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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烟波的文章 / 烟波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万里风烟接素秋

文/小妖桃桃之桃夭

【一】

过去事,过去心,白云苍狗人生际遇无常,何人能掌控行止而不被尘俗牵绊?纵使曾经花团锦簇,姹紫嫣红也有罄尽凋零的时候。至于过去与现在,该从何处落笔衔接?何处捻时光的飞羽佩于身侧?所以,请允许我,在阳光正明媚时,在浅语欢笑盈满的小屋旁,与流淌的时光至眸底会心一笑。

让所有滑落胸臆的幽叹,抑或喝彩,都任缄默坐断。请允许我,静静转身,让身后的影子定格,步履轻轻行过,有花香,有微醺的风,有尘封的心事,而我,将不再惊醒一粒微尘,一片落叶,以及西天尽头,如血残阳。

【二】

一袭素裙,盛开在青石的阶前,薰暖的芬芳在枝柯间摇晃。隔了一个夏季,又想起了你,你轻轻的叮咛,我悠悠的绽放,遥想那个初春的杨柳,染绿了月色。伸出双手握不住时间的流淌,一片连天的碧草转眼就要枯黄,梦中草原,马蹄声扬,青了,黄了,又是一个秋。

指尖的爱恋,穿过你的黑发,盈满水雾的眼眸。兰舟泊岸,烟波无言,如何对你低语。红笺小字,罗带轻分。坐在阶前,风来了,又走了,枯叶翩翩,从身旁跌落,跌落成片。

【三】

青荷,绿萍,翻卷的落叶,是谁让它们不停地晃动,是一阵风么?昨夜的雨,在檐下垂落一线,慵懒而无力。从第一声到第十五声的鸣啼,她数了又数,轻轻阖上的眼睫,有蝶的喘息。长梦,短梦,更短的梦,在烟波中湮灭。

百里之外,芦花披雪,一楫拍岸的水声,铿锵入耳。所有的故事与我隔了一墙的距离,允许自己沉入冥想,结莲花的姿态,以一炷香为限;濯净心尘,坐忘烦嚣。

【四】

半窗花影半卷帘栊,停歇在柳梢的风,纹丝不动。

夜幕拉上,一只栖息在窗外的飞蛾,虎视眈眈。

我在想象他扑火的样子,是否如我一般安然。

星月形成最佳的组合,书桌上,璇玑回文寂寞无声。

手执纨扇,惊起蝇头小楷的冷艳。在曲子里度化执念,

谁在说;今夜无风!来自云汉的泪滴,从屋檐,从屋檐滴落。

描摹的风月,在织锦的纹路里长眠。

【五】

趁秋的萧瑟未来,择一席临岸的绿荫,以光为线,垂钓数枚涟漪。

弹水波纹的弦,听风声与弦音和鸣。斜阳即将落下山谷,

野百合还在岩石边安眠,请悄悄走过她的身旁,并带走足音以及期盼。

俯拾浅秋的第一片落叶,写一封寄往深冬的信函。

我们将会分离,我们还会相遇;在叶片的脉络里,看见宿命的痕迹。

【六】

眼底蕴藉的深意,优雅的转身,步入下一个分岔的路口,

有些困惑在光影中穿梭。越过一丛雏菊,苦涩的菊香留在手里。

需要抬头,蓝天仿佛湖水,有鸽群掠过。坠入恍惚,半梦半醒,

与明净的世界隔离。一朵低悬的云,蓄势酝酿一场雨。

倚靠垒砌的书籍,探寻隐藏在句末的谜底,

册页之间,一再重读,徒留声声叹息!

【七】

皎月悬于彼方,浩淼烟波,高不可攀,心湖如镜,垂钓一方澄澈;

遥想今夜青冥之上,会否有一粒星子单为你而坠落?

亦如一滴眼泪,亦如一瓣露水。

坐在静默的树下,与一泓蓝湖对望。合掌掬水,月儿即刻落入手中。

雾霭封锁了所有的渡口,自心影现,你从一面镜子里走出来。

眸子清清,一如从前。

【八】

不来不去,风中伫立,踏过夕阳的尾声,余晖陨落山谷。

独自在沉默中枯坐,等了许久,等来一场雨,蓄满一世死寂的水域,

青荇悠缓慢行,从我微闭的眼前滑过。空气是冷冽的洁净;

石桌前,那个半举着空杯的人,在暗夜来临之际,祈求一醉。

你的夜空,有惊心动魄的飞翔,我无法定义,那是来自迷失方向的宿鸟,

还是一粒星子坠落的声音。我只能选择与一张纸对话,空白处,

与你那么远又那么近。

烟波江上使人愁

文/王振羽

家虽然在中原腹地,却多河川。就那么大的一点儿地方,居然汇聚了三条河流。旷野平畴,树木森森,河两岸更是桑榆槐柳,芦花萧萧,目送着汤汤流水,一路向东南远飏。开始记事的时候,这些河流,早已经无法通航了。水流无声,空荡寂寞。说早,其实也不过才二十年左右的时间,而在此前的民国时代,甚至再往上推溯,这些河流之上的确有过舟楫往来、帆樯林立的一番盛景呢。村子里原本只有我们这一个姓氏,一座祠堂。而那些无法在河上走船的人家,便纷纷在河流两岸的村落落户定居下来,就我们村而言,也就有了荆、阎、权、赵等姓氏的人家。或冬雪封门的漫漫长夜,或夏季河堤纳凉的星夜时分,或农闲秋罢的田间地头,看大雁南飞,就会听这些口音各异的乡邻乱谈航行故事,纵论水上见闻,细说码头纷争。那个时候,在偏僻乡村,还很难看到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雨果的《莱茵河》,更不要说一个德国人写的《尼罗河传》了。但一个乡村少年郎的心,却已经沿着家乡的河流独自飘荡上下纵横神游万里了。

我的外公一脉,是壮阔兴旺的大家族,也是世代船上人家,曾经拥有过颇为庞大的船队。时代变换,桑田沧海。内河航运衰落,水上船队公私合营,外公一家人或归耕陇亩重新熟悉稼穑艰难,或在沙河边上的一座唤作漯河的中原城市里安家做起了市民。母亲经常向我们弟兄谈起船上人家风风雨雨的艰辛,外公在船帮中的侠义名声,更有船上经营看似十拿九稳的生意转眼间就会万劫不复的凶险,当然也有行船两岸看云卷云舒的畅快,以及到大城市看到外面世界的新奇。四十多年前的一场特大洪水,我的家乡顿成泽国,汪洋一片。而就在这样被大水围困的艰危时分,居然又有在当时看来无比巨大的航船久违前来,据说是在搜寻我们这三河交汇三县交接的所在,究竟还有多少人活了下来。后来,才知道,这艘大船,是从漯河开来的。而洪水过后,待一切稍稍安顿下来,城里人还派来了电影放映队,算是对沿河村落的一种慰问。洪水退去,庄稼绝收。父母眉头紧锁,开始借粮,维持我们最为基本的、不太过于饿肚子的卑微需求。也就是在这一年的深秋,卧病多年的爷爷去世了。听村上人说,这个并不识字的乡村老汉,当年又是何等的干练利索急公好义治家有方而闻名乡里啊。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我不是坐船顺流而下到南京六朝松下,而是由大哥陪同,在郑州挤上火车一路无眠站立着到了江南这座久闻其名终于可以一睹尊容的大城市。此后经年,就在扬子江边的这座所谓十朝古都读书、就业、娶妻、安家,而今转眼间,近三十载寒暑春秋顿成云烟过往。来南京之前,有条件去过的最大城市就是许昌,曹家父子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地方,而近在咫尺的平顶山这座新兴城市,是在大哥毕业工作之后,我才有机会得以到此行走,看人来人往马龙车水,见到了神往依旧的白龟山水库,这个如今被称作平西湖的碧水蓝天。

德国一位诗人说,“心灵的宝座是建立在内在世界与外面世界的相通之处,它在这两个世界重叠的每一点。”自我反省,我并不是爱走动的人,只要有一册书在,就能闲坐多时,自得其乐。但久而久之,受人感染,也接受读万卷书走万里路的人生箴言。尤其令人难以忘怀的是,在六朝松下读书的悠闲岁月,郑云波先生带我骑着自行车,去看六朝石碑神兽的雄浑质朴,走访南京周边的古寺感受红尘之外的别样人生,拜唔唐圭璋吴调公等默默生活在这座古城的温良笃厚的人文学者。郑云波先生研究明清小说,后来在学校倡建旅游学科,他还是新东南大学中文系的第一任系主任。行走无疆,亲近山水,也是另外一种形式的阅读、体验而已。

日暮乡关何处是,眼看就是半百之年,人生草草,不过百年。陋室闭门,书山乱叠。白发颓唐,凭窗北望。青山隐隐,湖水浩淼。祈愿上苍,只要一息尚在,就还是身在边缘一侧,读书、行走,静看红尘翻动,流年似水。

烟波寨里无烟波

文/刘开国

早就听说我的家乡蕲春有座烟波寨,周末不觉动了游兴。车在向桥街接上向导,听过介绍,更是对烟波寨有了进一步的期待。

车停在依山带水的枫树村,但见幢幢小楼整洁,鸡犬相闻。穿河过屋,行走在阡陌之中,如同行走在一幅乡村油画中,心情的畅快不言而喻。

沿着村民踏出的山道,蜿蜒向上攀登,一路有欢快吟唱的溪流和落满山谷的清脆鸟鸣相伴,更有满目葱绿的清香扑鼻而来,不时还有红艳艳的映山红、洁白的野玫瑰养眼。这一切无不让人神清气爽,身心舒展。

翻过一道山口,走进烟波亭小憩。高大的古树,古朴的石墙,灿烂的杜鹃,让人有种穿越千古的感觉。

终于望见烟波寨那块神奇的巨石了。但见它巍然挺立于山峰之巅,状如巨乳。向导说,等会下山从另一个角度看,巨石更像一张有着发髻的孩儿面,所以也叫丫头山。可为什么后来叫它烟波寨呢?看村主任的文字,说是每逢天将欲雨或细雨霏霏之时,山寨上边云雾缭绕,似浩淼的烟波翻涌飘忽。我觉得此说有些牵强,稍微有点高度的山峰,在欲雨、霏雨之时,无不烟雾缭绕。

回来问询度娘,倒愿意相信烟波寨之名由此而来:当年在这崇山峻岭中,集聚了几十户不堪官府苛税、匪患和战乱而逃离家园的人家,他们依山就势,砌石墙,筑石屋,养儿育女,传宗接代。晨雾未歇,饮烟又起,暮霭沉沉,夕烟袅袅,于是整日烟雾浩渺。及至清末,更有抗清寨主陈义顺依山就险,修筑石城固守,并曾以满嘴吐饭的小狗和活鱼之计,破除清兵的围剿之谋,成为清末蕲州48寨中唯一没被攻破的山寨,于是烟波寨之名一直延续至今。

沿着之字路上行,经过三块巨石天然垒成的可容十余人的风雨洞,随后的攀登都是循着山林枯枝败叶中隐约踩踏过的痕迹,借助树木和岩石,蜿蜒攀升。抵达一块巨石,其侧清晰可见三个深深的凿洞。据说当年陈义顺就是倚仗这块巨石构筑了一间石屋,身先士卒,吃住于此,扼守着山寨的第一道关口。

再上行不远,有一段用厚重的石条筑就的石墙和门洞,横亘于山腰险要处,此乃山寨西门。虽经岁月风雨的侵蚀,已是苔痕斑驳,藤蔓纵横,却依然坚固异常。

过寨门,有巨石依山而出,形成一个天然的雨棚。跨过灌木丛中散落裸露的石条,过内寨城门,攀石援树,终于登顶。

山顶那远望如巨乳的巨石,屹立于几百米悬崖边,欲倾欲坠,让人心惊胆战。细看巨石,更像一枚硕大无比的滚雷,在提醒着我们,即使是在深山老林里,依然逃不脱硝烟的弥漫。

伫立在阳光灿烂、山风呼啸的山顶,视野开阔。但见群山葱绿,环绕来朝,山路弯弯,河流如带,阡陌纵横,民居点点,一派和谐的乡村景象。

或许不是霏霏细雨时登顶,又有山风劲吹,上得烟波寨顶,却不见烟波流淌。可毕竟大汗淋漓,登高望远,些许遗憾顿被山风吹散。或许,如今一派太平,无需烟波遮山,即使登顶,也只为爬山而来,为巨石那久远的传说而来,为烟波寨那刀光剑影的历史而来,为了望人间的歌舞升平而来。烟波寨上烟波涌的境遇,只能是可遇而不可求。

汗水早已干涸,山风吹来凉飕飕的,该下山了。多年来人们踩踏而成的山道并不难走,有的地方还用石条垒成了台阶。只是登顶后人总有莫名的伤感,好在山路弯弯处,总有红艳艳的杜鹃探出头来,洁白的野玫瑰也不甘落后地巧笑嫣然,及至山腰,更有潺潺流水轻吟相送。

沿着山势蜿蜒而行,跨过一道山涧,忽见迎面而来的山岗上,三棵高大的古松,如昂首的苍龙盘踞在几户人家旁。它们棵棵枝繁叶茂,个个精神矍铄,仿佛三位忠诚的武士,在痴痴地守望着烟波寨,守望着这几户人家。只是户户都是锈迹斑斑的铁将军把门,说明屋主早就迁到了山外,人去屋空。看着户户都是青一色的粉墙黛瓦、青石门楼,非常考究,想必三位武士一定也没想到,经过屋主几代人的努力,终于建成了梦想的房屋,如今却只能如同行将过世的老人,面朝南山,静候天年。或许,落寞的三位武士一定有着和我一样的疑问:习惯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幽静清贫而又恬淡闲适生活的山民,他们还习惯山外的喧嚣吗?

在憩烟亭处回望烟波寨,回想当年苏东坡登临丫头山所留诗作:“何不梳妆嫁去休?使人呼唤作丫头。只因不听良媒说,耽搁千秋与万秋。”再回想村主任的文字,枫树村人似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推销的机会,只是他们还没有找到开发商,还没有把地处偏僻、被耽搁千秋的丫头嫁给一位如意郎君。

可在我看来,没有开发或许是幸运的。攀爬在原生态的山野里,既放松心情,又锻炼身体,还培养人探险自然山水的精神,岂不更好?如果确实想把丫头山的绝美容颜展露给更多的人,倒是可以从原生态旅游上作文章。毕竟,现在喜欢旅游的人们,已经尝到了深度开发、从而千人一面的危害,反而抵挡不住返璞归真、独具个性的原生态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