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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瓷杯的文章 / 瓷杯的散文

2020/03/06好的文章

输赢茶语间

文/贺康齐

人生就好比轮回赛,当你暂时输了,并不代表你最终与成功无缘;当你暂时赢了,也没有谁能保证你就是最终的王者。人生就好比一杯茶,不管输赢与否,只要我们细细品味,便都可以品尝到那杯茶独特的滋味。

一个人在午后散漫着步子,徘徊良久之后,就在楼阁附近的赏心亭静坐下来,重新布置好一套青花缀染的杯具,在那古木浓香的茶盒中,拈几叶碧螺春叶,轻轻地投放在杯中,便可见它在杯中不断地打着转儿,但我并不明白它是在徘徊,等待着我用心如品读它这完美的舞步。待其浸泡少许后,端起青花瓷杯,在那芳馨熏人醉的情境中,尽享香茶入喉的清爽与甘甜,如同在品尝赢的喜悦一样,是那样惬意。

又一个安静的午后,我拿出一杯冰沏的绿茶,嘴唇贴近杯口,咽了一口,初感觉很苦,让我忍不住微微闭上了眼,但很快我就品尝到了一股源自心底的清香,而且我觉得这时的清甜远比我先前尝到的味道要佳。我恍然大悟,是啊,先前的我那是多么愚蠢地在自欺呀!我其实输了,但我也收获了输的内涵,真正的甘甜应是在品尝过苦涩之后,那缕萦绕舌根的清香。

望着夕阳印染了整片天,我踩着落日的余辉,再次来到了赏心亭。这次,我没有急着泡茶,而是抽出一个青花瓷杯,不紧不慢地提起壶耳,近距离地将壶口悬在杯口上,望着那水从壶口流出,听着那水击杯底的细碎声,我有意几次调整壶口与瓷杯的相对高差,便清晰地听见那水流声也随之改变。

当壶口距离瓷杯较近时,茶声显得低调而又深沉,仿佛是步入晚年的长者一样,对生命中的一切都是那么淡泊,只是一昧地力求守住自己内心的宁静,超脱于世俗的输赢成败;当壶口距离瓷杯适中时,茶声显得均匀而又沉稳,但稍微晃动一下就会变得杂乱无章了,仿佛是一位徘徊于成败之间的年轻人,在个人生命的奋斗历程中,虽说是输赢异变无常,但成熟的心志会让自己明确自我的定位,可生活中突来的打击又会让自己束手无策;当壶口距离瓷杯较远时,茶声显得高亢而有节奏感,虽是水花四溅,但即使晃动一下,茶声也不会发生多大的变化,仿佛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人,溅起的水花便是他胸膛中沸腾的热血,尽管生命之路满是荆棘,但自己也一定会保持自我的原则,坚守最初的梦想。望着石桌上这杯早已漫出杯沿的茶,我细细地咽了一大口,这次我赢了,赢的不仅仅是品茶的道理,更是一种对生命节奏的理性把握与感悟。

冷冷的月影将亭榭笼罩,我伏首靠在玉砌雕栏上,盆景中幼苗的叶尖已挂上了晶莹的露珠儿,待我回首望望石桌,在那输赢之间,有一个青花缀染的瓷杯,还有一个蓝紫色锦鳞纹的茶壶,它们似乎等着别人来倾听它们的茶语。

外婆的茶

文/熊燕

我家柜中收藏了许多茶,最多的是普洱茶,其次是黑茶,然后是绿茶,花茶。

一次和朋友说起我家的茶,她好生向往。并当即为我去煮茶。茶煮好后,也不给我喝。放在小矮茶机上,几冲几泡,我正口渴难奈,好不容易等她泡好了。她却还是不许我喝,放在我鼻尖,要我慢慢闻,细细品。

我哪管这茶艺术?一仰脖子,小杯茶见了底。面对朋友的惊愕,我笑,蔡澜曾在《茶道》中说过:茶是在轻轻松松之下请客或自用的。我忍受不了这种先观赏,后品尝的玩茶艺术,我没那耐心,也没那份雅兴。

我的饮茶习惯来源于外婆。外婆家的茶叶都是自家采撷,培干,收藏于玻璃瓶内。每日清晨,外婆会烧三壶茶,一壶倒入带长嘴的白色瓷壶内,作凉茶。一壶倒入暖瓶中,作热茶。做凉茶的那一壶,倒入前,外婆会抓一把茶叶放进去,让其慢慢融入,慢慢一起凉。出去干活的家人回来,一般会匆匆将茶倒入小碗,然后“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暖瓶中的茶则为待客。一般是饭后,取一小撮茶叶放在小瓷杯中,倒入暖瓶中的沸水冲泡。客人坐在竹椅上,一边喝,一边轻轻吹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鼻翼间能轻闻到一股淡香。

外婆自己有一个大号的瓷杯。只要空闲,她就会端起这个瓷杯,一边和我说话,一边慢慢地饮。饮到最后,茶没了,茶叶还在。这个时候,外婆会一手端稳瓷杯,一手轻拍瓷杯底部,然后是腰部,再然后伸出食指前去拔弄。直至将茶叶拔弄到瓷杯交口处,然后,将瓷杯贴近嘴边,伸出小巧的舌头,轻轻一探一卷,茶叶进嘴,再慢慢细嚼。那样子很是享受。让我对外婆的瓷杯充满了无限好奇与向往。

外婆从不让我喝浸泡了茶叶的茶水,说我太小,脾胃不适应,长大了才能喝。外婆也不让我碰他的瓷杯,怕一不小心就让其粉身碎骨。

外婆是典型的家庭主妇。那时为了维持生计,家中的男女一年四季都在外面劳作,所有的家务事都交给她一个人打理。冬季还好一些,夏季每日十几口人的衣裳,一洗就是几大盆。而这时,我总是缠着催促着,嫌她太忙,不能陪我做游戏。这时,她便会倒入一杯茶,放在洗衣盆前的凳子上,然后让我站着,小嘴对着瓷杯内的茶隔空而吹。她说,什么时候茶凉了,她便陪我。那时候,为了想外婆早点陪我,我总是对着茶可劲儿吹。有时急了,很想将瓷杯提起来,放在嘴边吹,或者将脸贴近瓷杯,省力地吹。可都被外婆及时阻止。外婆一边阻止一边对我说,古时候有一个人前去拜师学武艺。师父什么都不教,只让他先对着家中的水缸吹气。说什么时候能让水缸内的水沸腾起来,就收他为徒弟。这人回到家后,心无旁骛地一吹就是三年。后来,他不仅能将水缸内的水吹沸腾,就连水井里的水也能吹得沸腾。有一天,他正在家中对着半缸水继续练习。这时,有一伙恶人进来打劫。看他弱不惊风,像文弱书生,毫不将他放在眼里。手举砍刀欺上前来,那人双脚站稳,气运丹田,一口气吹过去。竟将那伙恶人全部吹得东倒西歪,站立不稳,栽头倒地,狼狈而去。

这当然只是传说。可是,我却吹得更带劲,幻想着自己有一日也会因一个瓷杯而成一代武艺高强的侠女。虽然常常茶凉了还不自觉。心里却是满满地欢心。一种靠近梦幻的欢欣。

有一阵外婆病了,医生嘱咐吃药的时候不能喝茶叶,这样会解药性。于是,外婆便不再喝茶叶。有时想得极了,会悄悄对我说,听说现在外面的人都时兴喝一种花茶,什么玫瑰呀,桂花呀,菊花叶应有尽有,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但是,我想,一定很好喝。想像着花在沸水中慢慢伸展的姿势一定很美。

那时我便暗暗发誓,什么时候等我长大了,我就要买尽天下所有的茶叶品种,孝敬外婆。然而,外婆终究没等我长大。在我上大学那年,外婆悄然而去。那口硕大的瓷杯,也随外婆而去。我想,在世界的尽头,外婆一定也需要时时端此杯在手。

外婆走后,我便有了收藏茶叶的习惯,什么茶叶都收藏着。却也仅仅只是收藏,从不打开来喝。我想,我是怕喝不出外婆的味道吧。

搪瓷杯熬粥

文/江泽涵

想吃粥就去乡下。饭馆里卖的白粥、皮蛋粥,要么像剩稀饭,要么像烂糨糊,都是煮了又煮,乱糟糟、湿嗒嗒,毫无口感可言。还有的干脆以米汤来冒充。现做的海鲜粥、骨头粥卖相可以,只是你一边吃,它一边跟着化水,到你吃完,保管会积两口水给你漱口。

不是2012年春节,深圳二舅母病危,我压根不会见识到更了得的瘦肉粥做法。我赶到医院时已饥肠辘辘,在这晚间十点,就近餐馆只剩一家粥铺,也正打算关门。现做的吗?当然。来碗瘦肉粥。老板提刀切里脊肉。要等多久?用不了五分钟。我想可能是这个先进的城市又造出了什么先进的机器吧。水滚开后,抛入瘦肉;打开电饭煲,舀起一块冻状面食。我抵近一看,是凝固了的粥块,真稠。接下来却让我失望至极。老板把粥块放进了正煮肉的沸水里,一下就化成了一大碗。咳咳,我的妈呀。看着这碗稀、烂、碎的瘦肉粥,我已无饿意。回来听人说,这才是如今除了大锅粥以外的最流行的一种做粥法。

做粥通常有“煮”和“焖”二法,大同小异,都是先用旺火烧开,然后一个改用小火,边煮边搅;另一个直接关火,但不许揭盖,焖上两个小时。我觉得最地道、最能展现中国粥文化的应该是“熬”法,用文火慢慢地熬。长时间煮,米会烂;火力太猛,硬而不透。电饭煲、高压锅烧粥,不如铁锅、砂锅煮的柴火粥,柴火粥又不如搪瓷杯炭灰熬粥。这本是旧时宁波人家常吃的。搪瓷杯现在很少见了,它除了用来泡茶,还能当饭盒,我读小学那会儿还用过。

吃粥一定要到乡下。做午饭时留点米,泡个半小时。烧完中饭后,便有现成的炭灰。米只要小半杯,掺点糯米,粥会变得浓稠,色泽也会光亮,加碱虽有同样效果,可这玩意儿无益于健康。做五花八门的粥都能用这个法子,白粥尤其当仁不让。沾荤带腥的,可以在米中埋上三四块小排,或虾蛤蟹。炭火讲究,炭灰缸里本就是厚厚的积灰,铺两层热灰,一层热炭,再撒一层薄灰,搁上搪瓷杯,杯底以上二分之一围上细炭,再用热灰包裹起来,一直埋到近杯口处,灰虽没什么热量,却能长时间保持炭热不散。再后嘛,就不必管了,爱干吗干吗去。

大米香便在此间被炭火慢慢地熬炼出来了,但由于盖子紧盖着,不会有多少损失,故而也就不会有室内粥味飘香。倒是排骨或海鲜的香味会借机和米香交融。到了晚饭时分,从炭缸里取出搪瓷杯,掀开盖子的一刹那,香味彻底爆发出来了。

不必另外换碗,除去灰烬后直接开吃。米粒微黄、暴涨,且涨而不烂,稀稠也恰到好处,算得上是上品。拌以少许细盐、葱花、猪油,味精我觉得没必要。在葱花的映衬下,粥色呈微青,仿佛戴在老阿太手腕上的浸润了几十年的玉镯一般莹亮剔透。撬大大一筷子到嘴里,遇上津液,再舌头搅一搅,才慢慢融化。我之所以用“吃”而不用“喝”,也就在此。吃粥、喝粥的说法都有,请原谅我固执己见,能喝的那是稀饭汤、粥油,而且吃粥以用筷子为主,调羹为辅,调羹也只是吃到最后几口时,用来刮净碗面的。还有那经过四五小时煎熬的肉和海鲜,不要以为口感就老了,还是十分可口的。边看电视,或边谈天闲言,吃上个半小时也不化水,这样的粥才真的养胃,还能生津止渴。

吃过搪瓷杯熬粥,世上再无更好的粥。这种熬粥诀窍是公开的,但凡宁波中老年人大多知道。我想如果开这样一间粥铺,不畏繁琐,该花的功夫一分不少,一定可以卖响这上品好粥。