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贵客网 > 文学百科 > 好的文章 > 正文

关于竹竿的文章 / 竹竿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核桃熟了

文/杨新蓉

核桃成熟了,沉甸甸的挂满了树枝。又到了我们全家最忙也是最快乐的季节,好不欢喜!

每当这时我就会看见一位英俊少年叉着两腿,站在高大的核桃树上,手持竹竿,奋力击打,核桃像绿色的冰雹一样挟裹着树叶密集的砸向地面,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照射在少年身上金黄金黄的,像披上了一件金色的袈裟,光芒四射。晶莹的汗珠也随阳光抛洒开来。

少年紧抿着嘴,目光犀利而专注,眼到、手到,竹竿起处核桃应声落地。不过半个时辰,满树的核桃已被他扫掉大半,少年收拢竹竿,靠在树丫上抽出背后的水壶一阵猛灌,一边示意我们:上!于是,我们便提着小竹篓小桶之类的家什一拥而上,捡拾地上的战利品。

少年一边喝水一边搜索着目标,看见有大串的漏网之鱼,忍不住收起水壶,顺过竹竿,瞄准目标,挥杆……下面传来一片尖叫和惨叫。哥……疼死了啊……我不幸头部中弹,疼得眼泪直流。少年,不,我哥不好意思的连声道歉:哦哦哦……对不起哈,忘记了哦。看着头上冒起的青包,我妈佯怒的责怪哥哥:咋那么不小心嘛,看把你妹妹打得……一边安慰我:他不是故意的,一会儿就消了哈!于是我便功臣一样得以坐在一边休息养伤,看着他们忙碌。

哥哥开打的时候,下边的人扬头屏息静气,记着核桃滚落的方位,搜索树叶间那些漏掉的核桃指点给哥哥。上面一停,下面就开始忙碌。此消彼起,好不热闹。

这样的场景年年都要在我们家上演,从我记事开始,从未停息过。

小时候,打完自家的核桃,我和哥哥还会背上背篼,扛着竹竿,去捡拾山上没有被大人们捡干净的核桃。竹竿是爸爸给哥哥量身定制的,轻巧而好用。我和哥哥仔细的搜索每一棵核桃树,希望有漏网之鱼。发现有目标,哥哥三两下就上了树,我递上竹竿,哥哥会很快命中目标。

我是哥哥的眼睛,努力扬头,指点着:在你的左上方,有两个,对对对,再上一点…好…啪的一声,核桃落地,然后迅速收进我的背篼。哥:你后边,往下一点,对对对…哦,不不,再向右一点,对对对……好。手起果落。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翻过了几座山头,有附近的村民跑来提醒我们:娃儿呢,是不是你们家大人在找你们哦!停下来,静听…果然,隐隐的传来爸爸焦急的呼喊:小鹏…文涛…我俩大惊,才发现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山了,暮色已经降临,是该回家了。我们跑到响亮的地方回应爸爸,可惜,太远了,他听不见,也看不到我们。一着急,哥哥脱下红背心绑在竹竿上,爬上一块巨大的岩石,挥舞着竹竿,高呼着:在这里……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妈妈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从那以后,爸妈不再允许我们上山捡核桃,哥哥的战场就只局限在自家的那几棵核桃树上。每当核桃要成熟的时候,他一早就会准备竹竿和背篓,计划着今年的作战策略:先打这棵树,再打那棵树…俨然一运筹帷幄的指挥家!

后来,我们家告别了小镇,来到陌生的城市。父母没有买市区的楼房,而是相中了城郊一处自建房。一栋灰色小楼,有两棵高大的核桃树,父母又在房前屋后栽了七八棵。当年我们就收获了新家的第一茬核桃。妈妈还是会像往年一样给我们做好吃的核桃饼,还有酥酥脆脆的油炸核桃,都是妈妈的味道。吃着新家的核桃,怀念老家的点滴,其乐融融。

几十年过去了,哥哥不再是当年的小小少年,打核桃这种体力活也已渐渐无力承担,小儿虽个大,但全然没有舅舅当年的英武,只挥舞几下竹竿就喘着粗气败下阵来。

今年开始,我们家已是请人打核桃,哥哥仍然会拿着竹竿在树下敲打,我们依然干老本行,提着竹篓捡核桃。但那位少年的英姿已深深地烙在我们的记忆里,永远永远……

我爱竹,我种竹

文/韩龙惠

东坡先生爱竹,曰其三雅。其一以景应之:苏家花树繁荣、修竹千竿。一日东坡行至院中说:何无竹柏,但少闲耳。其可谓闲雅也。其二乃以其情应之:一日东坡与友乘船而游,友箫苏歌,竟惹得一渔家女应声而泣,其可谓情雅。其三以势应之:蜀南多竹,连绵千百里,眼见皆竹,犹如东坡先生之“大江东去浪淘尽”之势,其可谓豪情大雅也。东坡先生爱竹另有一诗可佐: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

东坡先生如此大家尚爱竹如此,可见竹确属非凡品,我本平凡之辈,无此雅兴,但也存爱竹之心。

我的故乡地处江淮分水岭,地贫瘠而草木不盛,自小少见竹,但从书本上结识竹子已经是很早以前了。十年前我有了一个带院子的住所,即在朝南的院角地块栽竹百余棵,春天栽时是一杆一栽。栽竹第一年少施肥,见干即浇。注意“二防”:即一防受旱,影响生新根,二防湿烂根,导致死苗。所幸是我栽的竹子全活了。

第二年清明一个雨后的早晨,我惊喜地发现每棵竹根周围地上冒出三枝或五枝竹笋。有的2尺来高,有的1尺多高,还有的刚从土层冒出个尖芽。每根笋尖上顶着晶莹透明的露珠,颗颗露珠在朝阳映照下,五光十色,灵动闪烁。约20天后,每根竹竿已高丈余,枝叶繁茂,亭亭玉立。棵棵枝干并肩而立,笔直向上。片片枝叶相依相偎,团结友爱,青翠欲滴。按面积算约三五百棵,郁郁葱葱连成一片,遮天盖日,竟然有了竹林的模样。

以后每年冬天我都将三至五年的成年竹子砍掉若干,让来年春天发出新竹更高更壮。砍下的竹子用处颇多,其一是做成扫把。用竹子扎成的扫把,可以将高处的灰尘一扫而尽。把竹子分给左邻右舍每家两三根做扫尘用,家家称谢不已。其二是把竹子的叉枝剪去,留下竹竿做钓竿用。周末可约三两友人带上“钓竿”钓鱼、钓虾、钓泥鳅……不亦乐乎。其三是将多余的竹竿在院角扎成一排黄瓜架,让黄瓜藤儿在上面自由攀升,开花结果。夏日的早晨,黄瓜架上开着一朵朵金灿灿的黄瓜花,架下垂挂着一排排嫩绿色的黄瓜。一群蜜蜂来了,一群蝴蝶来了,它们上下盘旋舞蹈着,歌唱着,妙趣横生。这一幅美妙的景色由纤细的竹竿无声地支撑着,这是她死后的躯干,她什么也不需要,默默奉献便是她最后的写照,我被这一根根纤细的竹竿而感动。

当我赶写完一天的会议材料,头昏脑涨一身疲惫回家后,一杯茶在手,一把躺椅放在竹林中,一阵阵经过竹林筛滤的清风,吹走了骄阳酷晒一天留下的燥热,使我全身心顿觉凉爽。竹风奏起的竹叶与竹竿合唱的小夜曲,使我疲倦消失,脑子里一幅幅影像模糊了,丝丝缕缕的欲望淡泊了,我进入了竹林的梦乡。

推楫

文/於国安

说实话,我对于海边的一些营生行当是陌生的,尽管我在舟山南头山生活了29年,尽管海离南头山只有几脚路。比方说,腾青蛏我不会,采海参也不会,敲矗我也不会……但闭上眼时想一想,有几样事倒是十分在行,这推楫便是其中一样。如果现在再回头去到我十多年没去的南头山老家看看,兴许在某个角落里还躺着一顶楫网,灰尘缚沙,污旧不堪。关于楫网的式样,我本来想画张图,可惜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实在拿不出手。

其实楫网的构件非常简单,两根毛竹竿,竹竿最好顺通些。竹竿的头上缚上木头做的溜柱,头翘起,正面削得比较光滑,方便在泥涂里推进。两根毛竹的中间就用网片,网片的边沿上有些坠物挂着。当中有个插杆,起到拉网的作用。

记忆中,父亲一有空,便背上楫网,扛着桶,顺手夹着小撩盆就出发了。推楫推来最多的是蟹丁、虾和籽鱼。特别是在拢洋回来的日脚里,新鲜的海货断档了,每当我们嘴巴淡了的时候,父亲就背起楫网到海里去。母亲对此从来不说什么,但她对海是恐惧的。母亲20岁时从定海的一个农村嫁过来,从毛峙乘船,吐得昏天暗地。当她一只脚踏上这个岛时,她就对变化莫测的海充满了不安,作为妻子和母亲的她,没有什么比一家平平安安更为重要的了。

推楫,分为落潮和涨潮,相对来说初一、月半等大水节日,海里的货色多一些。勤快的人可以推上二、三潮。推落潮楫,人安全些,人随着潮水走,横着推。我跟过父亲几趟,父亲在前头走,他把楫网放下去,网顶探到泥涂后,网就放平,顺着泥涂推过去,因为两根竹竿之间有网片,鱼啊、虾类就自然给网罩住了。

看看推的时光差不多了,就算一网,使把劲儿用插杆把楫网板起来。这要用些力道,我也试过一回,怎么昂也昂不起来。

这里除了蛮力外,还需要懂得些海水的水性,要对泥涂地形相对熟悉。昂起来后,毛竹竿就插在泥涂里,抽出一只手用带来的小撩盆把罩在网里的“货色”撩起来,放在身后的桶里,这个桶一般用绳子一头系在父亲的腰上。我跟父亲的几回,就在身后帮父亲推桶。

如果板网里有籽鱼,那就麻烦了。如果你是单单把鱼放在桶里,一会儿它便跳出来了,我记得父亲先把鱼捉在手里,用嘴在籽鱼的头上咬一下(大概是把它咬死吧),然后再把它扔在桶里)。

涨潮楫比落潮楫难推,有危险性。你不能贪大,一不小心,潮水涨得快的话,就会有生命危险。但最危险的还是推夜辑,在海边这么多年,我是一次也没去过。算算时间,估摸快到点了,母亲和我就会拿着手电筒到汰潢头等父亲,我们用手电筒照一下,父亲在那头亮光一闪,暗号接上,母亲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母亲在这方面总是比别人会担心事。我记得有一年,定海的表哥来我家走亲戚,对海边的营生相当感兴趣,嚷着要去推辑,父亲就带他去。开始的时候,表哥兴致很高,咋咋呼呼;后来,潮水越来越大,漫到胸口,他就不做声了,催着父亲好了没有。等潮水漫到头颈时,表哥真的是吓煞了,求着父亲快点回去。以后到我家来,他就再也不敢去推夜楫了。

常听人讲,生在海边的人,天生对海有种亲近感,对海熟门熟路,摸得着海的脾性。这话说对了一半。海的另一幅面孔,那就是随时随刻地瞄着你的生命。你稍微不留意,小命就搭上了。我的老家,每年有很多人就死在海里,其中就有几位是推楫。换句话说,向海里讨生活的人,命就像船一样漂在大海上,一浮一沉,兴许,一会儿就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