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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背后的文章 / 背后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时光背后

文/孔伟建

初冬时节,我常常利用外出时机、工作间隙,将相机和目光对准路旁的一丛衰草、树上飘落的几片落叶,透过它们,我能看到时光的力量,看到时光背后的故事。

当我静静地站着,将焦点对准那些我关注的物事之时,我心里是满满的温暖。我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我喜欢植物,喜欢时光带给植物的那些变化。我采取安静的方式,默默地观察或者聆听。

霜来了,风来了,草木枯荣之间,又是一年。

立秋十八天,寸草都结籽。死生亦大,这样的道理,寸草都知。它们,来这世上一世,枯死之前,拼命也要将后代留下,完成神圣的生命传承。

我盯着枯草、落叶出神,觉得透过它们,仿佛看见了掩藏在天地之间的秘密,这些生命,我觉得是有表情的,是有眼睛的。我看着它们的同时,它们肯定也在看我,也在想着怎样跟我交流,所以,风来之时,它们会向我点头致意。

有时,我会坐下来,近距离地看看这些即将消逝的生命。它们,或许会被除掉,或许会被付之一炬。所幸,当我跟它们相遇之时,它们依然在冬阳下存在着。

我知道,相对于好看的花而言,这些草,没人喜欢它们,可它们每年都来,野火烧不尽。种植不同品种的花儿,可以一年四季都有花看,别管有风无风,都是花枝招展。

树,自从种下成活之后,就没多少人管了。自管经受风雨洗礼,年轮一圈圈增长,兀自长大。春天,魔术般发出新芽。冬天,树皮干硬,删繁就简。

树,日益长大的树,它们肯定吸收了日月精华,肯定跟天上的繁星遥相呼应,浓浓淡淡的枝叶斑驳里,肯定藏着数之不尽的阳光雨露,肯定藏着数之不尽的鸟影、虫鸣,肯定隐藏着很多难以言传的生命气息。发现它们,我像发现了一个个惊喜。

当我看见几只麻雀在金黄色的树叶之间穿梭,当我看见斑驳的光斑透过枝叶投射在地面上时,我举起相机,将这样的画面定格下来。那种耀眼的金黄简直让我惊呼,这颜色,恐怕是画家很难调剂出来的,这是生命嬗变的颜色,是阳光的残留。

秋叶静美,生生不息也是一种力量。

季节生产故事,大地诞生奇迹,落叶将大地和季节紧密相连,携手完成一个个关于轮回的故事。

初冬时节,我在大地之上游走,我端坐在时光深处,让眼神爬上每个词语的肩胛,偶尔,我会低下头去,为一两声寒蛩的鸣叫折服。

甜瓜背后几多苦

文/李炳锋

汽车在田野上跑着,车后是一条长长的黄龙。哗哗闪过的刚刚吐出嫩叶的白杨树,如一排排威武的战士,它们是平原的卫士,它们是春天的哨兵。

是的,春风把绿色又召回了,一片片麦田毯子般铺展开来,露出的是深绿浓绿的身姿,它们比树叶绿得多,绿得重。这可能是麦儿即使经历严冬也不气馁也不言败的缘故吧。仔细看去,高大的白杨树虽然是绿的,但身子却是白的,是那种模模糊糊的白,是带有淡青色的白,这是青春的颜色。田野里还有一种白,是漫无边际的白色,这就是农人的塑料大棚了。远远望去,一座座弧形的大棚把大地遮盖得严严实实,就像波光粼粼的湖,就像浩瀚无垠的海。同行的张先生说,有一次美国的卫星侦察到了这气势恢宏白茫茫的物体,不得其解,还揣测是中国刚刚研制出来的新式战略设施呢。张先生的话不知是真是假,但换来的却是一行人欢快的笑声。

仔细看去,田里的塑料大棚是分两类的,一类是高的,人可以站立其中。另一类则是矮的,矮得人只能半蹲在里面,或者说只能在里面爬行。

不知不觉间,我们在一户老乡的大棚前停下。见有人来,几十口人立即就围了过来。他们知道我们是来摘甜瓜的,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一位花白头发、身材矮小、有着青铜般脸色、身穿一件单薄的红秋衣的中年男子,用他粗糙的锯齿般的手,与我们一一握着,脸上笑成了菊花。然后他让一个用棕色头巾包着头的中年女子快速搬来几把小木凳,热情地招呼我们坐下。这女子应该是他妻子了。女子包着头,看不清面目,但从她那瘦瘦的肩和弯曲的背上,足以看出劳作对生命透支的迹象。农村男女,结婚前个个是青枝绿叶,可一旦结婚生子,很快就会被生活的凛风吹干水分,很快就会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腰。

我们入座后,中年女子很快把几个白里见黄、仅有茶杯大小的甜瓜放进一个水盆里,开始洗瓜。这是一个铝盆,黑乎乎的,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盆的本来面貌的。女人用手撩拨着盆里的水,反复搓洗着瓜,盆里的水如同盆的颜色一样,已呈暗黑色。女人洗完瓜,用同样颜色的抹布把瓜擦了几下,然后又开始洗刀。洗刀要比洗瓜简单得多,仅仅是把小刀在水盆里涮了涮就取出了,又同样在黑乎乎的抹布上把刀擦干,就开始切瓜。这一切做的是那样流畅,那样利落。待把每个甜瓜都切成瓣儿,这对夫妻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快吃吧,今年瓜长的时间长,甜得很。”

我硬着头皮吃了一口瓜,确实很甜。出门在外,身不由己。一旦把第一口咽下,后续的就成了自然行为。连续啃了几口瓜,我望了望眼前的夫妻,问:“大棚甜瓜从种到摘,大约得多长时间?”

“哎哟,得将近半年吧。”女人抢话道,“这不,俺是头年腊月初八种的苗,到现在差不多五个月了。”这时,我看清了女子的面貌,她有着与丈夫同样的青铜色的脸面,只是脸上尤其是嘴巴处的光滑,能够证明这是一位女性。

女人又切开一个瓜,接着说:“自从授粉开始,我跟他爹就吃住在这里了。”

“他爹”当然是指眼前的男子。我站起探头看了看大棚西侧的耳朵房,是一间低矮的简易的房子。房子里有一张床,两卷脏兮兮的被子麻花似的纠结在床上,其中外面被子的被头上有厚厚的脑油,不用多问,就知道这是男主人的被子。里面略显干净的被子当然是女主人的了。脑油被子的外侧还放着一个长长的手电筒,也不用多问,这肯定是晚上用来伺候秧苗或守护秧苗用的。

我又返回桌旁坐下吃了一瓣甜瓜,仔细品着,感觉是从外到里的甜。然后问男子:“这甜瓜大棚有高的有矮的是怎么回事?”

男子吸了口烟,露出黑黄黑黄的一排牙,说:“矮的大棚主要是育苗时用的。高的是甜瓜生长时用的。”稍作停顿后,他又说:“大棚矮了,一是为了省钱,二是能提高有效温热。温热达到一定程度,秧苗长高了,再换高的大棚。今年春脖子长,温热度迟迟达不到,所以瓜长得慢,长得小,熟得晚,费的工夫就多。”

我频频地点着头,又问:“在低矮的棚里干活,能受得了吗?”

“这有什么受得了受不了呀。老百姓什么罪也得受。谁不想当大款做老板呢,可那不是咱平头百姓琢磨的事。”男子说到这里,手里烟蒂的火几乎要烧着他的手,可他不舍得扔掉,仍狠狠地吸了一口后,说:“说起种瓜,最累的时候还是授粉。授粉早不行,晚不行,需夜里12点到4点,是最难熬的时候,爬在不足一米高的棚里,一点点挪着,稍不注意就把棚碰坏了。等爬过一个来回,连困加累,人就散了架。”

吃完甜瓜,我们一行又随男主人到大棚里参观。刚进大棚,立即感觉到一股热浪,是一股潮湿的热浪扑面而来。过了好大一会,才逐渐适应了里面的环境。一排排绿色的瓜秧被人工挂在水泥立柱上,上面开着灿烂的黄花,叶子的下面是一个个正在生长的甜瓜,最下面的瓜已露出白色,这是成熟的颜色,是瓜农们期盼的颜色。

走出大棚,一阵清新的柔风吹来,浑身清爽,这种清爽很快使我的头脑异常清醒,随之脑子里闪过这样的意识——瓜是甜的,种瓜的人却是苦的!

春联背后的际遇

文/刘军

那年寒假回家,父亲是又喜又忧。又要开始为我下学期的学费发愁了。我忽然灵机一动,为什么不试着卖春联呢?我的书法还不赖,于是我找母亲要了几块钱,买来几大张红纸,一丝不苟地写了20余副。

我来到外村,一连走了十几家,村民们都是打开后鉴赏一番后,称赞几句,却一副也未能推销出去。小孩们像追货郎担一样尾随着我,我汗都出来了。随后我终于遇到一位买主,他东掏西搜终于凑了7毛钱,买主谢了又谢,他却不知道,我心里是多么感激他这个给了我勇气的“知音”。

到第四个村子时,对联已只剩5副。我来到一户人家门口,走出来一位戴眼镜的老人,叫住了我:“小子,卖的啥呢?”?

“对子”。

“你写的?”他露出很感兴趣的神色,接过我递上的对联,脸上渐渐露出赞许的表情。“不错呵!”老人说,“怎么会想到出来卖联呢?”我情不自禁地将自己的境况讲给了老人听。

“你还剩几副联,我都要了。”我吃惊地看着他。老人拍拍我的肩,笑着说:“乡亲们找我写联子,我年纪大了,手脚开始不利索了,你正好可以帮我这个忙。”说完,不由分说就递给我10元钱,我要找零,他却轻轻按住了我的手,又转身从屋里拿来两本字帖,语重心长地说:“你习的是颜体,刚劲有余,但柔和不足。不妨也练练王羲之、王献之父子的帖,博采众长。”我翻开扉页题签,才知老人是从城里退休回来的教师。

老人忽然又脱下手腕上的一块表,说:“这个跟了我多年的表就送给你吧,老是老了点,走时还准。少年人,要惜时呀!”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极力推辞着。老人那诚挚的目光却有一种让人不容推却的力量。轻轻给我戴上,他说:“正好!唉,你的手腕子跟我一样的瘦!”我的泪水忍不住涌了出来。老人抚着我的头说:“去吧,快黑了,你难不成今晚要住我家?”我破涕一笑,给老人深深鞠了一个躬。走了很远,老人还站在原地招手。那一刻起,老人从此在我心中成了一道一辈子的风景。

我回家后将一切告诉父亲,耿直的父亲数落了我一番,第二天就要我提了10斤米酒去感谢老人家。谁知老人家刚走不久,说是被在外地工作的儿子接走了。

多年以后,那道风景每年春节还时时在我记忆中摇曳,像一只温暖有力的双手在轻抚摸我的心房,让我温馨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