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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王爷爷的文章 / 王爷爷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爆米花飘香

文/陈浩

和女儿逛完街经过街口,看见两个老人正在爆玉米花,禁不住香味的诱惑,我跑上前去买了两包。女儿正专心致志地看着那个黑黑的机器,没想到被出炉时的响声吓得哇哇哭了起来。随着爆米花香气的弥漫,女儿竟然破涕为笑:“好香,好香。”吃着美味的爆米花,我的思绪又回到从前。

小时候过春节,爆米花是道流淌的风景线。这个黑黑的机器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最热闹的角落。

我家后院的王爷爷每天挑着爆米花的机器走街串巷,但平时生意比较清淡,到过年时候,生意便火爆起来,他把机器往地上一放,准得大半天才能收工回家。

每到过年,家家户户都会爆玉米花,我家也不例外,每每听到他吆喝“爆—玉—米—花”,我便急急地要母亲装点玉米和大米,朝王爷爷那儿奔去。这时总有眼疾手快的,等我赶到时,王爷爷早就被人围在中间,这家大人说:“你帮我爆五斤玉米”,那家大人说:“你帮我爆五斤大米”。孩子们总是争先恐后地嚷嚷“先爆我们家的”,我也夹在中间喊“先爆我的”。王爷爷总是慈爱地望着大家,吩咐大家先不要急,排成队,一个一个地来。

随着支起的炉火,周围的气氛也变得温暖起来,红红的火苗映得王爷爷的脸黑红黑红的,他拉着风箱,不多时,便嘱咐大家走远一点。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一团白色的雾气弥散开来,炸开的玉米花“疯狂”地涌出炉子,钻在一个事先准备好的袋子里。香香甜甜的爆米花味道,就那样毫不顾忌地弥漫在空气中。孩子们争先恐后地你抓一把,我抓一把,狼吞虎咽往嘴巴里塞,大人们也不歇气儿地吃着,笑着,说着,场面好不热闹。

贪玩的我总是吃了一肚子爆米花之后,就把粮袋交给王爷爷,四处野去了。王爷爷收工以后,会把爆好的玉米花送到我家。我后来发现,王爷爷送来的玉米花里总有些其他的食物,譬如大米花、小米花什么的。我很生气,跟父亲“投诉”说:王爷爷掺假。父亲呵呵地笑着说,王爷爷这是心疼你,把炉灶里的全倒给你了。

王爷爷早已经去世了,我从城里回到村里也难得赶上一次爆米花的场面,但那些爆米花的芳香,却一直芬芳着我的流年,深深地烙在我的生命里。

班头王爷爷

文/杨致源

进班第一天,迎头就撞见他在教室里收通知单,匆匆而尴尬地打了招呼,不免心中一惊:怎么是他?

暑假衔接班的时候已经认识他了。他眉毛颇长,梳上两下,真跟那《倚天屠龙记》里的白眉鹰王有一拼。他头顶光光,身体臃肿,走路双手背后,远看以为是哪里修行的和尚。听初中老师说他是我们学校的大腕,德高望重,但我们却都盼着开学时别分到他的班。

请容许我为先前不敬的想法道歉。如今每每想起这个领着一群孩子的老头儿,却是感到十分幸运和幸福。

他讲微小量时有一个段子:“那段距离很小,有多小呢?0.00000……我说完我儿子说,儿子说完孙子说……”一遍就已经让全班笑得合不拢嘴,可他每讲微小量时都要重复一遍,说时便将拿着粉笔的手背过身去,在讲台上转悠,他的头被讲台的灯一照,像上面有只12瓦的大灯泡,伴随着他的步伐一闪一闪。数零时他总要弯下腰望着大家,再缓缓地转过半个身子,最后语重心长一锤定音地说:“大家听懂了吗?”不想一个星期下来,大家都成就了小腹肌。他讲课是所有老师中最细致的一个,一步一步不辞辛苦地仔细推算,总是让我们在演算的过程中真真切切地感受物理的美,用他的话说,“这就是物理”,“殊途同归”。

王老师虽然年纪大了,却不影响他跟我们这些青春期的孩子打成一片。元旦联欢,他唱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又领大家齐唱了《母亲》。有次跑操,他戴上帽子在前面领跑,觉得速度太快,大家跑不整齐,就大手一挥:咱不跟别人,慢跑跑整齐。我们班与前一个班落了100多米时,体育老师跑过来要求快些。可体育老师刚走,他又大手一挥:不听她的,听我的。我们当然跟着班头跑,一个班的任性,大家都有点小骄傲。跑到第二圈,体育老师又来了,可人家还没走远,他又大手一挥:不听她的,听我的。那个体育老师过来:“什么不听我的,跑快点……”看着他俩一前一后地争执,大家都被逗笑了。那天跑得确实整齐,可谓“出尽风头,占尽表扬”。

他面孔很慈祥,无论是讲课还是平常教育我们,总是语重心长地将他一生中沉淀的哲理娓娓道来,有一种儿时在爷爷身边聆听大千世界的故事的亲切,我们都叫他“王爷爷”。

他说我和你们的父母有共同的教育理念:“先成人,再成才”。有一次升旗有很多人说话,他把全班同学留在操场上给我们讲了他的一次经历:在他乘坐的火车经过中国与尼泊尔接壤处时,车内先后响起了两国国歌。当中国国歌响起时,中国人该吃吃该睡睡,打牌的吵闹声甚至盖过了广播的声音;而尼泊尔国歌响起时,喂奶的妇人放下手中的孩子,躺在卧铺上的全部坐起来,带着帽子的将帽子摘下,车厢瞬间肃静下来……讲完这个故事,我们都沉默了。我们犯了错,他没有冷嘲热讽,但每个人都能读出他眉宇间对我们的殷切期望,对于他的教导,我们心服口服。

这就是我们的班头——王爷爷。

十三街

文/董亦楠

十三街是个安静的街坊,像慈祥的老人,微笑着沉默不语。

外婆家就在十三街住。当年院里有棵大香椿,树干比大碗口还粗。春天长出嫩芽的时候二楼三楼的人家开窗伸手即得嫩叶,楼道四处飘着香椿炒鸡蛋的香味儿。喜欢春日暖融融的晴天,外婆把洗好的衣服和大床单晾在细细的绳上,小院子里的阳光就被切成一块一块的,我和弟妹们在里面捉迷藏。院子虽小,却有玩沙子的场地,写粉笔字的黑板,还有自己钻出来的小花草。

从这里出发,去十三街另一头的蛙式楼,到张老师家学钢琴。蛙式楼是街坊里最新的一栋,门前嫩绿的草坪里有人养着毛绒绒的小鸡小鸭。张老师当年七十多岁,满头柔软的银发,气质优雅,总是和蔼地微笑着。她说话的声音和她唱歌一样好听。即便我弹得再不好,也从来没有见她生过气。十年过去了,她早已不再带学生,但听说身体还不错。至今我仍惦记着她每节课和我们分享的牛肉干、小糖果。

某个夏天的下午,学完琴回外婆家时,下雨了。清爽的雨冲洗着天地间的一切,缀满绿叶的十三街顿时透亮了起来。转过一条小路,忽然一片怒放的粉嫩充满了视野,大簇大簇的花团和盈满清澈雨水的小果实,沉甸甸地缀在高高的十几棵栾树上。明媚而不娇艳的粉色把天空都照亮了。背景里没有人,只有轻晃着的绿叶和青色的砖路,以及一方挂着雨帘却依旧明亮的天空。

回到外婆家时,邻居王爷爷该推着做棉花糖和酸梅汤的铁皮车回来了,他准会给我留两只棉花糖,一只粉的,一只白的。王爷爷手很巧,什么都会做,闲不住就自己做了个机器,搅棉花糖卖着玩儿。最近回去再见到王爷爷,他已经不做棉花糖了,但还能叫出我的名字。相视笑笑,那些可爱的光景就在心里酿成了一碗清甜可口的酸梅汤,王爷爷亲手煮出来的那种。

秋天的阳光柔暖,凝聚了春夏的光阴,把平淡如水的日子撒向未来的回忆。十三街背后是小山坡,布谷鸟声中有个小村落。犹记得那年秋天外婆牵着我的手散步,第一次绕到了街坊背后,场景一下子就换到另一个世界。金色的玉米被垒成一座座高塔,房檐上挂着亮红的辣椒串,人们站在农家小屋两旁晒太阳,地上的席子到处晒着刚剥下的玉米粒。为什么玉米可以爬上塔,为什么吃的东西要铺满一地?为什么这些人这么高兴?那些问题都在外婆温暖的掌心里找到了答案。

离开十三街七八年后,这天晚上重返故地。一个人绕着静谧的十三街走了一遍,天上的小雨丝带着温柔的回忆飘到衣领里。身后一片黑暗,但丝毫不阴冷。十三街的黑暗,是踏实的睡梦,可以让人依偎着,闭上眼遐想。瓷碗似的路灯高悬在电线杆上,听到脚步声才缓缓亮起泛黄的灯光。光晕在雨雾里如纱帘般给夜色打开一小幕彩色布景。小路,砖石,方块楼,栾树、槐树、合欢树,一样也没有变。这才明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十三街依旧生动着……

晚上八点,十三街已经阒然无声,像在深夜。一些恬淡的亲切的气息,弥漫在雨雾里。抬头瞥见几枚不知什么树的果,飘零枝头,躺在壳里。日子真像一枚果,总会在又一个来年,等待又一季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