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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座位的文章 / 座位的散文

2020/03/07好的文章

尽全力就够了

文/邓一苇

小时候在幼儿园,我们都玩过一个抢座位的游戏,小朋友们围成一圈,一边拍手唱歌,一边绕着座位跑。音乐突然停住,小朋友们都去抢座位,因为座位本来就设置得比人少,所以再认真再努力,也注定有人多出来,不知所措地站着哭。

初三,年级动员大会上,老师问:“想去天桥那边,全国排名第三的,西工大附中高中部的同学们,举手!”不记得有没有不举手的,只记得有人恨不能把两只手拼接到一起,唯恐高得不够戳破天花板。讲台上的老师很满意地点点头说:“年级排名前三百的,稳去;前五百的,好好加油!”西工大附中初中部有一千多人,大家都想去,即使拼了小命,也会剩下多一半。这种游戏规则实在太残酷。

受不了这些压力,叛逆地想学校实在呆不下去了,我逃出来对着和蔼可亲的心理医生泪汪汪地说:“奶奶,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挤别人,也不想被别人挤。”儿童心理专家杨奶奶温和地对我这个问题少女说:“我周围的人包括我本人,也不都是挤进重点中学或重点大学的,挤不挤的,一样是独当一面的医生,自己活得好好的,还救死扶伤让患者也活得好好的啊!”她打电话让妈妈来接我走。

妈妈没有生气我逃课,她只是没有直接带我回家,“走,带你去吃好吃的。”当我坐在咖啡厅里,吃着价比金坚的熔岩巧克力,妈妈轻轻缓缓地对我这任性倔强一定要找到生命意义的青春期女儿说: “其实你不需要很优秀,尽全力就够了。”

之后妈妈送给我几本龙应台的书。她的儿子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优等生,但是她的《亲爱的安德烈》让我受益匪浅,她写道:

“在我们整个成长的过程里,谁教过我们怎么去面对痛苦、挫折、失败?它不在我们的家庭教育里,它不在小学、中学、大学的教科书或课程里,它更不在我们的大众传播里。 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社会教育只教我们如何去追求卓越,从砍樱桃树的华盛顿、悬梁刺股的孙敬、苏秦到平地起高楼的比尔·盖茨,都是成功的典范。即使是谈到失败,目的只是要你绝地反攻,再度追求出人头地,譬如越王勾践的卧薪尝胆,洗雪耻辱,譬如那个战败的国王看见蜘蛛如何结网,不屈不挠。

“我们拼命地学习如何成功冲刺一百米,但是没有人教过我们:你跌倒时,怎么跌得有尊严;你的膝盖破得血肉模糊时,怎么清洗伤口、怎么包扎;你痛得无法忍受时,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别人;你一头栽下时,怎么治疗内心淌血的伤口,怎么获得心灵深层的平静,心像玻璃一样碎了一地时,你怎么收拾?

“谁教过我们,在跌倒时,怎样的勇敢才真正有用?怎样的智慧才能渡过?跌倒,怎样可以变成行远的力量?失败,为什么往往是人生的修行?何以跌倒过的人,更深刻、更真诚?”

转眼一年过去了,并不是教育家却甚于教育家的妈妈,虽然从未对我诠释过“尽全力”到底意义何在,但考上高中并且在异常激烈的高中拼杀了近一年的我,一路走一路反思成长岁月,我为自己找到了为何要好好读书的真正意义:不为了去抢座位,而为了更有权利更有底气去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当我写出一篇好文章,和考试和证书无关,只是对我博览群书和静心沉淀的奖勉;当我的数学再次考到满分,和名次无关,我知道我对得起四年来一直坚持的,每周一晚连续三小时的课外拓展;当我获得全国比赛大奖,和荣誉无关,我待人接物的落落大方,让我身边的人喜欢和我相处,我每一天都快快乐乐地上学去。

又是一年中考高考时!好的高中好的大学好的专业,必然人数有限,或许两年后,我想去的那间教室,也没有我的座位……每朵花都会努力绽放,开得早也罢,开得晚也罢,凋谢之后,生出来的果子才是一棵植物的精华!最香甜的果子,未必都长在曾经绽放得最早最绚烂的那朵花下……那个暂时没抢到座位的孩子,你,或者我的人生,可能因为更厚重的修行而比想象的更精彩……

堂妹

文/姚姑莉

看到这张照片,就想起儿时的堂妹。

上世纪70年代初,我和堂妹姚便在临潼县新丰公社姚罗大队姚罗小学上学。

堂妹和我一般大小,皮肤白皙,眉目清秀,柔弱文静,乖巧懂事,是个非常惹人怜爱的女孩子。我,相貌平常偏丑,瘦形瓜子脸,长脖子,皮肤稍黑,在堂妹的陪衬下,不会让人多看第二眼,而且比较随意,心粗、好动、急躁、说话不经大脑,多了些男孩子的举动,少了些女孩子的文雅。在童年的记忆里,赞美总是属于堂妹的。反衬堂妹的是大人们冠我的特别称号:“疯女子”、“人来疯”。

我们俩虽然一“文”一“武”,记忆里,却总是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形影不离,即使是上学后坐座位,我们也是理所当然的同桌。所以,老师常常把我俩的名字与具体的人不能对号入座。

小学一年级第二学期,班主任老师姚玲玲准备调整座位,把同学们分成小组,按大小个进行排列,然后按排列好的队伍由前至后安排座位。可能因为好动的缘故吧,我的个头比堂妹略高一点,没有排在一起,堂妹和我也不再坐在一起。堂妹在队伍里的情绪变化没有被大家察觉,或许她还抱有一丝希望。姚老师安排好座位,宣布座位就此固定。堂妹坐在座位上禁不住哭起来。姚老师走近她,问为什么哭。堂妹边哭边擦眼泪,啜泣着、低声细语地告诉姚老师:“我要和我姐坐一块。”姚老师关爱学生,堂妹和我又是同桌了。

小鸟依人的堂妹胆小、认真、细致。每次学校要考试,她就食欲不振。母亲犒劳我俩,考试前每人煮个鸡蛋。堂妹弱弱地说:“大妈,我不想吃。要是考不好咋办?”我呢,二话不说,拿着鸡蛋很快地磕碎壳,剥掉皮,送进嘴里。母亲指责我:“看看便,多有志气。你咋就没感觉,一点都不上心。”我反驳道:“不管考得好坏,总得先吃饱吃好。要不然要饿坏的。不吃是瓜子!”母亲不答应了,气恼地笑骂着“叫你欺负娃”,转身从案板上拎起搌布的一角,向我抡来。我叫喊着扭身就跑,还能听到母亲远远的责骂声:“候娃着……”

堂妹小跑着追撵上我,我俩说着笑着去上学。温文尔雅的堂妹看似柔弱,但她胸怀宽广,从不介意我不经意伤及她的话,对我从来不会有丝毫的意见。除过大人们严厉呵责我,我意识到后略有收敛,她的容忍和大度从不会让我感觉说话会有后顾之忧,无形中增添了许多童年的、无忧无虑的开心快乐。因此,我一直想和堂妹照张合影,但儿时没有条件。随着改革开放,农村经济形势好转,照相不再困难,到高三快毕业时,我和堂妹有了这第一张合影。

神奇的力量

文/刘埕

人在旅途,车舟劳顿,谁都期望拥有个座位。于是,为了座位,上演了一幕幕挤座位,争座位,以至于抢座位的闹剧。然而,几年前经历的一件事,却使我对座位有了新的体悟。

那天,我在机场,随身带着不少行李,身上背一个双肩包,一只手拉着拉杆箱,另一只手提旅行袋,我心里早早盘算着:检票登机时,一定要靠前排队,不然这么多行李行进挪腾费力不说,迟了,飞机上很可能还找不到地方放。

登机口外停着一辆摆渡车,看来还要“过渡”一下才能登机。我又暗忖:摆渡车上座位不多,一定很挤,检票后,便着意振作了一下精神,做好了抢座的准备。好在前面只有两三个人,争到一个座位不成问题。人踏上车厢,拉杆箱还在地上,我迟疑了一下。后面跟着的一位容貌端庄的少妇挺热心:“要不要帮您抬一下?”说话间,我已将拉杆箱拎上了车。

此刻,摆渡车上空荡荡的,一只只空座任我挑选,我舒出一口气,拣了一个中意的位子,舒舒服服地坐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在眼前忙乱上车,而我已是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了。

跟着我上来的是七八位欧洲人,他们个个身材魁梧,每人都有一个旅行包。心想,这下空位子就都坐满了。可令人奇怪的是,这些欧洲人上车后,却不约而同地退缩到了车厢后部的边沿上站着。明明有座位,为什么不去坐,真傻!

一时间,面对着空位与身后的这些欧洲人,我隐隐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有点心虚,有点尴尬,有点小小的不安与压迫感。

人流在急速地灌进车厢,那些空着的座位,很快就全都淹没在了人头攒动的人海中。上来一位抱小孩的大妈,几乎就在同时,刚才要帮我抬拉杆箱的那位少妇立马起身让座。其动作之快与极其坦然的神态,我相信她大概没有经过片刻的权衡和丝毫的勉强。我不由地向她投去了敬佩的一瞥。

人有时真是奇怪,这时在座位上的我,已感觉坐着比站着还累,心里满含折磨。座位,这时简直成了一枚期望急于脱手的烫手山芋。

我极其盼望再上来一位抱孩子的,好解脱我的负疚感。终于,一位老妇抱着小孩蹒跚着步子最后上了车。老妇正准备站着去握车顶的抓环,我早像遇见救星似的猛然站起来,冲过去,示意老妇到我的座位落座。其慌乱紧张之状,似乎唯恐被别人抢去这个最后的让座机会。老妇显露出激动的表情,又忙不迭地叫孩子快谢。

短暂的摆渡行程,却让我历经了一番心海波澜。那些欧洲人和那位少妇,以及我当时自私的心理和举动,时至今日,还不时记起,教我惭愧,催我进德。

生活中,一次偶遇的经历,有时会出其不意地颠覆固有的世俗识见,这是什么神奇的力量在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