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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苦难的文章 / 苦难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不够资格的苦难

文/谭守谋

苦难是个常用词。耳畔经常流过有关苦难的抱怨,细细琢磨,这些抱怨大多不外乎生活拮据、境况窘迫。面对一个个“苦难”,我惶惑了,这不就是我们五六十年代生人经历过、当下无数底层人家的寻常么?怎么就一下子升格为苦难了呢?

我的一位同事小时候,姊妹八九个,为了生存,凡能够得上锅台、端得动饭碗吃饭的,都得奉献劳动。家里养了两头猪,不是为春节杀了打猪晃的,猪是家里的存折,零存整取,是姊妹们上学的学费。从七岁起同事就开始打猪草、挑泔水。打猪草还好,边打边玩,以绿色为伴,可挑泔水就重担在肩了。羸弱的孩子,人小腿短,只好将吊桶桶钩的绳索系得老高老高,以防桶底触地碰坏。有一年夏天,挑泔水途中遇到了暴雨,雨越下越大,桶里的泔水越积越多,担子越挑越沉。腿脚发软,忽地一条腿跪倒在地,前面的吊桶滑落,扁担一翘,后面的吊桶坠落。桶箍跌炸,吊桶粉碎。天上电闪雷鸣,地上一摊散木板,雨中她抱着扁担和木板,边哭边往家跑。听到这里,我都心酸,迫不及待地追问:“你那时觉得是苦难吧?”“苦什么、难什么?我哭,是心疼木桶,家里得花钱修理!”同事雨过天晴似的轻松笑笑,道出了当年的委屈。

是前年吧,在凤凰卫视一档节目上看到赵本山访谈,在与记者的交流中,老赵提及了往事。说自己是个孤儿,小时候就住在生产队的仓库里,生活全靠乡邻们接济,下放干部似的“吃派饭”,东家一顿,西家一餐。记者问:那时你觉着是苦难吧?“苦啥?”老赵亮出了鼻腔出声的招牌式微笑:“生活就是那样子,一点也没觉着苦。不苦、不苦!”发自内心的表白,此时的老赵绝无小品的幽默。

人在世上,总得在不同的层次里生存。如果把生活境遇低下,也填入“苦难”的表格,等同“痛苦与灾难”,那么,苦难的含“难”量也太低了吧?有时候,所谓的苦难,在外人看来堪比黄连,其实对于当事人而言,道是无晴却有晴。如若把贫穷、困顿、清寒视为苦难,是一种人为的放大和草率的误读,是居高临下的俯视,悲天悯人的隔岸观火。

日前,笔者在路边买西瓜目睹了有趣的一幕。堆满绿油油西瓜的“蹦蹦蹦”下面,铺了一张旧席子,两个孩子在车肚下嬉戏打闹。放暑假了,他们随父母进城卖瓜。弟弟先踢了姐姐一脚,姐姐还了一拳,乡下孩子皮实,不娇不疼,一个劲地咯咯笑。做生意的母亲烦了,拎起红色塑料板凳,朝着儿子的屁股狠狠砸去,笑声戛然而止。夏天进城卖瓜,暴晒街头枯立路边,风餐露宿日晒雨淋,绝对苦差事,但对无忧无虑的姐弟俩来说,肯定是一段难以忘怀的幸福时光。

其实,底层人的生活自有一格,“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了无牵挂,无忧而有喜。清贫并不意味着与苦难结伴,简洁朴素的生活反而单纯灿烂。我深知,人在自得、自在、恣意享受苦“乐”的时候,无需弯腰就顺便拾取了滋润一生的宝贵财富:坚强的意志,奋发进取的精神,珍惜生活、享受生活的阳光心态。

风是父亲的苦难

文/苏锦秀

“……风吹散了父亲刚刚倒出来的水泥,风又把水泥吹到老板身上,吹到父亲眼里。这可恶的风,就这样白白吹走,父亲的半斤汗水……”这是一个叫杨康的大学生诗人写的《我不喜欢有风的日子》,一首关于父亲的诗,读来让人心酸。尘世间有多少这样的父亲,为了一家老小,在风中历尽磨难。

风,使劲地对着一棵树纠缠不休,肆无忌惮,像在折磨一个人的命运,那棵树像父亲,看着瘦削,却百折不挠。

记忆中,父亲从来都是不惧怕风的,少小离家,再大的风都没阻挡过他回家。父亲原单位有政策,只要有20年工龄,即可安排家属随同,可父亲还是放弃了改变全家命运的机会,我八岁那年,已有19年工龄的父亲主动从很远很远的城市,调回本市工作,只渴望为我们姐妹三个,再添一个弟弟。在极偏僻荒凉而又封建的山村里,没生儿子的母亲总无故被村妇欺凌。母亲不知烧了多少香求了多少佛,父亲38岁那年,我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弟弟,弟弟的出生,让一家人终于能挺起腰杆,扬眉吐气了。

风,像鞭子,抽打着父亲这个陀螺,一生都无法停止劳作。风,一刻不肯消停,忙着在父亲的脸上雕刻沧桑,忙着在父亲的手掌堆积老茧,忙着在父亲的头发里掩埋霜花……只是风啊,千万不要来得太急,请你慢点儿来,轻点儿吹,因为父亲越来越瘦弱,积劳成疾。父亲常感头痛欲裂,好不容易下决心去市人民医院看看,听说做个脑CT要200多元,那是父亲一个半月的工资,父亲悄悄地回了家。两三年的时间里,略懂中药的父亲自己采摘各种良性草药,天天煎服,期望能减轻病痛……父亲直到眼花耳聋时去武汉检查,才知道是患了脑瘤,父亲手术后住院约半年,转回家没几天,父亲唯一的爱子遇祸,十四岁的花季少年,连句话都没留下,连一个亲人都不在身边,独自去了那个黑暗的世界。

父亲无法阻挡风,我们也没有办法。那是一段被风吹得天崩地裂的岁月啊,弟弟突然故去,母亲痛不欲生,父亲病入膏肓。炎炎6月,我彻骨寒冷,日夜独守在父亲的病床前,不知道自己是身在人间还是炼狱。单位整栋楼的人都害怕父亲枯槁的面容,几天内全部搬走了。

诗人又说,“我不喜欢有风的日子,风是父亲的苦难。我怕什么时候风一吹,就把我的父亲,从这个世界,吹到另一个世界。”那个瘦瘦的清秋,黄昏的风呼啸着卷过,树叶撒了一地,风声里似有迷途的鸽子飞过,凄楚的哀鸣着,找不到去路,寻不到归途……风把父亲吹去了另一个世界,丢下尚未成年的小女儿,撇下白发苍苍的祖父祖母。我生性叛逆,且骨子里孤独如死,短短一月内,两位至亲的离世,让我更觉连天的孤寂如同大雪纷飞,好比一个人行走荒野,不知道从哪里才可以汲取到一点点的暖意。为弟弟打那没完没了的官司,为父亲偿还治病欠下的巨额债务,很多很多年来,我常常整天一言不发,沉默而又自闭,我时刻恐惧着这风,说不定在哪一刻,又把我的世界吹得天昏地暗,刮成冰天雪地。

风把父亲吹走了,一走整整15年。又起风了,我与风并无恩怨,只是,它的每一次到来,都会吹落我心头的泪水,我一生的泪水中,父亲,是最大最痛的一颗,时刻奔涌而出。

把苦难放在哪里

文/郭龙

在美国的一个小镇上有一对不幸的小兄弟,他们的妈妈因病去世,父亲是一个赌鬼,为了有钱去赌博,他变卖了家里全部能变卖的东西。最后竟然去偷窃,不久落入法网后被送到了当地的监狱。

惟一的亲人入狱后,兄弟两个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兄弟俩靠捡垃圾带来一些微薄的收入。

渐渐地哥哥学会了喝酒、吸毒和打架。并且很快成了街上一群小混混的头目。而弟弟则是更加用功的读书,他利用白天的时间去餐馆、旅店打工,晚上的时候去一些学校学习,并且学着写一些文章。

十多年过去了,哥哥因为一次街头打架将人刺死而进了监狱。弟弟则大学毕业成了一名作家。

年底,一家报社的记者到监狱去采访那个哥哥。记者问他:“关于你父亲的劣行我们已经全部知道了,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不是与你父亲留下的不良影响有关呢?”哥哥十分肯定地说:“是的,父亲的劣行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块,重重地压在我的心上,所以我才走了他的老路。”

采访完哥哥,记者又以相同的问题去采访进了报社的弟弟,弟弟十分肯定地说道:“是的,我肯定受到过父亲的影响。对于父亲的苦难,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块一样压在我们的心上。可是不同的是哥哥始终把这块石块压在自己的背上,所以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而我把这块石块踩在了脚下,这块石块最终成了我人生向上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