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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青苔的文章 / 青苔的散文

2020/03/08好的文章

湖畔拾趣,与秋雨共缠绵

文/冰山雪峰

"寒潭映白月,秋雨上青苔。"秋雨绵绵,秋意婆娑,走进秋季,感知秋凉,沐浴秋雨,轻挽秋风,至此始觉得"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杜牧笔下这首《秋夕》的含义所在。

一场缠缠绵绵的秋雨如约而至,带着夏的灼热悄然遁去,载着秋的新意蹒跚而来,将莹润润的雨丝,融入生生不息的万物之中。徜徉在秋风秋雨中,抬头凝望,那青灰的颜色是苍穹变化莫测的脸,那丝丝缕缕的雨是它潸然而下的泪滴。目睹此般情景,不觉在哀叹中带有几分恐慌,难道这就是天若有情天亦老么?如丝如涤的秋雨,精致地飘洒着,点染着秋韵,书写着秋殇,宣泄着人世间五味杂陈的迷茫。雨中回眸,往事如烟,心在风中悸动,如梭的秋雨穿过心扉留下一抹幽怨,搁浅了昨日的璀璨斑斓,萃取人生无暇的情感,让思维定格在暮秋的风雨中。

秋,本该早就来了,只是今年的秋有些例外,时至秋分,这里的秋意才姗姗迟来。秋来了,却带来了丝丝柔柔的秋雨。驻足在秋雨中的我,突然童心勃发,就想看看沐浴在秋雨中的衡水湖该是怎样的一番风景。

驱车在通往衡水湖的途中,秋雨竟是愈来愈大,听着雨刮器敲打着玻璃的滋滋声响,想象着烟雨迷蒙中的湖光水色,一份温润婉约的情愫情不自禁在心中氤氲开来。

衡水湖,一直和我渊源厚笃。开心时,我喜欢流连在水天相连的浩瀚碧波前,将满腹的喜悦和她一起分享,欢颜与共;落寞时,我更向往着她浩渺宽阔的心胸能够接纳我一怀的心思,遣去我莫名的哀伤,抚慰我寂寞的心房。今日,当我再次驻足于她的彼岸,眼眸中的她特别温柔缠绵,在烟雾飘渺的薄纱下,特像一个温雅娴静的多情少女,把美丽婉约的风姿尽情呈现在世人面前。她温柔的笑靥让人无法抗拒,她多情的眼眸让人无法忘怀,令人身不由己、心甘情愿地将自己湿漉漉的身躯拥入她温情的怀抱中。

极目远眺,此时,秋雨的漂洒绵长和衡水湖的妖娆多姿相互融洽,相得益彰,更富有了一层朦胧的诗意之美。喧嚣隐退了,尘埃消除了,空气清新了,天气也清凉了,让人周身顿感舒畅惬意。

凝眸处,湖中的荷花姿色妖娆,经过秋雨的洗礼,含露带嗔,清丽脱俗,更加高雅圣洁。碧绿的荷叶,铺满了湖面,一颗颗细碎的水珠,在荷叶上滚来滚去,晶莹剔透,煞是有趣。翠绿的莲蓬,高擎着绿色的小伞,端坐在水中央,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秋雨中,那水天一色的壮观景色美轮美奂,那雨中荷花飘逸俊美,那水鸟低空盘旋鸣啾,会让你产生一种幻觉,仿佛飘升到了如梦如幻的天宫中,看到了紫雾升腾、云染霞蔚的仙山琼阁,金楼玉宇。伫立在湖岸边,静静地听那秋雨声,仿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罄音当真正读懂了秋雨,读懂了她的声音,就会在秋风瑟瑟的低吟中,感受到她的多情;就会在落叶纷纷的凄凉中,看到醉人的遍野红叶。

我陶醉在衡水湖畔的秋雨中,慢慢地把自己释放,与衡水湖的美景和秋雨融为一体,享受她的柔情,感受她的呼吸,倾听她的故事,聆听她的心语。我的心瞬间便涂抹上了温柔,一层又一层,密密的,细细的……

"一汪清泓映荷花,一片芦苇藏鱼虾。一叶扁舟渡渔家,一群苍鹭惊湖鸭。"这首《咏衡水湖》便是我对衡水湖最真实的写照。

湖岸边、秋雨中,走进梦里:天真的幼年、梦幻的少年、忧伤的中年、觉醒的暮年,一一掠过的。其中必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梦,飘游于天际,寻找心的自由,重拾遗失了的美丽。那念秋,盼秋,翘首的殷切里,那一份浸润心扉的清爽与惬意的渴望与怀想,绝不是搁浅日子的所有细碎和历经。

叶舞,叶落,秋意婆娑,秋走近了,她不仅仅是季节,更是收获。

秋雨,没有春雨般细腻温柔,也没有夏雨般豪爽热烈,没有冬雨般清冷冰寒,却是如此地宁静、典雅。秋雨中,我领略到了一种烟雾般的渺茫,一种水晶般的清爽,我仿佛又看到了江南的迷蒙烟雨水色。

江南,一直是我挥之不去的情结,迷离中,我仿佛看到了江南的秋雨中,古城小巷幽深,青石光滑圆润,小桥流水叮咚,黛瓦着色如墨,不觉想到戴望舒的那首脍炙人口的《雨巷》: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撑着油纸伞像我一样,像我一样地默默彳亍着冷漠、凄清,又惆怅。她默默地走近,走近,又投出太息一般的眼光。她飘过像梦一般地,像梦一般地凄婉迷茫……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希望飘过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

这首优美的抒情诗,意境凄婉,在低沉而优美的调子里,一幅梅雨季节的江南小巷的阴沉图景呈现在面前。带着哀伤,在一片孤独的包裹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声音,没有欢乐,也没有阳光,只有彷徨和哀怨,只有这条悠长、狭窄而又寂寥的"雨巷".虽然,《雨巷》中的"丁香"只是一个虚拟的角色,场景也是虚拟的一种意象,正是源于此,才会让诗歌呈现出一种迷离的美境,彰显出一幅朦胧之美。丁香结,即丁香的花蕾,象征人们的愁心。李璟也写过一曲关于丁香的《浣溪沙》:"手卷真珠上玉钩,依前春恨锁重楼。风里落花谁是主?思悠悠!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回首绿波三楚暮,接天流。"丁香结和雨中愁在这位南唐后主的笔下已经连结在一起。而在戴望舒的手中,丁香有了进一步的含义。他想象了一个丁香一般地结着愁怨的姑娘,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也有"丁香一样的忧愁".于是,它成了含有忧愁的美好理想的化身,他的喜怒哀乐无不倾注在这首凄美婉约的诗行中。

秋雨,是哀怨的,秋雨,是缠绵的,而与之截然相反的是,人们又会把秋描写的心高气傲。人们常用秋高气爽来形容它的心气儿,常用如水洗的碧蓝来形容它的冰纯高洁,用深邃旷远来形容它的博大浩渺。其实,秋空即使再晴朗,也是需要一场秋雨来润泽的,用一场清泠的雨洗去多日的干燥所积下的浮尘,让秋雨洗尽铅华,让它一下子变得鲜活饱满起来,秋本就该这般模样。秋也需要宣泄,也需要一个伤心时可以借赖可以依靠的肩头。我没有可以拥抱秋的臂膀,可是我有一颗知秋感秋的心,虽不广阔深邃,却也真诚坦率。

秋雨,给人们带来的既有快乐,又有悲伤。当我忧愁时,倚楼听秋雨,不禁叹道:"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静谧的夜晚,独坐轩窗,手捧一杯香茗慢慢地饮啜着,静静地听雨,虽没"倚楼听秋雨"的情调,却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这是一种撩人心弦的天籁之音,极远的又是极近的,极宏大的的也是极细致的,极缥缈的又是极现实的,像泉水的叮咚作响,像母亲的慈爱唠叨,像贝多芬在演奏乐曲,像朋友在倾诉心事,像情人在呢喃低语。

夜雨潇潇,金风细细,叶叶梧桐坠。秋雨,悄然无声的飘落着,像条条闪闪发光的银丝,密密地斜织着,凄凉中透着幽怨,她的雨帘是那样的绵密,仿佛为天地间挂上了一道晶莹剔透的珠帘。

我喜爱秋雨,更喜爱在秋雨中漫步,感受秋雨那丝丝清凉,感受秋雨对人们的"洗礼",感受秋雨对世界万物的"洗礼",感受秋天的诗情画意。秋雨不像春雨那样的温和,不像夏雨那样的急骤,秋雨的雨点很细,牛毛细雨洒在身上如玉液般凉爽宜人。

潇潇秋雨中,瑟瑟秋风里,携着一脉温情,徜徉在秋风秋雨里,心胸瞬间便也变得清澈明洁。将双手探入秋雨中,冰洁的雨水光滑莹润;落入唇边,带有一丝丝的甘甜;扇动鼻翼细闻,那秋雨的味道,似有幽幽的芬芳;张开双目仔细欣赏,那秋雨就如同一个个细碎的小精灵欢娱地雀跃着、炫舞着,从天空中踩着欢快的节奏悄然飘落到人间……

青苔,大地的发肤

文/刘青纯

时常去公园游玩,我发现,四季更迭,草木荣枯,唯有青苔永不凋零,不管年年为谁绿,总在公园的角落里铺展开来,为地面铺上绿茸茸的毯子。

小时候,老家院子的台阶下长着青苔,冒着清爽的绿,短短的,细如毛发。一场雨后,青苔为人带来一片清凉,好一个“雨滋苔藓侵阶绿”。刘禹锡诗云:“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在台阶下养一些青苔,闲暇时,推开窗子,青苔安然的身姿映入眼帘,灵魂的尘埃,仿佛都被那纯真的绿吸附了去。刹那间,一道绿色的屏障,将喧嚣的尘世隔离了,且让我们在诗经里,在唐诗宋词里,捡拾古旧的岁月。想象中,青苔在窗外排不开来,绿意波浪般在周身涌动,让我们翻开一本期盼已久的书,将自己融入另一个清明的世界。

那时候,土坯墙上的青苔将每一个院落连接了起来,将整个村子连了起来,将村里离散的人心连了起来,将鸡鸣狗吠以及孩子的打闹声连了起来。因了青苔的护卫,哪怕狂风暴雨的袭击,那怕雷鸣闪电的恐吓,土坯墙岿然不动,一副曾经沧海的淡定。村里人一茬茬地老了,而墙上的青苔,还是那样绿着,见证着一个村庄的兴衰,人事的代谢。

青苔忠诚地守卫着土坯墙,守卫着村庄,守卫着淳朴的人心。当一堵堵红色的砖墙在村里拓展蔓延时,人们不时听到土坯墙轰然倒地的声响。“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青苔知道它的使命结束了,坦然地与土坯墙的泥土融合。

红砖瓦房在村庄里大肆扩张,而青苔也在瓦上繁衍着子孙后代。只要有星点泥土,只要有一滴雨水,青苔就能在瓦上扎根。对于自然,村里最年长的人,都没有瓦上的青苔懂得更多。它最早聆听到第一声鸟鸣,最早觉察日出前的第一缕阳光。它夜观天象,遥望银河,欣赏牵牛织女星,琢磨北斗星四季的变化。瓦上的青苔也很务实,它吸附了过多的热量,荫庇了屋子里的人们。它纤弱的根触摸到一处漏雨的缝隙,会生长得更密集,修补漏洞,也修复自己的人生。

一年又一年,青苔在瓦楞上参禅悟道,静观风雨,体悟岁月。在它柔弱的躯体里,隐藏着强大的生存智慧,只是,人们常常忽视它,遗忘它。当人们发现瓦上的青苔郁郁葱葱时,便铲除了它。不久,瓦片上又突兀地冒出了绿。在极度干旱的日子里,好多草都枯死了,青苔也面目焦黄,即将枯萎。可是,只要有一点雨水,它又会施展手脚,将一个个瓦屋妆点上星星点点的绿,骄傲的身影一如那破土而出的麦苗。

青苔的骨子里是个儒家,它奉行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欲达而达人”的宗旨。它进取、谦和、不霸道、不贪婪,既可以和花草和平相处,甘愿为花草守护一方肥沃的土壤,又能和高大的树木亲密无间,长在树的脚下,或者长在树皮的裂缝里,活得踏实而自在。

青苔是旅行家。它悄无声息地攻城略地,高楼顶上有它,阴暗的地洞里有它,没有一种草木比它走得更远。它四海为家,只要有土壤,有尘埃的地方就是它的家,就连背着降落伞的蒲公英,也自叹弗如。

青苔,才是大地的毛发和皮肤,将那些松散而毫无秩序的土坷垃,统统归拢到自己的怀里,将那些浮躁的尘埃召唤回来,重归泥土。这一身永不衰竭的绿色发肤,才赋予了大地延绵不尽的生机。

青苔地

文/项丽敏

连日雨水。雨稍歇时出门,见小区地面上生出许多青苔,横一道竖一道,呈卍字型,嵌在地砖的缝隙里。

抬头看围墙,墙头的瓦缝间也生出不少青苔,绿意茸茸,与瓦的灰黑色相映,有古朴幽玄的美感。

行至街口,两边的行道树同样如此,树身从根部至顶端青苔遍布,遥遥望去一片苍翠。

青苔就是苔藓,资料上说它,“属于最低等的高等植物,无花,无种子,以孢子繁殖。”——这种解说过于概念化,不容易领会。我还是愿意从古诗的意境里去认识它,比如白居易的:婆娑绿阴树,斑驳青苔地。刘禹锡的: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王维的: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青苔和苔藓,更喜欢前一种称呼。可能是“藓”这个字的读音容易叫人联想到一些不舒服的东西吧。而“青苔”则是另一回事了,默读这两个字,就有一股清凉洁净的气息自心底逸出。

青苔喜潮暖阴湿,梅雨季的天气时而晴时而雨,空气里布满水分子,最适合它们繁衍,趁着人稍不留神,就把角角落落的地方坐满。

村庄里的青苔更多。去年,也是这个时节回乡下,老家房子的墙根就爬满了青苔。后院堆放的一摞砖头和碎瓦也覆着青苔,几节枯树桩子几乎看不到树身了,似裹了一件绿绒袍子,从青苔里还长出几朵白色的小蘑菇,很天真的模样,像带着白帽子的小孩走在望不到边际的草地里。

通向菜园的小路不知啥时也浮出一层青苔,让人不敢落足,怕踩伤了它们,也怕一不小心就滑倒,摔个四仰八叉。菜园边有一溜石砌围墙,墙缝里的青苔更为壮观,种类也颇多,团团簇簇,姿态各异,简直就是一个小小的青苔展馆。

凭着近距离对青苔的观察,觉得青苔这样一种植物,可算是植物界的异类了——选择生活在人迹稀少的角落、边缘和地表的最低处,以微小的体形和单一的颜色存在,不发出任何气味,悄无声息地生长着,随着季节和温度的变化生而复灭,灭而复生。

长时间地面对一片青苔地,还是能闻到一种气味的,清澈而隐秘,类似于丛林深处的泉流——有股子夏日里较为难得的阴凉味道。当一个人在时间的荫地里独自厮守时,所闻见的味道也是这样的,有点说不出的寂寞,更多的是宁静,和心无挂碍的安谧。

蹲在青苔地里仔细看,会发现一些很有意思的事。对蚂蚁来说,一片青苔地就像是一片密林,走在里面很容易就迷路,找不到方向,要想走出来又很艰难,走到哪里都像是在原地打转。对蜗牛和蜒蚰来说,青苔地就是它们悠哉乐哉的后花园了,可以在里面缓慢地漫游,长时间观赏那精致而繁复的苔叶,饿了就吃上几枚,渴了饮几滴水珠子。

清晨和雨后,青苔地里总是藏着无以计数的水珠子,像一颗颗珍珠落在翡翠盘子里那样晶莹。最好看的,还数葫芦藓花蕊状的长茎上所戴的水珠。再怎么小的水珠子,置于葫芦藓的头上,都显得过于沉重和硕大,但它们仍然站立着,顶着各自头上的那颗水珠,仿佛那是一种荣耀,是加冕在它们头顶的水晶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