幼的我们到处捡拾碎砖瓦砾,积攒起来作建房的墙基之用。记得一个寒冷的冬日,母亲领着十岁的我到距家二里多的一座坍塌的破庙旁捡拾碎砖烂瓦。拾到一定数量时,母亲先行肩挑一担回家,让我在破庙旁等候。北风呼啸打着旋儿,冻得我瑟瑟发抖,我吓得大哭起来……后来,母亲终于在1979年为我们家建起了两间一厢的新房以及一个猪圈。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国家为了照顾因“支边”而分居三十年以上的家庭,出台了家属农转非随迁或干部职工调回老家工作的政策,父亲终于回到镇江,我们全家得以团聚,结束了两头牵挂的生活。

我参加工作后,在距家近三十公里的丹徒镇上班。我每逢周末都尽可能回家,这时母亲总是嘱咐我要干一行,爱一行,钻一行,竭尽全力把工作干好。

后来,我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我忙碌于工作,忙碌于养育孩子,忙碌于柴米油盐的生活,逐渐忘了自我,也忘了年迈的父母。我总觉得母亲还年轻等我赚足了钱再去尽孝也不迟,待我到杭州和异国他乡的迪拜经商后,更是很少回家了,只是出钱资助父母去北京等地游玩了几次。而未能在母亲生前好好尽孝,终成了我一生无法弥补也挥之不去的痛。

那一年,长年日夜操劳身心疲累的母亲一下子病倒了。接到哥哥打来的电话,我赶紧回了国。原来母亲怕我们分心一直忍受着病痛的折磨,而此时,经专家会诊,母亲已是胰腺癌晚期,生命最多只有一年。医生的话让母亲为我搭建的天空一下子塌陷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离我们而去,从国内外买回各种药物和补品给母亲服用。也许是这些药起了些作用,也许是心情好了的缘故,母亲的气色又变得红润起来,使我的内心多了一些慰藉。

如今母亲已在天堂,我时常会想起母亲,于是我会更加善待身边的人,珍惜如今的幸福生活。愿母亲在天堂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