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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战争的文章 / 战争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你的功勋与世长存

文/若星

在俄罗斯克里姆林宫墙外,在红场边上的亚历山大花园内,平立着一大块碑石,在深红色的大理石上面,摆放着青铜铸造的钢盔与战旗。墓前的深灰色大理石地面上镶嵌着一颗青铜的五角星,五角星正中燃烧着永不熄灭的长明火。火光映照着青铜雕铸的铭文:“你的名字无人知晓,你的功勋与世长存。”

无名烈士墓右边,沿着克里姆林宫墙立着一排石碑,下面存放着装有从列宁格勒、基辅、明斯克、斯大林格勒等各城市收集来的泥土。每块石碑上都刻着城市的名字和模压的金星勋章图案。这是一处神圣之地,是俄罗斯人心目中永远的圣地。

在1941年至1945年苏联卫国战争时期那血与火的日日夜夜里,苏军奋战了1418个昼夜,抗击并消灭了法西斯军队,为此,2000多万人在战争中捐躯。当时参战的德国将军汉斯·德尔在他的《斯大林格勒战役》一书中写道:“为了争夺每一幢房屋、每一个车间、每一座水塔、每一段铁路路基、每一面墙壁、每一间地窖,甚至每一块废墟,都要经过激烈的战斗。战斗的激烈程度,甚至连大量消耗弹药的第一次世界大战都无法与之比拟。”

战争中,无数有名有姓的战士从故土走向悲壮和牺牲,不仅尸骨无存,而且失去了姓名,作为无名烈士魂游天外。但是,无名烈士墓记得这一切,烈士墓前的长明火记得这一切。最早的一座无名烈士墓地建在列宁格勒北部的皮斯卡廖夫村。1943年1月,苏联军队在当时的“生命之路——拉多加湖南部地区的狭长地带开始了对德国人的反攻。战争极其激烈,苏军伤亡惨重,但他们坚持到了胜利,坚持到了1944年1月苏军在列宁格勒城下的大反攻。现在,在这座皮斯卡廖夫墓地里安葬着47万名烈士。47万名!这是多么惊心动魄的数字!47万人为了保卫列宁格勒,为了保卫祖国,毅然决然地献出了生命,这47万人大多是无名的,人们不知道他们来自何方、是哪个民族、家里有什么亲人。无名英雄就是他们的名字,他们的一切都永存在宁静的一望无际的原野上。

一位曾在二战时期、在遥远的斯大林格勒负过伤的当年的卫国战士,后来一直在默默无闻地查找无名战士姓名和籍贯,曾经的战士后来成为了历史学家和地方志专家,他说:“这就是战争啊!战士们参军时都是有名有姓的,都是有家庭和亲人的。地方政府里有他们的光荣名册,部队花名册上也有他们的姓名。可战士一进入部队,部队一开拔,亲人就再也难得到他们的音讯了;战士们一走上战场,一投入激烈的战斗,许多人倒下了,就再也没有信息了。部队找不到他们,只好把他们归到‘失踪’的项下,而亲人们无法承认和接受这种‘失踪’,就长年累月地等待,等待有朝一日,他们会推门而入!然而,战争是残酷的,‘失踪’在绝大部分情况下就是死亡……”

“在神圣的战争中,所有的战士都集合在一面旗帜下,所有的部队都是一个战斗集体。在这种情况下,分割的会聚拢来,失散的会重新结合,回归的会再次出击。在苏联卫国战争的初期,这种分割、失散和回归特别的频繁,而战斗又特别的残酷,所以这种‘失踪’的现象就十分严重。”

这位老战士说:“历史上常有这样的事,战争越是残酷,失踪的人就越多。我们的土地上有这么多的无名战士是不幸的,可见我们为自己的生存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不过,这也是我们民族的骄傲,他们来自祖国的各个角落,来自100多个民族。正是有了这么多无名的和有名的战士,我们才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

于是,想到俄罗斯,我便会想到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墙下、亚历山大花园中“俄罗斯第一哨”旁的不灭圣火,那圣火里是众多无名战士用生命化成的火焰吗?这圣火在深红色大理石的墓地上空不息地飞舞盘旋,而石上的文字却在永警世人:“你的名字无人知晓,你的功勋与世长存!”

轻与重

文/米兰·昆德拉

尼采常常与哲学家们纠缠—个神秘的“众劫回归”观:想想我们经历过的事情吧,想想它们重演如昨,甚至重演本身无休无止地重演下去!这癫狂的幻念意味着什么?从反面说“永劫回归”的幻念表明,曾经一次性消失了的生活,像影子一样没有分量,也就永远消失不复回归了。无论它是否恐怖,是否美丽,是否崇高,它的恐怖、崇高以及美丽都预先已经死去,没有任何意义。它像十四世纪非洲部落之间的某次战争,某次未能改变世界命运的战争,哪怕有十万人在残酷的磨难中灭绝,我们也无须对此过分在意。

然而,如果十四世纪的两个非洲部落的战争一次又一次重演,战争本身会有所改变吗?会的,它将变成一个永远隆起的硬块,再也无法归复自己原有的虚空。

如果法国大革命永无休止地重演,法国历史学家们就不会对罗伯斯庇尔感到那么自豪了。正因为他们涉及的那些事不复回归,于是那血的年代只不过变成了文字、理论和研讨而已,变得比鸿毛还轻,吓不了谁。这个在历史上只出现一次的罗伯斯庇尔与那个“永劫回归”的罗伯斯庇尔绝不相同,后者还会砍下法兰西万颗头颅。

于是,让我们承认吧,这种“永劫回归”观隐含有一种视角,它使我们所知的事物看起来是另一回事,看起来失去了事物瞬时性所带来的缓解环境,而这种缓解环境能使我们难于定论。我们怎么能去谴责那些转瞬即逝的事物呢?昭示洞察它们的太阳沉落了,人们只能凭借回想的依稀微光来辩释一切,包括断头台。

不久前,我察觉自己体验了一种极其难以置信的感觉。我翻阅一本关于希特勒的书,被他的一些照片所触动,从而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我成长在战争中,好几位亲人死于希特勒的集中营;我生命中这一段失落的时光已不复回归了。但比较于我对这一段时光的回忆,他们的死算是怎么回事呢?对希特勒的仇恨终于淡薄消解,这暴露了一个世界道德上深刻的堕落。这个世界赖以立足的基本点,是回归的不存在。因为在这个世界里,一切都预先被原谅了,一切皆可笑地被允许了。

如果我们生命的每一秒钟都有无数次的重复,我们就会像耶稣钉于十字架,被钉死在永恒上。这个前景是可怕的。在那“永劫回归”的世界里,无法承受的责任重荷,沉沉压着我们的每一个行动,这就是尼采说“永劫回归”观是最沉重的负担的原因吧。

如果“永劫回归”是最沉重的负担,那么我们的生活就能以其全部辉煌的轻松,来与之抗衡。可是,沉重便真的悲惨,而轻松便真的辉煌吗?

最沉重的负担压得我们崩塌了,沉没了,将我们钉在地上。也许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是一种生活最为充实的象征,负担越沉,我们的生活也就越贴近大地,越趋近真切和实在。

相反,完全没有负担,人变得比大气还轻,会高高地飞起,离别大地亦即离别真实的生活。他将变得似真非真,运动自由而毫无意义。那么我们将选择什么呢?沉重还是轻松?巴门尼德于公元前六世纪提出了这一问题。他看到世界分成对立的两半:光明/黑暗,优雅/粗俗,温暖/寒冷,存在/非存在。他把其中一半称为积极的(光明,优雅,温暖,存在),另一半自然是消极的。我们可以发现这种积极与消极的两极区分实在幼稚简单,至少有一点难以确定:哪一方是积极?沉重呢?还是轻松?巴门尼德回答:轻为积极,重为消极。

他对吗?这是个疑问。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轻/重的对立最神秘,也最模棱两难。

人与野草的战争

文/王朝书

山里人都是种地高手。家家户户的田地看上去都那么赏心悦目。一块块田地都用石头加水泥砌得齐齐整整的,地里的葱葱、茄子、豆豆、海椒、玉米……都长得一行行一排排的,且没有杂草。看了别人家的地,我们也决心要种出一块样板地来。然而,我们太小瞧了野草的力量。

刚到家,我们就被地里的魔芋惊呆了。魔芋长得不好看。叶子太大片,开的花也缺乏美感。而且,将魔芋从块茎变成粉,是个复杂的过程,因此,过去种魔芋主要是为了割它的叶子喂猪,种得很少。可是,现在地里却到处都可以看到魔芋宽大的叶子。问村里人为何会有这么多的魔芋,他们说,没怎么管,就四散长开了。

因魔芋的数量众多,它成了我们的头号敌人。

父亲在房后给我们留了一块地,让我们种菜。看着地里满满的魔芋,我鼓起勇气,拔掉它们。可是,一扯,“啪”的一声,茎断了,根块却在地里。需要一锄一锄地挖才得行。魔芋的根块具有强大的繁殖能力。只要有一点根茎在地里,就可以繁殖开。面对这样强大的敌人,不知何时才是个头。扯了不到一半,我就放弃了。

软姜藤的长势也惊人。原来,我的家里,只有猪圈附近有一片软姜藤,现在,则房前屋后都有她柔软的身体。不过,看在它的叶子可以煮汤的份上,就不和它计较了。

霍麻也占据地盘地长着。此外,各种不知名的草,长满了路边、地里。因为,要在路边种一排仙人掌,我们必须将路边的霍麻、野草拔掉。一不小心,先生的手就被霍麻的刺蛰了,火辣辣地疼。战斗了一个下午,终于清理出了一条看上去比较清爽的路。

我们的胜利成果维持了一周多。之后,各种野草又开始向我们发出挑战。

房后的空地,终于被小琴种了四分之三。有小白菜、葱葱、蒜苗、萝卜、豌豆。当小白菜嫩绿的头冒出地面时,先生特意到菜地里,看了小白菜娇嫩的样子。然而,小白菜在长,野草也在长。现在为止,野草的数量已远远超过了小白菜。

前天,我决心给小白菜拔草了。一把一把又一把。看着野草春风吹又生的样子,我知道自己实在不是它的对手。于是,我收工了。

回家后,给先生说起我拔草的心得,终于体会到陶渊明种地的感受。我们除了播种的力量,实在没有和野草战斗的力量。最后,收成只有听天由命。此时,我们明白了,靠人力和野草战斗是不可能的。要想收成好,只有用农药。

后来,我们请教村民,为何他们的地里,没有杂草。他们说,用了百草枯,用了龙大。

用农药的后果,是对土地的污染。可是,不用农药,在野草的面前,人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了。仅与野草的战斗,就可以耗光人的精力。

何去何从,只有达到农药与土地的平衡。

不用农药的我们,必须明天早起,去拔草。不然,就看不到小白菜的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