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贵客网 > 文学百科 > 好的文章 > 正文

关于美学的文章 / 美学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秋深意浓

文/钱海鸿

11月25日下午,秋风习习,厚实的云层中微微透射出丝丝亮光,似乎也在准备迎接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车中走出一位笑容可掬、身材魁梧的汉子,头上反戴一顶鸭舌帽,披肩的长发夹杂着银丝,微黑的脸膛闪着光亮,围着长长的蓝黑条格围巾,藏蓝色棉织风衣半敞着,洒脱而厚重。相拥而抱,紧握双手,相互问好,略带北方口味的声音,依旧富有磁性和豪爽。

孟昌明,着名美籍华裔画家、书法家、艺术评论家。

岁月如梭,如今三十年后同学相聚,至纯之情难以言表,岁月的沧桑,洗尽了青春年华和天真浪漫,但洗不去我们心中那份深深的同学情谊。

我们携手围坐,沏一壶热茶,越品味越浓,越品味越香,越品味越醇。

细细打量昌明,从他那发亮的眼睛后面,就知道有许多文人轶事和碑帖典故在等待述说,已微微发胖的国字脸上,也留驻着许多的磨砺与往事。

从五岁在大方砖上开始,浸淫汉代碑学,临习大篆《泰山金刚经》、《石门铭》、《龙门二十品》、《瘗鹤铭》等碑学名篇。他将《开通褒斜道刻石》、《好大王》及《散氏盘》这些古典碑学的典范作为基点,以期在一个美学的高度思索,把一个传统艺术的符号元素放在现代构成的环境下思考、打磨,形成自己宽宏博大带有奇崛和天然本色的书法艺术。推崇八大山人,吴昌硕、潘天寿、齐白石、李苦禅,画卷苍茫恢弘而有深远的气度。在线条和墨色渲染上做崭新的尝试。在笔墨纵横点染的过程中,探索人文主义的价值和形而上学的美学原理,以及东方哲学层面的审美意识。

在那怀着对艺术追求梦想的年代,行重山走万水,饮牛血,睡荒野,揣着心得扛着画作,饿着肚皮去一一上门拜访名师大家,大师都为他的精神与画作所动容,悉心指导,寄予厚望。他还挤着汽车,扒过火车,到街头、公园,到北京等地搞画展。

从江南小桥到荒漠戈壁,从拉萨、乌鲁木齐到燕京、石头城,从东方古都到西方城堡,从发达国家到非洲部落,从走街巷背画夹的穷学生再到美国旧金山大学演讲,游历考察世界各地着名的博物馆、艺术馆,潜心研究艺术和美学。

他的书、画和他的人一样,在逆境中一步一步地迈向成熟与成功,形成了他日后刚劲不羁、超然大气的艺术风格。

读书、作画、旅行、擅打太极拳,干净洗练,洒脱机趣,激情时如汹涌澎湃的大海,平和处又似老友间的剪烛夜话,脱却烟火气而透显出内在的笃定与淡远。

思想的升华,艺术的臻熟,如今已取得丰硕的成果,先后出版有《思想与歌谣》、《孟昌明现代水墨》、《孟昌明画选》、《寻求飞翔的本质》、《群星闪烁的法兰西》、《孟昌明书法》、《我毫厘不让》、《我看着你的美丽与忧愁》等学术专着与画册,在美国、日本、中国等地举办过七十余次个人画展,作品为世界各地博物馆、学术机构及私人所收藏。

……

秦魂汉气明清瓷器回荡于胸怀,屋内潇洒着普洱茶浓郁的茶香,情意暖暖,绵绵的。

天空淅淅下起了小雨,柔柔地飘落下来,缠缠的,华灯映水,流光溢彩的杨舍夜景显得分外迷人。

正是:

秋风细雨暨阳情

水云阁中赏墨趣

一壶热茶品三十

追忆过往述轶闻

不觉已是霓虹时

观音泪

文/陈长吟

观音是美与善的化身。中国自古以来所有的女性造型,当数观音的艺术刻划是最成功的。她美得端庄,美得饱满,美到极致,受万人敬仰。

我喜欢收集观音形象制品。从材质上来讲,有金银的,紫铜的,玉石的,木头的;从形态上来讲,有飞升的,站立的,趺坐的,躺卧的;从雕工上来讲,有细致的,粗犷的,繁复的,简约的。

有时在生活中遇到不顺心的事,情绪躁乱,但是望着案头低眉颔首闭目,双手合十的观音佛像,她似乎正传递着一种“静”的力量,于是,杂念和欲望就会渐渐消退,心灵舒适宁静起来。

哲学的专业学科宽泛博大,美学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分类。在美学研究中,当今许多青年学者对“宗教美”、“生态美”感兴趣。我觉得佛教系统在美的追求上,对人类历史发展是有贡献的。

有一次在终南山中的净业寺,与住持本如法师聊天,他说佛教是文明的先进的,比如最早的男女厕所分类,就来自于寺院。再比如现在人们使用净水器,其实很早以前佛教就想到了,和尚们云游时随身就带着过滤装置。还有中国绘画的进步,受到佛教的造型及色彩运用的影响很大。看看敦煌的莫高窟吧,那是一种伟大的辉煌的艺术创造。

本如法师的观点我赞同。

这观音形象的塑造,便是佛教美学的代表之一。

对于观音的造型,似乎已经有了通用的标准。在我敬藏的收集品中,能看出她们的面部表情大体一致。

前不久听到一个故事,有位画家专门绘制观音菩萨像,但市场效应一直很一般。某次,他正绘画时,突然一滴墨不小心洒在了菩萨的脸上,于是他将错就错,索性又加了几滴墨,并为这幅画取名为“菩萨泪”,后来被一位外国富商看见了,便高价买去收藏,于是这位画家也跟着声名鹊起。

这当然是无心为之,是艺术家的再创造。不过我想,观音菩萨作为一种大慈悲,看到当今世界上洪水泛滥,地震不断;儿童被拐卖,妇女受欺害;环境正污染,战争在升级……她如果有表情,能不流泪吗?

观音假若是真人,恐怕早就泪流满面了。

但是我们一直不让她流泪,需要她在任何时候,或悲或喜,都保持一个平静的姿态。

这是佛教美学的定位。

有时候,望着室内我敬藏的几十尊观音像,心想,啥时节,我们身边的环境才能这样美,这样静啊。

但我知道还需要走很长的路。

于是我只好给自己营造一个小环境,既置放观音,也置放心灵。

豆腐的美学

文/梁文道

一说到“淡”这种奇怪的味觉,很容易就会联想到豆腐;而一提到豆腐,有朋友就开始争论,中国人与日本人谁更懂得钻研豆腐。

光看豆腐弄的菜式,日本菜往往以豆腐为主角;不像中国菜,豆腐通常用来担任吸味的配角。例如夏天以豆腐做的中式开胃凉菜,最普遍的大概就是皮蛋豆腐。没有人能够否认豆腐和皮蛋的搭配确是一绝,但是皮蛋本身的味道何其浓烈,豆腐在这道小菜里怎样也抢不过皮蛋的风头。反观日本,夏天最常见的就是一色“冷奴”,除去偶尔配着吃的西红柿和可下可不下的木鱼丝等配料,柔滑到可顺喉咽下的冰凉“绢豆腐”就是唯一的重点了。

“冷奴”,光听名字就诱人,简单的凉豆腐在日本竟有这么美妙的名字,令人不得不佩服。但只要查查书,就会发现“冷奴”的词源并不很雅。话说“奴”本是日本武士中最低级的阶层,当大名们出巡的时候虽然走在队伍最前,但其实连配剑的资格都没有。这些侍从般的武士衣袖上印有一个白色的方块,看来有点像豆腐,而实际上这群“奴”也真爱吃不怎么需要料理的凉豆腐,所以日本人干脆把凉豆腐叫做“冷奴”。

你看,光是一个名字就能在异文化间引起美丽的误会。因此认为日本人豆腐吃得比中国人精,进而以为日本人在“淡”的味觉美学追求上也要比中国人优越,那却是个有待斟酌的判断。且以两个例子对比说明。

金庸小说《射雕英雄传》里的黄蓉精通厨艺,她曾以一道“二十四桥明月夜”为郭靖向洪七公骗来一式降龙十八掌。这道菜就是用豆腐做的了,只是过程复杂。先把豆腐剜成一个个小球,再放进一块挖了洞的火腿,最后吸饱了火腿香味的豆腐球就可取出奉客了。

另一个范例是日本商人发明的豆腐雪糕,虽然大家都知道它并非真以豆腐为原料,可是它仍然有一尝即现的豆腐味。它和“二十四桥明月夜”的对比,正好说明了两套对待豆腐和它那“淡味”特性的态度差别。日本人可以全神投入地欣赏豆腐本身那平淡的香味,乃至于能够依照它的特点人工做出豆腐味的雪糕。而中国人对豆腐的关注却是着重于它那容易浸染其他味道的素质,然后花尽心思地创作种种以豆腐为载体和配角的组合。

有趣的是,豆腐即使拌上再浓烈的汁酱或肉类,吸了再多外来的味道,它本身的豆香还是可以隐隐浮现,掩盖不住。比如麻婆豆腐,尽管香辣,但还是吃得出豆腐的性格。又如前面提到的皮蛋豆腐,要是少了豆腐的辅佐中和,皮蛋吃起来岂不是太过单调?

豆腐的淡,在中国菜里就像国画的留白。没有了这一方白,山水树木就不能呼吸,画面就缺了伸展进退的余地。平淡不是单独存在的,它总是在有余无尽之间将所有的食材和味道升华至另一层境界。反观日本菜里的豆腐,就像以空白的画面为主,人物和花鸟是为了强调这块白才勉强补上去的。两种吃豆腐的方法其实是两种淡的美学,一种把淡看成须臾不离此世的自然事物,另一种则执着地追求超凡脱俗的豆味。二者实在不用强分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