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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棉被的文章 / 棉被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一床蓝色棉被的故事

文/优雅小Z

母亲清早在整理着阳台储物柜里的东西,里面的毛毯被子都是当年从旧屋搬过来的,由于太占柜子空间,新的留下来,破的都要拿去扔。想想当年的旧屋,不知不觉,已经离开快20年了。一床本来深蓝色带彩色条纹贝壳花纹,却随着时间的追逐有些浅蓝色的小棉被掉出来,我说:“妈,这床小棉被不要了吧,颜色有些旧了,”“要,怎么不要呢,留着过几年给我外孙用。”我有些不解,虽然很完好的一床被子也还很暖和,可现在外面商店什么没有,以后买就是了。后来想起,也是,这床小棉被是我还没出生奶奶用缝纫机自己做的,因为我出生在冬天,用来做小襁褓最合适。可能母亲想拿来作纪念所以才不舍得扔吧。

我抱起这床小被子,回忆起它的故事……

听父亲说,母亲怀我的时候身体不是很好,所以我是早产,生下来才三斤七两,很小巧可出生时的声音特别洪亮,父亲在保温室看到我时开玩笑说是不是孩子抱错了,声音那么洪亮怎么这么小个,但我知道父母亲都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抱起我是那样开心。从医院接母亲和我回家就用的这床棉被包着那样小小的我,记得满月照还是这床棉被伴随呢。

我是家里的独生女,加上很娇小,家里特别疼爱,快三岁的时候还要吃奶粉,母亲担心会长蛀牙,狠下心来让奶奶带我去广东乡下老家戒奶粉,也许是对那床蓝色棉被有特殊的感情,硬是吵着要一起带去,家里没办法,即便是在那种5、6月份的天气。

后来,父亲工作单位搬迁了,我也到了读幼儿园的年龄,为了父亲上班方便也能上下班接送我,家人一起搬离了一户才30多平米大杂院。那时候幼儿园里午休不提供生活用品,母亲给我准备的毯子也就是蓝色小棉被。从小被宠惯的我,每天最不情愿去的就是要离开家里直到下午才能见到父母的幼儿园,印象里上幼儿园里几乎有三分之二的早晨我是哭着去的,现在想起来也挺可爱。其中一次,调皮的坏男孩趁我不注意把我被子藏起来,我急的哭了,一个个子跟我差不多的小男生过来给我擦眼泪,拉着我的小手满午休室的找,最终是找到了,过程不太记得了,好像温柔的小男生还被坏男孩推了几把。之后我们还成了好朋友,放学一起回家还舍不得跟我分开,他特别爱用小椅子把我围起来,像是保护我的意思,可惜现在都不记得他名字了。

有一天午休起床,我居然会自己穿外套,然后起床叠好被子,别说还挺整齐,这是放学老师跟接我的父亲说的,也许他们都想不到,宠宝贝也有独立的一面。

再后来是我高三在外面艺考,以为异地的天气跟家乡差不多,其实晚上温差很大,我在外面不是特懂得照顾自己,父亲便踏上来我艺考地方的火车看我,给我带了一箱牛奶,一袋水果,还有,那床蓝色棉被。牛奶水果到处都有卖,赶这么远的火车送来,确实无比珍贵。艺考的路是艰苦的,早上天还没亮就要掀开蓝色棉被,拿起画画的工具去赶考,天虽暗,乌鸦一群般的考生走满在整个路上,只听见考生们走路的脚步声和绘画工具碰撞到一起的声音,看不到车辆,晚上在昏暗的灯光下,披着那床默默陪伴的蓝色棉被在画板前练习,那样的场景现在还记忆幽深。

而现在,步入工作岗位的第三个年头了,是啊,时间总是让人抓不着。虽然现在的工作跟当年的艺考已经没有仍和联系了,虽然现在也不知道儿时那个保护我的小男生在哪里,虽然现在还没有给爸妈找到女婿,但偶尔会把蓝色棉被拿出来晒晒太阳,只是想多在家里陪陪头发白了的爸妈,因为我还来不及询问时间,就已不知道去哪里了……

棉质的爱

文/马亚伟

父亲好几年都不种棉花了,这类农作物一般是不赚钱的。今年,母亲只是漫不经心嘟囔了一句:女儿家的棉被该换新的了。父亲便不声不响地种了二分地的棉花,这么点,不卖,只为自家用。

育种,锄草,施肥,管理,打药,这一系列的活儿,我统统没看到。漫长的过程,是从春到秋,我能想象父亲怎样细心地侍弄这二分地的棉花。我没看到过棉田,我看到的是刚刚弹出来的新棉花。一大捧一大捧的,母亲托人捎来了。

我把脸埋进棉花里,小时候我就常常这样,我喜欢新弹好的棉花里那种味道,有淡淡的草木清气,还有阳光的味道。人若是包裹在里面,就像婴儿陷入一个舒适的摇篮里一样,任凭外面的世界如何冰天雪地,也会不忧不惧。

几天后,母亲急匆匆赶来了。她知道我的针线活仅仅停留在缀上一颗衣扣的水平上,做棉被这样的“大工程”,非得请她老人家亲自出马。

母亲把棉花、被里、被面统统准备齐全,算好了几床棉被要用多少棉花,然后就开始做了。她选一个天晴的日子,她的眼睛不太好了,需要有足够的光线才能做。我为母亲把窗帘敞敞地拉开,她站在玻璃窗前,把棉被铺到大床上,开始穿针引线。她双臂高高举起,眯着眼睛,很努力地纫针。这样的时候,母亲的嘴巴常常撮起来,唇上的纹路皱皱的,显出很卖力的样子。做的时候,她的动作却非常娴熟,飞针走线,棉被上留下一行行均匀密实的针脚。

我过来想帮母亲的忙。一个小小的针,到了我手里,怎么都不顺手。母亲见我笨笨的样子,夺过我手中的针,嗔道:“看你的书去!真不知道我做不动了,你怎么办?”我说:“没事,现在有蚕丝被,还有羽绒被,都挺暖和!”母亲抬起头,不以为然地笑笑说:“什么都不如棉被暖和,冬天,一床棉被盖在身上,连梦都踏实!”这个我承认,我盖过蚕丝被,轻飘飘的,根本就不适合北方人。

我看到,母亲给我做棉被的时候,一脸的成就感,仿佛她在做一项多么宏大的事业。做着做着,她还哼起了歌。对于母亲来说,女儿长大了,不再依赖她,她的爱有时候无处安放。现在,有这样一种途径来释放她对女儿的爱,她是满足和幸福的。

对于我来说,父亲母亲给我的爱,就像这棉被一样,是棉质的,温暖、踏实,无可取代。爱如棉,棉质的爱里,是深深关切的暖意,是缕缕不断的深情,是密密缝制的关爱。

棉被子

文/狄芦

入寒冬了,妻从柜子里取出那个九斤大棉被,那是母亲为我们成亲时专门拉的,是专门为我们拉的九斤大棉被。她觉得我们在外地,冬天似乎永远都比家里冻的多。她常常打电话不是问寒就是问暖,好像我们还生活在上世纪的艰苦岁月。我说,现在学校有暖气,不需要这样棉的被子。她总是说,暖气能有多暖,还是棉被子保暖,晚上睡下整在。单靠暖气,你夜间不打上几个寒颤,是不会睡醒的。

九斤大棉被确实有点太厚,盖上压得人有点气沉。但习惯了,慢慢觉得大冬天把床上烘热,拉开大棉被子,好好睡一觉,这不得不说是一件美事。尤其像我们这些干低层农村教育的人,说句实话,平时起早贪黑地没有睡懒觉的机会。就等周末或放假好好地先撸一觉。睡到自然醒,自然又是一桩美事。可母亲的大棉被去年让我上了一冬天的火,我嗓子老干,鼻子老不通。妻就上街买来一斤冰糖,二斤雪花梨。蒸着吃来降火,边吃冰糖雪梨,边降火,边盖大棉被子,直到过了冬天开了春,换了薄被子,这大火才停了下来。当然,吃冰糖雪梨的日子还稍稍延续了一段时间。

这九斤大棉被是我和妻结婚那年,母亲一手拉的。我弟弟因为没念书,没上大学而结婚比我早,那时母亲给他拉被子时用的是七斤新花。可是盖了三四年后,母亲说不成样子了,看来可能是棉花装的太薄了。我结婚时母亲用了九斤,她说:“拉两个厚的,家里放一个,单位放一个,两头都暖和。九斤的比七斤的结实,耐用。用它个七八年的也不会坏。我这辈子是这东西缺怕了,成老毛病了。一有时间就想拉被子。”

是这样的。我家上房,进门右边一大炕,左边一个床。上面放满着两床棉被子,都是母亲拉的,母亲爱拉棉被子,这里头是有故事的。这些棉被子都拉下有二三十年了。常常都是在床上和大炕后面一个挨一个一动不动地静静地放着的,这当然是专门给人看的,一般不会派上用场。只有我或弟弟偶尔回家,来个小枕,身子一躺,头就靠在大棉被子上了,真是好事,也是美事一桩。我们兄弟回家,就这个动作向上一枕,之后才是发话。问问东家话话西,闲事聊起。若换成是父亲或侄儿,他们可就要挨骂了;尤其是侄儿,要是来个头枕大棉被,或者端端正正的大棉被上有个头印,那他小子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大棉被子能派上用场的,大概也就那么几次,无非是一到年关,我姐一家回来过年,小住几天。大棉被子才被拉出,侄儿和外甥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狂一次,在大棉被上大展他们的各路江湖小拳法,抑或星星侠,奥特曼,铠甲勇士之类的不着边际的海外所云。这时,母亲只笑着说:“慢点儿,慢点儿,我的大棉被子可招架不住你两个猴精这般的折腾。”

记得那次,是弟弟结婚的当天晚上,由于弟媳娘家跨两个县太远,一天回不去,只好在我家留客。妈妈把她的大棉被子全都抱了出来,每个亲戚一人一个,腊月二十四的夜是寒冷的,尤其对于结婚送客人来说,更加寒冷。可是母亲的一人一条大棉被子可美坏了弟媳的娘家人。有几人高兴的拉开被子聊起了家常。那星火闪闪的烟窝星儿,像星星一样眨了一夜。第二天,他们走后,才发现一条大棉被子火红的凤凰尾处,烧了好几个大窟窿。母亲嘴上没说,心里肯定为她的棉被子心疼。有一次我看见了就问“这火红的凤凰尾为什么要补几个窟窿?”母亲说:“这就是春宁(我弟)他丈人家来的那几个人,晚上烧了的。”看来她还是对大棉被子有着深度感情的。

母亲说的那句:“我这辈子还有谁给我拉过什么棉被子……”

——那是很久的事情了,母亲当年在奶奶手里那是吃过太多苦头的。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尽管奶奶在世的时候,她没有提过。尽管奶奶过世多年了,她还时不时地提着。看这样子,是奶奶的不对。若一个人把一个人伤的不深抑或不算太深,我相信她不会这样时不时的把这事挂在嘴上的,而且边说边泪如雨下。母亲无疑是这样的,想一想也真难为她了。

1983年,我母亲有我姐姐的时候,而且是在我姐姐要出生的时候,就是一两天的时候。我奶奶提出了分家,所谓分家不过是叫走出家门。一个什么东西没有给,就连一条被子,一件多余的上衣和一条多余的裤子也没有给。母亲就这样出走了,在别人家的麦秸窑里生下我姐姐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场。生下我姐姐整整一天,没有下一口饭。我八娘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想起一天不见我母亲的影子,去看时,我姐姐在麦秸的一边,我母亲在麦秸的另一边。连一条遮掩和裹孩子的布片片也没有。当母亲含泪给我说这一切的时候。我气愤地大问一声:“我爸人在哪里?”母亲说:“就在你奶奶家里,晚上回来,没有说过一句话。”我还能说什么,我还能有什么说的。

我的确是如此的不理解当年的人为什么能做出这等田地的事情。可是我是那样地爱我奶奶,我奶奶有个东西(好吃的)都给我们姐妹哥弟四五人放着。尽管她一直到死不大上我家来,始终在我二爸家里。只有我和姐姐弟弟常常用架子车硬把她拉上我家来的时候,她才来住一二月。可从我见到的奶奶和母亲的对话中,我是不大相信奶奶还能做出那样的事情的。

可这一切却都是真的。一次母亲在为我奶奶去扯被面子和床单的时候,我的老太太就问我母亲:“给谁用,是你还是给儿子?”母亲说:“给我妈用的,好点料子的。”老太太笑着说:“还管,你还有这心思管她,你算是有孝心的了。”母亲笑笑说:“过去的事情,还提那干什么,做晚辈的这份心还是要尽到的。”

记得奶奶病重的时候,多半时间还是母亲给奶奶张罗看病吃药,打点吃饭洗衣的。奶奶也就那样总算安稳的合眼走了。母亲给奶奶走时的大棉被子也是用九斤大棉花拉成的,那天盖在奶奶身上,映红的奶奶更加安详,不像是去了一个冰冷的世界。

今年的寒冬来临了,立冬后不几天,气温骤降。我给妻说:“快,快,把妈拉的九斤大棉被抱出来,我们好暖和暖和。”妻笑笑说:“你不是又想吃我的冰糖雪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